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86第八十六章 文 / 彩田
少女有著一張純淨而青澀的臉,年紀雖小但已初顯萬種風情,紅頭髮、藍眼睛,眼角眉梢處處有著和小狐狸一般無二的神韻。楚雁寒只看一眼便知道,這就是那個讓自己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人兒。
她怔怔地望著少女,驚喜、震撼、感動……無數感情紛至沓來，強烈得讓她不能自已。她一步跨出，已站到小狐狸身旁，伸手將她攬入懷裡，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了她。
楚雁寒低下頭，輕輕吻著那艷麗如火的髮絲,低低說道：「寶貝,對不起，我來晚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小狐狸只覺眼前一花,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包圍。
有記憶以來還從未被小媽媽以外的人抱過，她立刻顯得有些驚慌。雖然還沒有長大，但是經歷了部分嬗變的她這時已經擁有了極為強大的力量。眨一下眼睛的時間，她指尖上便浮出十個紫色的晶亮小球。
「辟辟啪啪」，一道道細小的紫色電火在小球外圍伸縮吞吐，強大的魔力在小小的身軀裡奔湧澎湃，她粉潤嬌嫩的嘴唇微微張開，只需要一個短短的引導咒語，就可以匯聚十顆雷球，發出一記威力巨大的連鎖閃電網。強悍的大腦也在一瞬間擬定出十數套戰鬥方案，無論楚雁寒通過什麼方式擋住電網的轟擊，後續的魔法都將狂風暴雨而至。
可是楚雁寒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抵擋，她既未閃避，也沒有撐起防護力場，只是不管不顧地摟緊小狐狸。即便以她的體質，真中了這樣一個高階魔法也要受傷。
小狐狸十指指尖已堪堪接觸到楚雁寒的皮膚，下一刻她卻生生中斷了這個威力十足的魔法。十顆紫色雷球不情願地隱入身體，散亂的魔法能量化作絲絲電芒，在周圍激起一股股旋風。
因為在魔法即將成型的前一刻，有一滴液體落在她的脖子上。
那是一顆滾燙的眼淚。
這個美麗的大姐姐在哭。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小狐狸那顆稚嫩的心臟沒來由地一陣抽搐。
她不是從來不哭的嗎？
小狐狸不知道自己這個認知從何而來，緊接著又一個念頭頑強地冒出頭來：她是不可能傷害自己的！而自己，也絕對不能傷害她。一想到這裡，她立刻毫不猶豫地中斷了魔法。畢竟年紀還小，魔力控制仍顯不夠純熟。這樣強行收束完成大半的魔法，強大的魔力倒捲而回，形成反噬，小狐狸那稚嫩的小臉立刻白了幾分。
她似乎忘了身體的不適，也不再驚慌，小臉緊緊貼在楚雁寒胸前，兩隻小手輕輕抱住了她，「大姐姐，你別哭……別哭！」
「凱瑟琳……」楚雁寒輕喚小狐狸的名字，一手把她抱得更緊，抬起另一隻手擦淚。眼淚從她的手背上汩汩流下，越擦越多。這個時候，她不再是高傲的上位者，不再是心狠手辣的傳奇公爵，她變回一個女人，一個重新找回失散已久的愛人的普普通通的小女人。
「我總算找到你了……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楚雁寒的淚滴在小狐狸的臉上頭上，不知怎麼的，看見這個場景，小狐狸的鼻子越來越酸，不由自主眼淚就湧了出來：「大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對你使用魔法了！你不要哭，嗚嗚……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嗚嗚……」她抽噎著，眼淚稀里嘩啦的，像是開了閘的洪水，哭得比楚雁寒還要凶。
楚雁寒抱著她，全身顫抖，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小狐狸靠在她的胳膊上，吸著鼻子，眼淚爭先恐後地從眼眶裡滾出來，長這麼大了幾乎就沒有過煩心事，她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只是看到楚雁寒傷心，她就跟著難過得不得了。
「好了好了，寶貝你也別哭了！」看到小狐狸梨花帶雨的樣子，楚雁寒既心疼又安慰。一邊幫她擦淚，一邊說：「來，讓姐姐好好看看，我的凱瑟琳長成什麼樣子了？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漂亮？」她捧起小狐狸的臉，指尖輕柔地劃過，細細感受著每一寸肌膚和每一條紋路。
小狐狸乖乖的，兩隻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服，不論楚雁寒親也好模也好，她都完全不作反抗。她雙眼微瞇，止住哭聲，臉上顯出享受的神情來。楚雁寒烏黑的髮絲拂過她的臉頰，癢癢的，剛還哭得一塌糊塗，這時卻忍不住「咯」一聲笑了出來。嘴角綻開了甜蜜的笑容，腮邊卻還兀自掛著幾顆晶瑩的淚珠。樣子可愛到極點。
「凱瑟琳？可是我的名字叫蘿依啊！」她仰著頭，一雙澄徹的藍色大眼靈動地忽閃著，充滿了好奇，
這個大姐姐初次見面，可是總給她特別親切和熟悉的感覺。那種信任和愛戴發自靈魂深處。她的懷抱溫暖、舒適，充滿了安全感，小狐狸很想一直被她這麼抱著。尤其聽見凱瑟琳這個名字之後，更讓她生出非常奇異的感覺，似乎這個名字才應該是她真正的名字。
「蘿依？「楚雁寒喃喃地念了一遍：「這是誰給你起的名字？」
「是我……」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楚雁寒吃了一驚，愕然抬頭。只見奧蘿拉身穿猙獰粗獷的「荊棘皇冠戰甲」，將絕世容顏掩藏在面具下，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兩人面前。楚雁寒的心思完全放在小狐狸身上，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她脊背上頃刻間冒出一層冷汗，剛才的情緒如此激動，如果奧蘿拉趁機偷襲，她必死無疑。
奧蘿拉早就聽見小狐狸在外面同別人說話，只是楚雁寒的身上那時帶著冰皇的能量，她根本感應不到她的存在。是小狐狸魔力的劇烈波動才將她引了出來。
她已經出來好一會了。這對苦命鴛鴦久別重逢的感人一幕全被她看在眼裡。才只是剛剛見面而已，小狐狸就對楚雁寒百依百順，信任和依賴的程度，甚至超過了自己這個小媽媽。
她心中一陣抽痛，這麼快就要失去她了嗎……
「是啊，本來就不是自己的東西！」她自嘲地想著。
楚雁寒望著她，目光平淡如水，頃刻間恢復了冰雪一般的高傲和冷靜。
「小媽媽！」見到奧蘿拉，小狐狸興奮地掙脫出楚雁寒的懷抱，想要跑過去。卻被公爵大人伸手一拉，將她拉回自己身邊。
小狐狸狐疑地看了眼楚雁寒，又望向奧蘿拉：「小媽媽，你怎麼又穿成這個樣子出來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剛剛認識的大姐姐，漂亮吧！她叫……」小狐狸清脆的聲音激盪著，忽然卡住。恢復記憶尚需時日，兩人又剛剛見面，她哪裡知道楚雁寒的名字。
楚雁寒微笑著，拍拍她的臉蛋，「我叫安吉……」
「對對！大姐姐叫安吉麗娜！」沒等楚雁寒說完，她就搶過話頭，準確無誤地報出她的名字。稚嫩的語氣裡還帶著十足的驕傲，就像小孩子炫示最心愛的玩具。
楚雁寒和奧蘿拉齊齊一震。
奧蘿拉的臉孔藏在面具裡，看不出她是什麼表情。
楚雁寒的臉上卻泛起一層驚心動魄的光芒，她望著小狐狸，眼中有掩飾不住的驚喜和幸福，她知道嬗變遠遠沒有完成，小狐狸能在這種情況下叫出自己的名字，足見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寶貝，你真是太聰明了。沒錯，我就是安吉麗娜！」俯身在小狐狸的臉上親了一口，楚雁寒再次望向奧蘿拉，語氣變得一片淡漠冰冷，「奧蘿拉！你讓我找得好苦！」
「咦，你們認識？」感覺到氣氛的冰冷和僵硬，小狐狸臉色微微一變：「你們想要幹什麼？」
奧蘿拉淡淡地說：「蘿依！你先回房間去！我有些話要和安吉麗娜大人說！」
「你們之間要說什麼？我不能聽嗎？」
楚雁雁揉揉她的小腦袋，溫柔地說：「凱瑟琳，你先回房，我一會就去找你玩！乖！」
小狐狸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心裡更是一萬個不想離開，可是一看到楚雁寒那飽含著寵溺與深情的烏亮雙眸，她就完全無法違背她的意願。撅著小嘴想了半天，她終於屈服：「你們大人就是麻煩，有什麼話快點說啊！我可不想等很久！還有，你們可千萬不許打架！」
姐妹兩人目送小狐狸走進房間。
不論是楚雁寒還是奧蘿拉，誰也不願在小狐狸的面前顯露殺意。姐妹兩個都是絕頂聰明的人物，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們都看出了彼此在小狐狸心中的地位。
只是小狐狸一走，兩人間就再沒了緩衝。
空氣凝固起來，撲面而來的壓力沉重如山。不知從哪裡吹來一股寒風，帶來無盡的冰冷和肅殺。
「蘿依肯定會偷看的。這裡不是動手的地方，隨我來吧！」奧蘿拉始終是萬年不變的淡淡語氣，扔下這句話，她便向著遠處積雪覆蓋的群山飛去。
楚雁寒一言不發地跟了過去。
轉眼間，兩人已飛出幾十公里，停在一座陡峭的雪峰之上。
奧蘿拉卓立在絕峰之巔，腳下是皚皚白雪，她全身的每一寸皮膚都隱沒在猙獰的靈甲之下，只露出一雙碧色眼眸，從靈甲的縫隙中潺潺流瀉出來一頭亮麗的銀髮，在風中起伏飛揚。
她手中拖著一柄厚重如山的重劍，重劍又長又闊，絕無一星半點的裝飾，與楚雁寒藝術品一般精美的彎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奧蘿拉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遲早楚雁寒都會找上門來。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早。
她望著傲然挺立在數十米外的楚雁寒，靈甲鮮艷美麗，靈器雅致唯美，整個人煥發著奪目的光彩。奧蘿拉心中湧動著淡淡的傷感，有愧疚，更多的卻是自傷自憐！
難怪蘿依會那樣喜歡她！也許無論是誰，都會選擇高貴優雅的安吉麗娜的吧！
「奧蘿拉，我不明白！」相隔足有數十米，峰頂又是寒風呼嘯，但楚雁寒的聲音依舊清晰無比地傳入奧蘿拉的耳朵。「你放棄了到手的七寶聖血，寧願不做親王，你究竟想得到什麼？」
奧蘿拉語氣中充滿了迷惘，「我想得到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麼！我只知道撫養蘿依的這段日子以來，我很開心！」
「蘿依？」楚雁寒勃然大怒，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哼，早晚有一天她會回復所有的記憶，她會想起來是誰差點一劍殺了她，又是誰將她從最愛的人身邊搶走，到時候我到要看看她還認不認你這個小媽媽！看著她慢慢長大的那個人本來應該是我，可是你破壞了這一切！你搶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讓我幾次險死還生，請你告訴我，我又該怎麼嚥下這口氣！」
奧蘿拉輕歎一口氣，「安吉麗娜大人，你想殺我的話，就動手吧！」
下一刻，戰鬥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