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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魂牽夢縈紅顏劫 第三十七章 醉酒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落傾顏這突然掀蓋頭的舉動令冷雲裳微微錯愕,然,觸及她絕美無雙的容顏時,又是一番震撼。()如此絕世之姿,難怪哥哥會念念不忘了。

    「你說…你是冷家的人?」落傾顏微微啟唇,清越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柔和,粉黛微施的臉上波瀾不驚。

    「是」冷雲裳回答得毫不含糊。

    見她眼中有著疑惑之色,蕭漠漓低頭在她耳邊低語。

    「我曾聽傲天說過,他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只是幼年走失。竟不想,入了琉璃宮。」這世上之事豈是一個巧自可以說得清的?

    落傾顏瞭然,這冷雲裳就是冷家自由走失的二小姐了。

    「原來如此!」

    冷雲裳見她神色已然不再多疑,便道:「雲裳臨走時,家兄吩咐雲裳帶來賀禮。家兄讓雲裳代為告知,祝王爺和王妃白頭偕老,恩愛不移。」

    這話明著是恭喜,可蕭漠漓卻聽出了弦外之音。蘇浩然是在警告他,不可以辜負落兒。漆黑的眸子微微閃了閃,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冷雲裳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無比的錦盒,交到落傾顏手中。

    「區區薄禮,還望王妃笑納!」

    薄禮?落傾顏眉梢微挑,天下第一莊雖不是富可敵國,但是卻珍藏無數奇珍異寶,他送的禮又怎會是薄禮?何況,以蘇浩然對她的深情,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她心下一歎,上次他毫不猶豫的就把武林之寶碧血珠給了她。這一次,只怕這盒中之物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代我謝謝師兄好意。」落傾顏將那盒子交到浣紗手中,重新把繡著鴛鴦的喜帕蓋在頭上。

    蕭明景緊蹙的眉也終於平緩了下來,再次給禮官使了個眼色,眼中已有了凌厲之色。

    那禮官見此嚇得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今兒個可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好好的一場婚禮,竟然出了這麼多的插曲,還好皇上沒有怪罪,要不然有他受的了。當下高聲道:「送入洞房!」

    隨著一陣哄鬧聲,落傾顏被送入了洞房之中。蕭明景眼見婚禮結束也擺駕回宮了,一片熱鬧聲中,蕭宇澈竟然把自個兒當做了這王府裡的主子,咋咋呼呼的招呼著賓客入座。

    外堂內歡聲笑語滿天飛,洞房內卻是一片安靜。

    一進房中,蕭漠漓就揮推了所有丫鬟嬤嬤,溫柔的注視著坐在床榻上的落傾顏。心內一陣滿足,等了這麼久,她終於是他的妻子了。

    他慢慢的走過去,一步一步,像是走過他們之間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一般。

    初識,金鑾殿的驚鴻一瞥;寶華寺內的凝眸相望;落日崖邊的生死相隨;絕崖底下的相依相伴;

    一路走來,有苦,有痛,有喜,有怒…

    但無論如何,他終是等到了這一日。

    溫潤的手,挑起喜帕的一角,緩緩掀開,露出女子精緻絕美的容顏。她對著他緩緩一笑,眉間的那朵桃花也彷彿在清風中散發著她獨特的香氣。這一刻,他似乎聽到了花開的聲音,萬物景像似乎在這一刻復甦。

    「落兒…」他低柔的輕喚,眼中無限深情繾綣。

    「恩」她輕輕應了一聲。

    蕭漠漓長歎一聲,「這一天,終於來臨了,你終於成為我的妻子了。」

    落傾顏抿唇微笑,忽然皺緊了眉頭可憐兮兮的望著眼前絕世風華的男子,委屈道:「我好餓,能不能先讓我吃點東西?」提起這個她就想罵這古代的封建禮教,古代女子成婚當天從早到晚都不能進食。是以她一大早起來飢腸轆轆之下不能進食又被這麼多人拉著換裝梳洗了一番,又坐著轎子走了半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若非她擁有渾厚的內力,只怕早就堅持不下暈倒了。現在已經沒有了其他人,她才不管什麼禮儀,只想快點填飽自己的肚子。這樣想著,她立刻就起身,向那滿桌的食物點心邁進。

    「等一下」蕭漠漓拉住她的手,對上她不滿的眼神,微微一笑:「先和合巹酒!」他執起白玉酒杯,往旁邊兩個酒杯斟滿了美酒,執一杯在手,另一杯遞給落傾顏。

    落傾顏很爽快的接過酒杯,與他雙手交臂,喝下杯中美酒。

    「現在我可以吃了吧?」

    「可以」他點頭。

    落傾顏舒展了眉頭,立刻就著桌上的點心吃起來,見蕭漠漓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她道:「你出去陪客人吧,在怎麼著你也不能丟下外面那些賓客吧。」

    蕭漠漓凝眸淺笑,「好,那我先出去了,你若你覺得無聊便讓浣紗和碧影進來陪你。」

    「知道了,快去吧。」

    蕭漠漓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浣紗碧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粉衣的丫鬟,手中捧著一件絲織紗衣。

    「小姐」

    「王妃」

    落傾顏抬起頭來,那丫鬟長得眉清目秀,眉眼沉靜,且步伐輕盈,看來是個練家子。

    「你叫什麼名字?」她隨意的問道。

    「回王妃的話,奴婢明珠」

    「明珠?嗯,好名字。」

    「謝王妃誇獎。」明珠臉色沉靜,不悲不喜,上前一步。

    「稟王妃,這是王爺為你準備的衣裳,讓你等一會兒將喜服換下來。」

    「嗯,知道了,放這兒吧。」落傾顏瞥了一眼明珠,「沒什麼事就出去吧,浣紗、碧影你們也都出去。」

    「小姐…」浣紗和碧影相視一眼,而後恭敬道:「是」

    三個丫鬟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關上門。落傾顏走到案几旁,手指挑起那件白色紗衣,這一看,她不禁嘴角抽搐。這也算衣服?這薄紗也太透明了吧,若是穿在身上估計跟不穿也沒什麼區別。

    原以為古人保守,沒想到比現代人還要開放。現代那些性感的睡衣跟著衣服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足為奇。

    其實讓她穿在身上也沒什麼,只是…這初秋夜涼,還不得感冒了?

    於是她猶豫了,糾結了,不知道該不該穿。

    而此時,大堂內卻是喧嘩熱鬧一片,觥籌交錯,杯盞碰撞。這樣的場合,最適合朝中官員結交,互取利益。酒過三巡,藉著幾分醉意,便開始向周圍的權貴試探著什麼,或者結為秦晉之好之類的多不勝數。

    蕭宇澈不停地穿梭在酒席之中,臉上洋溢著明朗興奮的笑容,好似今日的新郎官是他似的。

    與繽紛熱鬧的群臣相反,位於主席一桌的幾個人臉色卻沒有半分笑容。這一桌的人均是器宇軒昂,玉樹臨風,在人群中猶顯得突兀出眾,只是此刻他們的臉上都有著一抹黯淡。或悲傷、或落寞、或沉默、或靜然…這桌子的人均是皇親國戚,難免有人想要上前巴結,可是看這幾人的神色,便自覺無趣的離開了。

    幾人沉默的坐著,誰都沒有說話,桌子上的菜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左邊,眉目俊朗,目若星辰的男子神情落寞,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殤,別喝了,你已經醉了。」身旁,溫雅如仙的白衣男子終於忍不住阻止他倒酒的動作,臉上有著擔憂,眼底也卻滿是淒楚哀傷。

    「不用管我。」凌絕殤揮開蕭子秋的手,手中酒杯輕晃,他眼神迷醉,神色落寞悲傷。

    「一醉解千愁啊」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蕭子齊、蕭君逸看著他的樣子,眼中都掠過一絲歎息,眉目間卻是有著黯然,並未阻止他。他們都明白凌絕殤對落傾顏的感情,如今眼見她嫁給其他人,怎能不暗自神傷?

    『情』字傷人吶!

    蕭子齊心中暗歎一聲,執起酒壺也開始往杯中倒酒。

    「三哥!」蕭君逸按住他的手臂,眼中具是不贊同:「莫非你也想做個酒鬼不成?」

    蕭子齊波光瀲灩的桃花眼流轉著魅惑人心的幽光,嘴角扯出一抹邪邪的笑容,懶散道:「今日老四大婚,我為他高興,自然應該多喝幾杯。」他說著舉起酒杯,朝著凌絕殤走過去。

    「殤,一個人喝多沒意思,來,我陪你。」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聚在一起痛快的喝酒了,他心中如是想到。狹長的桃花眼粼粼波光下閃過苦澀無奈的暗芒。

    凌絕殤此時已經有了六七分醉意,聽到蕭子齊的話,朦朧的笑著,「好,來,乾杯。」

    酒杯相撞,清涼的美酒入喉,卻是一陣苦澀。心中火辣辣的疼痛,這清冽甘醇的美酒也澆不滅心中那火燒火燎的疼痛。只有一杯一杯的喝著,越醉,就越疼…

    那邊,蕭宇澈本來在招呼著賓客,眼角餘光瞥到這一桌子的情景,不由得微微挑眉,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這都怎麼了?怎麼一個個的都板著臉吶?」眼眸瞥見醉意濛濛的凌絕殤,「殤,少喝點!」心中卻在歎息,四嫂,你的桃花債還真是不少。

    不過令他詫異的是,凌絕殤對四嫂情有獨鍾眼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他人心中鬱悶借酒澆愁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三哥怎麼也喝起酒來了?而且看他的神色,好似…有那麼點…情場受挫的樣子…

    難道…不會吧?他心中劃過一個想法,驚詫莫名。再次仔細的盯著蕭子齊,越看越像。心中不由的納悶,二哥和殤都鍾情於四嫂他是知道的。這二哥可最是風流,他什麼時候對四嫂也有了這份心思?

    搖搖頭,或許是他多心了吧。

    這時,一直靜坐的蕭子秋看著凌絕殤和蕭子齊的樣子,心中感傷。執起酒杯,清涼的美酒下肚,燒的他的心如同被火煎熬著。

    腦中劃過一個場景,寂靜典雅的房間內。一白衣女子靜坐在輪椅上,一杯一杯的喝著火辣的烈酒。目中是掩不了的憂傷落寞。

    耳邊彷彿還迴盪著她清幽悲傷的話語:「傷身總比傷心好!」

    呵呵…他自嘲一笑。此刻,他終於感同身受了。傷心之人,對於任何的傷痛自然都可以漠視。

    腦中又浮現去年那個清晨,她對他說的話。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子秋,若我第一個遇上的是你…該多好…」

    握著酒杯的手猛然一緊,蕭子秋溫雅如水的眸子滿是刻骨的傷痛。

    那個時候的她,分明是一個為情所苦的女子。可是他卻一直不曾知道她口中的滄海是誰?那個傷了她的心的人…到底是誰?

    只是傾顏,我同四弟一同遇上你,為何你最終選擇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呢?難道,就因為懸崖底下錯過的那半年嗎?若當初隨你跳下懸崖的人是我,那麼會不會你今日就會為我披上嫁衣?

    蕭子秋苦澀一笑,這世上…沒有如果…

    他仰頭,一杯苦酒滑入口腔。一連喝了多少杯,他卻沒有半分醉意,反而越喝越清醒了。

    到了如今,他還有什麼可抱怨的?當年,是他間接的讓她母親喝下了有毒的燕窩,造成了她先天的殘疾。他還有什麼資格去爭取她的心?還有什麼資格?

    「二哥」蕭君逸終於忍不住出聲了,「別喝了。」一家歡喜幾家愁,四哥這場大婚,碎了多少人的夢,傷了多少人的心?亦,包括他!

    冷峻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和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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