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大西洋淘氣城 文 / 羊小寒

    林風曾經幻想過有朝一日能夠回到校園過無憂無慮的生活現在這個願望可算是實現了。

    元旦只放假一天二號就返校上課林風混跡在一群初中生中表現的很低調並沒有流露出太大的不同來免得叫人瞧出什麼馬腳。雖然最開始還有點不適應可很快就習慣了。

    校園生活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初中的課程尤其是那些早就忘光的數理化公式如同鬼畫符一般的折磨著他。幸好語文、英語、歷史和政治這類的科目還能胡謅不然只怕期中考試要考個倒數第一。倒時候被老爸打一頓屁股那可就丟臉了。

    一月六號是二十四節氣裡的小寒也是林風的生日。這天是星期五早晨出門之前老媽李秀麗就叮囑他說晚上小姨要請他吃飯。

    老媽李秀麗一支有兄弟姐妹七個五女二男李秀麗是老大。年紀最小的小舅李永雷只比林風大七歲小姨李秀娟比林風也不過大十歲平素最疼他。

    放學之後林風來到工人文化宮前的工人街上。在二零零一年農貿市場東側穆河最大的環亞娛樂城開張之前這裡是穆河市的娛樂中心。

    說是娛樂中心其實也不過只有幾家遊戲機廳、檯球廳、咖啡店和各種餐飲李秀娟的大西洋淘氣城也開在這條街上。

    淘氣城是林風的小姨李秀娟和小姨夫周文武剛剛從外地引進的一種遊戲室一整個大間屋子都是迷宮、滑梯、蹦床和反斗城一類的大型充氣玩具專門供十歲以下的孩子玩耍。

    他們在外地旅遊的時候看到這種遊戲室覺得在穆河會有市場就投資了六七萬元加盟了一個連鎖公司在工人街上租了一個門面大張旗鼓的幹了起來。

    算起來此時距離淘氣城開業也有半年的功夫了林風去的時候裡面只有兩個孩子正在反斗城裡追逐打鬧玩的不亦樂乎。

    孩子的家長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孩子。

    一見林風正照看著生意的周文武就招呼著：「林風來了你小姨打麻將去了一會就完事。對了你晚上想吃點什麼？」

    「什麼都行。」林風一笑和周文武閒聊起來。

    周文武體型瘦削因為身高一米九的緣故略顯的有點駝背。他為人精明能幹性格開朗而且吃苦耐勞跟林風很有共同語言是林風相處最好的一個長輩。

    閒聊兩句林風問：「小姨夫最近生意怎麼樣？」

    周文武歎口氣搖搖頭說：「剛開始還挺火的。現在不行了小孩沒長性玩個一次兩次就不來了。」

    這狀況和林風的記憶吻合他記得大西洋淘氣城後來是賠錢收場的然後李秀娟和周文武就離家去山西做傢俱生意可惜也失敗告終後來幾年的日子都過的緊巴巴的。

    「本錢回來了嗎？」林風問。

    「回來啥啊再干幾天吧要是沒起色就得考慮考慮出兌了。」周文武說。

    「那要損失不少錢吧？」

    周文武點點頭：「這裡房費一年就兩萬多再加上買的這些玩具怎麼也得賠個兩三萬。」

    「沒有別的辦法了？」林風又問。

    「還能有什麼辦法我前幾天花了一百多塊印了不少小廣告僱人上街去還給小學和幼兒園送優惠券一點效果都沒有。」周文武越說越犯愁跟林風抱怨著。

    林風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兩個嬉戲的孩子忽然聽到一個家長喊起來。

    「小中別玩了出來回家吃飯吧。」那家長說著過來跟周文武計算時間。

    一個孩子滿頭是汗的爬出來拉著家長的衣襟說：「媽媽我餓了。」

    「餓了也得回家吃飯你先喝點水吧。()」家長取出一瓶礦泉水來。

    他們的對話落進林風的耳朵裡立刻提醒了他。

    現在雖然才是1995年可是麥當勞和肯德基兩大快餐巨頭已經進入了中國在大城市紮下了腳跟。

    穆河這種小地方就算是在十幾年後也無法吸引麥當勞和肯德基落腳可卻誕生了很多模仿者而且生意都不錯。

    有無數人分析過兩大快餐巨頭成功的原因不過那都不是林風所要思考的他只是從這對母子的對話中想到一個大西洋淘氣城的改革方法。

    「小姨夫我有個改革淘氣城的思路你要不要聽？」

    「什麼思路？」周文武不解他知道這個外甥有點小聰明不過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他並不抱什麼太大的希望。

    「想聽我的思路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雖然是親戚不過林風不打算免費提供想法他總得為自己謀點福利至少給自己弄點泡妞基金。

    「你說。」周文武笑起來他可是常常給林風零花錢的以為林風又缺錢了。

    「我也不要求多如果我的思路能讓大西洋淘氣城起死回生你每個月給我分紅就行了至於分紅的比例你看著來。」林風說。

    「你還挺貪啊行你說說看要是你的主意好我分你三成！」周文武也是抱著開玩笑的心理非常慷慨的答應下來。

    「這可是你說的三成啊不准耍賴。」林風笑道。

    「快說吧。」周文武催促道他見林風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禁來了興趣。

    「很簡單把這裡改成快餐店。」林風說。

    「快餐店？」周文武笑起來「你開什麼玩笑。」

    「我這可不是開玩笑小姨夫你可是去過大城市的人應該知道麥當勞吧？」林風反問。

    「我倒是聽說過哈爾濱有一家不過沒去吃過聽說那玩意很貴。」周文武說。

    「你知道麥當勞是怎麼成功的嗎？」林風又問。

    「不知道。」周文武搖搖頭。

    「麥當勞的成功之處就在於他抓住了孩子的心通過孩子抓住父母的錢包這才能順利的往外掏錢。」林風胡謅起來反正周文武也不知道麥當勞具體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說就怎麼是總之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周文武按照他的想法來改造淘氣城。

    「那要怎麼抓住孩子的心？」周文武知道林風看的書多覺得這個什麼麥當勞的事情一定是林風從書上看來的。

    「麥當勞除了賣的東西好吃之外還有個遊樂區當然只是一些簡單的遊戲設施比起淘氣城可差遠了。有了這個遊樂區孩子吃了東西之後就可以去玩一會好吃又好玩你說孩子能不喜歡去嗎？」林風說。

    周文武若有所思的點頭附和林風趁熱打鐵的說：「淘氣城的服務太單一了只有玩這一項孩子們時間長了就膩了而且家長只能在一邊陪著什麼都幹不了他們也不樂意。如果你能把淘氣城改一改把餐飲和娛樂結合起來再增添一些小服務我想一定能火起來。」

    「你說的似乎是個路子……」周文武有點心動了。

    「絕對是個路子你想想啊麥當勞的遊戲區能有多大點你這裡有多大。而且餐飲的東西不用太多弄點烤腸、肉串、冰淇淋、飲料什麼就行。對了還可以順便賣些孩子們喜歡看的書和玩具這樣才多元化。」

    周文武雖然不太懂什麼叫多元化他之前只是按照加盟公司的模式來運營從來沒想過另闢蹊徑。現在林風描述的前景的確有誘惑力一下子給他打開了一條新的思路。

    「你說的有點意思我跟你小姨商量一下。」周文武是個有魄力的人十八歲的時候在鐵路上倒騰假煙賺了不少錢後來遇到李秀娟才收手不幹。現在被林風的一番話打動年輕時候的膽氣又激出來。

    「也是你也做不了主。」林風調侃道「不過你別忘記了要是真的賺錢了我可是要分三成的紅利的。」

    「沒問題！」周文武笑起來「如果真的成了我就雇你當我的顧問專門給我出主意。」

    「一言為定。」

    生日宴會被李秀娟安排在了泰華飯店這是穆河比較高檔的一家酒店有二十幾個包間大廳也很寬敞時常承辦紅白喜事的酒席。當時穆河人都以能在泰華飯店擺酒為身份的象徵。

    來吃飯都是外婆家的人林風也終於見到了外婆王蓉。

    一九九九年林風高考前夕外婆去世。

    那是林風永遠不想回憶的一幕那之後的十年他從來沒去過外婆的墳因為他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林風從小是外婆撫養長大的他還記得小時候淘氣外婆買不起嬰兒車就和二姨用白布把他兜起來蕩悠著玩。

    他還記得外婆總是念叨我大外孫最聰明了以後考大學去北京外婆去看你。

    他還記得他總是要外婆做拿手的糖醋雞蛋吃。

    他還記得他闖了禍以後總要躲在外婆家。

    每每想到這些林風總是熱淚盈眶他努力的控制著告訴自己有淚不輕彈可外婆是他心靈最柔軟的地方一旦觸及就難以抑制悲傷情緒的蔓延。

    回到一九九五年林風似乎是潛意識裡麻痺自己不去想外婆的事情。此刻終於在泰華飯店的包房裡見到矮小的外婆林風的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他走到外婆面前一下子把外婆抱住抽泣起來。

    「這孩子是怎麼了？」外婆是個精明幹練的女人不然也不可能拉扯大七個孩子把一大家子人都聚攏在身邊。

    可就是這樣一個能幹的女人一看最疼愛的大外孫哭起來也不禁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