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一次採訪 文 / 午夜郎
二泌書長室內傳來了聲「講來「後，柳原利用零點川護切叫間馬上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然後開門走了進去。
柳原走進去後喊了一聲侯秘。
像市委秘書長這種職務一般都被稱為大秘，帶上姓一般就稱呼對方為侯秘、李秘、王秘等。
秘書長可比普通秘書的級別大太多了。
套用軍隊裡形容參謀的一句話就是參謀不帶長，放屁也不響。這句話在秘書這一職業中也適用。
普通秘書都歸屬於秘書辦管理。像某個副市長的秘書之前都是在秘書辦。在這位副市長來了後。政府辦會給對方安排一名秘書。這名秘書的行政級別有時候只是一個副科，好點的也有正科的。還有一部分行政級別只是科員。
所以那種秘書就算受人重視。也是因為他跟著的領導有權勢，因為他本身的行政級別很低甚至沒有。如果哪天這個領導不用他了，他就一文不值了。
而且秘書和領導之間有著一損俱損的關係，領導到霉你跟著倒霉。但是卻未必是一榮俱榮。因為如果這個領導高昇了，去了省裡或者別的市裡當領導，他的秘書是不允許一同帶過去的。有點良心的可能會在臨走前提拔你一下，但是也有可能拍拍屁股就走了。你還是等著伺候好了下任領導後再被提拔吧。
但是秘書長不同。尤其是市委秘書長，他是可以進市委常委序列的。幹的好了提個副書記也有可能。
侯玉網見到進來的人是柳原。表情顯的很親熱，「柳書記你來的很早啊。」侯玉網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伸出右手說道。
柳原連忙緊走了兩步。握住了侯玉網的手道：「領導招喚。應該早來一些的。」
侯玉網笑了笑，指了下桌對面的座位，示意柳原坐下。
雙方落座後，侯玉網道：「上次關於華能公司兼併長城緊固件廠的事，我可是見到了柳書記的言辭相當的犀利啊。也為你們黃行爭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柳原知道上次華能和達瑞的人來黃行談判，侯玉網代表著蔣大群也去了。不過。那時候柳原並沒有和侯玉網有太多接觸，都是黃行市委的人負責接待對方的。
此時柳原聽到侯玉網提起上次事，也不知他是順嘴提起的，還是意有所指。
這次蔣大群將柳原喊來，已經讓柳原非常糊塗了。這時候柳原忽然想道：「莫非蔣大群叫自己來也是華能的事？不過都過去那麼久了，現在提起來幹嘛啊。」
「我們之前對長城緊固件做過資產預算。他的市值大概在一億五到一億八千萬之間。言辭犀利我可不敢當，主要是我們市委市政府之前做過大量的工作，才能在談判桌前為黃行爭取到了最大的利益。」柳原謙虛的說道。
侯玉網點了點頭。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當時談判的情況，侯玉網自然全都看在了眼裡。在對方提出了那種極低價後。黃行這干人差點就抓狂了。哪有看出之前有做過大量工作的跡象。如果不是柳原站出來抬高了價錢，然後直擊對方的弱點，恐怕結果如何，還真是不好想像啊。
而柳原剛才那樣說，也是不居功，這一點是不錯的。
兩人聊了幾句後，侯玉網便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蔣書記來了嗎？」隨後又嗯了一聲。
放下電話後，侯玉網道：「蔣書記過來了，我帶你進去吧。」
柳原忙點頭答應。
隨著侯玉網往蔣大群的書記室走的過程中，柳原一直在琢磨今天叫自己來是為什麼。莫不是蔣大群想動一動自己？這動一動有可能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壞事，就看去的地方是哪了。
在侯玉網走進書記室報告了一下後，柳原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裝，走進了蔣大群的辦公室。
一進去，柳原好像明白點了什麼。
因為映入眼簾的除了蔣大群外，竟然還有蔣燕。
蔣大群見到柳原走了進來，就對著蔣燕笑道：「人我可是給你找來了，你可別再纏著我了。」
隨後又對柳原道：小柳。這是臨北台的記者蔣燕。最近臨北一套準備製作一期下崗工人再就業的專題報道。小蔣通過瞭解，好像你們黃行在這方面做的不錯。所以，我今天特意把你喊來，你配合著做下採訪。」
柳原看著蔣燕用勝利的姿態看著自己的樣子，心中明白了上次拒絕了她的採訪。而她就利用她的書記老爸將自己從黃行叫來。不就是配合一個採訪嘛，用得著把自己從黃行喊來嗎。害的自己一路上瞎想了半天。
不過蔣書記下話了，那柳原只有照辦。
「好的蔣書記，我們黃行確實做了些工作。不過還是遠遠不夠，蔣記者如果要為我們黃行宣傳。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好事。」柳原忙笑道。
蔣大群嗯了一聲，說道：「那好，你們先談吧。我還有個會，先出去了。」
柳原起身送走了蔣大群後，便歎了口氣道：「蔣記者，你要採訪我們黃行，直接去不就行了，幹嘛
蔣燕笑道：「去了你們臨北。你又要拒絕我的採訪或者是讓我採訪你們書記。反正我也要從臨北去黃行，那就叫你一起陪我去唄。還有，你還是喊我燕子吧
柳原心中苦笑，侯玉網的一句蔣書記找我，讓自己思考了一路原因。沒想到來了就是為了這事。
「燕子是私人稱呼。現在你要給我們黃行做宣傳，還是稱呼你為蔣記者吧。柳原說道：「對了，你幹嘛非要採訪我啊
「我要採訪的人沒有採訪不到了，你上次拒絕了我，我就一定要採訪到你蔣燕有些傲氣的說道。
不過這也難怪，蔣燕是嘔年初來到臨北電視台。網到臨北台沒多久。就馬上成為了那裡新聞頻道的知名記者，隱隱成為了台裡的一姐。
當然這有她是蔣大群女兒的緣故。不過也是因為蔣燕經常可以採訪到很多別人採訪不到消息。而且也經常曝光一些臨北各縣市區的不良現象。
雖然這些不良現象有時不苫太大，比如某個局吃喝風日盛啊，公車婚用啊，還有上次楊春那次被誤認為的暴力傷人案，但是就這種事，也不是哪個。記者敢採訪的。就算採訪了也不敢播。
唯一敢幹這和事的，就是蔣燕了。蔣大群對此事也不大管，反正也涉及不到臨北的高層領導，只是縣市區一些局辦的幹部而已，就當臨北多了一個監察部門吧。
又有背景，還能採訪到很多別人採訪不到的新聞，如此一來，蔣燕的知名度一下子有了大幅度提高。
有很多平頭老百姓都知道電視台出了個女包公，見到不平事都會管一管。當然他們不會知道這個，女記者的背景。
有時候被蔣燕採訪的內容被報道出來後。事件的責任人也會通過關係找到電視台的領導，但是人家領導一亮蔣燕的身份，那些人就沒話說了。
所以蔣燕這一年來可是報道了很多事件了，她想採訪的也很少有敢拒絕的。就說上次長河縣出了一起安全事故。蔣燕非要採訪人家的縣長，讓對方把此事說明一下。
縣長哪願意說這種事，不過最後高低還是被蔣燕採訪到了。並在新聞播出後，蔣大群將那個縣長臭罵了一頓。
上次，蔣燕沒採訪到柳原，就讓蔣燕有些憤憤不平。後來元旦黃行早餐車上走上市場的事，蔣燕因為有別的原因，沒去採訪。所以，蔣燕這次就讓蔣大群把柳原約來，然後好好做一番採訪報道。
雖然，這裡邊有些蔣燕的賭氣成份。不過蔣燕通過對柳原的一些瞭解，確實對他挺感興趣的。這麼年輕的縣級市市委副書記，跑來了達瑞的投資，在和華能談判時大勝，自立市場前的一番講話、高消費稅和早餐車的點子，都讓蔣燕有些好奇。
於是蔣燕就給台裡說想製作一期下崗工人再就業的專題。下崗工人一直都是個敏感字眼，台長並不是很贊同。但是，既然蔣燕提出了。台長也就由她去做。
台長現在也瞭解了蔣燕，別看這丫頭經常報道一些不良現象，但是還沒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畢竟臨北是她老爹的，她真要敢報道出一個。臨北大醜聞，那就是蔣大群也不答應啊。
當然，蔣燕在跟台長建議前。就是準備將黃行做為目標的。當台長一同意。蔣燕馬上就讓蔣大群找來了柳原，準備做一期特別節目。
不過，這對於黃行來說，確實也是一件好事。
柳原之前不接受蔣燕的採訪也是不想太出風頭，免得引起黃鳴等人的不滿。不過現在蔣大群親自下的令，那就不能在乎那麼多了。
「那好，咱們什麼時候出啊柳原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別急，攝像師正在趕來呢。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到了，我跟攝像師定的是兩點半讓他到市委，然後我們再一起去黃行。」蔣燕說道。
柳原點了點頭，便閉口不言。
畢竟這是在市委書記的辦公室，柳原總覺得坐著有些彆扭。但是蔣燕卻把這裡當作了自己的家，而且也沒打算讓柳原清閒，不停的問著柳原解決下崗職工的辦法。
大概不到兩點半的時候，蔣燕的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後。說道：「好，我們馬上下去
柳原知道是攝像師到了，便起身和蔣燕走出了書記室。
柳原網出來，便看到迎面站著一人。「柳，，柳書記，你」蔣書記在嗎？」此人竟然是黃行市委副書記黃向陽。
黃向陽自然看到了柳原是從蔣大群的辦公室裡出來的。黃向陽也是網到市委，本想給市委領導匯報一下工作的。
但是市委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說市委主要領導都在開會，大概要在四點才會散會。
黃向陽沒辦法，便在樓道裡走著。打算順便去看看幾個在市委工作的朋友。
來一次臨北市委自然要和市委的大小幹部們都交流一下。這也是搞好關係的一種方式。
要不然你總是窩在黃行，臨北的大小幹部總也見不了你一面，真到有了
剛才黃向陽正要路過書記室，忽然看到書記室的門打開了。雖然市委辦公室的人說蔣大群去開會了，但是黃向陽看到書記室的門開了，第一反應依然是蔣大群書記要從書記室出來了。
於是黃向陽就趕緊立正站好的等在一旁。準備跟蔣大群打聲招呼。黃向陽心中還正在興奮，很多人都想在這段時間見一次蔣大群而沒有機會。沒想到機會真要來了。竟然如此突然。
但是沒想到從裡邊出來的竟然是柳原。這怎能不讓黃向陽大跌眼鏡。
「黃書記，你也來市委了。蔣書記去開會了，嗯」柳原本想跟黃向陽實話實說，但是忽然看到黃向陽那臉吃驚的表情，柳原便馬上意識到黃向陽估計誤會了什麼。
這種誤會可能也未必是件壞事。所以柳原就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黃向陽看著離開的柳原和蔣燕，臉上顯出了驚訝、不解、羨慕等表情。
市委書記不在的情況下，某位幹部可以進出人家的辦公室，這也是個小小的身份象徵。
黃向陽也猜出柳原身邊的那個女人估計就是蔣燕。但是不管怎麼說。在現在這個時間段內，臨北很多縣市區和局辦的頭頭們都想見蔣大群一面而不得見的，只能退而求其次見一見副書記的時候，柳原可以從蔣大群的辦公室內走出來，也算是讓人有些驚訝了。
黃向陽也知道黃鳴這段時間都往臨北跑了兩趟，但是只見了蔣大群一次。而黃向陽今天來，也只是打算見一見副書記而已。
黃向陽給柳原的印象一直是有些牆頭草。也可是說是在夾縫中尋求他自己的利益。今天被黃向陽誤會一下，可能也會對柳原的弱勢地位有些幫助吧。
柳原跟蔣燕走出市委大樓後，一個扛著攝像機的小伙子連忙向著蔣燕跑了過來。柳原見過這人。上次就是他跟著蔣燕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非要採訪自己的。
估計這小伙子被台裡指定為蔣燕的專職攝像師了吧。
三人上了柳原的車，柳原問了那個攝像師的名字，他說叫秦永達。此人見到柳原後很拘謹，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蔣燕則是大咧咧的表情，看來身份的不同確實對做事和做人上有很大的關係。
柳原在車內分別就臨北台要採訪的事打電話跟黃鳴和任成功做了匯報。
畢竟這件事是關於到黃行的，柳原這個職務都帶著副字的書記和市長，確實不能完全做主。
黃鳴的表態是，配合記者做好宣傳。但是語氣聽起來並不是很開心。記者採訪黃行的事由柳原給他匯報，而不是黃行市委宣傳部，這就有些門道了。
柳原隨後又跟宣傳部打了電話，現在宣傳部由周振生主持工作。只是差個紅頭文件就扶正了。
蔣燕的這通採訪持續了三天才結束，自立市場、早餐車、華能收購的緊固件廠、還有高消費稅的徵收，全部都採訪了一遍。
柳原心裡也是挺高興的，這也算是大大的宣傳了一次黃行的形勢。
而且蔣燕也考慮到了高消費稅徵收的困難，並提出了幾條問題。在柳原說出使用了定額手撕票。並要求各個消費領域提前交稅購買票後，蔣燕也對這個，政策相當佩服。並又大力報道了一番。
第三日，蔣燕採訪結束後，由柳原和周振生出面一起宴請了蔣燕。讓柳原驚訝的是，黃鳴竟然也來了，並在席間又大力的宣傳了一次黃統
想來黃鳴肯來這裡，也是因為蔣燕的身份和普通的記者有很大的不同。黃鳴也是想通過蔣燕，來讓蔣大群聽見黃鳴的聲音。
送走了蔣燕，柳原又開始了正常的工作。
但是，不斷從臨北傳來的幹部調整的消息，讓黃行的眾位幹部都有些期待和不安。
黃向陽竟然主動找了柳原兩次，名義是談論工作。但是暗地裡卻在打聽為什麼蔣燕會在採訪黃行時聯繫了柳原而不是直接聯繫宣傳部。當然黃向陽已經猜到那日在蔣大群辦公室外遇到柳原，是關於採訪的事。
柳原也是知道一些原因，大概就是上次拒絕了蔣燕的採訪，然後又和蔣燕一起證明了楊春那件事吧。
不過這些原因卻不能跟黃向陽說，越是和黃向陽打太極，搞的他越糊塗，越能勾的他感興趣。畢竟臨北的幹部要大動了，這個消息已經得到證實。黃向陽那日在書記室外見到了柳原，自然也打算從柳原身上打聽點什麼。
而其他黃行有消息來源的幹部們，也都在打聽著到底誰耍走誰要來，早一日知道，也能早一日作準備。
想挪動地方的幹部，也在最後努著力。
但是臨北已經調整了一批幹部了，黃行卻沒有涉及到一個。
而在幾天後，黃行迎來了一個消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李鐵耍去臨北市公安局擔任常務副局長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