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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鐵馬金戈天下一 第三十九章 記憶復甦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砰』紅扇體力透支,身子一軟,撞倒了桌椅,連帶著那放在桌面上裝有蠱蟲的盒子也摔落在地。她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色慘白如紙,可是她嘴角卻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絕美的笑靨。

    蕭漠漓!能死在你心愛的女人手上,你也不枉此生了。

    她眼皮沉重,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呼吸漸漸弱了下去。明媚如水的眸子看著躺在地上精神奕奕的蠱蟲,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

    它正在不停鼓動著身子,彷彿很是興奮。她好像看見了鮮血,看見了血染刀劍的聲音,看見了落傾顏毫不留情的將手中的劍刺向蕭漠漓胸口。

    血,一滴滴的落下,染紅了潔白的地面,妖嬈泣血,哀傷悲鳴。

    落傾顏呆呆的看著蕭漠漓,那奪目妖冶的紅艷,如同一把剛烈的劍,直直劃破她的腦海。黑霧濛濛的天空陡然照下一縷霞光萬丈,將那些混亂的記憶一幕幕串聯而起。

    金碧輝煌的大殿,歡聲笑語不斷,她坐在人群角落,身影哀傷孤絕。

    驀然抬眸,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沉寂如海,如月皎潔。

    清淨素雅的房間,她端著酒杯,不停的借酒澆愁。一直溫涼的手按住了她,冰涼冷漠的聲音傳來。

    「喝醉了,你想今晚就住在這兒了嗎?」

    ……

    「其實本王更想知道,昨晚,落姑娘在睡夢中呼喚的那個人,是誰?」

    「多謝四皇子關心,不過對於你『高高在上』的四皇子來說。小女子口中的那人,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四皇子實在不必太過費心。」

    「本王等著落姑娘的『湧泉相報』」

    刀光劍影之中,她命在旦夕,一個月華身影從天而降,如仙臨世,陡然抱著她的身影旋轉落地。

    「怎麼每次我見到你都是我最狼狽的時候?好像我每次有難的時候,你都會及時趕到啊。」

    「那麼落兒是否要以身相許呢?」

    ……

    破空的掌力襲來,白衣翻飛,身影如斷線的風箏掉落懸崖。千鈞一髮之時,一個月白色身影猛然躍下,抱住了她往下墜落的身影。

    在那一瞬間,她的心,慢慢軟化。

    白衣飛舞,長劍揮灑,驚鴻之舞,恍若天人…

    猶記得,恩師墳前,他看著她,眸色溫柔似水,凝聚著萬年不化的深情。

    她心中動容,紅唇輕啟。

    「漠漓…」

    剎那間,他欣喜若狂,臉上綻放出奪目明媚的笑意,好似得到了全世界一般。

    那一日,懸崖低谷,岩石飛瀑中,他們互許鍾情,傾心相戀。

    他說:「落兒,你聽著。無論世事如何變遷,無論滄海桑田,無論我是誰。在你的面前,我只是蕭漠漓。無論你是誰,在我心裡,你只是我的落兒。是我今生,唯一…想要的女人」

    ……

    過往的記憶如走馬觀燈,一幕幕浮現在腦海,她的心,撕裂般的疼痛。

    她退後幾步,瞳孔悠然睜大,看著蕭漠漓胸前那一趟鮮血,只覺得心,似被萬箭穿透,痛得她喘不過氣來。偏偏她是那樣的清醒,腦海中的記憶一幕接一幕的回放。

    燈火迷離之中,他看著她嬌羞嫵媚的容顏,忍不住低頭,含住她嬌嫩的唇瓣。

    還有那一夜,她穿著最奪目絢爛的婚紗,在一片馥郁芬芳中,倒在了他的懷裡。月色迷離,紅燭搖曳,她在他身下低吟婉轉,魅惑嚶嚀。

    那一朵鮮紅的玫瑰,在潔白的床單上綻放,似傲然的雪梅,獨立枝頭。

    那一日,她穿著光彩奪目的嫁衣,被她抱在懷裡,走過十里紅妝,在萬千人的恭賀聲中走進花轎,成為他的妻子。

    洞房花燭之夜,他無比溫柔狂野,耳鬢廝磨,黑髮交纏,纏綿悱惻…

    那些山盟海誓,那些甜言蜜語,那些平凡卻幸福的時光一幕幕在她腦海裡回放。她雙手捂著頭,面色痛苦,仰天大吼一聲。

    「啊—」

    血色映染之中,她在一片慌聲焦喊之中聽到嬰兒的啼哭聲。那是他們的孩子…

    茫然之中,她看著自己的孩子朝著她笑,可是她卻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千軍萬馬之中,她飛身而來,投入了他的懷抱。

    獵獵風聲之中,她與他並肩而立,誅殺敵軍…

    「噗」她突然噴出了一大口黑血。

    「噗」紅扇突然噴出一大口鮮血,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只原本活潑的蠱蟲瞬間爆裂,黑色的血液浸滿了地面,腐蝕出一大個黑洞。

    「不可能,怎麼可能?」她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而後嘶聲大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掙脫我的控制,她怎麼可能恢復記憶?怎…」她臉色瘋狂的的大吼,突然面色一白,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口。

    她躺倒在地上,眼睛慢慢的閉上,嘴角還掛著一抹詭異妖嬈的笑容。

    同一時間,大門被人從外面撞開,凌絕殤帶著人闖了進來。見到躺在地上的紅扇,微微蹙了蹙眉。然,觸及她身旁那個黑洞,面色一變。

    「走!」而後急急的朝著皇宮趕去。

    ……

    「漠…」在蕭漠漓驚恐的眸子中,她妖嬈一笑,緩緩的倒了下去。

    「落兒!」蕭漠漓大吼一聲,顧不得身上的傷,急急的掠到她身邊,將她抱在了懷裡。

    「落兒!」他痛聲悲呼。

    落傾顏臉色發白,臉上帶著笑意。

    「漠,原來…忘憂蠱…並非無解…」聲音漸弱,她再也撐不住的倒在他懷裡。原來,飲食人血的忘憂蠱,唯有摯愛之人的鮮血方能喚回深刻入骨的記憶…

    原來,我已經愛你這麼深了…

    「落兒!」蕭漠漓大驚失色,急急將她打橫抱起,朝著龍琰宮飛奔而去。

    「快傳太醫!」

    「皇兄!」蕭宇澈想要喚住他,皇兄受了那麼重的傷,根本就不能動用真氣。剛才他好不容易給他止住的血因為他剛才妄動真氣,傷口又裂開了。他又急又氣,只好追了上去。

    然而剛走了兩步,他忽然想到什麼,朝反方向掠去。恰好,太醫也在此時趕來了,他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朝著身邊眾人冷著臉吩咐了一聲:「今天的事誰要是敢出去亂嚼舌根,休怪本王不客氣。」

    他為人隨和,很少擺架子。然而,屬於天家的威嚴散發出來,仍舊讓人如臨寒潭。那些人哪裡還敢說什麼,連忙低頭應聲:「是,卑職遵命。」

    蕭宇澈施展輕功,急急的向天牢掠去。半個時辰後,他帶著同樣臉色焦急的蕭子秋趕到了龍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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