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08 修養 文 / 雲喜
程湘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體還虛弱地厲害，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喉嚨也乾澀地緊，不知道已經昏睡了多少時候。
「水……」她低啞著聲音說著。
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小舅舅的樣子，程湘抬了抬手，又無力地放了下來，她實在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了。幸好陶一琛體貼地走上前來，半抱起她的身子，替她在床頭墊了幾個枕頭靠著。
程湘這才看到圍在病床前的幾個人，小舅舅，陶一琛，蘭姨……還有，鍾烈。
對著那樣炙熱的目光，程湘看著他抿唇淺笑，惑人心神。
「來，喝點水。一琛打電話給我說你暈倒的時候，可把我嚇壞了，連夜就從上海趕過來了。」嚴海邊說著邊端過一杯溫水，慢慢餵她小口喝下，目光卻落在鍾烈的身上，暗含警告和不悅。
不用她猜，小舅舅這會兒肯定是把鍾烈家的老底都給翻出來了，包括她的事情。
乾澀的喉嚨得到了滋潤，頓時便覺得好多了，程湘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問道：「多久？」
她有些不可置信，這身體到底被掏空成什麼模樣了……
嚴海揉揉她的頭髮，有些疼惜地說道：「醫生說你長期營養不良，身體太虛弱，要好好靜養才是……爸爸那邊已經請到了國外有名的腦科手術專家，準備幫你做祛除腦淤血的手術。」
程湘皺了皺鼻子，這樣她就不能去學校了，不過腦手術還是要做的，不然有時候想說話真的是不太方便。
嚴海猜到她的心思，好聲好氣地哄道：「湘湘乖乖呆在家裡修養的話，小舅舅每天都來陪你好不好，還有你一琛哥哥。」
程湘樂了，沒想到這回小舅舅自動送上門來，正好合了她的意思，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我也來陪你。」鍾烈冷不丁地冒了出來，眼睛死死地盯著程湘，緊抿的嘴唇透出一絲倔強。
程湘下意識地想說好啊，可是轉念一想，卻又停住了嘴巴，她就是心裡膈應，程湘苦笑了一下。
當年她出車禍的時候，鍾烈可沒有這麼積極，就算是有時間，他還要來問問她，他該不該來探望一下。
這話是什麼意思，連探望也變成了履行任務一樣。
他無意，她也不強求，臉上還帶著猙獰的傷口，才剛結痂，最是難看的模樣，她也不願意鍾烈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
最後，還是蘇苑苑知道之後整個上午都是魂不守舍心神不寧，尋了空閒時間就帶著幾個平時很要好的同學就來看她了，陪她聊聊天，她的心情才好了許多。
差別待遇就是不一樣，如今是她程湘出了事情，哪怕只是暈倒了，他就迫不及待地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她身邊，什麼學習忙沒時間，通通都是借口，都是不願意罷了。
他要是想，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要怎麼對你好，寵你愛你，都是無師自通的，不需要任何人來教。
沒那麼在乎，才會問，「我該不該來探望你一下」，這種問題。
程湘淺笑著輕輕搖了搖頭，她就是壞心眼地想要吊著他……
嚴海冷冷一眼掃到鍾烈的身上，沉聲道：「鍾烈同學，學生還是以學習為重，你的課業應該也很重吧，湘湘這裡，還不需要輪到你來照顧。」
鍾烈的神情有些受傷，低垂著頭，嘴唇緊抿著，畢竟年紀還是太小了點，一下子就被嚴海震住了，像只受傷的小獸
「回去。」程湘卻是低聲笑著說的，笑聲如銀鈴一般悅耳，眉眼彎彎。
這種熟悉的溫柔，是樓小雲獨有的，可惜，他不記得，樓小雲於他，這輩子不過是永不相見的陌生人罷了。
心上人都這樣子說了，鍾烈只能勉強離開了，目光不捨，倔強的神情依舊：「湘湘，我一定會常來看你的。」
程湘只是笑著不說話。
陶一琛送鍾烈回學校去了，蘭姨回家去做晚飯過來，順便聯繫外公那邊，把程湘帶回上海修養，手術事宜，也都一律安排好。
病房也只剩下嚴海和程湘兩個人了。這是南州醫院裡最好的病房，整潔乾淨，液晶電視衣櫃等等也一律都齊全，窗戶外頭望出去就是一大片綠化帶，病房外面也清靜地很，沒有來來往往太多的病人家屬的吵鬧。
「湘湘來南州一中是為了那個鐘烈？」嚴海突然問道，神情嚴肅，卻隱隱有些不悅在裡頭。
程湘似乎聞到了一些些的醋味，小舅舅好像吃醋了呢，她在心裡偷笑著。
程湘笑著搖了搖頭，她還是不想惹小舅舅不高興的，他可是她現在的衣食父母呢，而且她也不僅僅是為了鍾烈，更是為了過去的那幫朋友，還有未曾報復的人……
嚴海臉色好了一些，捏捏程湘的小臉，笑著說道：「那就好，那個鐘烈看著不夠穩重，脾氣還有些暴躁，聽陶一琛說，他和他們班一個女生還很曖昧，配不上我們小公主。」
嚴海想著那個男生看著程湘的眼神就不高興，分明是看心上人的眼神，還要死皮賴臉地留下來，身邊還有這麼個曖昧不清的女生，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不是什麼好貨色。
呦，這麼快就開始上眼藥了……程湘拍拍嚴海的手，示意她放心，有誰能比她更瞭解鍾烈呢，她都清楚的。
蘭姨晚上燉了老鴨湯過來，那廚藝可不是蓋的，程湘今個兒白天吸收了些精氣，現在精神也好多了，臉色紅潤了些，連帶胃口都好了，一口氣喝了兩碗湯，看得蘭姨都心花怒放，忙不迭地說程湘這麼喜歡，她以後每天都給她做好吃，什麼宮廷秘製的點心，祖上傳下來的，她通通都會做，還每天都不帶重樣的。
「蘭姨以後每天都給你做好吃的，你就乖乖呆在家裡，一定把你養地白白胖胖的！」蘭姨信誓旦旦地說著。
程湘被蘭姨難得多話活潑的一面逗地呵呵直笑：「蘭姨，白白胖胖可就嫁不出去了，現在可都留心骨感美呢！」
蘭姨急忙「呸」了一聲，擺擺手說道：「怕什麼，我家湘湘天生麗質可不愁嫁，我們那會兒，白白胖胖才是有福氣，哼，我還不高興肥水流了外人田呢，咱們自家也是可以自己消化的，自家人待自家人才好，去了外頭，娘家遠了，我們也難幫上些什麼。」
蘭姨眼神偷偷看了幾眼嚴海，她是看著嚴海長大的，人品沒話說，一表人才，也看得出嚴海很疼程湘，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大了點才知道疼人嘛，而且自家人嫁自家人，親上加親，以後程湘也是一輩子享福做少奶奶的。
不過老爺子那兒也是在開始物色青年才俊了，不過，年紀大多也是二十幾的青年才俊，到時候，還得再看看，她倒是十分鍾意嚴海的。
嚴海人精一樣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蘭姨的心思，但也只是微微一笑，真正的心思，面上不顯。
程湘也聽出她話裡有話來了，但她總是要裝作什麼都沒聽明白的樣子，但是小舅舅，還是要吃掉的，還是現在，目前！馬上！
蘭姨收拾完餐具就走了，晚上還要留一個人下來陪程湘，那就是嚴海了，所謂月黑風高夜……可是……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