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2 文 / 雲喜
這三天，喬莉姑姑不知不覺地把菲娜調離了雷歐的身邊，讓她去忙活宴會的事情了，雷歐身邊暫時只有程湘一個，除了用餐有時候送過來或者收拾走之外，雷歐的所有事情幾乎都是程湘一手操辦的，從來不假手他人。
至於城堡裡面瘋傳的流言蜚語，程湘是完全聽不到的，她平日裡整日整夜地待在雷歐身邊，有些許交流的也只有喬莉姑姑和馬修管家，根本不受外物干擾，只是有時候碰到菲娜，又是一番欲言又止地看著她，既是想引起同情，又是不甘地神情。
或許是大家都忙地熱火朝天的原因，城堡裡逐漸少了些劍拔弩張的氣氛，菲爾德夫人忙著應酬，也極少出現在城堡裡，頓時也清靜了許多，倒是喬安娜，最近突然變得活潑了不少，時不時打扮亮麗地出來晃蕩幾下，試圖引起某人的注意。
「黛西……雷歐還在忙嗎？」喬安娜輕步走到書房前，碰到迎面端著紅茶過來的程湘，小心問道。
程湘點了點頭頭：「是呢，少爺還在工作，喬安娜小姐還有什麼事情嗎？」程湘好脾氣地問著，其實對於喬安娜她並不討厭，其實這小姑娘本身性格很不錯，大概被家人保護地很好，只是芳心暗許，又被菲爾德夫人利用，前途難卜。
「我……我……」喬安娜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嗯？」程湘好笑地看著她，這少女含羞的模樣是什麼意思她再清楚不過了。
「我……我還是不打擾他了，我先走了。」喬安娜說完就錯身匆匆地程湘的身邊走開。
程湘無奈地笑笑，推門進了書房，將紅茶輕輕端了上去：「少爺，您的紅茶。」
雷歐沒有抬眼，一隻手還在翻著文件，一邊問道：「怎麼這麼久？」
程湘微微挑眉，退到一旁：「在門口碰到喬安娜小姐，耽擱了一下……」
雷歐頓了頓，不置可否：「你有話和她聊？」
程湘抿嘴道：「喬安娜是個不錯的姑娘……她只是問了你幾句，可和我沒關係。」
「不吃醋？」雷歐抬起頭，淺琥珀色的眸子撞進她的眼中，深深又深深，認真而不見絲毫調笑的神色。
程湘張了張嘴，說道：「我有什麼好吃醋的？」
「你說呢？」雷歐抓住她的手，一臉認真地凝視。
程湘最受不了他這樣的表情，急忙抽手，他卻使了大力氣，一動不動地握著。
「程湘，你喜歡我。」雷歐攥著她的手說道。
被點破了程湘也落落大方地承認了：「沒錯……」
「怕降不住我？」雷歐冷漠的眉眼泛著些微的笑意。
跟她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程湘默默想著，這男人難不成還有讀心術不成，估計他這會兒早就把她的心思給完全摸透了，平日裡看上去冷漠寡言，一本正經，內裡卻是個腹黑的傢伙。
「你不是都知道嗎？而且，我的情況，你也清楚吧……」程湘幽幽歎了口氣，「我有自己的堅持，你也有你的驕傲。」
雷歐看了她一會兒，緩緩鬆開了手，表情卻無變化，看不出他的心思：「那……暫且不提。」
「快要收網了。」雷歐抽出一份遞給她看。
程湘伸手接過，仔細看了起來。
「德國、意大利、法國還有英國四處的勢力都轉移到了暗處，英國南部的一部分勢力之前被偷襲了，我們將計就計，全員轉移，他們也意在試探，那次也算是助長了他們的氣焰，之後的動作也越發大起來了，於是就讓他們多嘗了些甜頭。」
「你可是把他們的胃口慣地越來越大了，這樣發展下去，最後一個目標就是你了吧……他們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你呢？」程湘微咪著眼睛危險道。
「無非是那些。」雷歐平靜地說道，但越是這樣平靜，越是讓人不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一劫，躲不過，終究是要面對的。
宴會如期舉行，只是天公不作美，晚上烏雲遮蔽，瞧不見月亮和星光，天空一片陰暗，這夜越發像是深淵一般地難以揣測。
「今晚的天氣可真不好……」喬莉姑姑去陽台上探看了一下回來皺著眉頭說道。
「是呢，不過，幸好宴會是放在室內。」程湘應和著說道，從喬莉手中接過拿給少爺的茶點。
「少爺晚上還是不出席嗎？」喬莉姑姑有些憂心地問道，菲爾德夫人生起氣又不知道要做什麼呢……
程湘愣了愣說道：「是……少爺說反正這宴會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呢，讓夫人自便，全權交給她了，反正她也樂在其中。」
喬莉姑姑輕輕搖了搖頭，估計等下夫人那兒又沒辦法回話了。
「已經讓馬修管家去說了。」程湘補了一句說道。
「那就好，你就不用出來了，就在書房裡服侍少爺吧……」喬莉姑姑說道。
「是的，喬莉姑姑。」程湘轉身走出了廚房，往書房走去，卻在書房門口碰到了同樣端著餐盤的菲娜，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兒。
「菲娜？你怎麼在這兒？」程湘走上去奇怪地問道，暗暗打量著她，她的手上的托盤上放著一杯葡萄酒和幾份小點心，看得出來是今天宴會上的吃食，那麼就是從那邊拿過來的了，大廳裡隱隱傳來一陣陣悠揚的音樂聲，不知道的人沉浸其中，還真是歌舞昇平呢……可惜，事實並非如此。
菲娜還是用過去的那種目光看著她，戒備又嫉妒渴望，看著程湘的一瞬間有些怯懦，但很快就打起精神，挺直脊背，說道：「夫人知道少爺晚上不下來，怕少爺餓壞了，就讓我來給少爺送點吃的過來。」說著，菲娜又瞧了瞧程湘手上的東西，抿嘴不語。
程湘微微挑眉，菲爾德夫人這是在做戲嗎？做給誰看？給今天的賓客們看……真是笑話，難為她還會知道怎麼樣表示一下對兒子的關心。
「少爺剛剛回了趟房間，還沒回來。」程湘說道，「你要這兒等嗎？還是拿給我。」
菲娜微微避開她，隨即倔強道：「我自己拿給少爺。」
程湘微微搖了搖頭，這姑娘……真是……不過，兩人就這樣等在了門口，兩人靜默著，一時無話可說，來往幾個傭人，看見她倆站在門口，都在好奇地打量著。
程湘搖搖望見遠處大廳的樂聲還有人們笑鬧的聲音，懸掛在高高的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散發著夢幻的光芒，這是用金錢堆積起來的繁華，這背後，誰知道有多少的腐朽呢？
過往的人逐漸少了些，兩人更加沉默，菲娜不想和她說話，程湘也覺得沒什麼跟她好說的，兀自自己想著事情，但心中總是有些不祥的預感，不知為何……但願是她多心了。
等了一會兒，突然一道閃電凌空劈了下來，連城堡裡面都感受到了這閃電的威力，四周的窗戶白光嘩嘩地一閃而過，真是驚魂未定，華麗的喧囂瞬間被打破，一瞬間之後，又恢復了熱鬧，而外面，狂風驟雨，凜冽而來，讓人猝不及防，比起室內的溫暖，可以想像，外面有多陰冷荒涼。
風雨都已經來了啊，大概是個難眠的夜晚吧……程湘想著。
「嗒嗒——」一陣腳步聲傳來，兩人回頭望去，都瞧見了雷歐挺拔的身影。
走近了些，看到菲娜的時候，雷歐微微蹙眉，有些不喜，站到了兩人面前，以目光探視詢問。
菲娜不敢迎上雷歐的目光，微微低下頭，恭敬地說道：「少爺，夫人讓我給您送些吃的過來。」
雷歐沒說話，又轉向程湘，程湘無奈地聳肩。
雷歐隨即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說道：「進來吧——」
程湘和菲娜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書房的門被輕輕地帶上，窗戶微微開了一條縫，一絲冷風漏了進來，窗外稀里嘩啦的雨聲也傳了進來，明明有三個人在房間裡，但卻安靜地過分，詭異地沉默，靜地可以聽見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
程湘神情一凜，停在原地不動了，警覺地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剛才她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響……
雷歐也感覺到了一絲異常，看到她警覺的的模樣，也開始警惕起來，銳利的目光落在了菲娜的身上。
而菲娜則是一頭霧水，在兩個人的強壓之下，硬是覺得渾身僵硬地不能動彈，下意識地惶恐地退後幾步。
「滴答——滴答——」
程湘側耳細聽，似乎終於捕捉到了什麼目光一定，疾步往向菲娜走去，菲娜驚恐地後退幾步，不解地問道：「怎……怎麼了……」
程湘二話不說就上前掀翻了裝著點心的白瓷盤，伸手就將白瓷盤翻過來一瞧，反面赫然是一個小型的計時器，顯示屏上的數字正在一分一秒地減少，如果她沒有認錯地話，這是小型炸彈無疑，竟然在這個地方裝了炸彈，怪不得菲爾德夫人突然這麼好心，原來是存了這個心思……
「這……這……」菲娜還不在狀況中，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味地驚恐。
雷歐也瞧見了這小型炸彈，那滴答滴答時間流逝的聲音也愈加刺耳，顯示屏的上的數字跳地越來越快了，只剩下最後……
「還有十秒鐘……」程湘輕聲說道，她此刻全身都緊繃起來，這一晚，估計真的要是無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