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63 新電影選角！ 文 / 雲喜
回到房間裡，程湘靜靜坐在床沿，半闔眼眸，深呼一口氣，放鬆身體，習慣地伸出手摸索了一下，卻落了空，才恍然發覺已經不是以前了。
好像以前自己也是從來不碰煙這種東西的，直到很後來以後一次無意接觸到，第一次被嗆地眼淚都出來了，而那種生理上的反感和不適應卻恰好抵消了她精神上的痛苦，這樣就能夠把注意力暫時轉移，都說會抽煙的女人都是有故事的人，而她呢，的確有時候用這個來紓解煩悶的心情。
她不是不冷靜，哪怕內心驚濤駭浪，她都不會在面上表現出一分一毫來，那是她最後保留的尊嚴，還有她自己的驕傲，她不屑低下姿態和一個什麼名分都沒有的女人爭什麼，她想要的，她努力過的，最後都會回到她的手裡。
所以，她一直冷眼看著，不插手他們之間的任何事情，從開始到結束，告訴也好，不告訴也好，她都不吵不鬧也不去找鍾烈，耐心地等待，隱忍。等待他最後終於厭倦了，就會回來了，最後也的確是回來了，像是丟垃圾了一樣丟掉了趙芸芸，用他的話來說，她不過是他空虛寂寞的時候滿足生理需求的工具而已。
她就這樣接受了，也賭贏了，可是，代價卻很大，已經傷害的事實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
這樣的隱忍，其實很傻。她其實贏地很累。
多少次午夜夢迴冷汗涔涔地醒來，噩夢如影隨形，但是白天見面的時候的，還是要微笑如初，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她面對著那個在她背後狠狠插了一刀的女人，笑顏如花，語態親切，哪怕趙芸芸把上床後換洗完的衣服放在她的面前，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還能微笑著接過，什麼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只是因為，不能讓你最恨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狽和歇斯底里，那才是對她們的獎賞，一定要笑，笑得越幸福越好，讓她看到，你從我手裡什麼也拿不走，你們來來去去，也不過是路人，只有她，一直在他的身邊。
她還愛鍾烈嗎？不愛了，早就不愛了，她是人，人的感情，忍耐，總是有個限度的。但是，那個在最初解除愛情的本我受到的極大的刺激和傷害，卻是難以消弭的，甚至，一輩子，它都會在你的生活裡面若隱若現，影響著一個人的交際、戀愛、為人處世……
人格是不可能完美的，總是有某些方面的缺失，而程湘的缺失就是在這裡。幼年時的不安全感，親情裡得不到的依賴和歸屬，都被完完全全投射在了愛情裡面，而在愛情裡，卻又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問題層層疊疊，最後形成的就是影響一個人永久的隱性的性格，時不時地冒出來一下。
這樣的問題，要麼徹底地漠視，要麼，就是直接毀滅。
曾經她可以一個人的時候嚎啕大哭，但絕對不會在人前失去理智，當她面對這一切難題的時候，卻都是異常冷靜的，她知道怎麼做才能讓自己獲得最大的利益，讓對方輸的體無完膚，帶著報復的心理，不忿的心理也好，她都是一定要贏到最後，笑到最後的人。過去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從未讓趙芸芸付出任何的代價，但現在不同了，她能夠預見，她們之間，不可避免的你死我亡，連帶著上一輩子沒有算完的帳，一併清了。
遊戲才就要開始了，可不要讓她太失望了，趙芸芸，你應該已經認出來了吧，這一世，你又會打算如何對我呢？
程湘勾唇鬼魅一笑，雙手環胸，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深淵般的黑夜，靜默無語。「小公主昨天晚上睡地還好嗎？」早上開放的時間，嚴海拿著件淡灰色的西裝走下樓梯，路過程湘身邊的時候，突然印下一個吻。
程湘眨眨眼，笑容一如既往地燦爛：「很好啊，還是家裡的床睡地舒服。」
「我也覺得昨晚睡得特別香。」藍楓伸伸懶腰挑釁著插話道。
嚴海微挑著眉：「是嗎，那就好，原來還害怕招待不周呢……」
嚴海隨即夾了一個太陽蛋到程湘的盤子裡。
藍楓哼哼唧唧地，又舀了一大勺的奶到咖啡裡，一飲而盡，氣呼呼地看著嚴海，但是沒辦法啊，強龍難壓地頭蛇，人家的地盤上，他也不能幹什麼，說不準什麼時候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把他給攆出去了。
「湘湘等會兒還要去練舞嗎？」嚴海柔聲問道，他的眉目清朗儒雅，又有一身非凡氣度，十分迷人。
「是呀，藍楓已經幫我聯繫了一個舞蹈室了，今天就可以去排練了。」程湘說道。
「還是上次那支《梁祝》？」嚴海略帶期待地問道，那份視頻藍楓拿出來之後嚴家所有人都看過了，對於程湘的能力已經沒有任何的懷疑，嚴老甚至都想把她介紹給自己認識的舞蹈協會的老朋友，讓她幫忙好好培養培養，就算不進演藝圈，也能在這圈子裡走出一條路來。
程湘頓了頓，微微一笑說道：「不是哦……這次，我不打算跳那支《梁祝》了，也不打算用傳統民樂了。」
嚴海微微一愣：「那是要用什麼？」
「外文歌啊，曲目我已經選好了，馬上就交給大舅媽了。」
嚴海又問：「是什麼歌？」
「……」程湘猶豫著要不要先說了，頓了頓還是回答了，「《youngandbeautiful》，我很喜歡的一首歌，這支舞蹈更多是芭蕾的動作，但是也有許多傳統古典舞的元素在裡面，我想最後的效果應該會很好的。」
「湘湘啊，但是沈連琴的新電影是部古裝的……跳這支舞真的沒關係嗎？」杜蘭若提醒道。
程湘了然一笑：「大舅媽知道沈導演要挑選的角色是哪一個嗎？」
杜蘭若點點頭：「知道。河西大族崔家芸娘，靈狐轉生，是為報前世擺船童子的渡河之恩。童子修得皇子身，皇上昏庸無能，而她為了三皇子奪得皇位，手染鮮血，迷惑人心，又嫁入威遠大將軍府，毒死了深愛她的將軍，拿到軍令，助三皇子登位，最後……最後卻死在了三皇子的手裡。」
藍楓聽著邊點頭：「沒錯，這部電影是當紅小說改編的，崔芸娘在其中算是反派女二，愛三皇子成瘋，手上沾滿鮮血不說，性格也十分陰鬱沉默，和身為郡主的女主角完全不能比，可能不容易討觀眾喜歡。但是，演得好地話，就不一定了，崔芸娘算是其中性格最為飽滿的一個人物，連和三皇子的三世因緣都涉及到。而且，其實她在其中的戲份都是最關鍵的轉折的幾場，尤其是裡面的芸娘為了三皇子的囑托，在宮宴中跳了一段舞蹈力壓群芳吸引了威遠大將軍的注意，被指婚進將軍府那一段也是全劇最高氵朝的開始。」
「你也有研究過嘛！」程湘笑說道。
藍楓不以為然地撇撇頭：「我是你的經紀人，當然要為你好好把把關。我覺得，拿下崔芸娘這個角色，利大於弊。」
「我也覺得這個角色很好，雖然是個反派女二，但是，未必不能討人喜歡。平常越是讓人難以喜歡的角色，一旦喜歡上了，那麼可能都是死忠粉了。」嚴海說道。
「我又沒說我不喜歡這個角色，放心，我也很喜歡這個角色。所以呢，我打算一舉拿下。」程湘信心滿滿地說道，「我挑這首歌就是因為這首歌整個情緒的表達都和芸娘很像，極致地哀傷和滿懷的期望，越是矛盾越是讓人痛苦……而且，這支舞蹈我想表達的，就是芸娘這個角色，不是從外貌，服裝衣飾上去模仿，而是表達出她靈魂深處的東西。」
幾人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紛紛點頭贊同程湘的想法。
「湘湘今天時間趕嗎？」嚴海忽然語氣溫柔地可以掐出水來。
「還好……不是很趕，離去一中的時間還長著來，我可以慢慢來。」程湘答道。
「那要不要去我公司看看，最近投資了一個法國的精油的項目，那邊送來了一些樣品，你去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拿一些回來？」嚴海溫柔地誘哄著。
程湘微勾唇角，心中瞭然，某人心癢癢了呢，逛公司也不過是個借口。
藍楓敏感地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急忙道：「精油嗎？我也有些興趣呢，那我和湘湘一起去看看吧。」
嚴海臉色忽地一沉，程湘微微挑眉，說道：「你個大男人玩這這些做什麼……該幹嘛幹嘛去，你今天不是還要幫我弄音樂的樣帶嗎？」
藍楓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扭扭捏捏地不說話，程湘一本正經地看了他幾眼，他就舉白旗投降了，算了，不去就不去，他們也弄不出什麼⼳蛾子來。嚴海的確最近投資了一筆法國那邊精油研發的項目，那邊的公司也送來了一些樣品，他也準備把這些拿去給程湘挑一些回去，但是，這些都是不是主要目的，都是借口借口，大灰狼真正的目的是把鮮嫩可口的小白兔吃抹乾淨，以解相思之苦。
許久不曾出現的程湘再一次出現在嚴氏公司裡的時候，著實引起了一陣風波，也有當初稍微知道一些的，很快就將程湘的身份傳了出去，原來一些新人還以為程湘是總裁的女朋友，現在一聽，急忙住嘴，要是被聽見，這不是**嘛？傳出去可不好聽，大家都習慣性地忘記了嚴海並不是嚴老的親子，就算程湘最後嫁給他了，看起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自己養大的孩子怎麼都是可靠的，外孫女嫁過去了也絕對不會吃苦。「你公司的人管教地不錯啊。」程湘悠閒地坐在沙發上，手中把玩著一個深棕色的玻璃小瓶子，這樣的小瓶子，台機上滿滿地擺了好幾排。
嚴海自豪地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他們是不敢隨便說什麼的。」
程湘白了他一眼，其實說什麼也沒什麼關係吧，看外公那意思，明顯都是默認了並且非常樂意看見現在的情況的。
嚴海坐近了過來，又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這樣的場景真是似曾相識。
程湘微微一愣，遂靠了過去，安心地靠在他的懷中。
「你走地可真久……」嚴海話語中帶著微微的怨氣。
程湘一笑，心中一軟，摸摸他的臉頰，輕聲說道：「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嚴海鬱悶道：「還帶了個男人回來……偏偏是你的經紀人，他那個樣子，你不會不明白吧。」
程湘眼神微晃，心中暗暗無奈，這麼直白地吃醋，是要她怎麼辦啊？
「他和你不一樣……」
是呢，藍楓充其量也不過是個連個深度肢體接觸都沒有的曖昧者罷了，能不能成，還很難說啊，她對藍楓完全沒有對另外兩人那麼大的興趣。
嚴海本身在她心裡的地位就很不一樣了，這自然是不用說的。
嚴海的眼睛亮了一些，不過他的心裡還是警鈴大作，長相那麼妖孽，家世又不輸給他的男人，實在讓他不得不防：「不能換嗎？」
程湘哭笑不得：「這還真不行……藍楓的能力在圈子裡是一等一的，少有人比他更好了，對我也好。你別想太多……」
程湘柔聲安慰著，輕輕擁抱著他：「別擔心，我還在呢……」
她並不希望，自己也給別人帶來那種若即若離地不安全感，因為體會過，感受過，知道這樣的痛苦，所以才會不讓第二個人也去體會這樣的感覺。
嚴海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的確覺得有些不安，這種莫名地不安的感覺，從程湘回來開始，就已經存在了。男人的直覺有時候也和野獸一般地敏銳，他隱隱地覺得，她太好了，好地像是上天的寵兒，或許，不是他一個人可以獨佔的，甚至……會失去嗎？
程湘看著他沉思的模樣有些許無奈，輕歎一口氣，輾轉便吻上了他的唇。有時候千言萬語還是覺得空洞，隔閡，填滿不了心中的不安，只有真實的溫度，廝磨，才能夠填補心中的空白的那部分，才能覺得踏實，安全。
「現在滿意了吧……」
「要是每天都這樣的話，那就更好了……」嚴海饜足一笑，親暱地說著，一掃之前的陰鬱。
「小心精力不足……」程湘挑眉一笑。
嚴海沉聲笑著，開始毛手毛腳了起來：「要不要試驗一下……包你滿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