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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陌上紅塵 一百五十二章 用命去賭的東西 文 / 翡冷翠寒

    「三哥,為什麼冷姐姐把頭髮盤起來了?「慕容晴空此時卻帶著一臉不解的岔開話題的看向一絲情面都不講的慕容清影,以求上天能夠給一點奇跡發生,那麼他此生燒香拜佛也無所謂了。

    「有頭髮一刀砍不斷,還得再補一刀,那得多痛,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該看的也看完了,行刑吧。」慕容清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淡笑的說道

    「三哥,我還沒有說。」慕容晴空唇角微微抽動的抗議道,眸光掃向人群,當然沒有他的指揮,所有的江湖人士都不敢有所異動的緊張望著他。

    「我知道,我會照顧好母后,當然我和二哥打下整片江山的時候,不會忘了去你墳前找你聊天。」慕容清影淡淡的說道,隨手命令彪悍的儈子手行刑。

    一口酒帶著七彩的光芒飛濺到閃著寒光的大刀之上,滿身橫肉的彪悍儈子手眉目一凜,這可是他這輩子殺得最有身份的人,不知殺了他們之後,那個高高在上的皇者有一天後悔了,會不會把他也殺了?

    「慢著,我有話要說。」慕容晴空望著那即將落到李靜影脖頸間的大刀,掩飾不住驚恐的大聲喊道。

    「等黃泉路上你們再好好聊吧,行刑,不用管他。」刀停在李靜影的脖子得一寸之上,一縷頭髮飄然而落,慕容清影不再理會慕容晴空的胡鬧,繼續下命令。

    凜凜刀鋒再次揚起,如風一般落下,所有的人不由的閉上了眼睛,不忍去看那一個公正廉明的鐵面判官人頭落地。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寒芒如閃電般直打在刀身之上,直打得儈子手不由的倒退幾步。

    「聖旨到。」只見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仿若撕裂空氣一般,帶著一股冷風直奔刑場之上。

    「還是二哥仗義。」慕容晴空放下手中的攬月劍,鬆了一口氣的歎道。

    人群自動的分開,承安手捧著一道明黃色的聖旨,緩緩從拜倒在地的人群中凝重的走來。

    「朕以涼德,奉承洪業,不能宣流風化,而感逆陰陽,不恤征戍之勞苦,枉興兵戎,至令山崩水出,黎民蒼生困於水深火熱。

    是年七月,又瘟疫四起,哀鴻遍野,皆因朕德不類,不能上全三光之明,下遂群生,朕痛心?面,永言愧悼,若墜泉谷。然余一人之罪,無及萬夫

    邦之杌隉,曰由一人;邦之榮懷,亦尚一人之慶,是也天下愁苦,在予一人,黎民流離,在予一人,若使年谷豐稔,天下?v安,移災朕身,以存萬國,是所願也,甘心無吝」

    劍光寒,眸光冷。聖旨緩緩展開,字字句句,淋漓錐心,直刺心芒。

    那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頒下罪己詔,免天下一年賦稅,放歸宮女三千,並大赦天下,牢獄盡空

    舉國上下,莫不震驚。

    一道白影,輕塵奪目,風過如煙,帶著一雙冷定的眸子掠過人群,轉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沒有人會想到他會用這種辦法來救她,她自然也想不到,這個人,心深似海,反手乾坤,卻是高傲如天,居然會下這麼一道讓所有的人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詔書?

    冷風如刀,割著有些顫抖的心,隔著山,隔著水,隔著寂寂深宮,她似乎看到了那一雙幽深如海的熟悉眸光。

    「現在,你可滿意這樣一個結果?」雲霧飄渺的山峰之上,那一襲皎然如月的藍衣穿過荒寂的冬季,從冷冷的冬風之中翩然而來,眸光靜深的掠過坐在山崖之上的那一襲迎風飛舞的似雪白衣。

    「這樣一個結果,你定然很失望吧?」那一襲白衣沒有回頭,眸光凌?r的望向雲霧飄渺之處,清冷的唇邊漾開一絲冰雪一般的微笑,宛似綻放在冰雪中的一樹傲然梅花。

    「失望?關我什麼事?」山崖之上,他與她並肩而立,同樣將如月的眸光望向繚繞山嵐,山嵐飄渺,雲海翻騰,宛若人心,令人永遠看不穿,看不透。

    「他們之所以會來到漓楚,不就是因為你的一句話,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兩個碧落宮強者,無論加入哪一方,都會改變三國的強弱格局,也將結束三國對持的局面。」怒號的冷風從耳邊吹過,清冷的眸光一黯,淡淡的聲音難掩心間的失落。

    「所以你認為是我是我做的這一切?」涼薄如劍的唇邊不易察覺的溢出一絲苦笑,輕柔如風低吟的淡淡問。

    「或許是你,或許是他。」冷玉兒的眸光暗影沉沉,白衣黑髮在風中輕揚、交纏,宛若此時此刻那顆被緊緊勒住的心。

    她如何不知,終究只有這兩個人有這樣的能力,也終究只有這兩個人能有這樣滴水不露的心思。

    「他?那用得著對自己這麼狠嗎?」慕容清影明亮靜然的眸子掠過一絲微動的漣漪,宛似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在侵蝕著人心。

    「你說過,殺人不需要武功,只需要心狠,可是殺人,不若誅心,我的心不會再對任何人軟下去,包括我自己。」清顏如玉,三千青絲紛紛擾擾,靜然的眸光掠過一絲冷芒,清清淡淡的聲音帶著淋漓斑斕的鮮血從容地從唇邊溢出。

    「好一個殺人不若誅心,還沒有恭喜你,終於也學會用感情要挾人了,可是倘若他不在乎,這樣做值嗎?」慕容清影冰冷孤絕的一笑,秀逸如月的眉宇間,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隱隱而現。

    「我沒有要挾他,我逼迫的是我自己,我想看清楚一些東西。」冷玉兒淡淡一笑,目光蒼涼如水,隱約壓抑著那一絲濃濃的悲傷,轉頭望向身旁那一張曾經她以為刻在她心裡,刻在她骨裡的驚世容顏。

    「那你看清楚了嗎?」輕且柔的聲音劃過風中,宛如琴音出弦,他的眸光驀地轉向身邊的那一襲白衣,古井不波的靜靜問。

    「用命去賭的東西,自然能看清楚。」千里黃雲白日曛,絢爛的夕陽下,飄渺的雲海間,她的眸光迷離的看不清楚,接著轉身離去,只餘一個孤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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