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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70章 雙面人 文 / 心之役

    趙月如聽得去京城獻劍,倒是無可無不可,反正她現在對衛青也是看著不順眼,上京城一趟,眼不見心不煩,何況能見一見皇帝也是好事,於是衛青親筆書寫了請願信,請求皇帝親自調查吳明將軍「偽造軍令」之事,就由趙月如帶著劍和書信去往京城。

    這一邊,衛青已經整頓了隊伍,準備繼續前行,直取定西。

    定西,位於甘肅中部,北與蘭州、白銀二郡相連,東與平涼、天水縣毗鄰,南與隴南郡接壤,西與甘南、臨夏縣交界,下轄安定、通渭、隴西、臨洮、渭源、漳縣、岷縣七縣,自古就是絲綢之路的重鎮,同時還是蘭州郡的東大門,距蘭州郡僅百里之遙。

    今定西地屬夏商時期所分「雍州」之地,為西戎部族所居,有狄戎、戎襄戎羌等,其各分散居於便於遊牧的溪谷地帶自有君長,不相統屬,定西之能夠屬於漢朝,倒是不得不說是秦朝的功勞。

    春秋時期,秦武公十年,秦伐居於渭河中上游的邽、冀二戎、設邽、冀二縣,今通渭縣南、隴西縣東為冀縣轄地。

    秦穆公三十七年,秦開疆拓土,稱霸西戎,秦國勢力到達洮河流域,控制了西戎部族,秦獻公元年秦國沿渭河繼續向西開拓,兵臨渭首,滅狄、戎,渭河上游至洮河流域為秦國轄地。

    秦孝公時任用商鞅變法,國力強盛,秦孝公七年在秦國境內「並諸小鄉聚,集為大縣」。

    秦昭襄王二十七年,秦「使司馬錯發隴西,因蜀攻楚黔中,拔之」,「隴西」之名始見於史冊。

    秦昭襄王二十八年至三十五年始置隴西郡,郡治狄道,今定西地區全境均轄於隴西郡,隴西郡為今定西設郡之始。

    秦始皇二十六年,統一中國,秦朝的疆域西至臨洮羌中,分全國為三十六郡,郡下設縣,當時,今定西仍屬隴西郡轄,郡治狄道,隴西郡轄狄道等七縣。

    秦亡漢興,漢承秦制,漢高祖二年得隴西郡地,定西始為漢所有。

    根據得到的消息,定西城比天水還婑,守軍人數雖然略多——四萬人,但與十萬漢軍相比仍是劣勢,此時沙塵暴已停,漢軍留在後面的鐵甲車及其他重型武器都已經運到,攻擊定西,應當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這一回漢軍穩步前行,非止一日,已到定西城下。

    大軍剛一紮營,衛青就和眾將一起來觀察定西城防。

    眾人看著定西城,人人都一臉驚訝之色。

    「嚮導是誰!」馬超最先發問:「怎麼會帶錯路的!」

    「這嚮導可能不是帶錯了路,可能就是金軍的奸細,有意引錯的!」花木蘭氣哼哼的說道。

    「我去叫嚮導來問問!」陳慶之在一邊說道。

    衛青一揮手止住了眾人,歎息道:「不必了,這就是定西城,昨日白將軍還和我說起此城,他曾經來過的!」

    眾人一時無話,既然白不信來過此城,那麼看來不是嚮導帶錯了路,而是這真的就是定西。

    為什麼大家對此城是不是定西會如此爭議,原因很簡單,現在的定西和情報裡所說的定西實在太不一樣了。

    情報中說,定西城牆低婑,還不如天水,但眼前看,這城牆哪裡低婑了,那城牆的高度和當年衛青死守的淮南郡都差不多了,不過細看能夠看出磚石不是一種顏色,至少有深淺不同的三種顏色,顯然這城牆不是一次造就的,而是後來又多次添加的結果。

    然而無論是否是多次添加,事實是,定西城高牆厚,絕非低婑。

    守軍也是不同,情報說有四萬守軍,但僅就城上現在的守軍看,密密麻麻,粗略估計就有六七萬人,卻又與「四萬守軍」之說不同。

    城牆之上,枝枝丫丫無數木樁相護,隱隱約約看到牆邊上滾木擂石強弓硬弩堆積,如此城防,哪裡能輕易攻得下。

    白不信方才在後面處理軍務,直到眾將都觀察了有一會兒了,他才來到陣前,看著定西,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城的守將是誰,居然能將此城建得如此堅固,又動員了這麼多人參軍,實在是個勁敵啊!」

    衛青也是眉頭深皺,他沒想到這個原本說得這麼容易取的定西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有人來了!」陳慶之說道。

    眾人向前看去,只見一個金軍將領打著白旗,單人獨騎直奔漢軍而來。

    衛青心中暗奇,看這情形應當是定西的金軍守將要傳遞什麼消息給他,只是現在兵臨城下將至壕邊,還有什麼話可談的,要談也要用手裡的武器來談了。

    「帶他來見我!」衛青下令。

    不一會兒,那金軍將領來到衛青身前,這將領看服色是一個千百夫長,神情頗為緊張,騎在馬上額頭不停的冒著汗,身上止不住的哆嗦,見到衛青的第一句話就是用結結巴巴的漢語說了八個字:「兩,兩國相戰,不,不斬來吃!」

    衛青撲哧一笑,兩國相爭變成兩國相戰也就罷了,反正意思都差不多,但「不斬來吃」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是來吃晚飯的。

    他安慰道:「這個我們知道,你且說說,你們主將要你帶什麼口信來!」

    那百夫長哆裡哆嗦的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來遞給衛青。

    衛青接過信,見這信封上全無一字,信封也沒有封口,於是抽出信紙看去。

    只見信上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漢字:

    「有我在,定西永遠不屬漢人!」下面的落款是:大金國小元帥扎木合。

    衛青的心突然抽緊。

    扎木合,扎木合,他好像已經都快忘記這個名字了,自鳳陽一戰,衛青知道了扎木合原來正是自己的哥哥衛勇,心中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現在想來,如果不是當時左慈放了扎木合,衛青還真不知如何處理才好,殺了他自然是下不了手,但放了他又於情於理於法不合,真是左右為難,而扎木合,他的哥哥衛勇,這兩個人的身份居然重疊,也讓衛青無法處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意的不去想還是無意的真的忘記了,總之有好一段時間,衛青已經不再想著扎木合了,但人算不如天算,扎木合居然守在定西,而衛青現在偏偏就要拿下定西,結果,扎木合、衛青,這兩個冤家又一次碰上了。

    衛勇,哥哥,你叫衛勇,你不叫扎木合。

    衛青的心中無聲的吶喊著。

    白不信在一邊看到了信上的話,也是面沉如水。

    他清楚衛青心裡的感受,但他對扎木合的所做所為十分不理解。

    身為漢人,幼年時就被金人強行虜走,與家人天各一方,及至長大,金人又讓他當將領兵攻擊漢人,這中間的目的十分清楚,也十分惡毒,扎木合此前並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他一心為金人賣命也是有情可原,但現在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明明的是金人害他一生,他卻仍要為金人賣命,實在讓白不信無法理解。

    衛青突然伸手,將貼身收藏的那個金牌拿了出來,交給那金軍百夫長:「將此物交給你家主將,就說是衛青將他的原物奉還!」

    那百夫長想接又不敢接,一時神色尷尬。

    衛青將金牌塞在這百夫長手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馬步方!」那百夫長答道。

    眾將都是一愣。

    「馬步方!」衛青奇道:「你是金人還是漢人!」

    「我是金人!」馬步方神色突然一變,一臉嚴肅的答道:「我的父母是漢人,但他們拋棄了我,如果不是金人相救,我現在早已死去多年,所以,我現在是金人,完完全全的金人!」

    衛青歎息一聲。

    他不知道究竟是該罵馬步方還是該原諒他。

    水、旱、蝗、澇,漢朝的土地並不都是受上蒼保佑的,相反,年年都有會許多地方受災,年年都會有許多百姓流離失所,不幸的是,有些百姓雖然自身養不起孩子,卻不肯注意少生孩子,於是每年都有許多孩子被活生生拋棄。

    那麼,如果這些孩子為了自己活命而投靠了金人,究竟是對還是不對,能不能要求這些無辜的孩子寧可餓死也不投敵,這些為了活命而投敵的孩子,究竟該算漢奸還是幸運兒,衛青實在弄不清楚。

    「你去吧!」衛青揮手。

    馬步方行了一禮,慢慢帶回馬,突然又回過頭來,大聲說道:「我不是漢奸,我只是求得活命,你們漢人說過,國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國!」

    「沒人說你是漢奸!」衛青看著馬步方,心中突然有些可憐他,他在金人中,總是想著自己是一個漢人,但在漢人中,卻又堅決維護自己的金人身份,無論在哪裡,他都一直是一個異類,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拚命的想求得別人的認同,馬步方的內心,只怕是十分糾結的。

    馬步方聽得衛青這樣說,臉上現出一絲喜色,隨即又努力掩蓋下去,顧做不屑的哼了一聲:「有沒有人說又有什麼關係,我自己明白就可以了!」

    說罷催馬向城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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