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28章 傷心琪木格 文 / 心之役
摧毀了金軍最後的抵抗,衛青將剩下的事宜交給了白不信,他則急匆匆的返回自己的營帳,他知道剩下的事白不信能做得好,但有一件事,無論交給誰都不行,只能由他親自來做:審判扎木合。
他已經等不急了,上一次他抓到扎木合,送往京城,卻被顧尚書給放了回去,這一回,他決心不再交給顧尚書,他甚至不打算讓扎木合活過今晚。
衛青回到自己的住所,首先在帳外點了三刀燒紙,一刀燒給林沖林都統,一刀燒給林參將,還有一刀燒給自己的好叔叔劉安邦,看著燒紙逐漸化為飛灰,衛青的心中無限感慨,像這樣的死者,這四年裡大漢有千千萬萬,為的只不過是不讓自己的家園被踐踏蹂躪,他心中暗暗祈禱,希望戰爭早日結束,希望大漢重回繁華。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清脆的聲音連聲叫著:「衛哥哥,衛哥哥!」
衛青一轉身,一個溫暖的身體就已經撲到了他的懷中,卻是江小玉。
衛青一把摟住江小玉,就在江小玉的唇上吻了下去。
江小玉嗯嗯兩聲,在衛青的懷裡輕輕的、不是很堅定的掙扎著。
衛青吻夠了江小玉,這才抬起頭來,正要說話,江小玉卻先急急的說道:「衛哥哥,琪木格姐姐躲進了一座尼姑庵不出來,說是要出家,你就知道佔人家便宜,人家都急死了!」
衛青心中一驚,急忙問道:「為什麼?」
江小玉急的一頓腳:「我哪裡知道,你還不快去看看!」
衛青眼見這件事比殺扎木合還要重要,只得跟著江小玉急急的走著,走了沒多遠,只見趙月如和花木蘭迎面走來,花木蘭見了衛青,搶先開言道:「琪木格姐姐在前面不遠的一個尼姑庵裡,我已經派人把尼姑庵封鎖了,只是她不肯出來,我和趙姑娘都勸不動她!」
「究竟是怎麼回事!」衛青邊走邊問。
花木蘭歎了口氣:「血濃於水嘛!」
原來,衛青指揮大軍攻城之時,琪木格沒有去觀看,而是獨自一人坐在帳內,手緊緊的塞著耳朵,連聲音都不想聽到。
她是金國人,現在漢軍攻打的是金國士兵,讓她怎麼能快樂。
當攻城戰告一段落,漢軍士兵已經攻入城內時,琪木格站了起來,手裡拿著一個大藥囊向外面走,她翻身上馬,就往城門處去,花木蘭聞信急忙趕來,不知琪木格想做什麼?她迎著琪木格的馬頭攔住了琪木格:「琪木格姐姐,城裡還在混戰,你現在不能去城裡,很危險!」
「我不去城裡!」琪木格的眼中有淚光閃爍:「我要去城邊,那裡有好多傷兵,漢軍的傷兵有人救護,但金軍的傷兵無人救護,我想去幫一幫他們!」
花木蘭這才明白,原來琪木格是心痛於同胞受難,她歎息一聲,急忙叫過一個什長,令他帶領二十人護衛著琪木格前往城邊。
琪木格不理會身邊保護自己的漢軍士兵,急匆匆的進入城門,一入城門,只見城牆邊上橫七豎八的倒著許多人,個個都渾身是血,有的人斷肢折臂,有的人腸破肚裂。
「疼啊!我好疼啊~~~~」
「水,誰有水啊!」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不遠處的一個傷員臨時聚集點,哀嚎之聲響起一片。
「啊~~~~啊~~~~~」一個聲音淒歷的響起,這聲音沒有任何求救的話,有的只是聲嘶力竭的慘叫,這聲音如此的可怕,聽的幾個護衛琪木格的漢軍士兵都神色大變。
琪木格臉上的肌肉扭曲著,她急急的向這聲音走過去。
負責護衛的什長跨上一步,對琪木格說道:「琪木格小姐,您不要去,那裡,,,,,,那裡太可怕了!」
琪木格堅定的搖了搖頭,從什長身邊走過,繼續向那聲音處走去。
繞過一個仍在冒煙的柴草堆,琪木格突然站住了,她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她急忙摀住嘴,向一邊連連嘔了好幾聲,跟在她身後的幾個漢軍士兵個個倒吸一口冷氣,腳步悄悄向後移動。
前面的地上躺著一個人,從下半身的下部的服飾看,這是一個金軍士兵。
之所以要從下半身下部來看服飾,是因為這人的上身已經沒有了衣服,但同時也沒有了皮膚,這個人自大腿往上基本上被燒焦了。
一片黑色和污血混和著覆蓋著這個人的全身,這人的身上、臉上和手上都被火燒成了炭,到處都是沒有皮膚的肉,看起來他是倒在燒著的柴草堆裡又拚命爬出來的。雖然沒有死,但現在這樣子,只怕比死還難過了。
琪木格的臉發白,腿發軟,卻一步步的挪到這人身邊,用金語問道:「你是誰!」
「救命!」這人聽得有人問他話,努力睜著雙眼叫道。
琪木格聽到這人用金語叫救命,知道這人是金國人,她沒有再問這人是誰,在這種情形下,他是誰都不重要了。
琪木格拿出藥囊中的傷藥,手忙腳亂的幫這個士兵裹傷,只是這士兵全身盡傷,哪裡裹得了這許多,琪木格一時彷徨無計,急的哭出聲來。
這士兵身上被塗了些傷藥,疼痛稍緩,努力睜開雙眼,嘴裡說道:「謝謝你,我已經不行了,我,,,,,!」說著話卻看到琪木格身後站著幾個漢人士兵,竟是在保護她,這士兵一口唾沫吐在琪木格臉上,恨恨的說道:「你究竟是漢人還是金人,怎麼和漢人在一起!」他努力抬起已經被燒的變形的手就去扯身上的繃帶。
一邊的什長見琪木格受辱,刷的一聲拔出劍來就要上前,琪木格急忙制止,待止住這什長再轉頭看時,那金軍傷兵已經死去。
琪木格呆呆的看著那金軍士兵,心中五味雜陳,她實在不知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衛青是金人,或者她是漢人,這一切都不成問題,但現在,她的心中卻有兩股念頭在反覆交戰,一邊是國家大義催促她站在金人的立場上,一邊是愛心如水讓她離不開衛青,她心中真想就此拾起撒在地上的刀一刀了斷。
她慢慢站起身,向前呆呆的走著,她也不知道應當往哪裡去,不遠處是一個小小的尼姑庵,這尼姑庵十分破敗,但也正因其破敗而倖免於戰火,金軍佔領鳳陽時,沒有進去騷擾,漢軍進城與金軍攻殺時,也沒有進入庵內,琪木格推開庵門走了進去。
庵內,一個滿臉皺紋一頭白髮的老尼姑正跪在一個已經多處露出泥胎的佛像前虔誠的低聲誦著經,她聽得身後有響聲,卻連頭都沒有抬,她實在太老了,已經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這小尼姑庵內空空如也,也沒什麼值得偷搶的東西,那破敗的居室只能勉強容身,更不值得侵佔,所以她的心中一片空明,完全不在乎是誰來到了她的身後。
琪木格看著老尼姑,心中苦澀,輕聲歎道:「師太,拜這個泥胎又有什麼用,要是它能解決世間紛擾,我早就拜了!」
老尼姑笑了笑:「小姑娘,我沒有拜這個泥胎,我在拜佛!」
「佛在哪裡!」琪木格問道:「難道不是這個泥胎嗎?」
老尼姑搖頭,她從地上摸起一個小石子,揚手打在佛像身上:「你看,這是佛嗎?我拜他,他不理,我打他,他不動,這只是個泥胎而已!」
琪木格聽的糊塗了:「可是師太,你的確就是在拜它啊!你說這不是佛,又說你在拜佛,我不懂!」
老尼姑抖抖的將身邊的椅子推了推,推到一邊,轉了個方向,對著椅子又虔誠的拜了幾拜,看著琪木格:「小姑娘,你懂了麼!」
琪木格搖頭。
老尼姑的臉上現出慈愛的神色,她看得出,這個女子的心中有大困惑,她雖然拜了一輩子佛卻沒有拜出什麼名堂,但她幾十年的人生經歷卻讓她對世事洞觀若火。
她就像琪木格的母親一樣慢慢的開導著琪木格:「小姑娘,我跪在佛像前,卻未必在拜它,它在我的眼裡,就像這把椅子,如果我想拜它,我就會拜它,如果我想坐在它上面,我就會坐在它上面!」老尼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拜的佛在我心裡,不在心外!」
琪木格的心咯蹬一下,她的身體一晃,手扶著椅子輕聲問道:「師太,我是金人,卻愛上了一個漢人,金人罵我,漢人鄙視我,可我的心中割捨不下我的金人同胞,又放不下我愛的漢人,我要如何才能拜我心中的佛,我的心已經被割成了兩半了!」
老尼姑慢慢站起,她做了一個讓琪木格永遠想不到的舉動,她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脫的一件都不剩,乾枯的身體和低垂的**完全展現在琪木格眼前。
「師太,,,,,!」琪木格從地上拾起衣服想要幫老尼姑遮掩,畢竟她的身後跟著好幾個漢人士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