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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9章 文 / 心裳

    第六十九章。

    程笑妍渾身一僵,接著就被一團寒氣籠罩。兩人相對無言的那幾秒,她甚至覺得下一刻自己就會被掐死。

    「她……她不會死的。」程笑妍也不知為什麼,她從這個男人的沉默中感受到一種非常洶湧而強烈的情緒,是厭惡,非常非常的厭惡,抑或是——恨。

    他是危險的,即使在面對顧尹的時候程笑妍都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到自己是處於危險之中的。

    施夜朝不做聲,終於收起渾身的凌厲之氣,沒有過多為難她,放了手,敲了兩下車窗。

    車門立即被拉開,幾個人動作利落的分別坐到他們前後座,還有一個男人刻意坐在程笑妍身邊阿言全文閱讀。所有的人都是面無表情,氣氛冷得讓她的幾乎不敢喘氣。

    72回頭瞥了眼程笑妍,接收到她求救無助的眼神,不帶情緒的開口問:「程小姐,出事後你聯繫過顧先生嗎?」

    程笑妍忙不迭搖頭擺手,「athena不讓我聯繫任何人,只給了我這個號碼……」

    她說完偷偷觀察著旁邊的男人暗自腹誹,還以為這個電話會帶來什麼樣子的救兵,原來是個死神一樣的人物,他真的是來救人的嗎?

    72瞭然,嘴角微微一翹:「做的很好。」

    顧落的用意,施夜朝和72都明白。72暗忖,她到底不是尋常的女人,如此狡猾不輸任何人,怕是連顧尹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妹妹擺了一道。尚不清楚是誰下的手,但只要有這位程小姐在便手上百利無害。

    即便施夜朝沒說,僅憑顧落此番用意讓72隱隱的有種預感,這件事多多少少和顧尹脫不了關係,倘若真是如此,那會是怎樣一個陰謀……

    ***

    白天的a區直到上午十點店舖才會開門營業,路上的人慢慢的多起來。

    一輛破舊的中巴車停在路邊,從車上走下來約莫十來個學生,在校門口被小販吸引,三五成群的蹲下來圍觀。兩個老師邊聊天邊趕走商販,校門口一時間一片混亂,沒人去在乎路旁安安靜靜倚坐著的那個女人,就連那幾個學生撞到了也只是抬頭看了眼,又忙著跑開。一個連生命都不被尊重的國家,又能指望有多少禮貌存在。

    顧落將毛披肩掀開一些,因為被撞到傷處的疼痛白了臉色。

    那些人找了她一夜仍舊沒有放棄,落單的單身女人最容易被懷疑被注意。右前方又過來幾個男人,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挺微沖,帽子壓得低低的,視線如雷達般四處搜尋。

    顧落背過身,披肩蓋住了頭和臉,隨手抓住在她身旁玩耍的一個小女孩,蹲下故作問路。小女孩顯然聽不懂英語,歪著頭一臉茫然。顧落換了當地語言,說的很慢,注意力都在那幾個男人身上。當那一隊人走過來時,為首的高個子垂眸看了看她們。顧落拉低披肩蓋住大半個頭,把小女孩抱到懷裡,利用小女孩擋住了臉。

    他們走的很慢,就在剛剛和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為首的男人忽然腳步一停。

    顧落的心一緊,餘光注視著那幾個人的腳,抱著小女孩的手暗自微微的蜷縮。

    然而就是這雙手,女人的手,暴露了她——k國的女人,尤其是a區的女人,如此穿著的女人是不會擁有這樣纖細白-嫩的一雙手的。

    那男人緩緩的回頭,身後幾個人跟隨著他的視線落在顧落身上,表情微變。男人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向自己射-過來,顧落猛然意識到了膚色的問題,不禁全身進入戒備的狀態。

    一時間,一種無形的緊張氣氛自顧落與這幾個男人之間暗自蔓延開來,與週遭的熱鬧格格不入,就連顧落懷裡的小女孩都感覺出什麼來,卻不敢妄動。

    一秒,兩秒,三秒。

    三秒不過,這場無聲的對峙在男人驀地提起左腳的那一刻被率先打破。

    而幾乎在他的鞋跟剛離開地面之時,顧落一咬牙,放開小女孩扯過旁邊販售小車推倒在地,迅速閃進前方混亂的人群之中。男人們根本不用得到任何命令,拔腿舉槍便追。

    只見顧落身型利落穿梭於人群與建築物之間尋找掩護,不給對方一點機會開槍。

    靈活一向是顧落的優勢,但是此時的劣勢遠遠大於優勢:對方比她更熟悉這裡的地形並且已經分成三個小組對她進行圍追堵截,她只能被動的逃跑鄉艷:狂野美人溝。

    慢慢的,她有種錯覺,自己像是早已落入圈套的獵物,每一步行動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對方似乎並不急著要她的命——這是在幾次險些被抓到又驚險逃生之後顧落所懷疑的事情。穿過鬧市遠離居住區後顧落發現這裡到處都是茂密的樹叢,她的心在不斷下沉,越發確定自己先前的懷疑:看來即便是最壞的結果她也不會命喪於此了,但被生擒之後會發生什麼她無法想像。

    叢林戰是她擅長的,顧落找到一處臨時庇護,在對方尚未追上來之前檢查彈藥剩餘,並且利用周圍一切可利用的東西製作備用武器,彈藥總有用完的時候。傷處火辣辣的撕痛,那裡有濕潤的感覺,不用看也知道滲了血出來。

    周圍有可以吃的無毒野生植物,她隨手揪了一些塞進嘴裡嚼著,以此隨時隨地補充能量。顧落靠在大樹微微閉上眼睛,手掌在地上蹭了蹭,將贓物塗在臉上做偽裝。濕潤的泥土帶著森林的氣息,顧落連喘氣都不敢太用力,努力調整呼吸的節奏,盡量忽略身-體的疼痛。

    她抱著槍,手指再度輕輕摩挲著腕表,那裡面藏著定位器,只要開啟,施夜朝就能立即得知她的所在方位。但能找到她的人不止是施夜朝,對方的人同樣能追蹤到這個訊號,因此她只能每隔一段時間才開啟一次,一次只有數秒鐘。這信號是否被屏蔽攔截她無法得知,但她知道施夜朝正在等待她傳出求救信號。

    施夜朝……

    這個名字在她舌尖轉了一圈,無限繾綣。

    當一個人在極端環境時腦中都是某個人的身影,那代表什麼呢?

    顧落無力的笑了下,下意識的去摸脖子,那裡空空的。她每次出任務時都會把身上所有的私人物品摘下,以防留下隱患給家人帶來危險,但此時,顧落比任何時候都想念它,和他。

    a區的另一端,施夜朝的腕表屏幕上忽然閃起一枚小小的亮點,72迅速追蹤此信號來源。施夜朝抿唇不語,面色波瀾不驚,斂下眼眸:她還活著,這是他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爆炸過的地方一片狼藉,程笑妍手掩著唇,不敢吭聲,幾乎要哭了表情。施夜朝的人馬並無任何動作,她不解,小聲問72:「你們不進去找一下嗎?」

    「不用找,她不在這裡。」72抹掉一旁焦黑柱子上顧落留下的記號,拿出電子地圖在某處點了點,問施夜朝:「信號斷了,只能追蹤大概方位,和上次方向完全不一致,一南一北,怎麼辦?」

    出事後,信號一共出現過四次,卻是兩個頻率一模一樣但方位截然相反的信號,無法判斷哪個才是顧落發出的。施夜朝沉吟,最終下了命令,手指敲了下南方:「你帶人去這裡。」

    72反對,「你和程小姐留下,我們分兩路。」

    「不要讓我重複同樣的話。」施夜朝冷冷瞥了眼程笑妍。「留下兩個人照顧程小姐,一根頭髮都不能少,不然我們拿什麼還給顧尹?」

    在施夜朝那種陰沉的眼神中程笑妍恍惚中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但凡和顧尹扯上關係沒有一件好事。

    72帶人去南方信號來源處,施夜朝則去北方信號來源處。動身前他拿不準哪一個才是顧落發出來的信號,但當他來到這片樹林跟前,施夜朝有種強烈的感覺,他的女人就在這樹林裡面。

    ***

    事實和顧落預計的幾乎一樣,對方在和她玩一個遊戲,困獸之鬥。

    而那只困獸自然是她。

    她被困在樹林裡兩天兩夜,交手三次,均讓她「幸運」的逃掉了天神無雙。真正幸運的是她能順利找到水源與食物果腹,雖然味道常人無法下嚥,但在非常時期這些都是無比珍貴的能量。

    隨身攜帶的最後一支消炎藥已經被她使用,仍然抑制不住在惡劣環境下傷勢的惡化。

    臨近日落,樹林裡光線漸漸昏暗下來。已是第三天,長時間的身體折磨與精神折磨讓顧落絲毫不敢放鬆警惕,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

    為了隱藏自己,顧落爬上一顆較為茂盛的大樹,利用粗-壯的樹幹和繁茂枝椏做掩護,趁機休息,又能最大限度的保證安全。

    驀地,她恍惚中看到不遠處似乎有人影在樹林間晃動。

    顧落繃緊神經,手掏出手槍來瞄準那個方向,食指虛扣扳機。

    俄頃,那人影再次出現。

    顧落瞄準了會兒,那人行進方向正是自己這邊,但怎麼只有一個人?對方從來都是三五人成組的行動。

    ……

    一個可能性在她腦中忽然冒了出來,又被她迅速否決,那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顧落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的盯著那邊,直到那人身形愈來愈近,也愈來愈熟悉……她食指離開扳機,閉了下眼,竟覺得眼中酸澀不已。

    莫不是自己眼花了,因為太過想念而出的幻覺,或是因為傷口發炎惡化而出的幻覺,甚至是精神太過緊張而出的幻覺……

    她跳下大樹躲起來,收起槍,摸出匕首捏於指間,豎起耳朵聽那人越來越靠近的聲音以此判斷距離。

    沒人知道那人每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跳就快了一個節奏。

    一步,再近一步,再近一步。

    顧落屏息,轉身,揚手,甩腕,匕首飛出,分毫不差的直直-插-入樹身。

    離施夜朝的臉只有幾寸的樹身。

    匕首把還在微微震顫時施夜朝已經舉槍,若不是看清對方是誰,那一顆子彈必會射-出。

    顧落看到他拔槍的動作,卻躲都不躲,雙目一瞬不瞬的瞪著他,不言不語。

    施夜朝頓了一刻,收起槍,薄唇緊抿,因為克制著內心的情緒繃著下顎,視線不離她的眼。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兩人拔腿向對方走去,不快,不慢,不疾,不徐。

    幾乎是默契的,在她撲到他懷裡的時候,施夜朝的手臂環住她的腰,將她拉近。兩人緊緊抱住彼此,沒有語言,只用最直接的方式確認心中那份感情。

    或許,

    不分開一次,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對方。

    不分開一次,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有多需要對方。

    就連擁抱著的姿勢都是那麼契合彼此的身體。

    也或許,不分開一次,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對方,是那種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的失去。

    ……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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