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05章 血總濃於水 文 / 心之役
衛青看著四下裡的水,感覺頭皮直髮緊,一條河就懸在你的頭頂,流在你四周,任誰都不能無視之。
他正自猶豫是否回轉,身後突然隱隱傳出一聲咳嗽。
衛青將火把往地上一擦,按滅了火,另一隻手已經握住赤霄劍。
在黑暗的河底,四周都是死屍,突然間身後有人咳嗽,如果有人說不怕,第一個可能是他在說謊,第二個可能,他是瘋子。
衛青既不會說謊,也不是瘋子,所以他真的很害怕,但現在無論多害怕也沒有用,除了那個神秘的咳嗽的人,只有衛青一人在這裡,是鬼是魔都只能由他一人獨力應付。
他靜靜的站在黑暗中等待著,不知道將發生些什麼事。
一片黑暗之中,一個碧油油的綠光閃動起來,那情形看著就像鬼火一樣,這光就在齊衛青腰的高度一閃一閃的,慢慢的向前移動著。
衛青的呼吸開始發緊,他將赤霄劍握在手裡,隨時準備拔劍出鞘。
綠光曲曲折折的走著,一下子東一下子西,但大方向是慢慢向衛青接近,衛青的心突然一緊:這綠光進行的路線正是他走過的路線,這東西是在跟蹤他。
衛青蹲下身體,心中狂跳,不知道將面對什麼樣的妖魔鬼怪。
綠光越來越近了,衛青的手握緊赤霄劍柄,只等綠光再近幾步就合身撲上去擊刺。
綠光突然停下,自綠光後面發出了一聲呼喊:「衛將軍,你在哪裡!」
「石遷!」衛青一屁股坐在地上。
綠光跳動,石遷喜滋滋的跑了過來,對衛青笑道:「唉呀,這裡可真難走,這麼多死人,要找一個活人可真是太難了!」
衛青只好苦笑。
石遷得意洋洋的的舉手中的綠光:「衛將軍,你看,這可是我的寶貝,綠磷石,無需有火,可以照亮,當年我做這地下的沒本錢生意時,這東西可有用處呢?」
衛青心中一動,問石遷道:「這地下的情形很怪,你可知是什麼緣故!」
「當然知道!」石遷說道:「這種情形我碰到過三四次呢?這是地震所致的奇景,整個地面快速塌陷下來,水將氣都包裹住了,這氣無處可走,就這麼頂著水,水就落不下來,所以就形成了這個空中之河,我估計著這就是淮河!」
衛青點頭:「我猜也是,看來當初的傳說還是不大準確,七鯊幫的人一直以為這城是陷入了湖底,其實是陷入了河底,怪不得他們找遍湖濱也找不到這泗水城的入口呢?這位置差的也太遠了!」
石遷笑道:「衛將軍這話說的可就不在行了,大地震顫之時,誰能看清位置,何況就算當時是在湖底,地正在移動,原本在湖底的後來也可能不在湖底了!」
衛青皺眉道:「其實這裡的屍骨大可移出安葬,只是不知為何進來時好像有人手推住,十分艱難!」
石遷笑道:「這個正常,地下相對密封,氣被壓住,人走到這個氣密之處自然會感覺難走,只要適應了倒也沒事,衛將軍要將這些人移出安葬自然是好事,只是要警告進來移屍之人不可碰觸四面的湖水!」
「為什麼?」衛青問道。
石遷答道:「這湖水就好像一堵牆,如果不碰,這個大氣泡不會破,此城自然就不進水,一旦碰了這湖水,這個牆就破了,氣有了出口,水會一下子落下來將此城徹底淹沒的,那時此城就真的成了名符其實的水底城了!」
衛青的心中靈光一閃:「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原來如此。
此處正是淮河之下,淮河解凍時會堆起很高的水位,水淹淮南城,那麼如果將這個大氣泡弄破,上面的水整個落下來呢?水位自然也就下來了,如此一來,也就解了淮南之危。
衛青心中暗自感歎,不知道這算是偶然還是天意,如果說是偶然,為什麼這麼巧,如果說是天意,只是為何老天要讓他費這麼大力氣來解決這千萬人的生命問題。
「走吧!」衛青說道:「白將軍派你下來找我,一定是因為我下來的時候很久了,咱們快些回去吧!否則白將軍又要派人來找你我了!」
石遷笑道:「衛將軍還真是夠聰明的,正是如此,你都下來近兩個時辰了也沒上去,白將軍快急死了,只好把我找來了!」說到這裡石遷突然神色大變,連連叫道:「糟了,這下可糟了!」
「怎麼了?」衛青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石遷的聲音裡充滿痛苦:「白將軍怎麼會知道我善於這地下的營生,難道他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麼的了!」
衛青撲哧一笑:「走吧!你不妨上去再問白將軍!」
上去之後,石遷沒有去問白不信,因為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滿城的居民一聽到泗水城居然可以由此下去,一時間人心浮動,都想看上一眼,要知道那裡有許多死者是自己的親人,人們哪能不想看上一看,這一下讓衛青十分為難,他本是想著把死者都移出來安葬的,但城中哪裡有這許多地方做墳地,而城外又被金軍圍困,一時無法可想。
衛青坐在房內,左右為難,院落外數個被推舉出來的民意代表守候著,想向衛青請願,希望能將屍骨移出,衛青卻哪裡敢接見他們,如果接見而不同意,自是逆了民意,如果同意,卻不知抬出這上萬的屍骨該安葬在何處。
門一響,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琪木格,琪木格的手裡小心的端著一個茶杯,嘟著嘴有些生氣。
「琪木格,怎麼了?」衛青問道。
琪木格將茶杯放在桌上答道:「外面那麼多人,弄的我這茶都差點灑了,難得弄到點好茶,要是弄灑了,你可就喝不到了!」
衛青笑道:「一杯茶而已,何必生氣!」
琪木格已恢復了神態,也笑了起來,問道:「外面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有許多百姓在那裡等著,你以前可是不會讓百姓們等那麼久的!」
衛青歎息一聲,將事情說了個大概,說道:「我哪裡敢接見他們,接見了他們,是讓我答應他們的要求還是不答應!」
琪木格烏溜溜的黑眼睛一閃,慢慢的說道:「我聽說外面圍城的軍隊裡有親善軍的部隊,那些人好像有不少都是淮南一帶的人吧!」
衛青點頭道:「的確如此,當初那何郡守的所做所為傷了淮南百姓的心,金軍一來,有一些偏激之人就投了金軍做漢奸了!」
琪木格望著衛青,問道:「他們雖然做了漢奸,但對親人應當總不會忘記吧!」
衛青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心中大喜,一把扳過琪木格的脖頸,就在琪木格的嘴上親了一口,笑道:「你可是解決了我的大麻煩了!」
琪木格掩口而笑:「你還不快接見民意代表!」
數日後的早上,天氣已經轉暖了,南門外,圍城的親善軍部隊已經後撤了五里,約三百名親善軍士兵不著盔甲,不執武器,靜靜站在門外等候著,他們是親善軍所派的代表,來觀察漢軍是否真的要把泗水城死者的屍體運出。
城門打開,哭聲大起,一批百姓身披重孝,哭著走了出來,在他們身邊,是一具又一具屍體,那都是泗水城的居民,這些淮南的百姓認得了自己的親人,連夜制孝,著孝衣送親人入土。
三百親善軍士兵靜靜的看著,只見一具具屍體抬出,百姓們紛紛相隨,哀聲動於野。
「爺爺!」當一個乾枯的男子屍體被抬出時,親善軍中一個士卒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爺爺,不由得大叫起來,他也不顧自己是哪一方的士卒,直撲過去,在擔架邊連連磕頭,一路膝行,放聲痛哭。
「娘啊!」又一名親善軍士兵大叫起來,衝出隊列。
南門外,哭喊之聲四起,到後來已經分不清是軍人是平民,是漢軍還是金軍了,所有人各種尋找自己的親人,放聲哭喊。
衛青在城上看著這一幕,也感覺鼻子發酸。
他心中實在不懂,天災難免,**卻是可避的,為什麼人與人一定要如此相互撕殺,一次天災。雖然泗水城滅頂,也不過死亡萬人,而這種天災可說千年也難有一回,但戰爭這種**,一次戰役下來就是幾萬人的傷亡,為什麼人們就安然處之,難道被天殺死是痛苦的,被人殺死是正常的。
城外,親善軍與漢軍並肩,百姓與軍人共攜,都在挖坑,以便安葬死者。
突然間,號角聲起,一隊金軍士兵跑了過來,邊跑邊連連大叫,將一眾親善軍士兵紛紛踢倒在地。
漢軍士兵們立刻列成陣勢備戰,卻見那些金軍士兵並不向漢軍士兵攻擊,而是肆意的鞭打著親善軍士兵們,原來親善軍放下武器與漢軍一同安葬死者,這消息惹惱了完顏雍,他立刻下令派人來懲罰親善軍士兵,要求他們立刻回營,以便防止漢軍趁機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