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趙菲菲 文 / 午夜郎
見到高中時的老師進來後，男生這邊也停止了交談，紛紛喊了一聲趙老師。這次的組織者劉長慶看人來的差不多了，便叫服務員上菜。
剛才這群男生的目光還時不時的偷瞄吳梅兩眼，現在趙菲菲來了後，吳梅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些男生的目光已經從她的身上轉移到了趙菲菲身上。
吳梅有些生氣的哼了一聲。陳兵看了眼吳梅，也猜到她生氣的原因，自己的這個女友不論走到哪都是男人矚目的焦點，如今被趙菲菲比了下去，自然有些不甘心。
「小寶貝，怎麼了，吃口木瓜絲，補胸的。」陳兵夾了一筷子剛上的涼菜，放到吳梅碟中。
「怎麼，嫌我的胸小拉。那個也不大。」吳梅用力挺了挺胸，然後瞥了趙菲菲一眼。
「她怎麼能和你比啊，她長的雖漂亮，但是這輩子恐怕難嫁出去了。」陳兵笑道。
周圍的男生自然都知道陳兵和吳梅說的她是指趙菲菲，於是連忙追問怎麼回事。
陳兵夾了口菜，又喝了口酒，吊足了眾人胃口後，看著女生那邊正在熱烈的交談著，估計聽不到這邊的談話，於是便低聲說道：「知道咱們縣教育局局長狄雲龍不。」陳兵說了這麼一句，便停了下來。這些男生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點著頭，生怕被人知道自己老土。
陳兵見眾人的反應，滿意的笑著繼續說道：「他唯一的兒子狄立子在南方當兵，有一年回來探親，見到趙老師就喜歡上了，於是便求著狄局長給趙老師說說。狄局長便托了咱們學校的秦校長給趙老師說了一下。趙老師當時也同意兩人處一段時間看看，後來狄立當兵走了後，兩人就經常寫個信什麼的。狄局長也挺滿意趙老師的，就托關係把趙老師的弟弟調進了教育局開車。趙老師家裡條件不怎麼好，如今趙老師找到這麼一個有權的婆家，趙老師的家人也挺高興的。後來，兩人在雙方父母的撮合下，就準備先訂婚，過兩年等狄立退伍回來後就結婚。趙老師人孝順，看自己的父母同意了，於是趙老師也就答應了。」
陳兵喝了口酒繼續說道：「然後狄局長就把聘禮給趙老師家送了過去，聽說很豐厚呢。趙老師家的親戚都誇趙老師的父母有福，攤上這麼個好親家。可是沒過多久，狄立在部隊上出事了，在一次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在公車上遇到了兩名歹徒，狄立一個人鬥他們兩人，打暈一個，打殘一個，但是狄立也被捅了七刀，最後醫治無效死了。後來部隊的領導給了狄立一個二等功，聽說他家裡還有個未婚妻，於是就親自送了一面錦旗給趙老師家裡送了過去。縣政府的領導還表彰了狄局長，說他教育出了一個好兒子。很多人都知道趙老師已經是狄家的媳婦了，你說趙老師以後還怎麼嫁人。」
孫震有些氣憤的插嘴道：「那怎麼不能嫁人了，就是真和那小子結婚了，也能離了再嫁人，更別說現在還沒結呢。」
陳兵有些輕蔑的看了眼孫震笑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狄局長有多大勢力嗎？聽說他父伯那輩就是革命英雄，家裡出了好多領導呢。他之所以把他兒子送到部隊，就是因為那個部隊的政委是他父親當年戰友的兒子，那在部隊不是比在縣裡升的快嘛。狄局長又是個要面子的人，你說他能讓趙老師嫁人嗎？那要是讓部隊和親戚朋友知道了，老狄家找了這麼個兒媳婦，多沒面子。而且趙老師的父母也都是老實人，也向狄局長表了態，既然收了你們家聘禮，就是你們家的人，你們對俺們家不錯，俺們也不能做讓人戳脊樑骨的事。以後家裡有事，你就把菲菲當自己家兒媳婦使喚就行。現在趙老師要嫁人，她父母都不答應，你說還能嫁人嗎。」
「如今趙老師已經是年級主任了，還不都是狄局長找的關係。她弟弟趙明在教育局也不開車了，已經進了科室。這人情、道德雙管齊下，你說趙老師還能嫁人不。」陳兵說完，又喝了口茶水。
柳原聽陳兵說完，有些驚訝的看著那桌的趙老師，沒想到這些年在她身上竟然生了這麼多事，而她的父母竟然這麼傳統守舊，為了面子，就犧牲女兒的幸福嗎？
這時女生那邊看男生這邊這麼安靜，有個女聲喊了一聲：「你們小聲嘀咕什麼壞事呢，有啥事不敢大聲說啊。」
男生這桌也沒心情搭理她，都在想著自己高中時代的夢中情人竟然遭遇了這樣的變故，都有些為趙菲菲不值。
陳兵看著氣氛有些悶，便又開始狂侃了起來，眾人都想和陳兵維持一個良好的關係，看著陳兵又說起了局機關的一些趣事，也都附和著邊聽邊笑。
柳原到了這桌上基本就很少說話，現在心情更複雜了，也更懶得說話了。陳兵也現柳原是這桌上唯一不怎麼搭理自己的人，於是便對柳原說道：「柳原，你小子又長帥了啊。現在在哪高就啊。」
柳原笑著道：「哪算高就啊，為人民服務唄。」
陳兵看柳原不大想說，估計也不是什麼好單位，也就不再問了。
這時，正好服務員開門送菜，門就沒關，陳兵掃了一眼門外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和一個人說著什麼。陳兵則指了指門外，又對這桌男生道：「你們看，那個正在門外說話的中年人就是咱們縣公安局的齊有良局長，一把手啊，前兩天我陪著我們局長和他吃過飯呢。」
眾人都驚訝陳兵認識人真多，公安局在這些人當中可是很「神聖」的職業，鐵飯碗，還經常能收些煙酒的孝敬。能在派出所裡當個小民警就夠讓人羨慕了。能和公安局局長一起吃飯，可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
不過眾人自然不知道陳兵有些吹牛，和齊有良吃飯也算是一起吃了，只不過人家在大間吃大桌，他和幾個司機在小間吃內。然後推開半掩的門，看了一眼，便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陳兵一直在觀察外面的齊有良，想著是不是和人家打個招呼，但是又怕人家不認得自己了。這還正在琢磨的時候，齊有良已經推門走了進來。這可把陳兵興奮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嘴唇顫抖著說道：「齊……齊……齊局長。」一邊說一邊站起來要給齊局長握手。
可齊有良根本沒看到他，直接衝著陳兵對面的柳原走去，柳原也見到齊有良進來了，見齊有良向自己走來，連忙站了起來握住齊有良伸過來的手道：「齊局長，您也在這吃飯啊。」
齊有良哈哈一笑道：「是啊，柳老弟，剛才從門外看了一個側臉像你，我就說進來看看。沒想到真是你。你這是在這……」齊有良說到這，像四周圍看了看。
「我們高中同學在這聚會呢，沒想到齊局長也在這吃飯，早知道我就應該去敬您一杯。」柳原笑著道。
齊有良掃了一眼周圍，確實全是一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笑了笑道：「那行，你們聚，我就不和你們這些年輕人摻和了。」
齊有良說完就走了。齊有良這麼客氣的對柳原，也讓柳原有些驚訝。不過想起前段時間兩人也算是同舟共濟，貓在方娟的屋裡守著劉昊那幾日，齊有良整日長吁短歎，疑神疑鬼的，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叫別人噤聲，出去觀察一下。柳原想起這些就有些好笑，現在齊有良這麼風光，恐怕別人還不知道前段時間在鳴鼓胡同還生過這些事呢吧。
柳原正在想著自己的心事，男生這邊可炸開鍋了，剛才圍繞著陳兵轉的那些男生，此時又圍到了柳原身邊。陳兵吹了那麼久，人家公安局局長進來正眼都沒看他一眼，卻主動向柳原握手，這些男生自然有很大疑問，紛紛問著柳原在哪上班。
柳原淡淡說了句：「紀委綜合室。」又有人問是啥職務，柳原笑著答道：「剛提了個主任。」
這一下更熱鬧了，雖然這些人不知道紀委綜合室主任是什麼官，但是絕對比陳兵那個科員強，女生那邊也有個認識齊有良的，見他和柳原答話，也吃驚不小。
其他開始不知道齊有良身份的女生，通過別人的對話也知道了剛才那個男人是縣公安局局長。全都紛紛對柳原刮目相看。
柳原這時就展現出了自己過人的交際能力，剛才不說話是不說話，如今這麼多同學圍著自己說話，自然誰都不能冷落，而且和柳原說話讓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不像陳兵，笑的時候總是輕蔑的笑，說話的時候也不看人，經常在嘴邊掛著「你這都不知道」的口頭禪。
雖然柳原和周圍的同學不停的聊天，但是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趙菲菲那邊，柳原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或者心裡也想在同學們面前表現一番，讓趙菲菲注意到自己吧。
但是柳原失望了，趙菲菲根本沒有看向柳原一眼。
陳兵無聊的坐在座位上，很想和柳原交談幾句拉下關係，但是又放不下這個面子。陳兵是知道紀委綜合室的，如果是主任的話，最起碼也是個副科。那可是陳兵這五年的奮鬥目標啊。在縣裡最後能混個正科，再好點的去某個局或者某個鄉鎮當個一把手，那這個人生就算很成功了。
這頓飯吃到九點多就結束了，一共來了九男七女，只花了二百多塊錢，據說是齊有良局長給飯店打了招呼，讓老闆給這間房打了折。
趙菲菲看天色不早了，便問了每人的家庭住址，按照遠近和一對一的比例，讓男生送女生回家。
眾人都走了後，就剩下了柳原、王、苗永強和趙菲菲老師，王和苗永強都住在飯店附近。於是柳原腦中忽然湧出一種想法，走到趙菲菲面前道：「趙老師，天這麼晚了，我送你吧。」
趙菲菲問道：「順路嗎？天這麼晚了，別耽誤你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
柳原笑道：「沒事，都在城南。」雖然柳原不是很順路，但同和趙菲菲住在縣城南面，送趙菲菲回家也不算繞遠。
趙菲菲點了點頭道：「那就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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