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73 文 / 雲喜
大家的目光都紛紛瞄向了程湘，那種感覺，真的有如芒刺在背，壓力山大。
孟寧冷哼一聲，睨向那嬌俏女子說道：「蕭如夢，你才剛進這圈子多久？一年都沒到吧，就敢對我來指手畫腳，沒人教過你什麼是尊重前輩嗎？」蕭如夢嗤笑：「那也得看什麼人……有些人，給臉不要臉，我用得著自己犯賤嗎？一些新人，畏畏縮縮地，還不敢打扮，不就是怕觸了你大小姐的霉頭嗎？」孟寧被蕭如夢這一嗆聲，頓時微紅了臉，說不出話來，而其餘的人則是眼觀鼻鼻觀心，諱莫如深，這一瞧，就瞧出來了，孟寧和蕭如夢大概是所有人裡面地位最高的兩個了，地位高，也同時意味著進圈子裡的時間和紅的程度如何。
孟寧大紅大紫過，但是因為自身性格的原因，在娛樂圈裡走得不是很順利，而蕭如夢呢，大概吃過孟寧的苦頭，兩人之間恐怕還有些恩怨，但此人模樣嬌俏可人，笑裡藏刀，性格要更圓滑一些，大概是現今比較紅的小花旦了，才有膽和孟寧這麼說話。至於其他人嘛，可以忽略不計，但其中不乏一些有真本事的人存在。孟寧心中氣急，又不知道怎麼對蕭如夢發洩，乾脆隨便找了個出氣來，目光遙遙就對準了程湘，厲聲問道：「你是覺得我很可怕？怕得罪我？」程湘無奈地看著爭論著還把自己拉下水的兩人，孟寧的問話完全是被蕭如夢氣的，也就隨口一問，但覆水難收，既然問了，程湘也就不能無視，答得不好，孟寧一不高興火氣大了，這梁子就又結下了。蕭如夢閒閒地觀望著，看孟寧生氣找人麻煩的樣子實在是太爽了，她越是這樣，大家就越是討厭她。程湘避開了這個問題：「抱歉，兩位前輩，我這幾天才剛接觸這行……」言下之意就是我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人都沒認全，更不會對誰有某種觀感，今天穿著打扮也是無意之舉，沒有刻意為之。這樣明哲保身，兩不相幫也是明智之舉。兩人似乎對程湘也不甚在意，聽了她的話之後，也懶得去計較了，一個剛進圈子沒幾天什麼都不知道的新人有什麼好說的，對牛彈琴。不過蕭如夢也不過錯過這樣一個諷刺的孟寧的機會：「孟寧，你心裡不高興也別拿捏個沒出道的新人啊，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欺軟怕硬呢……這名聲可不好啊，前輩。」「蕭如夢，你別欺人太甚……」孟寧嘴皮子上的功夫明顯比不上蕭如夢，處處被壓制著。「一號孟寧！」助理及時的叫號解救了處於尷尬中的孟寧。孟寧氣勢凜然地站了起來，瞪了一眼蕭如夢，就向裡邊的化妝間走去。孟寧一走，等候室裡面的氛圍就緩和了一些，不像之前一樣劍拔弩張了，大家都各自低頭看起自己的劇本來了，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她們還要把這一幕的台詞都給背下來。程湘仔細看了看劇本，這段截取的是芸娘十里紅妝嫁入威遠大將軍府前，在家中被喜娘丫鬟披上鳳冠霞帔，對鏡梳妝的那一幕。這一幕之中，芸娘的心理活動也複雜到了極點，一個女人，不能嫁給所愛之人，實在是天大的遺憾，心中的哀怨可想而知，但是為了三皇子的宏圖霸業，她必須嫁給大將軍，那個深愛著她的男人。
在這一刻，她也已明白，從她出嫁那時開始，她和三皇子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
而且，這一天的同一時刻，卻是三皇子迎娶王妃玉安郡主的日子。雙喜臨門，卻是一對佳偶，一對怨偶。此刻孟寧正穿著艷麗灼目的鳳冠霞帔端坐在椅子上，這一身火紅一樣的嫁衣將她襯地越發明艷動人，緊蹙的眉頭，堅毅的面孔，她的身上有一種淒絕的氣質，在這一方面，的確與芸娘非常契合。但是，還是不夠。孟寧離開之後，沈連琴微微搖了搖頭，也沒有顯得特別失望的神情，這才只是開始，而且還有程湘這個他自個兒欽點的人在後頭。說實話，孟寧的容貌和氣質的確挺適合出演芸娘這個角色的，她的身上極有那種奪目的明艷，又有烈性的淒絕，為了愛情可以義無反顧，但是，在沒有百分百契合的人選之前，找她來演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相似度最多也只能達到百分之四十。孟寧的硬傷是，她的芸娘太片面了，性格單薄話了。大概是因為她個性過於強烈的原因，她只能本色出演芸娘性格裡面的一部分，但是，那個芸娘實在是太銳利了，就像孟寧一樣，像只刺蝟，寧折不彎，永遠不會圓滑和虛與委蛇，板著一張冷臉的模樣著的讓人喜歡不起來，自尊心過強，臥薪嘗膽這種事情她做起來就會讓人覺得非常勉強。原本的芸娘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剛烈女子，在嫁入大將軍府之後，她和大將軍還是有一段琴瑟和鳴的美好平靜生活的，那時候的芸娘，是婉約而溫柔的，哪怕一切都是假的，她也能把這一切演地滴水不漏。要知道，芸娘的原身可是一隻狐狸啊，那種隱約的柔媚和絕塵氣質，孟寧這樣太過於明艷剛烈的女子是很難表現出來的，孟寧像是一張白紙，直白地能讓人一眼看透，這不是那個深涵若海，心思縝密的芸娘。孟寧出來的時候，就碰到了已經坐在化妝師裡換好裝等候的蕭如夢了，孟寧對著她自得地笑了笑，彷彿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一般。蕭如夢面上冷笑，心裡卻有些沒底，劇本她看過，這個崔芸娘的角色的確很適合孟寧，何況她的演技也算不錯，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就被她拿下。那麼……她該怎麼辦呢？蕭如夢能夠在一年之內在那麼多漂亮的女孩中走紅崛起，絕不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花瓶，實力方面，也是可圈可點的，更重要的是，她圓滑的性格非常適合混這個圈子。既然孟寧本色出演，但是她何不在孟寧版的基礎上加上一些更小女兒情態的東西……這樣與她的自身條件也比較合適。蕭如夢很聰明，很快就抓住了孟寧遺漏的東西，並充分利用自身的優勢條件，塑造出了一個淒絕哀婉的芸娘，只是，她的演技還不夠精湛不足以支撐她的想法，大感覺抓住了，但落實在實處，卻總顯得不夠。最後沈連琴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表示什麼，就讓她出去了。蕭如夢企圖從沈連琴的臉上讀出點什麼，但是，什麼都看不出來，沒有明顯的失望，也沒有明顯的高興，平平淡淡，像是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似地。她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耗費在這裡了，等會兒她還有好多個通告在等著她，試鏡會的結果一般是在過後的幾天才會公佈出來，她們也不可能坐在這兒乾等著。哪怕是孟寧這樣已經不如以前大紅的人都已經走了，她蕭如夢怎麼可能有那個美國時間待在這裡。不過這兩個女人走了也好，落得清靜，沒了這兩位，剩下的都是一些小新人，有的還比較單純，懷揣著明星夢，憧憬著被名導演看中一夜成名，從此前途無量。程湘排在最後一個，她的準備時間算是夠充分的了。看著排在她前面的女孩子們一個個懷著緊張又激動的心情進去，有的出來時候強顏歡笑，有的滿臉愁容，還有個別女孩子或許是太過於怯場，進去沒多少時間就出來了，一臉蒼白，失神落魄的模樣。終於輪到程湘了。換下黯淡的灰色衣裙，穿上鳳冠霞披，朱唇輕點，杏面桃腮，眉眼間一點輕媚，剪水雙瞳含著些許輕愁，深色瞳仁深如寒潭般不可見底，望過去是一片深淵般的黑夜。
霞帔火紅又喜慶，襯得她面如桃李，眼尾輕勾，嫵媚無窮，傾城之姿奪目，崔家芸娘果真是名不虛傳，也不外乎一向冷情冷性不近女色的威遠大將軍都對她一見鍾情，非她不娶。芸娘坐地端莊，儼然一個高門小姐的雍容雅態，容姿傲麗，令人無數男子都忍不住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是，又如何？芸娘的面色冷凝，眼眸中溢滿極致的絕望，很淡，淡地讓人揪心。「小姐，大將軍一向潔身自好，府上一個通房侍妾都無，父母又早喪，您去了，就是說一不二的當家主母，將軍又如此愛重你，實在是個小姐您的良人啊！」芸娘的教養奶媽伏在她耳邊說道。芸娘淒然一笑，如曼陀羅花一般地觸目驚心，她痛在心中，又有誰知，又能與誰說去：「良人……你怎知他真是我的良人？」這鳳冠霞帔，不是為他而穿，這十里紅妝，也是不是他迎去，她要的，不是榮華富貴，不是風光的頭銜……「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她生生擠出這一句話，帶著微微的歎息，眼神涼薄地可怕，微微合眼，將眼中溫熱的淚水逼回。所有的希望，都在現在結束了，不是嗎……他另娶佳人，她也風光出嫁。只是，這天下的角逐，還未停止，卻讓她還能夠遙望他的背影，聆聽他的話語……卻不能再有執子之手的願望……何其殘忍？「時辰到了，蓋上蓋頭吧……」芸娘平靜道，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似地，看著那血紅的蓋頭，目光深邃。「是的，小姐。」教養奶媽應聲道，面色有些不忍。「卡——」沈連琴露出一絲細微的笑容，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不愧是他挑中的人，程湘的演技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這幾乎是把他想像中的芸娘徹底還原了，那些細微的情緒波動，語氣，模樣，氣質，無一不完美。
程湘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該說是她天賦太好，還是美國那邊的培訓實在厲害？不管怎麼樣，他覺得，程湘天生就是適合吃演戲這口飯的。這條路啊，她是沒選錯，而且，依她家的背景，在背後保駕護航，她的演藝圈之路怕是比一般人來得順利得多。「程小姐可以留一下嗎？」沈連琴出聲道。程湘點了點頭：「好的，不過我的經紀人還等在外面，如果有什麼事情要談的話，我可以把他叫過來嗎？」「沒問題，請程小姐的經紀人也過來一趟吧，我正好有件事情要談。」沈連琴說道。程湘打了個電話叫藍楓進來，沈連琴將兩人帶去了辦公室，還有自己的助理，一同洽談合同的事情。經過這次的試鏡，沈連琴徹底把程湘的角色敲定了下來，就要她來出演崔芸娘的角色。片酬方面沈連琴比較大方，比照著當紅新人的價格給，不過程湘這邊考慮到兩家的私人關係還有劇本也非常不錯的原因，他們也不怎麼缺錢，於是就把價格壓了下去，出了個友情價，比沈連琴當初的預算少了很多很多，讓他還訝異了一下，但轉念一想，程湘家的確不差這些錢，也就欣然答應了。另外沈連琴還透露了一下關於男女主角的信息，男主角找的是當紅小生白穆，年齡三十出頭，有點大器晚成，但勝在出身家庭優渥，相貌偏向於貴公子的類型，但比起圈裡許多的奶油小生來說，白穆的長相還是偏重於陽剛英俊一些，演起古裝劇來格外地帥氣，演三皇子這個角色倒是也挺合適的。
女主角玉安郡主則是圈內少有的高學歷的去國外深造過的女星蔣媛，科班出身，因為出色的容貌和優雅的談吐在學校唸書的時候就接了許多廣告代言和電視劇電影配角，算是紅地比較早的，畢業之後卻毅然去了國外深造，前幾年回國，憑借一部古裝電視劇的女二重新走紅，最近有紅得發紫的趨勢，一發不可收拾。說起來，其實女主角玉安郡主的要求不是很高，最硬性的要求就是長得漂亮，要有氣質，說白了，作為女主角，玉安郡主是個實在是難以找出缺點的完美女人，溫柔善良，絕色動人，和三皇子的情路也是順風順水，被所有人祝福著。白穆和蔣媛在圈中的人緣口碑都不錯，應該都是比較好相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