《》正文 燕帝華妃 文 / 莫黛夢倪
夜,景華宮
華妃身襲鵝黃的軟紗霓裳半臥在軟榻上,剛喝下安胎藥,旁邊香蕊端著碗溫補的湯水正要伺候她服用。
皇上駕到—
這時,殿外傳來通報太監的尖細嗓音,兩人一怔後互視一眼,香蕊將碗至於矮案上,轉而扶著華妃起身。懶
華妃這才剛坐起身,燕帝那略微臃腫的身姿便出現在門口,一襲明黃袞袍,頭戴雙珠金龍冠,大踏步邁進門來,見此忙抬手道,「愛妃不必起身,你身體不適這些禮數就免了吧。」
「謝皇上。」,華妃動作頓了頓,既而也不推辭,依坐在軟榻上衝燕帝頷首謝道。
「奴婢叩見皇上。」,香蕊跪下行禮。
燕帝走到華妃身側坐下,環著華妃仔細瞧了瞧這才應到,「起來吧。」
「謝皇上。」,香蕊起身看了華妃一眼,隨即退站到了遠處。
華妃坐在燕帝身側,半垂眸斂了眼簾,雙手交握擱於膝上看這姿態倒像是在拘謹,又或者是隔閡,她眼也不抬的淡淡道,「皇上怎麼沒在翠雲宮,白貴妃剛落了胎兒,想必正是需要皇上寬慰的時候。」
「朕剛從那邊過來。」,燕帝抬眼間瞧見案上的湯水,順手就端了過來,用勺子攪了兩攪又試了試溫度,這才舀了一勺送到華妃嘴邊,「難為愛妃你了,身子骨本來就虛弱,現在又懷了身孕,這才三個月多點就折騰的瘦了兩圈,到生產時可怎麼辦?!」蟲
華妃看了他一眼,柔順的張口喝下那勺湯水,又拿帕子淨了嘴才回道,「皇上不必掛懷,臣妾沒有大礙,只是常覺得身體倦怠,容易犯困而已。」
燕帝蹙眉不贊同的看她一眼,再舀了勺湯送到她嘴邊,憂心道,「愛妃別在為朕寬心了,朕今個都聽奴才們說了,也親自宣了太醫問過;你食慾不振已經不是一兩天功夫,還瞞著朕。」,說到最後,他似頗為溫惱的嗔了她一眼。
華妃聞言嗔了香蕊一眼。
香蕊抿唇一笑,近前一步屈膝一禮,道,「皇上,贖奴才多嘴一句,今天虞世子來看望娘娘,娘娘她心情大好,就連膳食都多用了些。奴才斗膽,請求皇上能准許虞世子進宮多來陪陪娘娘她。」
太醫說娘娘是常年憂思過慮,只有讓她從心底放開了,身體調理自然也才會得到舒緩。
華妃秀眉微蹙,瞪著香蕊嗔道,「多嘴的丫頭,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雖然話是如此說,但是她眉目流轉看著燕帝的神情多少卻露著希冀。
華份的症狀燕帝自也是知道的,再看她眉目流轉間的期盼之色,不由一歎,「朕欠愛妃良多,這麼些年一直想要補償你,可是你卻從未央求過朕為你做些什麼,反而為朕延續血脈,添了那麼優秀的皇子,朕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華妃面上一怔,柔水般的眸中有漣漪浮動,他突然說這些做什麼?
「皇上您言重了,現在國家動盪國事緊迫頗多,臣妾不想再為自己的事讓皇上憂心了。」
燕帝緊斂的眉頭一舒,輕歎口氣,將碗擱回矮案上,拉過她的手道,「這事目前為止還沒幾個人知道,不過愛妃問了,朕不妨告訴你。此時虞世子只怕已經和輔國公離開燕京城了。」
華妃一愣,秀眉揚起,因為訝異她的聲音都有略微拔高,道,「輔國公帶芷兒走了?他要把芷兒帶去哪裡?」
燕帝拍拍她的手,隨即又攬著她的肩將她攏入懷中,溫聲安撫道,「愛妃別激動,傅老是帶著虞世子去見安南王了。」
華妃聞言又是片刻失神,隨即鬆懈下來,去見安南王?那還好。
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依在燕帝懷中,本能的欲要支起手臂撐開身體,下一句便是例行公事般請皇上早些回宮就寢,也或者客套的讓她去翠雲宮安慰白貴妃。
可她剛抬起手,又突然似想起什麼般,動作停頓在那,柔順的姿態下,水樣的眸中突兀的浮現掙扎之色。
才只片刻,卻宛如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最後,她半抬的臂慢慢落了下來,擱在膝上,蜷入落下的廣袖中,緊緊攥起。她聽到自己毫無異樣的聲音,柔聲問道,「皇上如何會同意虞世子離開?」
燕帝本以為她會拒絕這般的親密,見她沒有掙扎,臉上明顯的浮現欣喜,好心情的回道,「朕當初不該聽信了寧河片面之詞,更沒想到她膽敢無視祖宗禮法,胡作枉為到戕害那……」
他說到這,華妃也再次回想起遇害的金蘭之交,身體一僵的同時,她雙眼婆娑的落下淚來,忙輕掩了口鼻低低啜泣。
燕帝暗惱的皺了皺眉,儘管他及時止了話頭,可是還是讓她想起了那些不開心的事,一邊忙抬手為她拭淚,一邊輕輕拍撫她的肩安慰道,「都過去了,朕已經讓輔國公將虞世子送回到安南王身邊了,只要這次爭端可以和平解決,朕答應你,予以他們輕判,絕不會再傷及那二人性命。」
除了這些,他的心中還埋著另外一件事,那日奉天殿上虞筱芷中毒昏迷被送回輔國公府後,他有讓太醫隨行診治,太醫回來說虞筱芷當日所中之毒本已是劇毒,沒想到那孩子身體中還有另一種毒。
當日跟去的太醫不泛有太醫院翹楚所在,然他們會診後的結果竟然是不知道那毒為何。並且說,依著那毒的毒性,虞筱芷只怕命不久矣。
他私下傳召了輔國公問過此事,他也說屬實。
如此這般,所以這些日子才會火急火燎的處理和安南王和談的事,哎,萬不能讓虞筱芷死在和談前頭。
華妃淚眼連連,他越是安慰那淚水倒越是止不住了,只是,華妃還是點了點,哽咽道,「臣、臣妾謝皇上恩典。」
燕帝看著華妃又是一歎,回頭得讓底下那些人嘴巴放嚴實點了,如果『虞筱芷中毒命不久矣』一事給華妃知道,她怎麼可能承受的住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
「愛妃,今日朕想留在你這裡,不知為何,這裡總能讓朕感到平靜溫馨,這些日子以來,朕已經好久沒好好睡過一覺了。」
華妃斂眸而坐,低垂著頭,自上看去,還能看到她輕輕皺著眉頭。
半晌沒等到她答話,燕帝心間失望的歎息一聲,跟著站起身道,「朕突然想起來還有些折子要看,看來今夜是留不成了。你多注意身體,即使難受也勉強多吃點,每日裡只喝這半碗湯水可不行。這身子漸重,你多少愛惜自己一點。」
說罷,她還是原姿勢坐在那,不為所動,燕帝皺了皺眉,拂袖轉身,「朕走了……」
「皇上……」,同時,華妃站起身拉住他拂袖的手臂,有些拘謹,還似有些難為情,她蒼白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層淡淡緋紅,她纖巧的手指拉著他的臂彎,半垂首,聲如蚊蠅般低低道,「皇上,如果不是什麼要緊的折子就明個看吧,您已經辛累了好些天,今天還是好好在……還是在此歇息一晚上吧。」
笑隨戲伴後園中、鞦韆架上春衫薄,往昔的回憶是那般的漸行漸遠,而如今,以色事君,沒想到……她終是走到了這一天。
燕帝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略微發福敦厚的臉上慢慢現出喜色,眉眼具笑,半晌才慢慢轉過身,看著自己手臂上纖巧的兩隻素手,抬手握住,欣喜之色不予言表,「愛妃,你……」
華妃慢慢抬頭看向他,嬌氣玲瓏的眉眼,明明雙頰未施脂粉,此刻卻如淡緋軟霞,因為方才哭過兩眼更添水靈,她咬了咬唇,瀛白的唇上添出一抹紅,斜眼窺了燕帝一眼又重低下頭,她低聲道,「臣妾,臣妾這些日子以來想了很多,打自臣妾進宮以來,皇上的用心臣妾看在眼裡不可謂不動容,只是臣妾身家不如宮中姐妹都是清白……」
燕帝抬手掩上了她的唇,將她攬入懷中蹙眉道,「華兒,你看到朕的心思,可是你當真懂得朕的心思嘛?」
華妃窩在他懷中,悶悶喚道,「皇上何意?還請明示?」
燕帝低頭鉗起她下巴迫她抬起頭,雙目中神采奕奕,他看著她,那樣霸道、強勢、唯我獨尊的眼神似乎與他格格不入,又似乎本來就該如此,「朕這輩子做過最任性最恣意妄為最荒唐的事便是強要了你,迫使你入宮。但是朕不後悔……」
即使這後果是背負著後世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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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的形象設計~~~我悔呀~~早知道就算不給玉樹臨風,也給他個及格呀,這不是糟蹋美人嘛~~寫的倪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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