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61第五十九章 文 / 彩田
楚雁寒在二樓的小會客廳裡和齊倫見了面。
這兩天姐弟二人在小狐狸的房間見過多次,只不過小狐狸傷勢沉重,誰也沒有心思深談。
兩人都是布魯赫家族真正的核心人物,自然有許多話要說。
楚雁寒的表情異常嚴肅：「親愛的弟弟,你這一次的行為真是大錯特錯！現在正是你和詹姆斯爭奪族長位置的關鍵時候,你怎麼可以離開英國總部？而且q市危機重重，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憂。十三氏族來了那麼多大公爵，你不過只是一個剛剛進階的大公爵，多你一個少你一個也不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你那聰明的頭腦不會想不到這些。你為什麼還要跑到這裡來趟這渾水？你身份尊貴，如果真的死在這裡,布魯赫家族怎麼辦？你難道想把家族拱手讓給詹姆斯那個混蛋嗎？」
齊倫知道自己這個姐姐的脾氣，笑笑道：「姐，對不起！這次我又讓你失望了！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處了！如果派別的人過來，我實在放心不下！若非我親自帶隊，詹姆斯必定會在暗中做手腳，那時姐姐的處境將會更加危險。」
楚雁寒歎口氣道：「齊倫啊，你將來要繼承老傢伙的位置，領導整個家族，應該處處以大局為重。該狠的時候要下得去手，不能再有不必要的婦人之仁，需要棄子的時候也不要婆婆媽媽。」
齊倫英俊的臉上掠過一絲無奈：「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想當什麼族長。我寧願我是一個普通人，可以一直做我喜歡的事情，我的理想只是做一名人類社會的畫家或者音樂家。哪怕沒有強大的異能，沒有漫長的壽命，也比這樣打打殺殺的日子要快樂得多。」
「別忘了，你是布魯赫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繼任為家族第五代族長，引領整個家族走向繁榮，是你推卸不掉的責任。」
「可是，姐，你不是比我更合適的人選嗎？不論心計、手段還是能力，誰能比你更適合族長的位置？」
「我？呵呵呵！」楚雁寒一陣放肆地大笑，「在長老會的那些老東西眼中，我只不過是一個血統不純的雜種而已！那些老混蛋哪一個不是把我恨之入骨的。」
齊倫語塞。他知道楚雁寒的話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他歎口氣道：「姐，這次的事情了結之後，還是和我回總部一趟，見見爺爺吧！你已經十多年沒有回總部了。爺爺雖然表面不說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心裡一直非常想念你。」
楚雁寒一陣冷笑：「自從他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我的父親親手交給莫卡維家族的道格拉斯親王，我安吉麗娜就已經沒有爺爺了。」
「姐！」齊倫叫道：「爺爺也是為了整個家族的存續。這麼些年來，他一直心存愧疚。她對其他的後輩非常嚴厲，唯獨對你百般疼愛倍加照顧。爺爺壽數將近，已經是將死之人了，你難道還是不能原諒他嗎？」
「原諒？」楚雁寒一陣夜梟般淒厲的長笑：「若不是他，我的父親怎麼會死？若不是他，我的母親怎麼會自殺殉情？若不是他，我的妹妹怎麼會失蹤不見？若不是他，我怎麼會變成無父無母，從小受人欺凌的野孩子狗雜種？他既然出賣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我也就不再承認他是我的爺爺！我與莫卡維家族的仇恨不共戴天，但是我更恨他。因為他毀了我的一生。」
齊倫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又過了兩日，小狐狸已經可以下床行走。冥想之後，她的魔力回復了大半，但是因魔法反噬損傷的元氣卻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回來的，只能慢慢調養。這段時間來，楚雁寒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倒是讓她享受了不少溫柔待遇。
楚雁寒雖然依舊未曾說出那個「愛」字，可她對自己的情意小狐狸已經明瞭。
她內心歡悅無比，一時之間甚至有點希望自己傷勢再重一點，回復再慢一點，多在床上躺幾天，也好讓公爵大人對自己更好一點。
這一天，小蘿莉奧西芬妮又來看她，幾天來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小狐狸於是笑著問：「芬妮，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小蘿莉面有憂色，好半天才下定決心似的說：「主人，你和媽媽相處得很好，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我從未見你這樣高興。」
小狐狸臉色微紅，「你這個小壞蛋，你到底想說什麼？」這幾天楚雁寒對她百依百順，讓她享盡了溫柔，她當然很快樂。
小蘿莉變色水晶般的漂亮大眼睛盯住了小狐狸，「你是真的愛上她了對嗎？」
小狐狸伸手去揪她的耳朵，「敢拿主人尋開心了，看我不收拾你！」
奧西芬妮輕輕一閃，讓開她罪惡的手，一臉嚴肅地說：「哎，看你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你愛上了她，而且是不能自拔地愛上了她，她在你的心裡的地位甚至已經取代了你的母親梅爾苔斯大人，她現在才是你的最愛，是不是？」
小狐狸大囧狡辯：「胡說！才……才沒有！」如果說她對母親的愛如同春雨般潤物細無聲，溫暖綿長；那麼她對楚雁寒的愛就像夏雨般來勢洶洶，瘋狂而又熾烈。小狐狸再不願承認，也知道這兩種感情是完全不同的。
小蘿莉囁嚅：「主人，離開媽媽吧！這樣不行！」
小狐狸一愣，「芬妮，你瘋了嗎？你在胡說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她嗎？」
「主人，你忘了米修斯給你種下的詛咒嗎？你不覺得詛咒已經開始發作了嗎？」
「胡說！這不可能！我不是好好的嗎，詛咒哪裡發作了？」
「主人，你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僅僅這一次，你在鬼門關轉了幾圈？魔法反噬讓你受了多少苦！你甚至差點用生命魔法與安東尼同歸於盡。主人，就算當初和劍聖米修斯決戰，我們有這麼辛苦，有這麼吃力嗎？我是喜歡媽媽，但是我更不想你因為詛咒的力量而死掉。」小蘿莉眼中已經有了淚花。
小狐狸的表情凝固了，「不，這不可能！」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雖然已是夏天，但她卻覺得一道徹骨的寒意從脊椎向上慢慢攀升，全身都已被凍僵。
她喃喃地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她不會殺我的！」
「主人！你不是和我說過，『愛之殤』這個詛咒已經超越了魔法的範疇。魔法世界無數先例早已說明，這個詛咒一旦發出，誰也不能豁免。」
「你肯這樣奮不顧身地去救她，難道你能否認你現在最愛的人不是她嗎？這不也剛好符合詛咒觸發的條件嗎？你再仔細想想，我們到了這個星球，魔力被限制，你甚至變成了媽媽的魔寵，然後又莫名其妙地惹來這麼多強敵，每一個都有力置我們於死地，為什麼幹什麼事都那麼倒霉？這難道不是因為那該死的詛咒嗎？它已經改變了你的命運，讓你運交華蓋，讓你受盡苦難！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會死在媽媽的手中！」
「這幾天，我越想越覺得這一切不是巧合。主人，性命攸關，萬萬不能掉以輕心啊，就算我們過分小心也總好過真的發生那一天後悔不及啊。」
小狐狸面色鐵青。她的魔法知識比奧西芬妮更勝一籌，她何嘗不知奧西芬妮說得句句都在理。她閉上眼睛，一遍遍掃瞄自己的身體，無數的信息和數據被大腦調閱，緊張地進行著複雜的計算和分析。
好半天，她全身劇震，慢慢張開眼睛，臉上的血色已經褪盡。她發現自己的生命場中混雜了一種極為隱晦的能量，若非她感知無比強大，大腦又精密得如同計算機，又刻意進行了對比，她斷不可能發現的。這股能量似是而非，似有若無，詭異莫測，已完全融入了她的生命磁場，這意味著這股能量完全無法被驅除！它似乎是元素力量，又似乎不是！長時間的作用究竟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即便淵博如小狐狸，也推算不出。
小狐狸確定無比，這正是詛咒發作的表現！
自己的確已在不知不覺間受到了詛咒的影響，可笑自己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竟然完全沒有覺察。
之前從未將詛咒放在心上，直到幡然醒悟的這一刻，她才知道這個詛咒有多殘酷！
生命與愛情，到底應該選擇哪一樣？
這是任何人都不願面對的選擇！
小狐狸心裡亂作一團，她一把抓住奧西芬妮的手：「芬妮，我該怎麼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回到魔法世界，梅爾苔斯大人一定有辦法解除這個詛咒。可是現在我們無力回去，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媽媽，躲得遠遠的，詛咒應該就暫時不會發作了。」
「我喜歡她，而且已經習慣了和她在一起，如果離開她，我已經不知道該怎樣生活了。」
「主人！你連命都不要了嗎！」
奧西芬妮不停地勸慰。小狐狸臉色越來越白，思索良久，終於緩緩開口：「芬妮，現在我還不能一走了之。她受到十三氏族追殺，處境岌岌可危，我必須幫她度過這道難關。」
「等把這些可惡的吸血鬼統統殺了，我……我會離開她的。什麼時候我晉級到聖階了，有了自保之力，我會再回來找她！」
彷彿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她的聲音低沉、蒼涼。說完這些話，她只覺得意興珊闌、心如刀絞。在這樣一個低魔世界裡，晉級到聖階，那得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啊！到那時物是人非，兩個人還能重歸舊好嗎？小狐狸完全沒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