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64第六十三章 文 / 彩田
楚雁寒召喚出靈器「死神之吻」,清嘯一聲撲入戰團,燦爛的能量風暴中,秀雅的彎刀化作兩道藍色的閃電,毫不客氣地向德科拉的要害招呼過去。
小狐狸晚到了一步,她看了看場中一面倒的形勢，收住腳步。她嘟著小嘴，抱起肩膀，呆在一旁看起了熱鬧。她知道，這裡已經不需要她了。
德科拉卻暗叫我命休矣！
岡格羅族雖然貴為黃金家族,但是族中卻沒有桑德拉這樣的藥劑天才，他本來就傷重未癒，他這時連最弱的齊倫都打不過，又怎能應付得了布魯赫家族的三位大公爵。
更何況，這裡面還有一位實力遠在普通大公爵之上的傳奇公爵。
一陣劇烈的爆炸，四道人影交錯分開。
布魯赫家族三位大公爵落在外圍，呈品字形將德科拉圍在中間。
德科拉幾乎站立不住。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上大小傷口足有十幾處，大股的鮮血泉水般湧出。寬大的銀色羽翼上更多了數個透明的窟窿，正是楚雁寒的傑作，現在就算想飛也飛不利索了。
德科拉深吸一口氣道：「安吉麗娜，你真想趕盡殺絕嗎？殺了這麼多大公爵，你就不怕布魯赫家族成為眾矢之的嗎？」
楚雁寒手中的兩把彎刀風車般旋動著，發出嗚嗚地銳嘯聲，冷笑一聲道：「我已經殺了四個，不多你一個！更何況像你這種垃圾，早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德科拉一陣瘋狂地大笑：「哈哈哈……末日之門已經開啟，早死一天晚死一天又有什麼分別。何況能死在你這樣的美人手裡，本公子也算死得其所了！你可以拿走本公子這條命，但是想得到我的血魄結晶，哼哼，想也別想！」
楚雁寒道：「那可由不得你。」雙刀一錯，就要繼續開打。
「等一等！」一道清脆柔媚的聲音響起，即使是生死關頭，德科拉還是聽得一陣爽心悅耳。
說話的當然是小狐狸。
楚雁寒老管家齊倫齊齊停下腳步，一起不解地看向小狐狸。
小狐狸衝他們眨眨眼，轉頭看向德科拉，先是嫵媚地一笑，然後說：「我說，你這位怪大叔！你想不想活命？」
德科拉哈哈一笑：「怎麼，小美人，你又想用什麼花招害我了？我可不會再被你的詭計欺騙了！」在動物園的時候，他就被小狐狸戲耍了幾次，此刻記憶猶新，當然知道她的狡猾和難纏。
「你們大公爵個個精明厲害，人家怎麼能騙得了你們啊！我只不過是看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快要死了，怪可憐的，想給你指條活路罷了。」又轉向楚雁寒道：「姐姐，這件事讓我做一次主，可以嗎？」
楚雁寒寵溺地一笑：「你說的話，就等於我的話一樣。」兩人現在如膠似漆，就算小狐狸要她毫無條件地放了德科拉她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小狐狸送她一個甜甜地微笑，「這就好。」又轉向德科拉道：「大叔，雖然你再三招惹我們布魯赫家族，」言語中竟把自己也視作了布魯赫家族的一員，「本來是留你不得的。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又恰好是本公主的生日，本公主也不願多做殺孽，就破例放你一馬！你意下如何？」
楚雁寒聽得心中暗笑，這小鬼謊話連草稿也不打，竟是張口就來。她也不著急，就在旁邊等著看小狐狸的好戲。
德科拉一陣愕然，竟有這等好事？不答應的豈不是大傻子二百五！
他狐疑地道：「什麼條件？」
小狐狸一拍手，笑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條件只有一個，就是你要誠心實意地立下誓言，此生永不與布魯赫家族為敵。那我們就放過你了！」
「就這麼簡單？」
「我說話算話！」
德科拉心下驚疑不定，還是立刻發了一個毒誓。小狐狸笑道：「這個不行！你要用血族古語發誓，對血族才有真正的約束力。」
德科拉驚疑不定，「你會說血族古語？」血族古語是最早幾代血族的語言，傳說諾亞大洪水時代，血族全族幾乎死亡殆盡，這門語言也從此失傳。
「只是僥倖從前輩那裡學會了一點點兒而已。」又杜撰出一個子虛烏有的前輩來。
德科拉暗暗震驚，能會血族古語的，也只有那五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親王大人了。難道這個小美人和哪一位親王有瓜葛？
「別廢話了，趕快跟著我念吧。」她伸出一根纖長秀美的手指，在空中開始劃出一個一個奇異的魔法符號。這些魔法符號一個個閃亮起來，在空中凝聚不散，每個符號一出現，德科拉的腦袋裡都會出現一個怪異無比的聲音。
德科拉遲疑著，沒有念出聲來。他隱隱覺得這是一個陰謀。
小狐狸秀眉微皺，鄙夷道：「怎麼，堂堂大公爵連這都不敢？」
德科拉一咬牙，左不過最壞的結果就是一個死，死都不怕，還怕念兩句怪話嗎？
德科拉一個字一個字地跟著念了起來。
空氣中的元素力量隱晦地波動起來。德科拉感覺有異，立刻便想停下來，然而讓他駭異的，這時他的嘴巴已經不聽使喚了。小狐狸每畫一個符號，嘴巴就不由自主地跟著她念了出來。
每一個符號的發言都艱澀拗口，完全不知所云，只有一個詞語，是屬於這個世界的。那個詞語是——安吉麗娜。
最後一個符號念完，一個巨大的六芒星的圖案自德科拉的腳下浮現，璀璨的魔法光芒形成數條光帶，頃刻將德科拉吞沒。
像是被人用巨錘在腦袋上敲了一下似的，德科拉頭痛欲裂，感覺靈魂似乎被什麼東西生生撕開了一般。他的眼耳口鼻之中各噴出一道細細的紅色光焰，光焰在空中交錯纏繞，形成一小團拳頭大小的鮮紅光球。向楚雁寒緩緩飄去。
鮮紅的光球中，隱現一隻誰也未曾見過的狼似的小東西。叫人驚駭欲絕的是，它竟然長著金銀藍三顆狼頭。
德科拉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一種叫作魔法的東西。雖然百般小心，他還是中了小狐狸的詭計。小狐狸誘使他念出來的壓根不是什麼血族古語，而是魔法世界中的秘語咒術。
咒術和魔法的不同之處在於，咒術驅動元素力量是不需要施法者本身擁有魔力的，咒術的力量就蘊含在聲音中，因此並不需要魔力的驅動，只要能夠準確讀出那些艱深晦澀的符咒，就可以借此發動咒術。
而德科拉念的這個咒術在魔法世界中任何一個人都絕不會使用，這個名為「靈魂獻祭」的咒術，會將自己的一部分靈魂生生剝離，獻祭給別人。無論誰得到了這部分靈魂，都將成為他至高無上的主人。
楚雁寒與小狐狸簽訂靈魂契約，某種意義上講也是靈魂的交換。但是這種交換是相互的，因此兩人雖有主僕之分，但因為靈魂相連，地位上相對還是公平的。
而「靈魂獻祭」卻是一個典型的「活雷鋒式」的咒術，施術者單方面奉獻自己的靈魂，本身卻得不到一點好處。靈魂對於生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掌握了別人的靈魂，哪怕只是一點點，也相當於掌握他的生死，這可謂最不平等的魔法契約。
小狐狸也是用心良苦。她感覺自己或許不久就要離開楚雁寒了，布魯赫家族殺了那麼多大公爵，與十三氏族的仇怨已不可化解。一家之力畢竟勢單力薄，小狐狸是想用這種方法幫助楚雁寒收服一個忠心耿耿的屬下。
靈魂獻祭之後，就是再桀驁不馴的傢伙也會乖得如同一隻小綿羊，那時楚雁寒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讓他橫死當場。
一切進展得很順利。只不過德科拉剝離出來的靈魂實在有些詭異。按照小狐狸的經驗，血紅光球中應該是一個與德科拉長得一模一樣的小人才對，那麼這個擁有三個狼頭的怪物又是什麼？難道德科拉的本體竟是一隻擁有三顆腦袋的……狼？
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從這個血色光球中的三頭小狼身上傳出，其勢道之強大之凌厲，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小狐狸面色蒼白，額頭上汗珠滾滾，沉重的壓力叫她幾乎無法呼吸，這一點點的靈魂還不到全部的千分之一，竟然就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那麼德科拉全部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如果德科拉真的擁有這樣的力量，別說是楚雁寒三個人，就是五大親王聯手，恐怕也討不了好處。
小狐狸徹底地傻眼了，她想起與楚雁寒簽訂靈魂契約的那一次，也曾感受到一股強大到足以讓靈魂凍結的可怕力量，那感覺竟和這一次有點相似，只不過，那股波動比德科拉還要強大千倍萬倍。
小狐狸胡思亂想之間，拳頭大小的紅色光球已經沒入楚雁寒的眉心。她的身體上爆發出一股血紅色的光靄，一股奇異的感覺從楚雁寒的靈魂深處升起，已經和小狐狸簽過一次靈魂契約的她已經有了經驗，很快便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了。
她的雙眼射出兩道凌厲的金光，一瞬間，她感覺已將德科拉裡裡外外完全看穿了，他的靈魂□裸地展現在自己的面前，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啊……偉大的陛下！」德科拉走到楚雁寒面前，匍匐在地上，破破爛爛的雙翼展至極限，作為他完全臣服的證明。他捧起楚雁寒的戰靴，親吻著她的靴尖，顫聲道，「我已經等您好久了，偉大的陛下！從今天起，我，德科拉願拋棄家族、榮譽和以及所有的一切，成為您最忠心的奴隸！您的命令就是我的意志！您的意願就是我前行的動力！尊貴的主人啊，請憐憫您腳下這個可憐的奴隸吧！」
一眾人等看得目瞪口呆，只有小狐狸和奧西芬妮露出本該如此的表情。
現在的德科拉不能算作楚雁寒的寵物，充其量，他只是楚雁寒的一個奴隸，就如他自己所說的一模一樣。
「滾開！」楚雁寒厭惡地一腳將這個變態踢開，「你這個人渣！」
小狐狸咯咯笑著走過來，在德科拉的身上也踢了一腳，然後雙手抱住楚雁寒的一隻胳膊，飽滿的胸部毫不避諱地壓在上面，嬌笑道：「姐姐，這個賤奴還有點用處，既然他願意背棄家族，做你的忠心奴隸，你就成全他好了，我看不如乾脆讓他加入我們布魯赫家族算了。」
德科拉怨毒地看著小狐狸，眼睛裡充滿深刻的仇恨。只不過小狐狸與楚雁寒靈魂相依，他不能違逆主人，也無法對小狐狸出手。
楚雁寒收起靈器，心中一動道：「從今以後，你再不是德科拉，我賜予你新的名字——芬裡爾。」
德科拉站起身，恭順萬分地彎腰行禮：「芬裡爾多謝陛下賜名！」
三樓實驗室裡。
桑德拉關上窗子，坐回到實驗台前的椅子上。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下面發生的一切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芬裡爾……芬裡爾……」黑暗中，響起他嘶啞難聽的聲音。「呵呵……竟然是貪天巨狼芬裡爾！雖然尚未覺醒，但是恐怕是不會看走眼的！連地獄七十二魔王排行前十的貪天巨狼芬裡爾都只能做一個跑腿打雜的小龍套嗎？哦，哦，這個遊戲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難不成，這一次的主角竟然是地獄七君主裡那幾個恐怖的傢伙嗎……哦，上帝呀，該死的上帝……這一次晨星陛下的手筆真是大呢，天界的那幫傢伙這一次可要處在下風了……」
「那麼，這一次的神難之日，到底是哪一位陛下親臨呢？是晨星陛下，潘多拉陛下，還是其他的幾位陛下呢……還真是好奇呀……」
「嘿，管他呢……反正我只是一個旁觀者，末日審判又不會審判到我！只是，可憐了這兩個小姑娘啊，都是好孩子呀！被當作棋子擺弄了這麼久，到現在還一點都不知情呢，可憐啊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