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轉折 文 / 午夜郎
諒宇講來後，神情略顯有此慌柳書記，剛才我咱鄒出息。」
柳原嗯了一聲，心道：「這麼快就打聽到了？果然世上沒有絕對的秘密。只是看你收到消息的途徑暢不暢通了。
不過柳原卻裝作一副很不在意的表情道：「什麼事，說吧。」
杭宇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剛才我出去正好碰見了我公安局的朋友。我們兩個就聊起了您家被盜的那件事。後來，我也聽他說那個盜賊被抓住了。不過局裡卻讓人保密起來，我就多追問了幾句。他才和我說起了原因。原來」嗯，從那個賊的家裡搜出了三十多萬的現金。開始警察還以為這小賊是偷了哪個爆戶的呢。結果細細一審，那賊好像也是知道他是逃不了了。於是就全招了。原來那些錢是他從……宣傳部蔡部長家裡偷的。」
杭宇的這句話讓柳原無法再假裝鎮定，「你說的是宣傳部長蔡曉波？」
杭宇點了點頭道：「嗯，他們局裡現在讓大家嚴格保密此事。不過消息都已經傳出去了，現在恐怕很難禁止此事傳播了。」
柳原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麼孫國鋒表情如此的緊張。沒想到那個盜賊從宣傳部長的家裡一下子偷走了三十多萬，那這問題就嚴重了。
恐怕這事已經不是黃行能解決的了。這時候此事應該已經報到了臨北市紀委了。而李鐵書記下令對此事保密，也是不想把此事搞的人盡皆知了。萬一蔡曉波知道後做出什麼反映，那就不利於破案了。
不過，這件事肯定是沒人敢幫蔡曉波去捂的。此事一，如果蔡曉波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他是鐵定完蛋了。即使有解釋，恐怕也是牽強的很，誰會沒事把三十多萬放到家裡？而且被人偷了後，竟然連案都沒聽到蔡曉波去報。那這除了是贓款，還會有別的可能嗎？
「知道了，你出去吧。既然有命令，就叫你那朋友不要亂說。事情真相如何，會被調查清楚的。」柳原淡淡的說道。
杭宇嗯了一聲後，便反身走出了房門。不過從杭宇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現在很興奮。他如此興奮。自然是因為他幫柳原打聽清楚了這
元旦前的這幾天，市委市政府的官員們都顯得很平靜。不過柳原卻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對於某些事，他們肯定是知道的。
各人都有各人的道。他們自然也有他們的消息來源。
在口月引日，元旦的前一天，孫國鋒親自帶著柳原被盜的東西來到了柳原的辦公室。
「柳書記，這是您丟的東西。您看看對不對。」孫國鋒將東西推到了柳原面前道。
柳原笑了一下，「就這麼點東西，沒錯的。不過這卡是沒用了，已經讓我老姨夫掛失了。我那表妹嫁了個有本事的女婿，都開始給娘家鼓搗錢了。」
柳原一邊說笑，一邊觀察著孫國鋒的表情。
果然，孫國鋒眼中沒有顯出太多的驚訝。估計他們是調查過這張卡了。蔡曉波出了那麼檔子事，那柳原被盜的東西自然會讓他們引起警懼。
孫國鋒笑道：「柳書記家中被盜也算是幫我們黃行引出一技大案啊。」
柳原對這件被盜案已經瞭解的七七八八了。這幾天杭宇總是時不時的來柳原辦公室「匯報工作」柳原基本上都是從杭宇口中知道的。
不過柳原還是裝作一無所知般的說道：「我有這麼大的貢獻嗎？」
孫國鋒再次笑了笑。孫國鋒就不信柳原對此事一點都不知道，不過柳原既然裝作不知道，那孫國鋒就要給柳原說明白。
官場就是這樣，不管柳原知道不知道此事，孫國鋒做為辦案人員，都要給柳原做個匯報。當然柳原不管著公安口，孫國鋒沒必要做什麼正經八百的匯報，但是卻不能不跟柳原把事情的過程和結果說清楚。
這也算是一個和領導溝通的方式。
如果真的就把東西給柳原留下後。拍拍屁股離開了。那柳原從別的渠道瞭解到此事還有下文，那柳原會不會對其有意見呢。
孫國鋒可以不對任成功或者王田星說明情況，但是卻不能不給柳厚說明情況。因為柳原算是牽扯案中的人物。
如果你不做，那就是不懂規矩。
「柳書記，偷你東西的那個賊叫李兵，可是一個慣盜。而且還有些手段，曾經因為偷盜進過局子。這次出來後，不僅盜了你的家。還有蔡曉波同志的家也被其盜了。他竟然從蔡曉波的家中偷出了三十幾萬現金。經過我們一調查。這筆現金都是蔡曉波同志這幾年來收取的一些賄賠。平時全都藏在了沙坐墊裡。沒想到這次因為李兵，揪出了蔡曉波同志這個**份子啊。而且，還有幾個局辦的頭頭家裡也被李兵洗劫了，紛紛被李兵找到了黑錢。這次也將這幾個局長一併的揪了出來。」孫國鋒表情有些沉痛的說道。
柳原知道孫國鋒並沒有將調查的情況全部告訴他。不過有些話確實是孫國鋒不能說的。
李兵是個慣盜，大概是在今年初從牢裡出來的。出來後，李兵就又做起了老本行。而李兵出獄後第一次出手，就讓其賺了一大筆。十幾萬的現金讓李兵從一戶家庭中偷了出來。
當時李兵還興奮為什麼他自己運氣這麼好。後來才知道，他偷的那家是改委的一個副主任的家。
這讓李兵有些擔心了起來。麗平民的也就算了，偷到當官的頭卜，難保對方不會給警愕捌「壓力。讓他們快點破案什麼的。畢竟這錢可不少呢。
李兵躲了一個月後，現這個改委的副主任竟然沒有報警。隨後。李兵便明白了，這錢肯定是受賄的髒錢。所以，他才不敢報警。
於是，李兵就光明正大的將這筆錢存到銀行後，又開始了琢磨另一個作案目標。這次他只將目標放在了當官的家庭上，這種家庭不僅能夠收穫豐厚，對方還不會報警。這簡直是讓李兵興奮的要大叫了。
隨後，李兵尋好目標後又偷了幾戶，每次都能撈個十萬八萬的。因為這些當官的收了錢都不敢存銀行，害怕被人查。所以只能放家裡。而且被偷後也不敢報警。
最後，李兵也偷出了經驗，這些人家一般都會把錢藏在枕頭裡、沙墊裡，有的還把家裡的地板磚掀開。弄了個暗格放進去。這也是李兵在偷到柳原家裡，為什麼把沙墊都剪開來看的原因。
不過幸虧柳原的錢都是文國興直接打進卡裡，才沒被李兵偷到什麼東西。如果柳原家裡真的放了十幾萬現金被盜了，恐怕柳原也不敢隨便報警。那不是沒事給自己找事嘛。
但是李兵在偷完蔡曉波的家後，還沒有來得及存錢，就被警察們抓獲了。這說起來，也有柳原的功勞在裡邊。如果不是因為柳原被盜後報了警，黃行的警察們都瞪著兩隻眼，打起十二分精神要破案，李兵還不會這麼快被抓呢。
李兵被抓後，便從他的家裡撥出了三十多萬的現金。李兵自然知道他是跑不掉了。於是他便打定注意拉著當官的給他墊背，這樣他也不算虧啊。
然後李兵就交待，他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在市委市政府門口或是各個局辦門口閒逛。看著哪個當官的穿著光鮮，就去摸清對方住明，然後伺機下手。
就這樣，蔡曉波和幾個被李兵偷過的官員就隨著李兵的交待，也一起落網了。
這些細節都是杭宇給柳原打聽到的。但是孫國鋒畢竟不能告訴柳原。李兵為什麼要盜這些人的錢。難道要說因為他們不會報警嗎？
畢竟當官的大部分都會貪污受賄，但是這種話卻不能明講，就是暗示都不可以。
孫國鋒走後，柳原便又開始琢磨起來。
黃鳴手下的四大天王之一的宣傳部長蔡曉波已經被臨北市紀委帶走調查了。回來的可能性簡直是零。被李兵偷過的三個副局長和一個副主任也被黃行紀委立案審查了。
如今要如何在這種局面下獲得最大的利益，這是柳原最需要考慮的。
如果能將宣傳部長換成自己的人，那無疑是最好的。恐怕任成功現在也有這種想法的，但是黃鳴肯定不會答應。
這個新宣傳部長的人選，黃咯還是要推他的人上去。
那就不如，，
柳原將自己的意見簡單的和任成功做了交換，兩人也初步定下了一個計劃。
第二天就是九九年的元旦。
這一天，黃行第一批早餐車出現在了各處街頭。早餐車出售的早餐全都是黃行市三元食品加工制行公司生產的。
早餐的種類也很多，有包子、燒餅、雞蛋、麵包、豆漿、牛奶等，價格也比傳統的攤點低，茶雞蛋和包子都是元3個、燒餅仍元一個、牛奶四元一袋、粥巧元一袋，基本上一塊五到兩塊就能吃飽。
黃行打出的口號就是「乾淨衛生，一元吃飽，兩元吃好」
食品加工廠由政府出資，僱傭了下崗女工進行製作早餐。然後以極低的價錢出售給各個早餐車，再由他們進行販賣。
當然早餐車也都承包給了下崗工人經營。
而在元旦這天，任成功和柳原，還有一些政府工作人員也都相約到了街上，並在某個早餐車旁，任成功對著從臨北來的記者做了一番講話。
目的當然是為了宣傳黃行的新型早餐市場。乾淨整潔、美化環境、價格低廉、味道鮮美是黃行新型早餐市場的特點。
柳原知道，這個報道只要一出去，肯定會受到如潮的好評。這有著後世的成功例子，應該不會在黃行這裡成為意外的。
記者採訪結束後，任成功、柳原和那些政府工作人員都按照順序掏錢購買了早餐。很多在路邊看熱鬧的群眾也在任成功等人買完後，蜂擁過去購買。
記者還專門採訪了一名群眾。問了一下他關於對這個早晨車的意見和看法。那名群眾第一句就是乾淨衛生。
這確實是比那些流動攤點最有優勢的一條了。
九九年那時候元旦只有一天假期。而且是不借假的。不過正好2號和3號是週六和週日。所以國家便規定行政機關月4日正式上班。
上班第一天，黃鳴便在市委小會議室內召開了書記碰頭會。
會上，黃鳴先表揚了政府關於早晨工程的實施計劃，並笑著說這個早餐車把他老婆都弄懶了。每天早晨他老婆都出門去買點包子雞蛋牛奶回來吃，都懶的做飯了。
任成功也笑道：「黃書記，這個早餐工程我們政府可是貼了錢進去的。要不然這麼好的早餐能賣這麼便宜啊。這也是為了給早餐車做宣傳，物美價廉嘛。你這三天，估計至少讓我們政府補貼了一塊多呢。」
任成功說完，參會的人員都呵呵笑了起來。
不管慨和黃鳴的關係如何，系少兩人表面卜諒種玩笑話懷是智邯」的。不過這種表面現象，自然沒人會相信。
笑了幾聲後，大家都同時停止了笑聲，因為眾人都知道，重頭戲要開始了。
「關於蔡曉波同志的事，大家應該都知道了。沒想到時近年底，我們黃行竟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不僅曉波同志，連帶著四個副科幹部都出了事。不過，我們在反思我們工作的同時，也不能影響到今後的工作。關於新宣傳部長的人選，我希望能夠在碰頭會上定一下黃鳴說道。
這種幣委常委的職務一般都是由臨北市委任命的。黃行沒有權力任命本地區的常委職務。
但是黃行可以以推薦的名義，將他們的人選報到臨北。而且由當地報上去的人選，只要沒有太大的過失，一般都可以通過。
如果當地沒有推薦，或者報上去的人不被上級人可。那就完全可以由上面指派人選下來。
當然，黃鳴可不希望由臨北指派宣傳部長到黃行。那派來的人是誰。黃鳴就不能決定了。而且到了黃行後，能否倒向黃鳴，那都是未知之數。萬一再派來一個皇親國戚的，弄不好人家還想自己扯大旗呢。那到時候黃行可就亂套向陽肯定也會趁機謀取他自弓的利
了。
所以，這個宣傳部長還是由黃行選一個推薦上去為好。
黃鳴的話一說完，王大海就說道：「我覺得宣傳部的副部長周振生還可以，做過宣傳工作多年了，有經驗。有能力。」
王大海說完，黃鳴便將日光看向了任成功和柳原兩人。
如今出席書記碰頭會的人，會反對王大海提出的人選，只有任成功和柳原。而由黃行向臨北推舉本地的常委人員。現任的黃行市委常委是必須全部通過才能推舉的。
這不像一般幹部的任命，過一半的票數就算通過了。
如果有一票反對，那傳到了臨北市委領導的耳中，人家就會覺得你們自己都沒討論好，還要給我們臨北推薦。
這樣的話，那結果可想而知，恐怕這項任命就很難成功。
而要常委會通過，那就先必須要在書記碰頭會上通過。出席碰頭會的人才是真正的黃行巨頭。碰頭會通過了，那常委會通過的幾率雖不能說心，但也絕對有口口羽咒
任成功瞥了柳原一眼，心說還真被柳原猜對了，黃鳴可不會輕易放棄宣傳部長的位置。即使黃行出了點醜聞，他還是想由黃行推著這個宣傳部來
「哦，我對宣傳這塊並不熟悉，周振生此人不大好說。其實，這次會議我還想提議將苗正勇和三陽鎮鎮長錢大雷的位置換一下。畢竟之前財政局局長一直是錢大雷在擔任，而且對業務也比較熟悉。苗正勇擔任財政局長這一年多來，我總覺得他對工作不是很進狀態。可能在這種條條的單個他揮不出能力吧。不如放到塊塊的鄉鎮去。可能會不錯呢任成功呵呵笑道。
任成功話一說完，黃鳴和王大海迅的交換了一下眼神。任成功的理由太牽強了，但是任誰都能聽的出來，這是任成功再提交換條件了。
如果讓任成功同意推薦周振生，那黃鳴就必須同意讓錢大雷當財政局長。如此一來，政府那邊就徹底淪喪了。不過黃鳴推薦的周振生如果可以被臨北任命的話，那黃鳴就可以繼續以絕對優勢掌控著常委會的走向。
黃鳴還正在思考，這時柳原說道：「還有郜長林進組織部的事。其實我反覆思考過，覺得人勞局長擔任組織部副部長一職，還是對工作開展很有幫助的。這件事已經在常委會上擱置了，不過我當時沒提出自己的意見。我想既然我覺得這是好事。還是提出來一併研究的好。」
部長林這件事柳原事前沒和任成功提過，這是柳原忽然想到的。既然要跟黃鳴提交換條件，那就不如提個大的。要是黃鳴捨不得宣傳部長這一位置，那他就一定會同意的。既然你們拿財政限制我，那我也不用客氣。在有機會的時候，就要盡量用，為自己爭得最大的利益。
要是黃鳴不同意，那就一拍兩散。關於周振生的推薦意見，任成功也不會同意的。那臨北會把誰派下來，那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黃鳴心裡真是把蔡曉波恨死了。要不是蔡曉波出了這檔子事，哪會讓黃鳴如此被動。
「反正只是一個副部長而已，也不當多大事。而且只要控制住常委會，錢大雷只要稍微出點錯，就能把他換掉。」黃鳴心中默默地衡量著得失。
「那好吧。既然任市長覺得錢大雷比較適合在財政部門工作，那就讓他和苗正勇對調一下工作崗位。郜長林同志的問題，既然柳書記提出來了，那就報到臨北市委，將其任命為組織部副部長吧。」黃鳴淡淡的說道。
任成功緊張的心情終於鬆了下來。剛才柳原將部長林的事舊事重提。任成功還真怕黃鳴不答應呢。
不過，黃鳴還是捨不得常委會那「民主」的滋味。
既然宣傳部長的人選，任成功這邊爭取不到。那就像柳原說的。退而求其次，爭取到一個財政局長和一個組織部副部長，那在這場博弈中。也算是收穫很豐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