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一章 劫後餘生 文 / 豆蔻國殤
更新時間:2011-08-09
鍾子琪一手緊緊摟住阮凌瑤,一手抓住巖邊邊的樹籐,向上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似有雲霧從頭上飄過,頭越來越沉,懷中的女子仍舊沉睡。
望著阮凌瑤安靜的睡顏,鍾子琪甩了甩頭,又將她抱緊了些,用力繞著籐條往上攀登,一步一步是那樣的艱難。
樹籐在他的手上勒出了一條條鮮紅的印記,他卻感覺不到疼痛,或者正是因為這樣的疼痛,才讓他逐漸昏沉的腦袋清醒著,不斷地向上攀巖。
旁邊好像有一個突出的巨大岩石,應該能供兩人落腳的。知曉自己支撐不了多久,應是不能攀到崖頂了,不如先到那岩石上歇腳,待到藥力退去再上崖頂。
鍾子琪本想先將阮凌瑤拋上岩石,卻又害怕將她撞傷,只得將她繼續抱著,往岩石攀去,待到快接近岩石,將內力集中在了腳上,用力一點崖壁,躍上了那塊巨大的岩石。
輕輕將阮凌瑤放下,鍾子琪重重呼了口氣,再也支撐不住了,倒在阮凌瑤身邊沉沉地睡去。
耳邊似有小鳥的叫聲,雖然感覺身上由冷變暖,阮凌瑤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緩緩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強烈的陽光刺得阮凌瑤瞇起雙眼,甩了甩沉重的頭,為何自己的頭會這麼痛呢,不僅痛還有點暈。
適應了周圍的陽光,抬眼看了看周圍,雲霧裊繞,綠草盎然,鮮花齊放,恍如仙境。停在她身邊的兩隻小鳥見她醒來,唧唧喳喳撲著翅膀飛走了。
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應該在客棧的客房裡睡覺的嗎?難道那間客棧是妖術所變,昨晚他們見鬼了?
忽然發現自己的腿上搭著一隻滿是傷痕的手,望過去,旁邊躺著一個人,阮凌瑤將那人翻轉過來一看,竟然是鍾子琪。
阮凌瑤將他搖了搖,見他不醒,以為是他故意捉弄自己,拉起他的手想要將他拉起來,卻沒想到他的手如此燙人。
只見他的臉色略帶紅潤,嘴唇蒼白且枯裂,伸手搭上他的額頭,也是驚人的滾燙,他發燒了。
怎麼會發燒的呢?就算是在野外露宿了一晚,她這個弱女子尚且沒事,他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怎就生病了,還真是嬌養慣了,吃不得一點苦。
「喂,醒醒。」阮凌瑤輕拍著鍾子琪的臉,可他卻仍不見醒。
阮凌瑤無奈佇立了會兒,忽然發現鍾子琪淡淺的錦袍上竟有一團暗紅,像是被血液浸染過。
阮凌瑤蹲下細看著那團暗紅,錦袍上有一條整齊的裂口,輕輕將裂口打開,阮凌瑤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鮮紅的血肉已翻露在外,好似又有新鮮的血液溢了出來。
打開錦袍裂口的動作好似觸痛了鍾子琪肩上的刀傷,只見他悶哼一聲,額頭早已溢出細密的汗珠。
「鍾子琪,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醒醒啊。」阮凌瑤不斷拍打著鍾子琪滾燙的雙頰,不爭氣的眼淚早已忍不住滴落下來,可是鍾子琪仍不見醒,只是嘴裡低念著:「冷,好冷。」
阮凌瑤一把擦去掛在臉頰的眼淚,從後面緊緊抱住鍾子琪,想要用自己的體溫驅除他的寒冷。
可似乎沒有什麼作用,鍾子琪更加顫抖得厲害,還是一個勁地喊冷。
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掉下來,阮凌瑤心中一片慌亂,她該怎麼做,這裡到底是那裡,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有沒有人啊,救命啊,嗚嗚…….」阮凌瑤頓時感到十分無助,只能朝著崖頂哭喊著,期待有人路過,將他們救起。
哭喊了半天,除了自己的回音以及鳥兒的唧喳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要是墨林在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一定能帶自己安然的離開,一定能救鍾子琪的。
怎會突然又想到了那人,他已經背起了自己的承諾離開了她,自己為什麼還要想著她,她要將這個想法盡快趕出自己的腦袋裡。
懷中的鍾子琪幽幽轉醒,一張眼便看見阮凌瑤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他張開乾裂的嘴唇,發出沙啞的聲音:「還以為下雨了呢,原來是你啊。」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阮凌瑤見鍾子琪醒來自是高興萬分,激動的眼淚又多添了幾分。
「哭得真難看。」鍾子琪蹙眉戲說道。
「哼,你一醒來就欺負我,早知道我就不要管你了。」阮凌瑤將鍾子琪推離自己懷中,站了起來。
被阮凌瑤一推,扯動了肩上的傷口,鍾子琪低吼一聲捂上那傷口,抬頭望見阮凌瑤一臉擔憂之色,忽而哀聲道:「痛死了,咳咳,好冷,好冷。」
如鍾子琪所料,阮凌瑤又從背後將他抱住,關切地問道:「這樣有沒有好點?」
鍾子琪也不答話,只是享受著柔軟的懷抱,聞著嬌柔的身軀散發出來的馨香,似乎肩上的刀傷已不再那麼疼痛。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阮凌瑤問道。
「昨晚有人要劫持你,我與他們打鬥便掉了下來。」鍾子琪的聲音更加低啞了。
「是誰要劫持我?」
「不知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對答著,鍾子琪將昨晚的事一一道出,兩人心裡也都略微猜出是何人所為,只是都沒有點明。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餘輝照耀著裊繞的煙霧甚是美麗,將周圍的一切染成了金黃色。
阮凌瑤抵抗不住睡意,睡了過去,鍾子琪自然是享受著每人懷抱,也將眼輕輕閉上,享受著這美好時刻。
一陣細不可查的腳步聲朝他們走近,鍾子琪猛地睜開眼睛,翻身站立將阮凌瑤護在身後,道:「誰?」
來人一襲黑衣,光潔的白玉面具覆於面上,如緞的黑髮流瀉而下,一雙風目盯著相依偎的兩人,緩緩走過來。
被鍾子琪一拉,阮凌瑤也醒了過來,看見來人,便開心地撲了過去:「我就知道你一定回來救我。」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與他見面了,他對自己反口食言,頭也不會地離去,現在怎麼又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墨林輕拍了阮凌瑤的背,道:「我這就帶你上去。」
「恩」阮凌瑤笑顏如花地點點頭。
「廉王自己應該能上去吧。」墨林扭頭問向鍾子琪。
鍾子琪淡笑不語,只是朝墨林一拱手,墨林轉身抱著阮凌瑤躍上了崖頂,隨後鍾子琪也躍了上來。
三人來到客棧,鍾子琪仍是高燒不退,昏倒躺在床上,應是傷口發炎引起的。
阮凌瑤為他蓋好被子,道了句:「活該。」誰讓他明明能走,還騙自己呆在岩石上,還騙自己抱了他那麼久,不是活該是什麼。
阮凌瑤轉身輕輕將房門關上,緩步下樓來到廳堂。
墨林坐在那裡飲茶,見她下樓,便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瓶遞給她,道:「廉王雖然傷得不重,卻是吸入迷香,宿於野外,已是風寒入體,也需細心照顧的。這是上好的金創藥,天亮了再為他找個大夫吧,墨某還有要是,就此告辭。」說完轉身要走。
「你真的不願幫我嗎?」阮凌瑤積極說道。
「恕難從命。」墨林也不回頭,只是冷冷說道。
「那救出姐妹後在墨城等你好嗎?」阮凌瑤問道。
墨林身子一震,依舊沒有回頭,半晌,只是略微地點頭,疾步走出了客棧。
見墨林答應,阮凌瑤開心地看著手中的瓷瓶,笑意再也掩藏不住,轉身往樓上走去。
來到鍾子琪的房間,鍾子琪已然轉醒,見阮凌瑤進來,問道:「他走了?」
「嗯,先喝點粥吧,待會給你上藥。」阮凌瑤將瓷瓶放在桌上,端起一碗清粥,坐在床邊,「給。」
「我是個病人,你就不能喂喂嗎?我肩膀疼,抬不起手來。」鍾子琪苦笑道。
阮凌瑤輕歎一口氣,拿其勺子,將清粥一口一口送進鍾子琪嘴裡,心裡嘀咕著,讓你耍賴,看我待會怎麼收拾你。
用完清粥,阮凌瑤讓鍾子琪脫下外袍要為他上藥,鍾子琪當然是樂得其所,將外袍脫掉扔在一旁。
阮凌瑤暗笑著拿起桌上的金創藥向鍾子琪走去,望向鍾子琪的傷口,十分紅腫,好像是發炎了,心中一擰,自己好像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與他計較,還是待他好些了,再與他算賬吧。
打開瓶蓋將金創藥輕輕地撒在上面,找來繃帶,仔細地包紮起來。
鍾子琪似乎不太安分,身子與阮凌瑤越靠越近,就要觸及阮凌瑤的胸部。
阮凌瑤用力按向他肩上的傷口,只聽見他低吼一聲,滿意地說道:「好了,搞定。」
「你就不能輕點嗎?」鍾子琪埋怨道。
「誰讓你自己不規矩的,還有騙我待在岩石上,不帶我上去。」阮凌瑤不再看他,自顧收拾著床邊的凌亂。
「我那時真不是騙你,待我體力恢復,你又睡著了,我是不忍心吵醒你。」鍾子琪急忙解釋道。
「好了,別編了,你先休息吧,明天給你找個大夫。」說完阮凌瑤拿著剛收拾好的東西走出了房間,只留下一臉失落的鍾子琪。
她以為自己是在騙他,可他當時真是不敢冒險帶她躍上崖頂,她不敢冒這個險,鍾子琪自嘲一笑,拉起棉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