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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魂牽夢縈紅顏劫 第六十三章 太后薨世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大廳轉瞬間又陷入了沉寂,蕭漠漓站了起來,看著外面紛飛的雪花,目光冰冷如雪。()正欲說什麼,一個侍衛冒著風雪急急而來,神色焦急凝重。

    他急匆匆來到大廳,單膝跪在蕭漠漓面前。

    「王爺,宮中傳來消息,太后吞進自殺了。皇上舊疾突犯,安王已經進宮了。」

    蕭漠漓目光一縮,眸底寒涼一片,屋內一大群丫鬟已然跪下,默不作聲。

    「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那侍衛轉瞬間便消失了,顯然武功高強。

    蕭漠漓站在門前,沒有說話,朱雀和玄武在身後也沒有說話,靜等著主子的吩咐。

    良久,直到外面的雪漸漸變小,才聽到蕭漠漓淡漠的聲音傳來。

    「準備馬車,進宮。」

    「是」管家立刻去準備馬車,朱雀玄武也瞬間消失,屋內丫鬟下人也都噤聲依次告退。

    蕭漠漓站在門前,薄唇緊抿,看不出在想什麼。門外紛飛的雪花染上了他月白色的長袍,柔亮的青絲上白光點點,如畫的眉目染上雪霜。整個人屹立在天地間,彷彿與冰雪融為一體。

    半晌,他微微閉上了眸子,眉宇間似有惆悵和釋然了,仰天長歎一聲。再次睜開眼,目中一片平靜淡然。抬起腳步,身影慢慢被白雪淹沒,地面上的腳印也逐漸被紛紛揚揚的雪花掩蓋,不留一絲一毫的足跡。

    月華居

    落傾顏用過午膳後就小憩了一會兒,醒來後已然是亥時,屋內燈火通明,並未見任何人在一旁伺候,蕭漠漓也不再房間。

    房內暖爐烤著,窗扉緊閉,屋內倒也暖和。她坐了起來,朝外面喚道。

    「碧影,明珠。」

    外面立刻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然後珠簾被人挑開,碧影和明珠的臉露了出來。

    「小姐(王妃),你醒了。」

    碧影連忙去拿了個墊子給落傾顏靠在身後。

    「小姐,你可是睡了三個時辰呢。」

    「這麼久?」落傾顏揉了揉眉心,「漠呢?他怎麼不在?」

    碧影皺眉,有些遲疑的看著落傾顏,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不該說。身邊,明珠也是一臉難色,低著頭不說話。

    見二人的神色,落傾顏頓時黛眉一蹙,清涼的目光看著二人。

    「說吧,什麼事?」她神態慵懶,語氣平靜,可自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和凌厲。

    碧低著頭說道:「王爺進宮了。」

    「唔」落傾顏半闔著眸子,沒有說話。

    碧影咬了咬唇,終是下了決心。

    「太后吞進自殺,皇上病重,所有皇子都進宮了。」

    落傾顏仍舊閉著眼睛,眉心似乎動了動,卻沒有任何意外。今日蕭漠漓一大早進宮定然就是揭露他母妃之死的真相,太后自然知道再也隱瞞不了便據實相告。她自然知道,這件事被捅了出來蕭明景定然恨她入骨,卻又不願做一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皇帝。

    太后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在暗中扶持蕭漠漓,如今年紀大了,眼看著蕭漠漓能獨當一面了,而且比之他的父皇更加出色百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所以,為了不讓皇帝難做,她只有選擇自盡而亡。

    倒是蕭明景,怕不止是因為太后突然薨世才病重的吧。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被自己最敬重的母親殺死,儘管這麼多年心中可能早有猜測。但是到了面對的這一天,應該還是難以接受的吧。一時之間氣血攻心也是常理之中。

    她替蕭明景把過脈,自然知道蕭明景這些年操勞國事,又日日沉浸在妍妃離世的悲痛中,心中早已鬱結成疾。之所以能撐到現在,怕就是為了給妍妃換一個公道吧。如今世事已了,他心中那份堅持消散了,自然在也撐不住的倒下了。

    依她看來,蕭明景…怕是不久於人世了!

    「小姐…」碧影見落傾顏神色如常,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嗯?」

    「你不驚訝嗎?」太后突然離世,她心中可是震驚萬分。太后雖然年紀大了,可是一直身體健朗,並無什麼病痛。最近宮中連連發生了這麼多大事,這段時間所有風波已經平息,可是太后又為什麼會吞進自殺呢?

    落傾顏睜開眼睛,看著水藍色的帳頂,目光清幽如水。

    「下去吧。」

    碧影張了張嘴,與明珠相視一眼,而後低低道:「是」

    落傾顏沒有看她們,只聽得輕輕的腳步聲慢慢走遠,珠簾晃動的聲音後是一片寂靜。()她怔怔的坐著,目光有些呆滯。

    直到快到子時,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她猛然驚醒。猝然抬眸,對上一雙歷經滄桑的漆黑深瞳,眸色一盤黑暗,似沉寂在世界盡頭,無限孤獨和絕望。

    她心中一痛,「漠…」

    蕭漠漓眼睫閃動,已恢復了溫潤小臉,坐到床沿。看著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胸口,微微蹙眉。幫她蓋好被子,「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他說著就將她柔軟的身子擁進了懷裡,微微閉上眼,眉宇間有些疲憊。

    落傾顏在他懷裡蹭了蹭,「父皇怎麼樣了?」

    蕭漠漓低頭看著她,輕歎一口氣。

    「八弟說…父皇多年來心結纏繞,積鬱成疾,如今突逢皇祖母辭世。一時間氣血攻心,數病齊發。可能…」沒有再說下去了,可是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落傾顏垂下眸子,「你很難過,對嗎?」

    蕭漠漓身子一僵,更緊的擁住她,沒有說話。

    落傾顏抬眸,清涼的眸子直直看盡他眸底深處,那樣澄淨的目光讓蕭漠漓退無可退。

    歎息道:「曾經我恨過他,恨他讓母妃處在是非之中卻沒有保護好她。這些年,我甚少進宮,也不關心他的所有。然而,今日看著他躺在床上,形容枯槁,面色蒼白,耳鬢髮絲霜白…我心裡…」

    「不好受,對嗎?」落傾顏瞭然,歎息一聲。

    「血濃於水啊,從前可能你恨,然而再恨,他也是你父親。或許你從未關心過,在你眼裡他或許還是當年那個雄姿勃發的帝君,那個驍勇善戰的英雄。可是你沒有注意到,多年歲月的流逝中,他早已不再年輕,他已經老了,沒有了當初的雄心萬丈,沒有了當初的揮斥方遒。除卻帝王的身份,他只是一個可憐的老人,一個骨肉分離的父親。」

    蕭漠漓的身子一震,眼皮動了動,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落傾顏閉著眼睛,「他是你父親,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逝者已矣,這麼多年他心裡的痛不比你少。如今,他已是垂暮老人,又接連失去了愛人妻子和兒子。最渴望的,就是你這個兒子的原諒。不然,他不會安心的。」

    蕭漠漓動了動唇,將頭埋在落傾顏的頸窩。

    「落兒,我這一生絕不負你。不,不止一生。」他抬起頭,眼眸中滿是深情堅定。

    「生生世世,我都不會負你。我只愛你一人,只要你一人。」

    對上他佈滿似海柔情的眸子,落傾顏緩緩的笑了。

    「我相信!」

    蕭漠漓也笑了,笑得釋然,笑得輕鬆。

    然而下一刻,落傾顏卻皺緊了眉頭。

    「怎麼了?」蕭漠漓以為她又哪兒不舒服了,連忙上上下下打量她。

    落傾顏抬起頭,目中有著無奈歎息。

    「太后薨世,三年內皆不可操辦喜事,那浣紗和凌絕殤豈不是…」她皺了皺眉,「若是再等三年,那浣紗的孩子都有兩歲了。」

    見她身體沒事,蕭漠漓鬆了一口氣,又聽她提起這件事,不由得蹙眉。

    「你呀,還是好好關心你自己吧。別人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嘛?」

    落傾顏癟了癟嘴,「浣紗再怎麼樣也服侍了我這麼多年,我…」

    「她伺候的可不是你」蕭漠漓笑著打斷她。

    落傾顏啞然,半晌,不甘的說道。

    「就算是這樣吧,現在這具身體被我佔用了,我也不能虧待她的丫鬟啊。」

    「這樣還算虧待?她只是一個丫鬟而已,如今可以住進尚書府,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

    一聽這話,落傾顏就不高興了。

    「丫鬟怎麼了,丫鬟也是人,照樣有父母。你們這些貴公子哥不就是有一個良好的出身而已,有什麼可得意的。」她退出他的懷抱,嘟著唇生悶氣。最不喜歡古人這種門第觀念。

    見她真的生氣了,蕭漠漓心裡一慌,連忙抱著她道:「好好好,我說錯話了,別生氣了好不好。你還懷著孩子呢。」

    落傾顏臉色更黑了,直接推開他,鳳目瞪著他。

    「敢情你現在只心疼孩子不心疼我了。」

    厄?蕭漠漓愕然的對上她氣鼓鼓的容顏,嘴角狠狠的抽搐,軟下聲來安慰。

    「當然不是,我是心疼你,你看,你懷著孩子這麼辛苦,若是再為了一些小事生氣,豈不是更辛苦了嗎?」

    落傾顏一聽,好像也有理,便不再說什麼。

    見她臉色和緩,蕭漠漓才鬆了一口氣,重新攬她入懷。半晌,落傾顏悶悶道:「那浣紗怎麼辦?」

    還記著這事兒呢?蕭漠漓蹙眉,輕聲說道:「三年內不可嫁娶,可是可以納妾。」

    落傾顏登時抬頭,「你是說浣紗以侍妾的身份進凌府?」

    「對!」蕭漠漓點頭,「殤以前本來就有幾個侍妾,是朝中官員為了巴結他送的,可是後來他又將那幾個女人趕出去了。」說道這裡,他臉色古怪的看著落傾顏,神色中似有控訴和不滿。

    「你看我幹嘛?」落傾顏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蕭漠漓挑起她的下巴,琉璃般的眸子波光瀲灩。

    「他可是在認識你之後才將府中的侍妾驅逐出府的。」

    耶!落傾顏眼眸閃了閃,瞥見他微沉的眸子,莫名的有些心虛。隨即又一想,凌絕殤驅逐侍妾關她什麼事,又不是她讓他這麼做的。這樣一想,氣勢就足了。

    「這可不關我的事,那玉蘭冰心我可早就還給他了。」本來底氣很足的,可是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再在解釋?落傾顏登時蹙眉,臉色不好。

    聽了她的話,蕭漠漓卻是心情大好,眉間的陰鬱轉瞬即散,如春日暖陽和煦溫暖。

    「我知道。」

    落傾顏瞥了他一眼,「這麼說浣紗已經住進凌府了?」

    「對」

    落傾顏垂眸,忽而想到什麼,說道:「那個柳文鳶…她不是對凌絕殤一往情深?要是讓她知道浣紗進了凌府,還不得鬧翻天?」

    蕭漠漓笑了笑,「已經鬧翻天了」

    「嗯?」

    「浣紗昨日就住進了凌府,柳文鳶一聽見這個消息在府中大發雷霆,她父親無奈今天退朝後就到御書房請求父皇下旨讓她與殤完婚。定侯爺是兩朝元老,為人忠義,在朝中也頗得人緣。父皇不想與他鬧僵,又想到左不過是賜婚而已,心裡已經有了賜婚的打算。只不過被我突然進宮給打斷了。」他眼眸閃了閃,「如今皇祖母離世,柳文鳶自然不能嫁給殤,但是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聽說已經鬧著要進凌府,無論妻妾她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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