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一、五 清晨 文 / 修弦
陳沖沉溺在這片黑暗當中,幡然悔悟到當時許馨的心情,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境況。
忽然一個身體靠近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小聲道:「別出聲!」聽聲音竟然是周星星的聲音,將陳沖一個沉淪暗黑的心拉了回來,但是心中卻緊張起來。
要知道這時男時女的傢伙可看起來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他一個柔柔弱弱的傢伙能夠將魯昌那大塊頭整得沒脾氣,而且還拿自己來當賭局,與其他兩個大佬玩得不亦樂乎。此時找上自己恐怕沒安什麼好心。
還沒得陳沖思慮清楚,周星星又細聲道:「這個東西拿好,關鍵時候也許你會需要它。在這裡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一切都是那麼的原始和簡單,你若想要活下去並活得好好的就只能靠自己,自己想想清楚吧!」說完又拍了拍他的臉,然後又離開了。
陳沖握著周星星硬塞給自己手裡的東西,黑暗中憑感覺告訴他,這是一個堅硬的短刺般的東西,前頭磨得尖尖的,可以輕易刺入人的身體。
陳沖握著短刺,心中回思著周星星的話,知道對方是將這東西給自衛的,便更加確認了自己心中的認識,在這裡是非常危險和黑暗的,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有麻煩找上自己。不過周星星這傢伙為什麼又要暗中幫助自己呢?這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心中想不明白便將這問題驅出腦中,仰頭看著鐵窗外微微的暗光,一時間心中思潮起伏,又好像腦子混混沌沌的什麼都沒有想一般。
多日來的打擊、疲累讓陳沖的眼皮直打架,手中緊緊握著那細小的短刺,似乎找到了唯一能讓他稍稍安心的依憑,終於抵抗不住夢魔的侵襲,漸漸耷拉上眼皮沉沉睡去。睡夢中腦子裡各種畫面不停播放,就像快進的電影畫面,自己和女友的浪漫甜膩、平靜安樂的大學生活、活潑可愛的同學、父母樸實憨厚的欣慰笑容、許馨小妹的宜嗔宜喜的容顏,然後漸漸是那豬頭般的紈褲和他那些朋友的可惡嘴臉,然後這些可惡的人變成了惡魔不停地追著自己,父母似乎就在自己身邊,但是自己怎麼叫喊他們卻好似聽不見,同學們依舊就在自己身邊安寧地生活著,卻好像和自己在兩個世界中,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凶險,自己女友滿臉笑容地看著自己給被那些惡魔不停地追打,許馨小妹化身成天使在空中淡淡注視自己,卻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只是淡淡對自己說了一句:你也知道了這個世界多麼令人絕望麼?
忽然一陣鈴聲傳來,將陳沖從惡魔中驚醒過來,他豁然爬起來伸手去擦拭夢中驚出的冷汗,忽然感覺到左手上緊握著的那根短刺,忙下意識地藏入袖中,然後才警醒自己現在身處在什麼地方,忙四周打量了一下。
只見四周鼾聲四起,藉著微微晨光見各人依舊在床上安然而睡,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但是走廊上此時卻傳來咯咯咯咯的腳步聲,然後轟然傳來一聲震天怒吼:「你們這些豬,聽到鐘聲還不能醒麼?你們知不知道自己是社會的蛀蟲,知不知道自己是一群爛貨,一群豬玀!你們以為自己還有資格睡個安穩覺嗎?你們配麼?你們到這裡來是來改造的,不是來睡覺的,我要是你們一定會每天捫心自問,每天晚上絕對會坐立不安,哪像你們現在睡得踏踏實實!趕緊給我起來,讓老子好好的懆懆你們!」
頓時四周響起嘈雜的響動,不停地有人怒罵、砸東西、扔東西。陳沖非常不適應這樣的清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但是房中其他人卻依舊沉睡不醒鼾聲連連,就好像外面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外面再次響起那怒吼聲:「你們這群豬玀、丑蛆、爛貨,我倒要看看又有哪些傢伙扔了東西,等下就看你們能夠受老子幾棍。給老子好好的檢查,行動!」然後便是整齊的啪啪聲響起,一聽就知道是一隊人踏著整齊的步子前進。
此時陳沖房中有人霍霍霍地起床,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同時有人罵罵咧咧地乾娘。
當然還是有人例外,其中瘦猴慢條斯理地穿起衣服,然後從床頭掏出一把梳子和一面鏡子,曼聲道:「開燈!」然後滋溜一聲有人跑去開燈。
藉著燈光瘦猴又慢條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頭型來。
然後才響起魯昌粗豪的聲音,吼道:「媽的,瘦猴你能不能消停一天整理你那幾根破毛!」說完還砸出一個枕頭。卻依舊躺在床上沒有起身。
然後才響起周星星的聲音,啊地打了一聲細膩的長長哈欠,開聲細語道:「就是,要知道睡眠可是最好的美容,看人家這幾天都憔悴了很多,猴哥哥就不能消停一兩天嗎?」
瘦猴陰**:「有什麼意見你們可以跟老頭講去,你們要是能讓他消停一兩天,我相信大家都會感激你們的!」
魯昌粗聲道:「呀呸!老子要是有這能耐早就把你們兩個給整治了。」
周星星卻皺起秀眉道:「我也試過了,可惜他不好我這一口的。」
其他人聽著三人講話,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此時啪啪的腳步聲來到了陳沖的房門前,卡嚓一聲房門打開,陳沖見一個穿著警服的青年進來,打量了一下房中的情形,見到地上的枕頭,冷聲喝道:「這是誰扔的!」
魯昌爬起身來,粗聲道:「是你魯爺扔的,你想怎麼的吧?」
那青年臉色一沉,喝道:「早操鈴聲沒聽到嗎?怎麼還不起床?」
魯昌道:「早聽到那喪鐘了,老子都想把它給砸了,天天影響老子起床的心情。」
青年似乎受不了,就要出手教訓魯昌,忽然門外進來一個中年警官拉住青年道:「這裡不會有人鬧事,我們走!」然後揮手向魯昌道:「小魯,你給我老實點,趕緊起床!」
魯昌見到那中年警官,呵呵一笑道:「老宋的面子,我豈敢不給,這就起勒!」然後翻身下床。
那邊瘦猴向中年警官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周星星也爹聲爹氣道:「宋叔早咧!」
那老宋微微搖頭伸手點點周星星,然後就拉著青年警官離開了。
其他人都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喘一口。
老宋臨到門口之時又回過頭來看一眼陳沖,沖房中道:「這個新來的小伙子是個老實的孩子,你們可別太欺負他了,盡量照顧著點吧!唉!」說完歎了口氣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