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59章 成囚 文 / 心之役
「現在整個左路軍將士們都很沮喪!」花榮歎息道:「立了如此大功,居然成了死罪,可說人人皆不平!」他搖著頭,對衛青行了一禮:「可惜不能再聊了,我要盡快趕回去,那邊交接軍務,我要快些回去做事!」
衛青起身送花榮出帳,神色間沒有一絲的高興之色。
送罷花榮,衛青遣散了眾將,獨自坐在大帳內,筆走龍蛇,開始寫信,他不是寫了一封信,而是五封信。
寫好這五封信,他揚聲叫衛士:「來人,叫花將軍,白將軍!」
花、白二人才回帳不久,聽得衛青召喚,雙雙來見,衛青將五封信遞給花木蘭:「花將軍,這件事得你幫我辦一下,這裡有四封信,分別是給皇帝陛下的,給衛貴妃的,給顧尚書的,給江侍郎的,還有!」他頓了一頓:「給江小玉的,這幾封信請你親自送去,越快越好,送到之後不要停留,立刻回營來,這裡也要人手!」
「你為什麼要給皇帝陛下和顧尚書寫信!」花木蘭聽得衛青這話不對頭。
給衛貴妃寫信,那是姐弟情深,給江侍郎寫信,那是多和未來的岳丈聯絡感情,給江小玉寫信自不必說,這是必須的,但另兩位哪是隨便寫信去的主兒。
「為吳將軍請命!」衛青的眼中閃著怒火:「路不平有人踩,理不平有人說,吳將軍忠君愛國,在前線奮戰這麼多年,居然落得如此下場,我哪能全當沒有看到!」他轉頭鄭重對白不信說道:「白將軍,如果我的信能救得吳將軍當然更好,如果救不得吳將軍,甚至萬一連我自己也因此下獄,請白將軍管好部隊,不要把我們千辛萬苦收回的江山又送給了金人!」
白不信看著衛青,沉吟了好一會兒,慢慢說道:「衛賢弟,請放心,如果你被抓,白某絕不會坐視!」
衛青心中一驚。
白不信這話可不是在說什麼托詞,軍中匆匆,他們之間已經很久沒有相互稱呼對方「白兄」「衛賢弟」了,現在白不信用了這個稱呼,而且說「絕不會坐視」,這話裡所包含的決心,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這話如果明白的說,就是:如果你被抓,我會不擇一切手段為你復仇。
至少衛青知道,白不信完全可以用得了嘩變的手段,以衛青今日的聲望,如果因為他為吳明申冤而被抓,白不信只要登高一呼,這十幾萬大軍就能立刻倒戈相向,兵鋒直指京師以武力解救他的可能是完全存在的。
「不可!」衛青的語氣十分堅決:「白將軍,因我一人,難道要再讓千千萬萬的百姓重為金人所奴役嗎?」
白不信沉默,以前只要他稱衛青為「賢弟」,衛青就會叫他「白兄」,反之,只要衛青叫他「白兄」,他也一定會叫衛青「賢弟」,但這一回他叫衛青「賢弟」,衛青沒有回叫他「白兄」,這是第一次,因為衛青說的是大義與小義的區別。
白「兄」可以為了衛青這個「賢弟」而不擇手段,但白「將軍」不行,因為他指揮著十幾萬大軍,如果他反戈一擊,金人再趁機出手,千萬好男兒浴血奮戰奪回的土地就會再次落入金人之手。
大帳中一時靜悄悄的,衛青的心也懸著,他之所以叫白不信來,就是怕自己一旦因這事被抓會引發兵變,或者一時軍中無主讓金人得了機會,但白不信究竟能不能為大義而捨小義,衛青不知道。
白不信沉默了好一會兒,笑了笑,說道:「前線將士為吳將軍喊冤,能算得上什麼罪,相信有些人就算再想定罪,這個罪也扣不上!」
衛青只好點頭稱是。
他想要的不是「有些人不會定罪」這個說法,想要的是白不信承諾不會為了他衛青而放棄大義,但白不信現在也的確是左右為難,這一句「同意」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衛青也只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的心裡暗暗祈禱,希望一切如白不信所說,否則的話只怕,,,,,。
這以後的幾天裡,幾乎所有人的心都懸著。雖然大家仍在按步就班的做著各項工作,接收左路軍,整理軍務,但人人的臉色都很鄭重,因為衛青這一回可不是僅僅向大司馬鳴冤這麼簡單,這一回衛青可說是以近於昭告天下的方式來為吳明鳴冤了,這五封信,從皇帝到兵部,從前庭到後宮,全都覆蓋了,可以說是搏命一擊,勝了就是大勝,否則被顧尚書一個反擊,也就是大敗了。
終於,京城來人了。
來的是江侍郎。
帶著聖旨,兵部文書,一把尚方寶劍,一隊御林軍,兩輛囚車。
江侍郎的面色鐵青。
他的懷裡揣著衛青所送的那封信,這信他已經翻了十幾遍,都快把信紙翻爛了,如果讓他來處理衛青此信,他只會在信上批兩個字:支持,但現在處理此事的是顧尚書。
顧尚書也說了支持,只是同時對皇帝又說了另外兩點:
一,現在吳明已經下獄,如果不發到京師來細審,置國家威嚴,皇帝威嚴於何地,所以無論吳明所做所為是合理還是不合理,都必須先把吳明抓來再說,哪怕是抓來了再放也行,但抓是必須的,因為這關係皇帝與國法的權威,抓,是皇帝的恩典,放,也是皇帝的恩典,這個恩典不能從別人手中出。
二,衛青為吳明鳴冤絕對算不上罪,相反,他顧懷仁對衛青的勇氣大為欽佩,所以懇請皇帝不但不要斥責衛青,還要加以表揚,只是,聽說衛青居然長期帶著幾個女子行軍,實在是犯了軍法,更有甚者,這其中的一個女子居然是金國王妃,而衛青居然當眾答應娶此女為妻,這樣的做法,顧懷仁實在不解,只是考慮到有些人(絕對沒有暗指江侍郎,誰要那麼想,天厭之,天厭之,,,,,,)以為他和衛青有私忿,所以請皇帝陛下來做個指導,看怎麼處理此事為好。
結果可想而知。
皇帝陛下親筆寫下聖旨,還賜下尚方寶劍,派了自己身邊的御林軍,要求就兩個:第一,必須抓吳明歸案,第二,將衛青一併拿下,但有敢於阻擋者,殺無賒。
顧尚書帶著壞笑「鄭重推薦」由原糧道官,後被江侍郎執掌兵部時撤掉的安然安大人出馬去完成此事。
江侍郎立刻找到顧尚談了一筆交易:第一,安然官復原職,仍做他的糧道官,第二,抓吳明和衛青這件事,由他江中負責。
江侍郎心中很清楚,如果由安然來抓人,衛青和吳明是不是能活著到京城就很難說了,兵部的大牢管理是很嚴的,就算是顧尚書也不能隨便的就在牢裡殺人,但如果有人犯在路上出了問題,那可是難免的,所以江中只能自己請命完成這件事,為此還不得不讓安然官復原職。
實際上,江侍郎這一做法同時也救了無數人的命。
第一個幸運兒是安然。
眾將士的劍都早已磨好。雖然白不信一言不發,但以馬超為首,眾將都已經私下裡商量好了,誰敢來抓衛青,就讓誰身首異處,然而當看到來的人是江侍郎時,所有人都呆住。
所以安然是第一個幸運兒。
第二個幸運兒是顧尚書。
如果是安然來,這個兵變只怕連衛青出面都阻止不了,那時皇帝要找責任人,只怕顧尚書就難逃了,但江侍郎來抓人,兵變胎死腹中。
同時,漢軍眾將士,甚至於整個漢帝國都是幸運兒。
別懷疑,衛青如果被抓,他手下這幾個將領絕對可以完成對京城攻城掠地的任務,那時大漢天下姓什麼都不好說了。
江侍郎宣讀了聖旨,下令將衛青拿下。
衛青束手就擒。
「關入囚車!」江中立刻下令:「啟程!」
「侍郎大人遠來,請稍坐一坐!」劉七開言道。
按說這話不應當由他來說,但白不信不知為何沒有來,劉七主動出了頭。
「不必客氣,聖意甚急,我這就得走!」江中答道——其實不是聖意有這麼急,而是他不敢在這裡停留,真要停留,天知道軍中會發生什麼事。
劉七心中暗呼可惜。
他希望的正是江中所想的,只要侍郎大人多留一晚,軍中就一定會發生事,可惜這一計被江侍郎所破。
「出發!」江中說了一句,轉身出帳。
門外,衛青已被鎖入囚車,但另一輛用來裝明天的囚車卻是空的。
「侍郎大人這就去抓吳將軍麼!」劉七再次發問。
江中一笑,笑的莫測高深:「這個本官自有道理!」說罷,轉身向自己的馬匹走去。
一個人突然閃身而出,攔住了江侍郎。
這個人是白不信。
白不信向江侍郎拱手為禮,鄭重的說道:「侍郎大人,衛將軍一向身體健康,無病無災,也無貪污受賄、傷天害理的行為,所以衛將軍既不會弱不禁風,更不會自盡,現在這人可是完整的交給你了,請侍郎大人轉告顧尚書:如果衛將軍有什麼三長兩短,又或者不能公正審判,我分路軍十萬將士,願與之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