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兆頭 文 / 痞子蕉
尹稚進食堂的時候，喬嘉禹和季言已經玩瘋了。
二人一個左邊，一個右邊按著學弟的肩膀，監督他吃完一盤又一盤的鐵板牛肉飯。學弟的眼圈發紅，但還是硬撐著，逼著自己吃下去。
手顫抖著，真的快支撐不下去之際，喬嘉禹補了最後一刀，揪起學弟的衣領，捏著他的鼻子，灌了他杯啤酒。
噁心的感覺從胃裡湧上而來，學弟摀住嘴巴從圍觀人群中逃出去，與尹稚擦肩而過。
喬嘉禹幾人爆笑，捶桌子起哄聲一齊並發，這種欺負人的手段他們可真玩不膩。
「喂喂喂，看你老婆身後，那是一班施可吧？臥槽，夠正點，你們誰有她手機號？」路笙的注意點。
「喂喂喂，你們誰他媽知道陸仁賈的家庭住址，今天放學，不對，一會兒逃課老子要去他家裡堵他！」喬嘉禹的注意點。
「不對，剛才應該灌他二鍋頭的啊，喬三萬你幹嘛給他灌啤酒啊。」季言的注意點。
路笙季言的注意點全都有關於喬嘉禹，二人坐在他的對面，並對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自然也看到了他身後的尹稚。而喬嘉禹坐在餐桌上，招呼著一個又一個知道陸仁賈個人信息的人，懶得理他們倆個，也沒有注意到後面的人。
「喬三萬，挺別緻的綽號啊。」
「挨？」熟悉的聲音使喬嘉禹回頭，「你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你說陸仁賈那臭小子一定是和三班劉芒兵搞基去了的時候。」
「哦，那個··吃飯沒有？我們剛才點了好多哎，飯菜也挺豐富的，你要不要吃鐵板牛肉飯？」
看著桌子上清一色的牛肉飯，尹稚早就沒了食慾，搖頭說道：「我減肥。」（確定飯菜豐富？）
尹稚走到他身邊，向他伸手，他拉住，跳下桌子，和她並排坐下來，情侶之間該有的小默契他們有。
施可東張西望著，尋找billy的身影。
「美女，找誰呢？」路笙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勾搭女性的機會。
「啊？」施可意識到路笙是在指自己，不禁臉紅低下頭，躊躇著，半天沒說出句話。
尹稚用勺子輕輕攪拌著咖啡，攪出一個漩渦倒進奶，奶香與咖啡融合一起的味道她最喜歡，接著放糖，幾步驟完後，香氣濃郁，醇度正好。
喝了第一口咖啡，確認是自己要的味道之後，尹稚才準備打碎路笙的美夢，「省省吧，你在我們女生圈裡的風評有多差，想必不用我提醒你自己都知道。」
「但喬嫂你有所不知啊，那些女生表面說著我壞話，背地裡卻一個個都費盡心思想要爬上我的床。」
繼續第二口，放杯子，說道：「我倒真的很想知道是哪個沒長眼睛的。」
「你自己的人都不清楚啊？」
鐺——
勺子碰撞杯子發出清脆的聲音，尹稚昂首與路笙對看，瞇著眼，警惕起來。
尹稚咬字說道：「你什麼意思？」
「別著急，我只是隨便說了一句，沒有確切的指名道姓，喬嘉禹啊，瞧瞧你老婆那樣子，好像恨不得要把我吃掉。」
喬嘉禹正在畫著通往陸仁賈家庭住址的最好路線，一點鐘左右太趕準備不充足，排除。兩點鐘左右陽光太毒，熱。四點鐘左右高峰時間，會堵車。看來只有三點鐘左右是佔位的上好時機，帶好干晾，帶好作案工具。陸仁賈，等死吧。
尹稚睨了他一眼；說：「你對這種幼稚的東西還真是著迷啊。」
目光再定格在他和季言穿的t恤上，是相同的款式，aape迷彩軍綠色潮t，遙遠望去，給人一種很野的感覺。
加上二人最近剪了一個類似的髮型，不說別的，還真的有種雙胞胎的視覺錯感。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相愛的人總會想像······摔！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我好像得認真懷疑一下你們之間的關係了。」
你們，指喬嘉禹和季言。
「噗——」季言聽到這句話把口中的可樂全部噴了出來，而路笙成為遭殃的那個。
污漬在他的白色襯衫上很快染成，他痛哭無淚道：「季會長，你要不要這麼激動啊？」
無非就是作者做了月老，搭了個橋，牽了根線，組了個cp嘛。
喬嘉禹可是真真正正的直男，季言什麼樣他不管，就算他暗戀自己那也是他的事（喂！！！）喬嘉禹本人可容忍不了這方面的半點污蔑，剛要開口好好辯駁一頓，就被前來的billy打斷。
「嘿，哥們兒，有沒有想我？」
billy風塵僕僕從辦公室趕來，一路上過關斬將，擋道的全部被k，風姿颯爽，頭髮飄逸，還穿著和喬嘉禹季言的同款t恤。
而現在正摟著喬嘉禹和季言，笑容滿溢。
這關係有夠混亂的了。
「喲，嫂子好。」billy開心的向尹稚打招呼。
「看到你之後徹底不好了。」
「阿列？」
「我去買瓶礦泉水，順便我也想靜靜，信息量太大我一時間舒緩不過來。」
喬嘉禹和季言的表情變化分別為：臥槽——你他媽找死——這傢伙不會是彎的吧——哦草越看越像真的——要搞基去找他千萬別找我——看在咱們一場兄弟的份上，你能大發慈悲的放我一馬嗎？
「你們···你們兩個吃錯東西了啊？」
季言和喬嘉禹像撥浪鼓似的搖頭，搖來搖去。
「他倆到底怎麼了？」
billy因此轉而對路笙下手，手還沒碰到路笙的肩膀，就被路笙躲掉。
「billy兄，我就是出來打了個醬油，充其量就一個跑龍套的，拿我當背景吧，你們繼續。」還做了個手勢，示意接著。
「那個···billy學長？」施可遲疑著，有點兒小緊張，不知道該以什麼話開頭。
明眼人一目瞭然，這丫頭對billy有意思，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更何況這個當局者的腦子還不好使。
billy的食指指著自己；說：「你認識我？」
oh，god！這學校有誰不認識你啊，要是以娛樂圈的制度來形容南安學生的話，您是可是當紅炸子雞啊。最近的晚間八點檔都是您主演的，比如《黑夜，是誰將魔爪伸向了校長室的花瓶》《與衛生間水龍頭的愛恨一生》《教科書大撕碎》
據統計收視率很好，現在校長急忙找他，希望讓他脫離季喬工作室，從中跳槽簽約南安學院。但是季喬二人心思多，不放人，準備補拍後面的大片，其震撼效果堪比好萊塢動作片，據說他們二人也會從中客串。
一部部好戲啊。
「學長在學校裡很有名的。」施可的長相清秀可人，甜美系，是小男生會喜歡的那種類型。
季喬的內心戲：這麼可愛單純的女孩子一定不要放過！
「啊？難道我的名字很難聽嘛？居然那麼多人知道？」
季喬的內心戲：這個彪子就不能說點兒正常話嗎？
「沒有啦，因為學長人很好，善良，樂於助人，而且很帥。」說到這兒，施可吐了吐舌頭，調皮的樣子很惹人喜愛。
路笙的內心戲：這些詞真的可以用在他身上嗎？
季喬的內心戲：當然可以！！！！只要可以讓他稍微直一點，我們什麼對不起良心的詞語都可以往他身上套。
billy恍然大悟狀：「哦~，原來是因為我的名字好聽，所以大家都才認識我的啊。」
大家全部石化，在施可對他的好感度還沒有被他徹底消耗前，喬嘉禹和季言準備幫他一把，也是幫自己一把。
他倆推著billy和施可往外面走，一邊推一邊說：「你們兩個去外面聊聊天，暢談理想什麼的，說不定會找到共同愛好，一起攜手共創美好未來。」
「共同愛好？你也喜歡看相撲嗎！！！」
季言承認，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自己狠狠的踹了他屁股一腳，真拿這個不開竅的二愣子沒辦法。
路笙在旁邊點評道：「注定孤獨終生啊。」
尹稚認為自己暫時不回去是正確的選擇，和billy在一起會拉低整體智商的標準，她可不想被人認作是異類。
尤其是在她看到billy拉住旁邊的桌子，死活不走。喬嘉禹和季言使勁拉他的腿，一邊一個，人都整個橫了起來，依舊寧死不屈的大喊著：「不！我不走！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趕來這裡嗎！我不能連一把牌都沒有玩就回去，這樣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
是不是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來，我來幫你喚起你腦海中最深的記憶。
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可憐楚楚的男人雙手被鐵鏈栓起，懸掛在牆面上。兩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手拿用炭火燒熱的銅柱，面部猙獰，呲牙咧嘴的可怕樣子，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說！把你們的秘密基地說出來，否則，有你好看的！」
「不，我死都不會出賣gong產黨的！」
想起來沒有？手撕鬼子的坑爹抗日劇。喬嘉禹、季言飾演日本鬼子，billy飾演馬上就可以領便當的為國犧牲者。多麼偉大的角色！請大家為billy這種捨身自己救大家的精神鼓掌！
尹稚明顯感覺到自己眼角的跳動，無奈加嫌棄，促使著她不往前靠近一步。
其實待在這裡挺好的，可以看到窗外天藍色的天空，聆聽著小鳥的叫聲，手中透明色的液體在瓶內泛出純淨的光澤，周圍真的很靜，很靜。
突然一陣陣吵鬧聲將這份靜擊碎，耳邊不斷傳來忽大忽小的叫聲。尹稚煩躁，別過頭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全是人，將那個中心地帶圍了起來，她看不清是什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尹稚看了又看，還是沒有看到，最後準備放棄，擰瓶蓋，回去。
「別動。」
命令式的男聲響起，擰瓶蓋的動作中道而止，聞聲看去，尹稚手中的礦泉水剎時掉在地上。
瓶子掉落在地上的那一下，聲大，水嘩啦啦的往外流，流成一團，水濺到了尹稚的白色鞋子上，匯成水漬。
但這些她都不在意，她的腦海，她的記憶，她的眼睛，全都留給了一個人。
幾天沒見，或者說她與喬嘉禹公開的這件事情，在學校裡已經壓過了她在碎碎念新聞裡出現的輿論，沒人再提起，她也沒再想過。但是現在，此時此刻，她和他又相遇了。
br/>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沒人敢攔顧承柯的道，一個個的全部讓開，屬於顧承柯的空間乾乾淨淨，沒有雜人。然而人們又不死心，全都在邊際處站好，看著他，看著他想要做什麼。
像他說的那樣，他就是王。
王和臣，剩下的全是臣。
喬嘉禹和季言也在這段哄鬧中，放手，打了個billy戳手不及，施可連忙扶住他。
路笙坐在那裡，吹響口中的口香糖。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喬嘉禹發冷的聲音。
「知道，但沒想到那麼快。」路笙的回答。
顧承柯走到尹稚跟前，這期間用的時間不多，但尹稚覺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他每向前踏一步，她的心跳就跟著加快。
後來，他說了一句話。
他說。
還記得我嗎？
······
化成灰我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