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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鐵馬金戈天下一 第六章 雪地跪求神醫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天山,終年積雪不化,大雪紛飛,如臨冬日。

    一輛豪華精緻的馬車停在山腳下,趕車的是一位冷艷的女子,她一拉馬韁,馬兒嘶鳴一聲,停了下來。

    「皇上,天山到了。」朱雀翻身下馬,恭敬道。

    「恩」車內,男子恩了一聲。

    朱雀身後掀開車簾,露出男子清華無雙的容顏,以及他懷中臉色蒼白,卻仍舊掩飾不了絕世容顏的女子。

    蕭漠漓看了看懷中的落傾顏,取出狐裘大衣給她披上,抱著她跳下馬車。

    抬眸望去,一片雪白銀裝素裹,隱隱可見紛落的雪花。

    「上去」他將落傾顏緊緊護在懷裡然後施展輕功飛了上去,朱雀緊隨其後。

    到了山頂,四處白茫茫一片,了無人煙。朱雀抬眸望了一眼四周,忽而看見什麼,眼前一亮。指著前方某一處地方,「皇上你看,那裡好像有一所小茅屋,應該就是天榷老人的住所了。」

    蕭漠漓瞇了瞇眸子,眼底清光閃過。

    「暖珠呢?」

    朱雀伸手入懷,掏出一枚精緻的盒子,打開,頓時一陣紅色的光射了出來。盒子中盛放著一枚拇子大小的夜明珠。隨著盒子打開,周圍的溫度似乎升高了些許。

    「快給皇后服下。」天山終年積雪不化,落兒身子虛弱,恐怕會受了寒氣。

    「是」朱雀取出暖珠,一手扳開落傾顏的嘴,將紅色的暖珠放到她唇內。暖流瞬間流過四肢百骸,她的身子似乎沒有那麼冷了。

    「你下山去等著。」

    「…是」朱雀猶豫了一會兒,才應了一聲。隨後身影一閃,順著來路返回。

    蕭漠漓低頭,凝視著懷中女子清妍絕麗的容顏,眼神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落兒,我一定會救你的,一定…」

    他抱著落傾顏慢慢走向那所小茅屋,越走近,雪下得就越大,周圍的空氣也更加冷卻。蕭漠漓下意識的收緊雙手,讓懷中的女子更加靠近自己的胸膛。雖然已經給她服下了暖珠,可是他仍舊不放心。

    「請問天榷前輩在嗎?」他站在茅屋前喊了一聲。

    沒聽到回聲,他皺眉,再次喊道:「請問天榷前輩在嗎?」

    屋內似有異動,隨後傳來一個蒼老懶散的聲音。

    「誰呀,誰在外面?」

    蕭漠漓心中一喜,「晚輩有事相求,勞煩前輩救救在下的妻子。」他聲音懇切而真誠。

    「妻子?」屋內那人似乎低喃一聲,隨後一陣寒風掃過。一個灰衣白髮老者到了蕭漠漓面前。

    「前輩,請您救救晚輩的妻子。」蕭漠漓抱著落傾顏,懇切道。

    天榷皺了皺白眉,眼眸隨意掃了一眼蕭漠漓懷中的落傾顏,瞥了瞥嘴。

    「剛生完孩子,還產後大出血。」

    蕭漠漓眸底微晃,「正是,請前輩施以援手。只要前輩肯救在下的妻子,以後若是有所托求,晚輩當定萬死不辭。」

    天榷瞇了瞇眼,打量著蕭漠漓。

    「小子,我看你不似常人啊,你是誰?」他眼眸一閃而過的犀利,這小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卻身懷絕世武藝,內功之高竟然連他都探測不出來。

    蕭漠漓沉吟一會兒,一字一句道:「晚輩蕭漠漓」

    天榷白眉一挑,似有些驚訝。

    「蕭漠漓?元傾帝蕭漠漓?」他驚訝的看著蕭漠漓,再看了看他懷中的落傾顏。

    「那麼她就是皇后了?」他嘴角噙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眼中閃過不屑,甚至是厭惡。

    蕭漠漓自然知道他心中對皇室的排斥,「請前輩救在下的妻子。」是妻子,不是皇后。

    天榷一揮衣袖,人已經在三丈之外。

    「小子,我平生最討厭皇室之人,你現在居然讓我救她?」他嗤笑一聲,「不救!」他說的很決絕,也很乾脆。

    「前輩」蕭漠漓急聲喚住他,「前輩既是行醫之人,就應該以濟世救人為本,何故今日有患者而不醫呢?這是何道理。」

    天榷拉下臉色,「我老頭子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你管得著?」他板著臉,說出的話卻如同在賭氣一般,而後譏諷道:「小子,你登基不久,不過你那些事跡老頭子我倒是聽說過一二。如此作為,應當是萬世之君才對。卻不成想,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丟掉國家萬民,這樣的皇帝,老頭子我不屑,更不可能救這個女人了,你走吧。」他說完一拂袖,關上了大門。

    「前輩」蕭漠漓急急的呼喚,眉宇間滿是焦急之色。

    「前輩,你要怎麼樣才肯救我的妻子?只要你說出來,晚輩定不推辭。」他緊緊抱著落傾顏,心中無限擔憂。落兒已經昏迷了幾天了,再不醫治,恐怕…

    「前輩,晚輩求你,救救她…」到現在,他已顧不得什麼帝王尊嚴了,他所在意的,只有懷中的女子而已。

    「回去吧,我不會救她的。」裡面傳來天榷懶散的聲音。

    蕭漠漓低頭,看著懷中女子蒼白的容顏,心下焦急,再看了看緊閉的大門。薄唇緊抿,他知道,天榷老人醫術高明,卻脾氣古怪。如果合他意者,他分文不取也會替人醫治。若不合他意者,便是千金也難以讓他施以援手。

    可是,當今世上也只有他能救得了落兒了,他不可以放棄。

    心中下了一個決定,他陡然跪在了地上,任大雪落在他身上,任寒風呼嘯刮過他的臉。

    「前輩,晚輩懇求你,救晚輩的妻子。」

    身為一個帝王,他應是高高在上,如今,他卻跪在了雪地裡,只為了懷中摯愛的妻子。

    屋內,天榷透過窗戶,看著跪在雪地裡仍舊牢牢抱著懷中女子的蕭漠漓。蒼老的眸子劃過一絲驚訝,這小子還真是癡情。

    不過——

    他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這裡風雪那麼大,這小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這樣想著,他就閉上了眼睛,還是先睡一覺再說。說不定等他睡醒了,這小子就走了。

    門外,蕭漠漓一動不動的跪在雪地裡,紛紛落下的雪花落在他頭上,身上。他整個人幾乎都融成了雪景。他緊抿著唇,眼神專注而溫柔的看著懷中的女子,似乎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怕懷中的女子被風雪打到,他身子微微前傾,替她擋去風霜,手臂也微微收緊,以免她承受風寒之苦。

    三個時辰之後,天已經黑了下來,大雪仍舊飄揚紛飛,蕭漠漓跪在雪地裡,連眉睫都已經染上了風霜,整個人已經快要變成一個雪人了。可是他懷中的女子卻連半點雪花都沒有沾染到,臉色雖然仍舊蒼白,可是卻額米有惡化。

    茅屋內,天榷終於醒了,微微伸了個懶腰。眼眸隨意的一瞥,卻陡然驚住。那小子竟然還在跪著?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可是一個皇帝哎,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跪在風雪之中三個時辰,就不怕寒氣入體?

    皺了皺眉,這年頭,年輕人怎麼這麼倔強?

    搖搖頭,不管了,繼續睡!

    他剛一倒頭睡下,門外,一個身影太突然飄落,幾步走到了蕭漠漓身側。根本沒有看看被風霜掩蓋的蕭漠漓,一雙眸子直直的看著他懷中的女子。眼中滿是心痛疼惜。

    「顏兒…」

    蕭漠漓眼睫顫動,雪花顫落些許。抬眸,對上熟悉的容顏,並不意外。剛要低眸,卻突然怔住。他猝然抬眸,眼瞳中倒影著漂浮如雪的白髮,絲絲飛揚。

    「你—」他愕然的看著滿頭白髮的冷傲天,他怎會?難道?

    冷傲天清傲的眸子在對上蕭漠漓驚愕瞭然的眸子微微一閃,並沒有說什麼。轉頭,看向那座小茅屋,瞪已經熄滅了,那老東西已經睡了。

    心裡勃然升起一股怒火,他抬步,就要闖進去。

    「沒用的」蕭漠漓淡淡道,「天榷不想救的人,縱然你千般威脅,百般討好,亦無用。」縱然他是一國之君,權傾天下,卻仍舊不能強迫天榷。所以,他才會跪在這兒,企圖用真情打動他。

    冷傲天瞇了瞇眸子,回過頭來,看蕭漠漓這個樣子,已經跪了不下三個時辰了。這倒是令他有些驚訝。蕭漠漓現在可是一國之君,居然為了一個女人下跪。就算是再現代,也沒有幾個男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更何況在這個封建專權的古代。

    有此可見,他對顏兒的確是真情一片。

    他垂眸,掩下眸中的黯淡苦澀。一撩衣擺,跪在了蕭漠漓身邊。

    蕭漠漓微微側目,眼中忽然劃過一絲笑意,至於為什麼要笑,他自己也不明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幕漸漸散去,天亮了,跪在雪地裡的兩個人卻仍舊一動不動。期間,天榷醒過來很多次,見多了一個人,有些訝異。然後和前幾次一樣,看了一眼,倒頭就睡。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他再也忍不住打開門,走到了蘇浩然面前。

    「喂,小子,你又是誰?」

    「冷傲天!」依舊是清冷孤傲的語氣。

    天榷挑眉,「天下第一莊莊主?」嘴角勾起玩味兒的笑,指了指蕭漠漓懷中的落傾顏。

    「你跟這個小女娃又是什麼關係?」

    「師兄妹。」說出幾個字,他心中難掩苦澀自嘲。如今,他們只能是師兄妹了。

    天榷揚眉,眼中笑意更濃。

    「師兄妹?」他喃喃的咀嚼著這幾個字,「小子,你喜歡她,對否?」

    冷傲天寧眉,「不是喜歡,是愛!」他從不掩飾對落傾顏的深情,哪怕是在蕭漠漓面前。

    聞言,蕭漠漓並無意外,嘴角微微一勾,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天榷卻沒有料到他竟然這麼坦白,一雙眸子在面前這三個人面前掃過。

    「喂,小子,人家可是有丈夫有兒子的,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那又如何?」冷傲天抬眸,目光清冽。

    「她有丈夫有孩子,我就不可以愛她了麼?」

    天榷頓時一噎,興致缺缺的住了嘴,轉而看向蕭漠漓。

    「小子,這女娃對你當真那般重要?」

    「是」

    「有多重要?」

    「重於一切」蕭漠漓抬眸,目色清涼堅定。「包括…我的命。」

    身側,冷傲天挑眉,並不意外。

    天榷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他懷中的女子一眼,眼神閃過沉思。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

    蕭漠漓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前輩可是想到瓊煙了?」

    天榷陡然一驚,目色寒冽:「你怎知煙兒?」

    蕭漠漓微微一笑,「八弟親手在瓊煙的墳墓前種植的桃花,芬芳奪目,美如畫境。」

    天榷皺眉,差點忘了,這小子還是澈兒的兄長。

    他再次看了落傾顏一眼,不得不說,這女娃的確是傾國絕色,世上無人可及,也難怪這麼多人都對她癡心一片了。

    「倘若我執意不救她呢?」

    「前輩既然已經出來了,心中就已經動容了,不是嗎?」蕭漠漓神色淡定,他已料定,天榷已經動了惻隱之心。

    「呵~」天榷挑眉微笑,「你就那麼肯定?」

    蕭漠漓目色平淡,「久聞前輩有兩大愛好,一是酒,二是棋。」他微微一笑,「正巧,在下的妻子乃是酒中仙,棋藝之道更是舉世無雙。」

    「小子,你是否太自負了?」

    「是否自負,前輩一試便知。」落兒的棋藝堪稱絕頂,世上難逢敵手。

    天榷眉頭緊鎖,而後涼涼道:「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你不就是故意激我救這小女娃嘛,我偏不上當。」他說著就往回走。

    蕭漠漓卻輕輕的笑了,「前輩難道是怕了?」

    天榷陡然轉身,滿臉怒氣的瞪著蕭漠漓。

    「誰說我怕了?」

    「既然不是怕」冷傲天微微勾唇,眼中露出一抹不屑。「那便是醫術不精,怕遭人笑柄了。」天榷脾氣古怪,卻最受不得別人說他醫術差。此刻他本就已經動了惻隱之心,現在縱然知道冷傲天在激他,也會心甘情願的上當。或者,他只是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而已。

    果然,天榷一聽冷傲天說他醫術不精,當下就瞪圓了眼。

    「小子,你敢說我醫術不精,老頭子我今天就讓你看一看,我一定會讓這小女娃醒過來」

    蕭漠漓冷傲天心中具是一喜,可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是嗎?」冷傲天挑眉,眼中仍是不屑。「我看未必」

    天卻眼睛瞪得跟同齡一樣大,氣的臉紅脖子粗,對著蕭漠漓吩咐道:「小子,你把她抱進去,我今天就讓你們看一看,老頭子我醫神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他一拂袖,走了進去。

    身後,蕭漠漓和冷傲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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