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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在上,桃色眾多》章 節目錄 第八十二章 離開,不可能 文 / 藍小祺

    時間過得很快,沒有多久就到了將軍府。

    洛水依還在他的背上呼呼大睡,左手攥著零食,右手搭著他的肩膀,夏天衣服穿的很薄,洛君漓可以感受到她小小的呼吸打在脖子下面,癢癢的。

    雖然不願意就這樣放下她,但是畢竟已經到了將軍府,他只好叫醒她:「依兒,醒醒。」

    洛水依睡的很香,很甜,走在外面,夏夜的風吹得她很涼爽,趴在皇兄背上搖搖晃晃的情不自禁想睡覺,迷濛中有人在喊她,可是就是不願意醒。

    洛君漓好笑的感受到背後人不情願地嘟囔,嘴角都不自覺的勾上了弧度,可還是繼續的叫道:「依兒,別睡了,快醒醒。」

    「不要不要。」

    最討厭睡得香香的時候被人叫醒了,不知道打擾人家睡覺是種很損陰德的事情嗎!

    小蝶哭笑不得,公主的手跟打蚊子似的左右晃動著,就是不願意醒來。

    一看情況不妙,趕緊跑過去,眼疾手快的將她左手掉下的零食接住,輕輕鬆了一口氣,好險好險,差點就掉了。

    上前去,輕輕推了推,「公主,到家了,快醒醒。」

    哎呦,還要不要人睡覺啊。

    正要迷糊糊的睜開小眼兒,卻忽然聽見一聲炸響,「洛水依,你還不快下來。」

    秦非淵站在台階上,一身藏青色長袍,墨玉豎冠,頭髮長及腰部,只不過一張俊臉著實氣憤。

    他在家裡等了她好久,無論是坐在書桌前辦公還是在飯桌上吃飯都覺得不舒服,一想起她在外面不知道是和夏睿軒還是洛君漓嘻嘻哈哈,他就沒由來的氣憤,恨不得馬上找到她。

    剛剛聽說她回來了,二話不說就丟下了柳妍清蹭蹭的跑了出來,可是,竟然讓他看見洛君漓在背著她,更甚者,她竟然睡得香甜,不願意醒來,真是過分。

    洛君漓竟然一臉溫柔的在叫醒她,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要忘了這可是在他將軍府門外呢,有必要做成這個樣子嗎?

    心中鬱結,情急之下就朝她稍稍大聲了些。

    洛水依一個激靈,身子一顫,嚇了一大跳,因為睡得很香,所以手也沒摟的太緊,身子一個趔趄差點從洛君漓身上仰過去。

    多虧了小蝶在旁邊搭了一把手,不然她這次可就要屁股著地了。

    被人嚇了一下再加上沒睡醒,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洛水依現在心情很差,不,不是很差,是要爆了。

    一下子從洛君漓身上蹦下來,對洛君漓關切的臉說了一句,「我沒事。」

    然後她就衝著秦非淵大吼道:「你有病啊,你要嚇死我了。」

    秦非淵剛才看見她差點跌倒的模樣也是心臟縮了一下,有些內疚又有些後怕,本來想著去扶她一把的,可是卻被她劈頭蓋臉的說了好一頓,原本的內疚也在瞬間煙消雲散。

    咬牙切齒的說:「你大晚上的不回家,三更半夜的還睡在別人的背上,你以為我要多好脾氣?」

    洛水依因為起的太猛了,腦袋還有些血不足,懵懵的,聽見他說話就只憑下意識,「家?哪裡,這裡嗎,這裡才不是我的家呢,我家在老遠的地方了。再說皇兄是別人嗎,我可是我哥哥,他對我來說比你還親呢,我睡他背上怎麼了?」

    秦非淵被她氣得不行,要是她好好的說個軟話,他沒準兒還不會怎麼著,可是她現在這副吃了槍藥的樣子比他還厲害,面子裡子都掛不住不說,心裡也嘔的要死。

    「該死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裡不是她家?

    那哪裡才是她家?

    她都已經嫁過來了竟敢還這樣說,真是過分!

    「我說什麼我當然知道了,不用你提醒。」氣死她了,現在還是後怕著的,要是真摔下來的話明天估計都下不了床。

    秦非淵覺得和她就不能好好地說次話,勉強壓制再壓制,簡直就處在了暴走的邊緣。

    他脾氣本來就爆,這些年無論是家裡還是戰場上都是被人順著的,哪裡有人像她這樣整日跟他吵鬧的。

    「洛水依,我再說一遍,你過來,我不想跟你吵。」

    洛水依也處在暴走的邊緣,對這種話嗤之以鼻,「你以為我想跟你吵嗎?」

    拜託,她有那種功夫還不如去見見夏睿軒,陪皇兄喝喝茶,陪穆染卿聊聊天那好不好。

    這倆人大眼對小眼兒的對視著,將軍府裡的人都仰頭45度看天,這些日子他們實在是見得多了,從開始的惶恐都後來的小心翼翼,現在直接是無視,反正吵了就沒事了,大不了破壞些傢俱啥的唄,反正是主子的事情,你們繼續,和他們沒關係沒關係。

    洛君漓雖然對於她剛才不把自己當外人,而且地位遠遠高於秦非淵的事很開心,但是眼下這種情況還是需要解決的,他咳嗽一聲,站在洛水依身邊,對秦非淵不輕不重的警告道:「秦將軍。」

    秦非淵臉黑黑的,對著洛君漓行了個大禮,「臣見過太子。」

    「起來吧。」洛君漓安撫了一下洛水依,眼睛直視秦非淵,對他說,「依兒是跟我出去了一下,晚了一些,是有些不妥,不過秦將軍也不要太生氣了。」

    我知道她是跟你出去了,可是你們大晚上的回來算什麼?

    畢竟是太子,他不能把他怎麼樣,秦非淵冷笑道:「臣沒有生氣,只是有些擔心公主的安危罷了,畢竟是在晚上,若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就麻煩了。」

    洛君漓單手背後,眼睛凜冽非常,不輕不緩的質問:「哦,那秦將軍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秦非淵嘴角露出一絲嘲弄,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說:「臣不敢。」

    「喲,這是怎麼了?」尖細的女聲忽然響起,柳妍清扭著腰走了出來,看見這一幕,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立刻對著洛君漓行禮,「給太子殿下請安。」

    洛君漓收回視線,隨口說道:「起來吧。」

    「謝殿下。」柳妍清看了一眼周圍,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出什麼事情了嗎?」

    洛水依不願意去理她,眼睛都不往她哪裡看去一下,直接無視她,洛君漓因為洛水依的事情對她也沒有什麼好感,而平日裡一項對她和顏悅色的秦非淵也覺得她此時出現實在是聒噪,不耐煩的說:「沒什麼,你怎麼出來了?」

    柳妍清身子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沒想到秦非淵會這麼不給她面子,有些氣憤,就把矛頭指向了洛水依,「公主,你這大晚上的到哪兒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淵哥哥可擔心了。」

    洛水依不願意搭理她,既然決定要離開這裡了,就沒必要再和她吵架,轉過身去對洛君漓說:「皇兄,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去吧。」

    洛君漓有些擔心她,「依兒…」

    洛水依對他回之一笑,「沒事的,不用擔心。」

    洛君漓眼睛看向秦非淵,警告道:「好,皇兄就先回去,有事告訴我。」

    「沒事的,你先回去吧,我能搞定的。」

    目送著洛君漓的背影離開了街角,她才轉過身來。

    秦非淵走下台階,「洛水依,我覺得你有必要解釋一下。」

    她直視他的眼睛,不卑不亢,「我覺得我沒有什麼要跟你解釋的。」

    柳妍清捏著腰走上去,故意道:「公主,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什麼叫沒有解釋的。你看看這些天,你整日早出晚歸的,一天都不見人,大晚上的才回來,你都不知道淵哥哥有多擔心。」

    她娘家的實力徹底倒台了,她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了,如今能憑借的只有秦非淵對她的愛了,她是絕對不可以讓他消失的。

    洛水依對她的話嗤之以鼻,想到今天看見小梅的事情,直覺告訴她裡面大有內幕,對她說:「柳妍清,你做的事不會永遠被藏著的,終有一天我會把它挖出來,趁我現在還沒有那個心情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惹我,這是我給你的警告。」

    柳妍清臉色一白,隨即尖銳的反駁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洛水依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最好什麼都不懂,這樣才能好好的。」

    秦非淵被她的話搞的摸不著頭腦,被忽視的感覺讓他說不出來怪異,「洛水依,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柳妍清也在旁邊附和道:「淵哥哥,你看她…」

    「閉嘴」秦非淵不耐煩的厲聲說道。

    這是秦非淵第一次對她呵斥,柳妍清一臉的不可置信,「淵哥哥。」

    「你沒事先回你的屋裡去。」他現在要和洛水依好好的談一談,他不想吵架,柳妍清的存在第一次讓他感到了多餘。

    柳妍清氣的紅了眼,恨恨的對洛水依瞪了一眼,扭著腰大步走了進去。

    洛水依,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洛水依對此毫不在意,抬腳就要走進去,卻被秦非淵攔住了,「你想幹什麼去?」

    「我不想和你吵,讓我進去,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她現在很累,不想和他爭論什麼,她也想好好的和他談一談,但是不是現在,他們需要一個心平氣和的環境來談和離的問題,而不是現在這種劍拔弩張的局面。

    秦非淵的確看出來了她很累,但是不甘心這件事情就這樣完了,他一把抱起洛水依,大步往她房間裡走去,這口氣他是怎麼都忍不了的。

    「喂,你要幹什麼?」洛水依大驚,掙扎著。

    「不要動,否則我點你的穴道了,你知道我說到做到的。」

    洛水依氣急,「你無恥。」

    秦非淵腳下不停,無視周圍人的詫異和懷裡人的抗拒,沉聲道:「你儘管罵,我不在意。」

    小蝶和收到消息匆匆趕來的蘋果看到這種境況也是不知所措,「將軍,你先把公主放下。」

    秦非淵神色不耐,「我只說一遍,滾。」

    「將軍,你…」話沒說完倆人就被平日裡交好的女孩子們拉住了。

    小蝶和蘋果掙扎著,「你們幹什麼?公主還在他手裡呢。」

    幾個人攔著她倆,「你們這是幹什麼啊,將軍生氣了你沒看出來,再衝上去,倒霉的可是你們。」

    「可是公主在他手裡,你們放開。」

    倆人趁亂跑了出去,幾個人攔都攔不住,「喂喂,你不要命了。」

    秦非淵一把踢開了房門,兩三步就把她放下,洛水依腳一沾地兒就離他遠遠的,「秦非淵,你要幹什麼?」

    秦非淵將門關上,「我不想幹什麼,我只想和你好好的談談。」

    「我也想和你談談,但是不是現在,你現在很不穩定。」

    秦非淵不理睬,只是找個位子坐下,「我現在很穩定,我覺得我們應該談一談了,洛水依,你知道你最近都在幹什麼嗎?」

    現在的他很不對勁兒,不是暴怒,卻平靜的讓人感覺詫異,很不像他,「秦非淵,我知道,但是我現在不想談,你不要逼我。」

    生氣的人是不會有思維的,她不要和這樣的秦非淵討論那麼重大的事情。

    秦非淵卻噌的站了起來,一腳踢翻了凳子,「洛水依,我說過我現在很穩定,你為什麼不相信?」

    「那你還踢凳子,你知不知道你腳下的凳子是我親自做出來的,你一腳就廢了我好多天的努力。」

    她親手做的?

    秦非淵看著腳下的破木料,一時語塞。

    洛水依心平氣和的說:「你看,秦非淵,我們現在要是再說下去的話只能吵架,我不想和你吵,我們明天好不好,我給你一個交代,這樣你輕鬆我也輕鬆,不好嗎?」

    可是秦非淵卻根本聽不進去,他只是慢慢走近,離她越來越近,最終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洛水依,我也不想和你吵,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的談一談。」

    「我不想你整天出去你知不知道?你整天沒事兒就溜躂出去幹什麼,外面就那麼好,將軍府就一點兒也留不住你嗎?你說說你整天都見不到人影,不是和洛君漓就是和夏睿軒在一起,你有沒有想到過我是什麼心情?」

    話很怪異,洛水依拒絕它的內涵,「秦非淵,你原本就是不喜歡我的,我出去不是正和你的心意嗎?」

    秦非淵忽然靠近,厲聲說道:「不是,誰告訴你的?」看著她的眼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反駁,「你好好的呆在府裡,像你前一樣不好嗎?為什麼非得出去呢?」

    「不好,我不喜歡像以前一樣整天躲在屋子裡不出去,這樣會憋瘋的。」

    「那我陪你不好嗎?」

    話題越來越怪異,洛水依覺得有些危險,她仰起頭,「秦非淵,現在我不需要你陪了,我不想躲在這裡,我要出去。」而且,我會離開這裡。

    秦非淵眼睛通紅,他覺得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躲?你竟然用這個詞,將軍府很委屈你嗎?」

    不想這個話題,「你自己知道我這一年來是怎樣的。」

    他一時語塞,半晌才說道:「可是現在你不是很好嗎,以後我保證不會再虧你的。」

    「我不想要了。」

    秦非淵沒由來的不舒服,很不舒服,大聲道:「洛水依,你不要忘了是你當時要嫁過來的。」

    這句話徹底觸動了她的底線,她咬牙切齒道:「沒錯,是我犯賤,當初非得要嫁給你,死乞白賴在你一棵樹上吊死,可是無論我怎麼錯,當初怎麼讓你不高興了,這一年來你也洩過憤了,我們該兩清了,是不是?你也該放過我了,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了?」

    「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洛水依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纏著你了。」

    秦非淵抓著她的肩膀,「我不許,當初是你非得纏上我的,現在又說要走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我是你隨便可以招惹的人嗎?」

    「那你究竟要怎麼樣啊,你說啊。」真的是沒有耐心了,「我本來是不想說的,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藏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我告訴你,秦非淵,我們…唔,你幹什麼…」

    秦非淵再也無法忍受,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抓住她的肩膀,加深這個吻,懲罰似的。

    洛水依瞪大了眼,為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他不是最討厭她的嗎,那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情況,孰能告訴她,他究竟吃錯什麼藥了?

    秦非淵並不後悔他這樣做,將她摟在懷裡封住她的嘴,拒絕再聽見她要離開的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她的離開會有那麼大的排斥,他只知道不能讓她離開。

    她想來招惹就招惹了,不想招惹了就離開,他是那麼容易就被招惹的人嗎,憑什麼他這麼憤怒,這麼難忍,而她拍拍屁股就走了,還或許下一秒就會去見夏睿軒他們。

    怎麼可以,他絕不允許。

    夏睿軒不用娶慕容芊了,這裡面有多大是她的功勞他不知道,但是這事情絕對不會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的,哪有那麼湊巧,夏睿軒他恰好娶親,朝廷勢力就開始大清洗,慕容芊又出了那樣的事情。

    懷裡的人究竟做了什麼,他絕不相信她和這些沒有關係。

    洛水依氣憤難堪,狠狠的咬下去,很快的就出了血。

    秦非淵猛地鬆開手,神色晦暗,摸了摸嘴唇,不可思議的說:「你咬我?」

    洛水依啪的給了他一巴掌,「秦非淵,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不是你的東西,等你感覺到不見時會產生危機感,你現在做這些只會讓我感覺到你的幼稚。」

    怎麼,現在她想走了,他不願意了?

    為什麼會這樣子,秦非淵心裡亂糟糟的,看著眼前憤怒的人兒,只覺得更加的混亂,「洛水依,你非得要走嗎?」

    「你留不住我的。」

    聞言,他整個人忽然冷靜下來,對著她漸漸露出一個笑容,「不,洛水依,我不會讓你走的。」

    「絕不。」

    …

    在秦非淵走後洛水依整個人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他為什麼不願意讓她走?

    腦中能夠一個想法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讓她不能接受,秦非淵難道對她…

    怎麼可能?

    以前的她想要要不了,現在的她不想要卻偏偏往懷裡塞,老天在給她開玩笑嘛,不帶這麼耍人的!

    小蝶和蘋果急匆匆的跑過來,看見獨自坐在床上的洛水依,哭著跑了過來,「公主,你沒事吧?」

    洛水依看著跑過來的她們,心裡一軟,「看看你們這一個個的,我又沒有什麼事兒,你們幹嘛這個樣子。」

    「公主,將軍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洛水依賞了她一個爆栗,「怎麼可能,我會是那種老老實實任人欺負的人嗎?」

    小蝶和蘋果想了想紛紛搖頭,「那不就得了,我沒什麼事兒,倒是你們,你看看哭的那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們怎麼樣了呢,真丟我的人。」

    小蝶仔仔細細地看了她一遍,發現並沒有怎麼樣,這才破涕為笑,「公主,你沒事就好了。」

    「傻瓜。」看著兩個關心著自己的人,洛水依道:「我要睡覺了,不要再這樣看著我了。」

    「公主,我去給你打洗腳水。」

    洗完腳躺在床上的洛水依並沒有立刻睡著,她瞪大了眼睛,望著上面的床帳微微發呆。

    似乎和離有些困難…

    =

    鳥兒嘰嘰喳喳,陽光大好,洛水依伸了個懶腰,慢慢坐起身來。

    小蝶和蘋果趕緊過來,替她梳洗穿衣,收拾好了一切,坐下吃飯。

    凳子已經全部換了新的,可是坐上去還是覺得沒有原先的舒服。

    洛水依正感歎著,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了吵鬧聲,疑惑的問道:「怎麼回事?」

    小蝶自告奮勇道:「我去看看。」

    說完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洛水依哭笑不得。

    過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只不過臉色不太好,洛水依疑惑,「怎麼了?」

    小蝶沉重地說:「是側夫人在教訓下人?」

    「什麼?」都叫的那麼慘了,是有多嚴重啊。

    小蝶在一旁鳴不平地說:「側夫人本來就這樣,不管一點芝麻大小的事情,只要惹住了她,就沒有好果子吃,聽說這次的丫頭不小心把她的耳環給掉地上了,差點沒摔碎,這次可被懲罰的大發了。」

    都是人,怎麼可以掉了一下她的耳環就打成這個樣子,她的院子離她離得那麼遠都可以聽到,這是有多嚴重啊。

    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可就要出人命的,「蘋果,我們去看看。」

    「好。」

    三個人出了房門就往那兒趕去,剛到那裡就看見圍了不少的人,洛水依進去後才看見了裡面的情況。

    幾個柳妍清房裡的人半蹲著,手裡拿著長長的針,往地上的女孩子身上扎去,那女孩子的身子已經開始抽搐了,疼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洛水依覺得彷彿看見了好幾個容嬤嬤,而且還是放大版的。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幾個人抬頭看了一眼是洛水依,手底下的針不僅沒拔反而又往裡紮了些,「公主,這是我們夫人吩咐的在這裡教訓下人。」

    「啊…」

    底下的女孩子滿臉淚水,臉色蒼白,可憐極了

    洛水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呵斥道:「我說你給我住手,誰准你們這樣做的,這裡還有沒有王法?」

    「公主,這是我們房裡的下人,可不是你們房裡的,管束她們是我們夫人的命令,我們可不敢違背。」

    底下的那個女孩子掙扎著抓住了洛水依的裙角,微弱地說:「公主救命…啊…」

    那幾個人得手越發的用力,女孩子整個人在地上打起滾來,渾身都是泥土,狼狽可憐極了。

    洛水依見此情景心裡抽抽的難受,大聲呵斥道:「全都給我住手。」小蝶和蘋果已經忍不住上前去拉了。

    柳妍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站在一邊大聲說道:「不許停。」

    洛水依覺得這女人真是太歹毒了,蛇蠍心腸用來形容她都不為過,「她做錯什麼了你要這樣懲罰她?」

    「她弄掉了我的耳環,這樣教訓她已經是給她面子了,要是給我弄壞了的話,現在她可不就是在這裡哭那麼簡單的了。」

    虧她還說的那麼理所應當,不就是將耳環掉在了地上嗎,至於這個樣子對待她嗎,「這樣也夠了吧,至於這樣使勁兒的折騰她嗎?」

    柳妍清鼻孔朝天,理所應當的說:「哼,你少管我的事兒,她是我房裡的人,死了活了都是我的,你最好還是不要管。」

    「柳妍清,你真是太過分了。」

    「喂,洛水依,你不要太過分,我的人我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你少管我的事兒。」對著底下的幾人吼道:「還不快點,早上沒吃飯啊。」

    小蝶和蘋果和她們爭著針,一不小心就挨了幾下,洛水依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柳妍清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柳妍清眼底閃過瘋狂,這些日子淵哥哥對她的關心都超過了自己的,教訓個小丫頭她還要阻止,真是討厭。

    「給我狠狠的扎,誰攔著就給我一起扎。」

    小蝶和蘋果受了不少的暗招,洛水依不能視若無睹,站在一旁,她衝了上去,想要把底下的女孩子救出來。

    柳妍清偏偏不讓,幾個人亂成一鍋粥。

    秦非淵下朝回來見到的就是這副場面,一群人打在一起,糟糕透了。

    「你們在幹什麼?」

    柳妍清一聽,眼睛頓時亮了,飛一般的衝了過去,委屈的開始告狀:「淵哥哥,他們都欺負我,你要給我做主啊。」

    秦非淵皺著眉頭看著他們,眼角瞥見了剛剛站起來的洛水依,她身上已經被扯掉了衣袖,雖不狼狽但是卻讓秦非淵的心裡很不舒服。

    小蝶哭著說:「公主你沒事吧?」

    秦非淵走過去,「怎麼回事?」

    洛水依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秦非淵剛剛伸出來的手就尷尬的舉在半空中。

    柳妍清一陣的冒火,卻哭哭啼啼的跑了過去,指著洛水依道:「淵哥哥,她欺負我。」

    洛水依攏了攏衣袖,嘲諷的看著柳妍清,也沒有上趕著與秦非淵解釋,只是拿眼睛看著他。秦非淵,你到底是不是瞎子。

    秦非淵被她嘲諷的眼神看的心裡煩悶,柳妍清又在一旁說個不停,呵斥道:「別哭了。」

    柳妍清哭的正順暢著呢,猛地一停,一口氣噎住了,打了個嗝。

    「這是怎麼回事?」

    柳妍清房間裡的人全都跪了下去,習慣性的惡人先告狀,「將軍,你要給我們夫人做主啊,公主一開就教訓我們,夫人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才出手的。」

    秦非淵看著洛水依,詢問道:「是這樣嗎?」

    「你覺得是嗎?」

    秦非淵直直的看著她,嘴唇微動,「我只要你說。」

    洛水依嘲諷地說:「我說了你就信嗎?」

    出乎她的意料,他一字一句地說:「只要你說,我就信。」

    洛水依也不後退,揚起頭看著他,「她欺負下人,我看不下去阻止了,就是這麼回事。」

    秦非淵回頭問柳妍清,「是那麼回事?」

    柳妍清死不承認,「淵哥哥,你不要相信她,明明是她先動手的。」

    小蝶拿袖子擦了擦眼睛,指著剛剛被扶起來的人說:「將軍,側夫人說的不對,明明就是她命人用針扎她的。你看他們的人手裡還拿著針呢。」

    那幾個人一聽連忙將針扔下去。

    洛水依冷冰冰地看著他,人證物證具在,她倒要好好看看秦非淵究竟是怎樣下定論的。

    柳妍清見他臉色不善,小聲的說:「淵哥哥?」

    「真的不是我做的,是她先惹我的。」

    事到如此,她竟然還在狡辯,秦非淵看著還有一口氣兒的侍女,渾身發冷,忽然覺得以前瞎了眼,怎麼會以為柳妍清是個溫柔善解人意的人呢?

    「妍兒,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柳妍清臉色蒼白,但仍然狡辯著:「淵哥哥,你相信我。」

    「事到如此你竟然還不承認,我真是對你失望。」

    柳妍清害怕了,撲了過去,「淵哥哥…」

    「不要這樣叫我。」他測過身子,柳妍清撲了個空。

    他忽然覺得很嘲諷,他一直都知道柳妍清底下會教訓下人,但是一直都沒有仔細的注意過,他以為像她一樣溫柔的人對下人生氣了一定是下人們做的太過分了,她不會使用太殘忍的手段,最多只是罵幾句罷了,沒有想到,她竟然就是這樣一聲不響的把人折騰成這樣子的。

    也許她還有什麼別的瞞著自己的,「我真是對你失望。」

    柳妍清不死心的叫道:「淵哥哥你不要相信她,她們都是洛水依命令的,她們都是陷害我的,你要相信我啊。」

    秦非淵再也不能忍受她把自己當個傻子似的耍,吩咐道:「把側夫人帶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柳妍清大喊道:「淵哥哥,你要相信我啊,淵哥哥…」

    洛水依詫異地看著他,沒有想到他會相信自己,按照以前的慣例這種情況不是她背黑鍋嗎?

    秦非淵走過來,問道:「你沒事吧?」

    她不在意的說:「沒事,回去換套衣服就行了。」

    秦非淵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也許,以前就是這樣一直誤會她了呢,「沒事就好。」

    因為昨晚的事情,洛水依不願意面的他太久,對小蝶說:「我們回去,我要換套衣服。」

    小蝶趕緊過來扶著她,「好,公主我們回去。」

    走了幾步,洛水依回過頭來,「那個侍女,你最好給她找個大夫。」

    秦非淵默默地站在原地,「我會的。」

    她轉過身去,漸漸離開了他的視線,秦非淵到底還是沒有勇氣去追她。

    他忽然覺得他好像虧欠了她太多的東西,在將軍府裡她似乎一直都沒有很開心的笑過,仔細想來,她笑的次數屈指可數,其中還大部分是對他的嘲笑。

    忽然,心情變得沉重…

    =

    秦非淵回去的時候被撞了一下,因為心神不寧,踉蹌了兩步。

    「將軍,小的該死。」

    花匠老李簡直要嚇死了,剛才一直在看手裡的東西,結果沒有看路,就撞上了這位主子,真是該死。

    秦非淵見是見是照料花圃的老李,也沒有責怪,「無礙,你起來吧。」

    「謝將軍。」

    秦非淵正要走,卻發現老李在地上摸索著什麼,忽然露出了笑容,嘴裡嘟囔著:「還好找到了。」

    一臉的滿足,惹得秦非淵十分好奇,什麼值得他如此的開心,「你手裡拿的什麼?」

    老李嚇了一跳,沒想到他還在,連忙將手裡的耳環給藏了起來,見秦非淵的實現盯著自己的手,他忽然臉紅了,老老實實的將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不好意思地說:「沒啥,就是給我婆娘買的耳環。」

    秦非淵笑了,沒想到自家的花匠還是個這樣的人,難得有閒情逸致的問他:「你怎麼忽然買這個了?」

    老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嘴裡嘟囔著,「回將軍,就是前些日子我不小心惹她生氣了,而且弄丟了她一副耳環,她不是一直想要新的嗎,我就給她買一個新的,算是補償吧。」

    「說句實話,嘿嘿,她都好幾天沒理我了,我就指望著這個東西能讓她開心一點呢,幸好沒弄丟,不然我就大發了。」

    秦非淵有些意外,「這個東西就能讓她開心?」

    老李憨憨的笑了,「那不一定,我婆娘她最近一直在說這個耳環的事兒,我就給她買了這個,要是她說項鏈的話,我也就給她買項鏈了,這關鍵還是在她,看她喜歡什麼我就買什麼。」

    秦非淵被他逗笑了,「沒想到你還這麼細心。」

    老李因為長時間在戶外做工,臉有些黑,但是笑起來有一口的白牙,「我們下人比不了你們主子,這東西你們可能看不上,但是對我們有意義,貴賤不重要,自己喜歡才好。」

    秦非淵愣了愣,「自己喜歡?」

    老李也沒多想,用手摸著耳環,雖然是最普通的樣式,也值不了幾個錢,但是他卻滿心歡喜,小心翼翼的,「是啊,我跟我婆娘一起種的花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好的,她最喜歡什麼花,我就給她在我們小院子裡多種些。」

    秦非淵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老李行了禮急匆匆的就走了。

    秦非淵歎了口氣,瞇起眼睛望向天空,洛水依她喜歡什麼呢?

    半晌,才忽然睜開,嘴角微微勾出一個弧度,也許,他也可以試一試…

    洛水依在房裡午睡,可是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喧鬧聲,她不耐煩的起床,心煩的走出去,打算看看出了什麼事兒,為啥大中午的不讓人睡覺。

    結果,她就呆在了當場。

    院子裡的是秦非淵?

    是他?

    尼瑪啊,他腦袋壞掉了?

    有誰能夠告訴她,秦非淵到底在幹什麼?

    他是不是中午沒睡醒夢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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