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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鐵馬金戈天下一 第三十一章 發瘋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怎麼了?」一見他的臉色,蕭漠漓一顆心猛然下沉,急切的詢問。

    蕭宇澈撤回手,神色複雜的看了落傾顏一眼,再看向蕭漠漓焦急擔憂的面容,心裡略過不忍,歎了一口氣,沉重的說道:「她體內有兩隻蠱蟲,已經融進了她的血液…」

    「什麼!」蕭漠漓臉色大變,眼瞳浮現濃濃的驚恐和憤怒。

    「皇兄,你…你受傷了?」蕭宇澈本來想勸他不要那麼激動,卻陡然發現他胸口已經的鮮血染濕,驚訝出聲。

    「是誰傷了你?」他邊問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我先幫你處理傷口。」

    「不用了」蕭漠漓疲憊的搖搖頭,「只是小傷而已。」原來她是被人下了蠱,所以神智失常要殺他,原來如此。想通這一點後,之前因為落傾顏要殺他的心痛突然消散無蹤。可是另一重擔憂又湧上了心頭,二哥竟然對她下蠱!

    手指握得咯咯作響,眼瞳爆發出凌厲的冰冷和駭然的殺意。

    「你可會解蠱?」

    蕭宇澈苦笑著搖頭,「這次就算師公在恐怕也束手無策了。」他看著落傾顏,眼底閃過一抹憐憫。

    「而且就算有人會解蠱,皇嫂體內的蠱蟲也不可解。」

    「為何?」蕭漠漓沉著一張臉,蠱毒的可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皇嫂體內的兩隻蠱蟲分別為不同的蠱,第二隻蠱蟲應該是昨晚下的。這只蠱蟲的殺傷力並不大,它的存在似乎在壓制著第一隻蠱蟲。兩隻蠱蟲在皇嫂的身體裡糾纏,已經化入了她的血肉之中。若是引出一隻,那麼必定會引發另一隻蠱蟲的反噬,到時候皇嫂就…」他話到這兒就停了下來,蕭漠漓卻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慘白一片。

    他深吸一口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蕭宇澈歎息一聲,苦澀道:「沒有辦法,其實皇兄你不必擔心。若皇嫂只是中了一次蠱毒,那麼最後定然會被反噬。可是如今有另一隻蠱蟲在她身體裡,兩者相生相剋,皇嫂倒是不會有生命危險了。」他不解的是,既然對方給皇嫂下蠱,那麼就必定是想要殺她,可又為什要給她壓制蠱毒呢?若是為了救她,何不直接將蠱蟲引出來不是更為徹底嗎?

    蕭漠漓卻已經通過落傾顏的失憶和她之前的失常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不由得苦笑連連。這都怪當初他中下的禍根,因此才會牽連落兒被人下蠱,以至於現在要殺他。這難道就是報應麼?

    可是如果是報應為何不報應在他身上?為何要這樣對他的落兒?她是無辜的呀,老天爺為什麼那麼殘忍,為何一次又一次讓她受到傷害?

    他知道,苗疆嫡系一族除了會蠱毒,而且還會一種讓人迷失心智的催魂大發。由剛才落兒的舉動看來,紅扇定然是在對她下蠱的時候又用了催魂**,給她輸入了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因此,她才會恨不得想要殺了他。紅扇這是要借她的手來殺了他報仇!

    不得不承認,那個女人確實是好心機。這天下,他唯一不會防備的人就只有落兒。所以失去內力的她才會那般容易的將髮簪刺進他的身體。

    「你回去吧。」蕭漠漓眉眼染上了疲憊,淡淡的說道。

    蕭宇澈張了張嘴,最後將那瓶藥放到案几上。

    「皇兄,你的傷必須要上藥,我先回去了。」他站起身,歎氣一聲,而後走了出去。

    「落兒…」蕭漠漓輕聲的呢喃,溫熱的大手撫摸著沉睡女子的嬌顏,目中滿是疼惜與自責。

    「落兒,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才會讓你受奸人所害。」他目中陡然湧現出濃烈的沉痛,心中的痛幾乎要將他的身體撕碎。

    「漠…」睡夢中的落傾顏無意識的輕喚,令蕭漠漓眼瞳驟然狂湧起驚天的興奮。落兒還記得他,她還記得他!

    「落兒,我在這兒,我一直都在這兒,別怕,沒人會再來傷害你了。」低柔輕緩的語氣如同絲柔般迴繞在落傾顏耳邊,令她微蹙的眉緩緩平復下來,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看著她睡著了,蕭漠漓體貼的給她掖了掖被角,眼眸瞥過放在上的小瓷瓶,再看了看自己胸膛上被鮮血染濕大片的衣衫。嘴角微勾,眼底竟然流露出一絲笑意。

    她心裡終究是有他的,不然的話那只簪子不會偏離心臟兩寸。她精通醫理,自然是清楚人體各個部位的。

    他拿過傷藥,退去衣衫,健壯的胸膛上露出一個細小的傷口,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著血。他自己動手,簡單的上了藥,然後穿好衣服。守在床邊,靜靜的凝視著落傾顏的睡顏,目光溫柔似水。

    天逐漸的亮了,落傾顏還未醒過來,蕭漠漓不捨的看了她一眼,而後穿上朝服上朝去了。

    直到辰時三刻,落傾顏才睜開迷濛的睡眼,看清頭頂水藍色的床帳,鼻息間傳來淡淡的檀香和蘭花的清香。她微微蹙眉,目光四處游離。這明明不是她的房間,可是卻令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是怎麼回事?

    她正疑惑間,碧影和明珠掀了珠簾走了進來,見到她醒來,皆是一臉的喜色。

    「小姐,你醒了。」

    落傾顏訝異的回頭,看清面前這張俏麗的面龐,腦海中升起一股熟悉感。

    「你是誰?」她警戒的盯著碧影,眼底有著防備之色。

    碧影和明珠皆是一陣愕然,瞪大眼睛看著落傾顏。

    「小姐,你…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碧影啊,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碧影說著眼眶就紅了,眼中氤氳起濃重的水霧。

    落傾顏眉峰閃過戾氣,已然有了些許不悅。

    「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不理會發愣的碧影和明珠,自己掀開被子下了床,伸手揉了揉發疼的眉心,腦海中湧現出昨天的記憶。

    她昨天明明跟子秋在一起,後來出現了一批黑衣人將子秋打傷了,然後她就被一個青衣男子給抓走了。後來又被一個戴面具的神秘男子救走,然後就帶著她來到這裡。

    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眼底閃過一道寒光,手指握得咯吱咯吱作響。她記得,有人喚那個男人為皇上。那麼也就是說,他就是蕭漠漓了,就是那個貪圖她美貌因而破壞她跟子秋然後將她擄進皇宮的那個男人。

    該死,她竟然又被那個男人給抓住了。

    「蕭漠漓在哪兒?」她鳳目如寒劍一般,嗖嗖的射向碧影和明珠。

    二人聽聞她冰冷如刀鋒的語氣,皆是一愣,睜大眼睛像見鬼似的看著她。

    「小…小姐,你剛剛…剛剛喚皇上什麼?」碧影太過震駭,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落傾顏蹙眉,「我問你們蕭漠漓那個昏君在哪兒。」

    「昏…昏君?小姐你竟然說皇上是昏君?」碧影再次震駭的看著落傾顏,不敢相信她竟然說出這種話。明珠同樣是一陣錯愕,不過她比碧影穩重。很快就察覺到落傾顏的不尋常。

    她輕聲問道:「皇后娘娘,你認識奴婢嗎?」

    『皇后』兩個字就像是一把火瞬間在落傾顏心裡點燃,她猛的沉下臉色。

    「什麼皇后,我不是皇后,我是賢王妃。」她俏臉沉冷肅殺,冷冷的看著因為她的話而再次錯愕震驚的碧影和明珠。

    「說,蕭漠漓那個混蛋在哪兒?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她握緊粉拳,咬牙切齒的說道。

    「小姐!」碧影驚慌的想要阻止她,「小姐你怎麼了,你是不是中邪了?你是皇后呀,皇上是你的夫君,你怎麼可以…」

    「你給我閉嘴。」落傾顏火大的打斷碧影的話,心裡升起一股煩躁。她隨手操起一個青花瓷瓶就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碎片四散開來,震得碧影和明珠齊齊驚駭,殿外的丫鬟和守在龍琰宮的侍衛聞聲也齊齊的跑了進來。

    「皇后娘娘,發生什麼事了?」禁衛軍首領警戒的打量著四周,手握著腰間的佩劍上,蓄勢待發。

    「都出去!」落傾顏猛的將桌子上的茶具掀翻在地上,杯碗茶具碎了一地,破碎尖利的聲音令所有丫鬟臉色發白,齊齊的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息怒。」

    「滾!」落傾顏再次摔碎了一個花瓶在地,大聲吼道。

    「是」丫鬟們齊齊打了個寒顫,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你們也出去」落傾顏伸出食指,指著一干禁衛軍,冷冷的發號命令。

    自從上次龍琰宮那些侍衛被殺,導致落傾顏受驚早產,蕭漠漓就將宮中四分之三的禁衛軍都調到了龍琰宮保護。這些人自然知道眼前這位皇后在他們皇帝心中的份量,對於皇后幫助皇上剷除叛軍的英勇事跡也頗為佩服敬重。加之皇后待人和善,從不苛責下人打罵奴才。皇宮上下個個都對她敬服有加,絲毫不敢怠慢。

    今日見她的行為反常,已是心中疑惑,可是卻又不能違拗其命令。思量再三,禁衛軍首領還是恭敬垂首。

    「是,屬下立刻出去。」他一揮手,身後一大群御林軍整整齊齊的走了出去。

    落傾顏發洩了一同,心裡那團火氣還是沒有消掉半分,所以她再次搬起屋內的花瓶瓷碗砸了起來。碧影和明珠被她這一舉動給驚得張大了嘴巴,雙眼瞪圓的看著有些瘋狂的落傾顏。

    「小姐,別砸了。」終於,在落傾顏再次舉起一個花瓶想要摔在地上的時候,碧影上前阻止了她,淚眼朦朧的說道。

    「你走開」落傾顏毫不客氣的將她推倒在地,尖利的碎片將她的手腕割下一條血痕,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紅艷奪目的血液刺激在落傾顏的瞳孔裡,她微微一怔,手也下意識的鬆開,花瓶『碰』的一聲碎落在地。

    「碧影!」明珠驚叫一聲,連忙去將碧影扶起來。

    「我沒事」碧影捂著自己的傷口,傷心的看著呆愣著的落傾顏。

    「小姐,你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嗎?」

    落傾顏退後一步,愣愣的看著她手腕上的鮮血,妖嬈的血紅,宛如地獄猛獸,張開血盆大口,嗜血寒澈的眼睛冷冷的看著她,似乎要將她撕裂成碎片。

    她臉色陡然發白,腦海中湧現一幕幕血腥的畫面。銀白的劍光,慘烈的廝殺,鮮紅的血流,遍佈的屍骸…

    「啊——」她突然痛苦的捂著頭,蹲在地上,嘶聲的叫了起來。腦海中不斷的湧現出一幕幕血腥的畫面,生生的撕扯著她的腦海。她的頭好痛…

    「小姐,你怎麼了?」碧影和明珠大駭,連忙跑了過去。

    「皇后娘娘,你怎麼了?」明珠想要去扶她,可是卻被落傾顏用力打開。她的頭好痛,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她的腦髓,生不如死。

    「走開呀,走開…」她搖著頭,大聲的嘶喊,臉色慘白如紙。

    蕭漠漓知道了龍琰宮的情況,提前下了早朝直朝龍琰宮本來,剛剛踏入門口就聽到落傾顏撕裂的痛呼聲。他心裡一顫,連忙衝了進去。

    「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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