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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61章 面君 文 / 心之役

    顧衛東突然一拍腦袋:「爹爹,我懂了,想動驃騎將軍,只有請示皇帝陛下才行,這樣一來,皇帝陛下就會又注意衛青的案子了!」

    「你終於明白了!」顧懷仁只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再會顧衛東,繼續去兜他的圈子了。()

    顧衛東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懷著滿腹的鬱悶回自己的房去了。

    事情一如顧懷仁所料,本都快忘記這件事了的皇帝陛下在看了獄官的報告後,突然下令,立刻提審衛青。

    衛青終於重見天日了,他感覺自己好像都快不知道怎麼走路了,被兩個衛士挾持著,他一路前行,第一次上了皇帝的金鑾殿。

    金鑾殿上,皇帝居中高坐,一眾文武兩邊站立,顧尚書和江侍郎也在列中。

    「犯臣衛青下跪!」一邊上司儀官喝道。

    衛青本都已經半跪了,聽得這話,雙膝一緊,腰一挺,不但沒跪,反而直立了起來。

    「大膽!」司儀官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厲聲喝道:「速跪!」

    衛青抬眼,平視著皇帝,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司儀官稱謂有錯,下官不敢亂跪!」

    司儀官一呆,稱謂有錯,錯在何處。

    「衛青,你且說說,司儀官錯在何處!」皇帝被衛青的舉動弄的也有點暈了,當下發話詢問。

    「臣有功而無罪,司儀官以罪臣二字相稱,臣不敢應!」衛青沉聲答道。

    朝堂上響起了幾聲私語之聲。

    皇帝咳嗽了一聲,看了看周圍的大臣,對衛青說道:「既然你認為你無罪反而有功,那麼,我且先免了你這一跪,但有一條,如果一會兒你無法證明你有功無罪,雙罪並罰,你可就活不得了!」

    「謝陛下!」衛青郎聲答道:「臣在被抓之前,日日在金軍的刀鋒之下生活,每日裡都眼看著身周無數將士慘死,臣所憂者,唯有臣之聲名,究竟是有罪還是有功,至於死活,臣早就淡忘了!」

    皇帝的眼睛突然有些濕潤。()

    是啊!像衛青這種天天都在生死線上拚命的人,還怕死不成。

    「賜坐!」皇帝吩咐。

    顧懷仁的心中一緊。

    皇帝居然給衛青賜坐,這意味著什麼?不是白癡都明白。

    皇帝拿起案頭的條陳,那是顧尚書精心整理的,那裡寫著衛青的幾大罪狀。

    「衛青,我來問你!」皇帝一條條的開問:「你私帶女子在軍,長期不放,可有此事!」

    「有!」衛青點頭:「臣為陛下分憂,不得不如此!」

    皇帝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什麼?,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朕讓你私帶女子在軍的,!」

    顧懷仁微微冷笑,他不知道衛青為什麼這麼回答,但他知道,如果衛青以為把這個責任推到皇帝身上自己就無罪了,那他就死定了。

    「臣不是這個意思!」衛青仍然不急不燥的答道:「臣的意思是說,這個女子如果我不帶著,只怕天下的百姓都會罵陛下,而不是罵我!」

    「你給我說清楚!」皇帝的語氣變的嚴厲起來:「你私帶女子居然還能扯到我頭上,你,你給我跪下!」

    衛青離座而跪,清晰的答道:「陛下可知此女是何人!」

    「我管她是誰!」皇帝怒道:「就算她是海外女王,也一樣不能帶在軍中!」

    「非也!」衛青說道:「此女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百姓之女,她的父親年已六旬卻仍被抓當兵,面對身強力壯的金軍,臨陣脫逃,是臣手刃了她的父親,又將此信通知了她和她的母親,結果她的母親經不住打擊,一病而亡!」

    「這與我有何關係!」皇帝的語氣越來越嚴厲:「這一切都是你所為,你又怎麼能怪到我頭上!」說到後來,皇帝已經氣的臉發白了,不待衛青說話,手一揮,厲聲喝道:「拉回大牢,候斬!」

    兩個衛士上來拉衛青,衛青乖乖的站起,跟著衛士走,只是大聲的說了一句話:「是誰讓年已六旬之人還要當兵的!」

    皇帝呆住,他看著衛青被衛士已快拉到門口,突然揚聲道:「放他回來!」

    這四個字一說,兩個人一個直吸氣一個長出氣。

    吸氣的是顧懷仁,長出氣的是江中。

    衛青走回來,站在當場。

    皇帝坐在那裡,沉默了好一會兒,向座位一指:「坐吧!」

    衛青謝了座,再次坐下。

    皇帝突然看著衛青一笑:「你真是夠大膽的,居然敢當眾指責我,知不知道我一怒之下就可以殺了你!」

    「知道!」衛青答道:「只是臣敢打賭,陛下不會那麼做!」

    「為什麼?」皇帝問道。

    「因為陛下善於理辯,少於氣辯,這一點天下皆知!」衛青答道。

    皇帝的臉上露出笑容。

    顧懷仁的心中如墮冰窖。

    他太低估衛青了,沒想到衛青不但會拍馬屁,而且還拍的如此精密,如此滴水不露,這一下皇帝算中了計了,此後再有什麼無理的話,皇帝既然「善於理辯」,哪會再與衛青「氣辯」,衛青這個高帽子送的,這帽子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了手銬,將皇帝的手銬的死死的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女子父親被抓,雙親皆死,你一直在努力想給她找一個合適的所在才能放下她,否則會讓天下百姓說一聲我這個皇帝不顧百姓死活,是不是!」在衛青的點撥下,皇帝的頭腦居然真的清醒起來。

    衛青的心中也暗鬆了一大口氣。

    他這是第一次面對官場,而這個第一次,面對的就是皇帝,好在,他早就估計到自己可能會被皇帝提審了,在獄中每日無事,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應付皇帝的提審,今天這些話,其實他早都想過無數次了,只是想的再多,也要實踐來看效果,現在,他至少可以肯定,前面那些設計好的話效果還是不錯的。

    「陛下聖明!」衛青只答了四個字。

    皇帝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笑了起來,他一揮手:「這一項可以過去了,但後面你可還有幾條罪,一條比一條重!」

    「臣無罪!」衛青嘴裡分辯著,心中卻在慶祝。

    如果說罪,其實真有一條,唯一的一條就是他私帶趙月如在軍中。雖然這一條還不足以讓他得死罪,但的確是有罪的,這一條一過,後面的無論多少條,他都不怕了,因為他再也沒有第二個罪,從第二往後無論多少,都是顧懷仁捕風捉影的了。

    皇帝來了興趣,他現在的興趣已經不是衛青有沒有罪,而是看衛青如何出奇至勝為自己分辯,他拿著條陳,繼續說道:「你未知會大司馬,就擅自與孫策二人自定戰略,這可是違反軍紀的大罪!」

    衛青一笑:「陛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臣為十萬軍之統帥,哪有不當機力斷做出決策,反而千里請命的道理,何況,臣與孫將軍轉進千里,收復了半個中原,這也叫有罪嗎?陛下請處罰吧!罰臣收復半個中原之罪!」

    「不錯!」皇帝輕輕一拍桌子:「你說的有理,你收復了半個中原,是有功,不是有罪!」

    「謝陛下!」衛青立刻跟進,一句話將這個功搶到懷裡,抱得死死的,這一回他可是不客氣了。

    「別急,還有呢?」皇帝急忙止住衛青,現在他心裡已經開始認定,這條陳實在是在冤枉人了,只是他要一條條詢問之後才能確定,他看了看條陳,語氣變的鄭重起來:「這最後一條,你的罪最大,如你無此罪,就算有前兩罪,也不至於抓你了,我且問你,你為何當眾宣佈娶金國王妃為妻!」

    衛青的心中一陣高興。

    他早知這個所謂的罪狀了,對於這一點,他的反擊之策早在來京城的路上就已經想好,這一回,他要反攻顧懷仁了。

    他長歎一聲:「陛下,這一條,臣簡直是痛心疾首,可惜,可惜了大好時機啊!」說著連連搖頭,一臉的惋惜。

    皇帝心中疑惑,不由得看了一眼顧懷仁,心中暗自嘀咕,不知道這裡究竟有什麼內幕。

    顧懷仁的心卻是瓦涼瓦涼的。

    衛青現在的做法,就是要讓皇帝生疑,皇帝一生疑自然就會聽他所說,將此前所得的那些先入為主的看法放在一邊反思,如此一來,顧懷仁羅織的這個大罪也就有機會被破解了。

    「陛下,你可知這王妃乃是金國死敵索羅部落酋長的女兒!」衛青說道:「金國皇族完顏部落強搶了索羅部落的女兒,把她給了完顏無術為妻,此事被索羅部落視為奇恥大辱,只要一有機會,一定會全力反抗完顏部落,臣答應娶索羅部落酋長之女琪木格為妻,索羅部落五萬精銳之師投降,而且與臣相約合力攻擊完顏部落,我大漢早晚是要攻到漠北去的,有了索羅部落帶路,我們在漠北就好像在中原一樣熟悉,這是多大的便利,臣實在不知,如此之功,是怎麼成了罪的,而且居然是臣所犯的各罪中第一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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