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3章 刻之入骨 文 / 心裳
第一零零章。
施夜朝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舊金山,見到施夜焰的瞬間就已經掄起右拳朝他揮了過去。
這一拳力氣很大,施夜焰被他打的連連退後,扶了牆在站穩,嘴裡很快湧出一股血腥味,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施夜朝揪著衣領按在牆上。
眼看他的拳頭又揮過去,一個嬌n嫩n嫩的聲音忽然在旁邊叫了聲。「evan!」
施夜朝認出那聲音,動作一頓,一回頭果然看到施唯恩皺著小臉瞪著自己。他強壓下情緒,收了拳頭,轉而再看施夜焰。「把你知道的全都跟我說清楚,否則即便在你女兒面前我也不會給你留面子!」
施唯恩跑過來拉住施夜朝的衣擺,「evan,你們不可以打架。」
看他這架勢,施夜焰已經猜到幾分是因為何事,舔了舔嘴角的血,偏頭啐了口。「先讓我把小茶葉帶出去。」
施夜朝鬆了手背過身去,施夜焰拉過女兒,「去樓下找媽咪,爹地有事要和evan談。」
施唯恩還是第一次看這兩人動手,著實被嚇到了,癟著小嘴扯了扯施夜朝擔憂的問:「你會答應我的吧?」
施夜朝掃了個眼神過去,施夜朝不情不願的微微點頭。
把小茶葉送出去,施夜焰關上門,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洗了洗狼狽的自己。他拿著毛巾擦臉出來的時候施夜朝的耐心已經幾乎被磨光,嘴裡那根沒點燃的煙被他死死的咬著,咯吱作響。
施夜焰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和顧落分手後就再沒看見過施夜朝抽煙。「你真的戒煙了?」
施夜朝吐掉煙在手裡揉碎,「我不想聽廢話。」
施夜焰抹了把臉上的水,坐進沙發,把毛巾蓋在臉上。「我答應過她要保守這個秘密。」
「你又想挨揍?」施夜朝凶狠威脅道。
「如果這樣能改變一些事情,我情願被你揍一頓。」施夜焰又道:「在你到之前,72給我打了電話,既然是你已經知道的事情,那就不再是秘密。」
他拉下毛巾,露出那雙和他極其相似的雙眼,內心十分掙扎。施夜朝到底是有些膽怯從他嘴裡聽到真相,雙拳暗自攥著,一瞬不瞬的瞪著他。
施夜焰為自己倒了些酒,仰頭一飲而盡,待那辛辣的感覺在口中化開,融入血液,他放下杯子,眸光黯淡。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想這件事她不會選擇告訴任何人,在爸爸腦死亡的那天,她在我面前暈倒了,暈倒之前讓我帶她離開,不要被你看到,也就是那天她……求我,讓我不要因為顧尹的離間計再和你鬥下去。」
施夜焰呵笑:「那是我認識顧落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她哭,也是她第一次開口求人,並且讓我幫她瞞著你這個秘密,你沒有看到她當時的那個樣子,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顧落。」
「至於她為什麼忽然逃婚……」施夜焰又倒了杯酒,喝下去。「現在已經很清楚了,也是為了你,顧尹愛了她那麼久,本來自以為會得到完整的她,不料她已**於別的男人,顧尹這個人,有些像過去的你,對於想要的東西偏執到瘋狂的程度,又有著異於常人的感情與身體的潔癖,加之顧落還懷過你的孩子……這所有的事情加起來致使他對你我的報復不計代價,尤其是你,所以她才——」
越是相愛的兩個人,越知道怎樣才能讓對方最痛。顧落早早的為分離做了準備,盡最大的努力減少因自己帶給他的一切傷害,艾美的危機以及施拓辰的死,包括他數次遇襲又險些喪命在k國……每件事都是因她而起,當她知道這些時,已經無法再去和顧尹的報復之心抗衡,因為她已經失去了最大的武器——時間。
施夜焰飲下第三杯酒,捏緊杯壁:「那醫生說的沒錯,她的身體確實出了問題,生了病,是……盧伽雷氏症。」
把所有的話說完,這屋子裡靜的出奇。
施夜焰轉身看窗外的景色,把全部的時間與空間留給施夜朝。
兩個人這樣沉默了很久,施夜朝才艱難的開口:「這兩年,她……在哪裡?」
施夜焰深深的吸了口氣,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我猜,是溫哥華。」
「什麼?!」施夜朝不敢置信。
「她並沒有走遠,一直都在加拿大。」施夜焰苦笑:「我並不知道她究竟在哪裡,但她家窗台上的那個盆栽一直都有人澆水。」而施夜朝和陸迦樾從來沒有回去過,更不是顏夏。還有施夜焰總能在那個盆栽下發現兩片楓葉,屋子裡沒有留下太多痕跡,但卻沒有讓他覺得冷清,彷彿她才剛剛離開過。
施夜朝怔怔的愣了一會,驀地起身就要往外走,被施夜焰叫住:「你把整個加拿大翻過來也找不到她,哥,已經晚了。」
施夜焰回過身,「從三個月前開始,她應該已經離開了。」因為盆栽已枯萎,楓葉也已乾枯如蟬翼,輕輕一碰就碎了。
離開。
哪一種意義的離開?
施夜朝不敢問,眼底盈滿驚人的痛處,緩緩的坐回去。施夜焰拿了空杯子擺在他面前,倒滿。「顧尹這兩年沒有任何動靜,我不知道顧落用了什麼方法說服他放棄報復,但至少給了艾美和你恢復元氣的機會。」
施夜朝抬起手,卻沒有碰那杯酒,而是直接拿過施夜焰手裡的酒瓶,仰頭咕咚咕咚的灌入喉嚨,一滴不剩。
他單手覆眼,沉默的如同一尊石像。
施夜焰從酒櫃裡又拿了一瓶酒打開,放在他面前。「至少,顧落不是為了背叛你而離開。」
「你一定認為,我是愛她的。」施夜朝漠然的開了口。
「不是我以為,所有人都這麼以為。」
「你們都錯了。」他傾盡全力,終於說出那幾個字:「——我恨她。」
現在施夜朝覺得自己是恨顧落的,她明明知道自己會死,明明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為什麼還要拉著他一起沉淪,為什麼還要讓他看到她那麼用力的在愛他,那麼用力的把他從過去感情的泥沼中拉出來,為什麼給他希望,為什麼讓他見識到愛情最動人的樣子……
等她終於成為他不可替代的那個人時,又生生將他打入最深的地獄,無法翻身。
「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都會找到她,她欠我一條命……」施夜朝強壓下心口不斷湧出的疼:「還欠我一個婚禮。」
——和說好的一輩子。
……
接下去,施夜朝動用所有的能力去尋找顧落,施迦樾很高興終於等到他有所行動的這一天。
他興奮的小臉在施夜朝眼裡是那麼刺眼,無法直視。「記不記得,我曾對你說過一句話。」
「你說過的每句話我都記得。」他如此凝重的表情,施迦樾也認真起來。
施夜朝垂眸注視著他良久,忽然在施迦樾錯愕的目光下單膝跪地,與他平視。「我曾說過,一個人真正的強大不在於他的功夫有多好,地位有多高,權勢有多大。」
「而是在於這裡。」施迦樾拍了拍自己的心臟,給出兩個字:「信念。」
施夜朝微微勾了嘴角,從自己的頸上摘下那個項鏈,套進施迦樾的脖子上。「這是我所能給你的,最有價值的東西。」
施迦樾受寵若驚,他知道這個項鏈的含義。「我……我怎麼能要?畢竟……」畢竟他不是顧落親生,更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我不想以後在任何情況下再聽見你說這句話。」施夜朝眸光堅定,「施迦樾,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它代表的不再是施家的權利。」
「那是什麼?」
施夜朝起身,輕輕闔上眼,沒有給他答案。
而施迦樾在後來才知道這個鏈子最重的意義:那是顧落和施夜朝對彼此最大的承諾,最深的眷戀,也是一場以愛之名的救贖最堅不可摧的證明。
……
***
顧尹自打兩年前那件事之後就像變了個人,這種變化很難用語言形容,脾氣比以前更變化無常,時常暴躁的像要殺人,把自己關起來,一個人在房間幾天都不想見人,又或者在很多需要他發脾氣的時候,他竟然能不動聲色忍下所有的情緒。
總之這詭異的變化,讓人難以猜透,或許顧白裴是知道的,不然為何每每在這種時候只是沉著臉歎氣。
顧尹再沒把任何女人帶在身邊,卻又偶爾隨便抓了一個像發瘋一般的和對方做l愛。
徐璈一行人也曾試圖打聽過顧落的行蹤,但得不到任何消息,他只知道顧尹的反常一定是因為顧落,但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始終無人知曉。
直到那日,施夜朝來找顧尹,徐璈才得知一個隱瞞了兩年多的真相。
……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有個bug……沒改呢,你們眼睛真尖啊……
怎麼都對我的小狼狗有興趣?哈哈哈
小男票一特點就萌忠犬,但是最大的缺點就是能鬧騰不省心,哎魚肉熊掌不能兼得啊
一會兒的火車去黑龍江看病~揮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