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孤與弧 文 / 痞子蕉

    午後。

    陽光肆意的散落在窗外的梧桐樹上，投下斑斑駁駁的樹影。斜對著的操場中，生們正圍著跑圈，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梧桐的花香沁人心脾，這一切，都為這場無聊的跑步增添了一份清甜。

    室內茶香四溢，窗台上的那盆常春籐生機盎然，開的正好。

    茶杯冒著淡淡霧氣，進入屋內的唯一光束打在了牆上那副名為《孤》的畫上。畫中顏色單一，構造簡單。整體像是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裡，落寞的身影雙手抱膝坐在角落中。唯一一條光線從頂窗的縫隙直入而下，在地板上折射出一個類似於月牙形狀的光點。

    此畫為畫家的收官之作，一經問世便引起各大愛畫之人的追捧，私底下也有不少人開出了令人咂舌的數字準備佔為己有，但都沒能如願。就在人們以為這幅畫的價錢還會一高昇時，它卻出現在了一個慈善拍賣會上。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當晚它是起價最低的商，因為是小型拍賣會關注點少，最終也是以最低價賣出。

    雖然價錢定格最低，但這幅畫的價值卻始終在漲，從未停過。

    隨著教導主任的第二聲怒罵，笙突然意識到自己還身處在辦公室，注意點頓時從畫轉移到教導主任的那怒氣沖沖的臉上。

    噢，天啊，她臉上的皺紋又多了！為什麼她用再昂貴的化妝都拯救不了她那張狀況出的臉呢！

    笙扯了扯嘴角，撇開眼不再看她，好像在她臉上多停留一秒就會嘔吐。

    教導主任可能是罵累了，摘下她那幅古板眼鏡不說話揉著額角，無奈的看著面前這個是非頭。

    校的老師們喜歡將生歸為類：好生，壞生，家境好的生。好與壞的定義很簡單，取決與成績的好壞，沒辦法，反正老師向來那麼現實。但如果是以一個生的行來決定好壞的話，那他笙則是一個不擇不扣的壞生。

    生該有的樣他沒有，生不該有的樣他都有。他的制服領帶永遠鬆鬆垮垮，襯衫袖口總要向上折上兩折，手指間總夾著煙，身上紋身據說高達六處，包括鎖骨、後頸以及手臂這種顯而易見的部位。泡妞偉績從a校傳到b校，再從派對玩到酒吧。喜愛一切刺激的活動，左眼角的細小疤痕是前年飆車出事故遺留下來的。

    以上所以都是和校規反著來，違反一條必死無疑的那種，但他笙偏偏是一個成績和家境好到爆的男生，就憑這兩點，連校長都願意縱容他，對他做的事情選擇視而不見，上面的人不管，下面的人也不好辦，頂多口頭教育一番，還以為這樣他會收斂。可是他們似乎忘記了，笙人生一大愛好就是挑戰人類底線，他要做的往往還不止這些呢。

    感受了教導主任幾秒帶有母校光環的眼神之後，笙的雞皮疙瘩散落一地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了，說了進入辦公室以來的第一句話。

    「主任，真的，別折磨我了，你叫我來到底是要做什麼？」！！！

    教導主任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竭力的想要平靜下來，但她此時此刻的表情被笙解讀為——便秘。

    教導主任從抽屜裡拿出一本雜誌甩在桌上，說道：「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好事！」

    笙打著哈欠走過去，拿起桌上的雜誌，他本以為是課本之類的東西，接過手才發現那是一本八卦雜誌，而雜誌封面的主角正是他。

    封面標題上特意用「笙與新晉嫩模kelly車後座激吻3分鐘視頻遭曝光，疑似與女友tiffany分手」做噱頭。章中更是各種吸引人眼球，用了許多火辣詞語輔助，最後還配了一副長組圖，是車後座的圖。照片的確對得起這篇章，可見編輯是下了功夫整理的，銷量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十分火爆。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碎碎念又瞎寫。」笙隨手將雜誌往桌上一放，剛才的那句話就是最好的解釋。

    「瞎寫？那照片可不會騙人吧？」

    笙斜著眼看了幾秒照片，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事情其實特別簡單，完全不像上面所說的那樣。我和tiffany多少年前的事了，前女友這詞用的真高尚，我倆就是炮友關係，現在分道揚鑣，她跟了一個億萬富翁做小，早沒聯繫了。還有那個什麼kelly，當時開派對喝大了神智不清被她拽進車裡強吻，媽的，當時要不是那通電話來得及時，我就被她睡了……」

    「夠了！」教導主任憋著通紅的臉吼道，她實在想不到剛才那番話是從一個高中生嘴裡說出來的，還是從她的生嘴裡說出來的。

    「要是再不相信的話……」笙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扔到她面前：「這東西暫時歸你，想怎麼檢查就怎麼檢查，一個星期後我再來拿。」

    總之還是有收穫，要知道，其他老師可是半點兒好處都從笙那裡討不來的。

    教導主任的臉上終於浮現了滿意的表情，這好歹是可以交差的，也不枉費她這麼長時間的思想教育。

    笙懶得再在這個無趣的地方待下去，完成任務的他準備離開，在走到門口處時，他轉過身摸著牆上那副畫說道：「這幅《弧》畫的不錯啊。」

    「那幅畫的名字是《孤》不是《弧》！那是你媽媽的畫！」

    教導主任的聲音迴盪在身後，而笙卻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往前走，人走茶涼，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