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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陌上紅塵 二百五十六章 莫要失約,後會有期 文 / 翡冷翠寒

    「風鈴」陰暗的山洞,按下石門的開關,卻飄來一抹濃重的血腥之氣,恆宇一腳踹開前方引路的楊泓,卻見風鈴已然倒在血泊之中,那一顆早已死寂的心似乎再一次感覺到久違的疼痛,恆宇抱著衣衫不整的風鈴,腦海中一片空白,無法呼吸的壓抑。

    「你個烏龜王八蛋,你做什麼了,老子打死你。」荊無命怒氣沖沖的對著楊泓舉刀砍下,一道劍光閃過,火花四濺,卻被刑落生生攔住。

    「你攔著我做什麼?」又是一怒,荊無命舉著大刀,看清了攔住自己的人,恨恨的問。

    「下手輕點,別打死了,郡主說他還有用。」眸光從恆宇身上輕飄飄的掠過,刑落淡淡的說道。

    「你放心,我頂多打個他半身殘疾。」重重的跺了跺腳,荊無命收起大刀,只得一邊大罵,一邊一腳一腳的狠狠踢著楊泓。

    「我真的沒把她怎麼樣,我還沒來得及你們就殺了進來,我怎麼知道一個青樓姑娘也這麼想不開,哪有當婊子還想立貞潔牌坊的」被荊無命踢的口吐鮮血,楊泓一邊躲閃,一邊斷斷續續的悻悻說道。

    「你他媽的懂個屁,青樓姑娘怎麼了,青樓姑娘就應該任你欺凌,你信不信老子殺了你。」荊無命一腳把楊泓踢飛,大大咧咧的舞著大刀,恨恨的罵道。

    「還有氣,只是失血過多。」手指在風鈴鼻息之上掠過,風逐月輕點風鈴手臂上的穴道,止住手腕上涓涓而流的鮮血,鬆了一口氣的對一言不發,卻明顯心如死灰的恆宇說道。

    「多謝。」宛如雕像的恆宇彷彿像是活了過來一般,激動地將手掌放在風鈴的後背。源源不斷的輸入內力。

    「不用謝,沒想到天心郡主的凝聚力這麼大,你們這是第一次沒有大動干戈吧?沒事的時候把你的故事告訴我,就當是謝我了。」眼眸意味不明的從站在洞口時刻防備的刑落身上轉來轉去,風逐月笑道。

    「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濃重的鮮血勾勒著淒艷的絕美,緊閉眼眸終於緩緩的睜開,迷離而絕望的看著恆宇,虛弱而欣喜的說道。

    「傻瓜,以後不要做這麼傻的事情了。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不顧所有人齊齊射來的目光,恆宇盡斂渾身殺戮的血腥之氣。緊緊地將風鈴抱在懷裡,悲傷而疼痛的說道。

    「我知道你會來,可是我怕的是他們利用我來要挾你,我怕會連累你。」蒼白一笑,風鈴虛弱的倒在他的懷裡。輕輕的說道。

    「沒想到竟然玩真的,兄弟,喝喜酒的時候記得喊上我。」荊無命狠狠瞪了一眼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楊泓,大大咧咧的笑道。

    「夠了,我們還要救其他的人。」似乎根本沒有任何感情,輕聲一歎。刑落拉起楊泓,無奈的走出山洞,繼續尋找其他的人。

    淒風冷雨。風逐月帶著他們救出的紅塵閣之人,一路前往晴陽公子曾經住過的質子府,目前只有這一片沒有人知道的荒涼地方才安全一些,當然除了另外一個人,風逐月心中不經意的掠過一個人影。卻是無奈的輕輕一歎。

    調皮的樹枝輕輕勾住那一襲綠衣,風逐月回頭。卻發現樹枝上一縷天青色的衣袂碎片,雨依舊沒完沒了的下著,泥濘的地上,有一些淺而雜亂的腳印直通向晴陽公子的故居,手握著那一片衣袂,風逐月的臉色有些蒼白。

    「我先進去看一看,你們在這裡等著。」袖中雲之痕無聲無息的滑到掌心,風逐月回首對刑落等人說道,隨即獨自一人在雨中走向那荒寂的屋宇。

    破舊的窗牖隨風搖動,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凌亂殘舊的輕紗間,一襲天青色的衣衫若隱若現,風逐月心中一凜,不由的向後退去,雨若琉璃,從明媚的臉上滑落,宛如淚的痕跡,那一襲綠衣濺滿了鮮血,狼狽不堪的站在風雨中,不知是該推門而入,還是該就此離去?

    「你來了?今天我想喝酒,就想到了你,陪我一起喝酒怎麼樣?」耳朵微微的動了動,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絲清晰的血痕時隱時現,那一襲天青色的衣衫摸索著身邊的酒瓶,不小心碰倒了一個滿是灰塵的燭台,卻是面帶笑容的將目光,轉向發出清淺呼吸聲音的地方。

    「你的眼睛怎麼了?」風逐月似是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是一驚,慢慢地走向好似什麼都看不到的陳懷清,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輕聲的問道。

    「今天下雨,我想你一定會來這裡,真的被我等到了,若是等不到,我可要走了。」沒有回答那個問題,陳懷清終於找到了帶來的那幾瓶酒,高高的揚起,淡笑著說道。

    「走?去哪裡?」風逐月接過酒罈,拍開酒封,仰頭喝下一口酒,上下打量著同樣是滿身泥濘,狼狽不堪的陳懷清問。

    「回家,我該回家了,不然會找不到回家的路。」輕聲一笑,那漆黑的瞳眸沒有任何的焦點,陳懷清喝著酒,悲傷的回答。

    「你家在哪裡?我有空去找你喝酒。」確定了陳懷清真的看不到任何東西,清亮的瞳眸劃過沉沉的失落,風逐月卻是喝著酒,淡笑著問。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你在山清水秀的南方長大,一定不喜歡。」似乎是無奈的一歎,陳懷清笑著回答。

    「還沒去,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只要你請我喝酒,無論多遠,我都能找到。」風逐月隨意的坐在他的身邊,似乎想把他永遠的記在心裡一般,一瞬不瞬的靜靜望著他,眉目含笑的說道。

    「沙漠,一個沒有任何人煙的地方,承載的是無邊的孤獨與寂寞。」似乎感覺到那雙眼睛的存在,陳懷清冷峻如刀的臉上始終蘊含著淡淡笑意,輕聲歎道。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沒有人煙的地方才是最乾淨的地方,這世界上最看不清、猜不透的就是人心,還不如遠遠地離開,過一些自己想過的生活。」莞爾一笑,眸心瑩亮,如修竹一般的風逐月喝著酒,灑脫不拘的笑道。

    「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輕聲一笑,陳懷清喝著酒,眉心深鎖的問。

    「我希望和自己喜歡的人過像風一樣,無拘無束的生活。」仰望細雨連綿的天空,淡淡沉沉的眸子清亮而明淨,風逐月回答。

    「像風一樣的生活?你喜歡過一個人嗎?」唇角微微上挑,扔掉手中的空酒瓶,又開始在地上慢慢的摸索,卻不小心觸到一隻溫暖的手,陳懷清一觸即回的笑著問。

    「你呢?你喜歡過一個人嗎?」沒有回答,風逐月遞給陳懷清一瓶酒,意味不明的望著他,眼眸中似乎帶著一絲期冀,輕聲的反問道。

    「有,不過她死了,就死在我面前,我沒有告訴過她,甚至她死的時候也不知道我喜歡她。」仰頭喝下一口酒,陳懷清一雙黑眸靜望著虛空,悲傷而寥落的歎道。

    「所以你有一個心結,心結解不開,你便不會再喜歡另外一個人?」無聲一歎,乾淨的眼眸一黯,風逐月聲音有些沉落的問。

    「是,本來我來到這裡,是想看清一些東西,卻發現越來越看不清,只好就這樣的離開。」似乎看到了那雙暗暗沉沉的眼睛,無奈的緩緩閉目,陳懷清的氣息有些混亂,漆黑如夜的眼眸中那一絲血痕更加明顯,卻是輕聲回答。

    「你放不下她,所以練功的時候才會走火入魔,變成這樣?」一時間只覺得心空空落落,孤獨的可怕,瞬間明白了那雙眼睛為何會突然看不到,風逐月淡淡的問。

    「不,沒有認識她的時候,我的眼睛也是時常的模糊,她死了之後,更加的明顯了而已,這幾天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便再也看不到了,不過你放心,你的樣子我記住了。」無奈一歎,陳懷清笑道。

    「其實能夠放下的愛情都不是愛情,愛情是,你心中最放不下的那個人。」眼眸中似有什麼東西在盈盈閃閃,風逐月清淡的笑道。

    「你還會找我去喝酒嗎?」俊逸的臉上沉靜而寂寞,陳懷清喝著酒,有些憂慮的問。

    「你怕我不去找你喝酒?」風逐月靜靜的望著那雙黑沉沉的眼眸,臉上浮現出一絲揶揄的笑意,戲謔的問。

    「人生難得一知己,你若不去,我此生恐怕會更加寂寞。」眉宇間浮現出深深的寂寥,陳懷清一口氣喝光瓶中的酒,落寞的笑道。

    「當然會去,我答應你的。」仰頭喝下最後一口酒,風逐月扔掉酒瓶,清亮的回答,抬眸展顏一笑,如風過竹林,一片的清幽靜謐,傲骨風姿。

    「我等你,莫要失約,後會有期。」釋然一笑,陳懷清摸索著站起來,憑藉著記憶,一步步消失在雨中。

    「後會有期。」望著那一個漸漸消失的天青色背影,風逐月低低的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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