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涅槃重生飛九天 第三章 玉蝶清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抬眸,迎面一道勁風襲來。蕭漠漓蹙眉,抱著落傾顏身形一閃,躲過那一道掌風。只聽得『卡嚓』一聲,樹木斷裂的聲音。而後,又是『轟』的一聲,樹木倒塌,濺起濃濃的煙塵。
落傾顏回眸一瞥,門前的那顆老樹,已經轟然倒塌,徒留一片枝繁葉茂,一陣風過,吹起樹葉嘩啦嘩啦作響,似在為這顆大樹哀悼。
黛眉輕佻,內功很高啊。只怕又是什麼隱士高人吧。
眼眸轉動間,一個白髮老婦人已經來到他們面前。她一身黛青色寬大長衫,看起來有些舊了,衣領處有些泛白的痕跡。
年約半百,眼眸犀利冰冷,帶著戒備。眼眸觸及她的下身,鳳眸微微一愣。因為她的腿,竟然和她一樣,只得靠著輪椅行走。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個江湖人吧,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寂靜的山崖?
「你們是誰?為何會闖入這裡?」莫非是他派來的?眼底一寒,眸底滿是冰冷的嘲笑,還有一絲絲幽怨的悲哀。
「前輩,我們不是有意闖入你的地方」蕭漠漓看了看快中的落傾顏,道:「我們遭到仇人追殺,不慎落入崖底。四處尋覓,才找到了這兒」
那老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好似在思量他的話可不可信。忽而,眼眸瞥到落傾顏膝蓋上那一抹醒目的腥紅。眸光震開,神色驚訝。臉色在那一霎間變幻萬千,憐憫、同情、痛恨、無奈…
「她的腿…」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經歷,那老婦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冷漠,反而多了一絲憐惜。
落傾顏眼睫垂了垂,眸底飛速的閃過一道光。抬眸,眼底有著一絲淒楚,聲音略帶堪憐柔弱:「打擾到前輩實在是晚輩的過錯,只是」她目光落在自己膝蓋上那一抹觸目的鮮紅,低低道:「我兄妹倆遭遇仇人追殺,我不慎跌落懸崖。我的腿,也在墜崖的過程中,撞上了一塊大石,傷了筋骨…」她話到此便不再多言,有時候謊話,也要半真半假,才更令人相信。
這個老婦人很明顯在這兒呆了很多年,她剛才看著自己的目光中,有著同情跟憐惜。從她那種似愛似恨的眼神中,她可以肯定。這個老婦人肯定有故事,她的腿,很可能是意外殘廢。
如今,她和蕭漠漓墜崖,沒有棲身之地,只有請求這個老婦人收留。而這個老婦人如果真如她猜想的那樣是被仇人陷害,斷了雙腿。又在這崖底呆了這麼多年,那麼對外界之人肯定有著防備。她此時的雙腿殘疾倒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借此博取這個老婦的同情心。何況,她也不算說謊。她的腿,卻是是被大石撞了。
聽著她半真半假,似哀似怨的話。蕭漠漓有那麼片刻的驚訝,然後莞爾。對於她的玲瓏心思,心裡很是欣賞。可是…他蹙了蹙眉,兄妹?他何時有她這個妹妹了?
果然,那老婦聽見落傾顏此番解釋。眼裡的憐惜之情更深了,再加上她的江湖閱歷,自然看出了二人確實經過了一番打鬥。不然,何以為會全身濕透?何以為會衣衫破裂?何以為落傾顏會臉色的蒼白?顯然是受了重傷。
略一沉吟,她道:「你們是什麼人?」無論她對這個女子有多麼的同情,人心險惡,她不得不防。
蕭漠漓黑眸一晃,微微打量了眼前的老婦人,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於是道
「前輩可是二十幾年前名震江湖的『劍舞雙碟』之一的玉蝶清?」
此話一出,玉蝶清眸色一凜,冷冷的看著蕭漠漓
「你到底是誰?」袖口中的暗器已經劃到手上,隨時準備發射。
蕭漠漓不慌不忙道:「晚輩蕭漠漓」
「姓蕭,你是皇室中人?」肯定句,她眼裡的防備更加深了。
「是」
玉蝶清又把目光投到了落傾顏身上:「那麼她呢?別告訴我你們是兄妹。老太婆我的眼睛還沒有瞎」她冷道
「前輩慧眼」蕭漠漓勾唇,瞥向落傾顏的面容,眸底閃過一道光:「她是當今丞相之女,落傾顏。」他黑眸一晃:「也是我的未婚妻」
什麼?落傾顏猛的抬頭,鳳眸中明顯有著怒意。難怪她覺得剛才他看她的眼神那麼奇怪,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玉蝶清瞭然的點點頭,而後道:「你們遭遇什麼仇人追殺?」
蕭漠漓道:「說起來」他一笑:「倒是和前輩的經歷頗為相似」
「哦?」
落傾顏似乎明白什麼,說道:「我姐姐不滿我處處搶了她的風頭,且她的意中人心儀於我。所以請了殺手來殺我」
聽蕭漠漓剛才那番言辭,又聯想到玉蝶清那似恨是愛的眼神。她已經有八分確定,這玉蝶清定是被自己的情人所害。剛才蕭漠漓又提到了什麼『劍舞雙蝶』。那麼也就是說,這劍舞雙蝶是兩個人。很可能,另外一個是她的姐妹,和她同時戀上一個男子。而那個男子又鍾情於這個玉蝶清。所以那個女子懷恨在心,使用種種手段把玉蝶清打下山崖。
果然,玉蝶清聽聞落傾顏的話後。雙眸震動,神色有著瞭然的淒清和恨意。還有著共鳴的悲哀。
「你們進來吧」她催動著輪椅,轉身,進了裡屋。
蕭漠漓抱著落傾顏進去的時候,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落兒真是聰明,你剛才那一番話。可是說中了玉蝶清心中的痛,勾起了她的憐憫和同情。」
「這麼說,她果真是被自己所愛的男人和姐妹一起陷害自此了?」
「嗯,差不多吧」蕭漠漓道,抱著她走了進去。
小屋很是簡陋,屋內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以及幾件必要的生活用品。可是這房屋顯然已經修建了很多年了,顯然她在這裡呆了很久了。
打量了一眼整個房間的佈置,蕭漠漓蹙了蹙眉。他自己倒是沒什麼,可是落傾顏受了傷,且雙腿不便,需要好好休息。可是這間房裡,臉一把凳子都沒有。他該將她放置何處?
似看出了蕭漠漓的為難,玉蝶清清冷道:「把她放到我的床上吧」
蕭漠漓頷首,抱著落傾顏走到床邊,然後輕柔的把她放到床上。回首,抱拳道
「多謝前輩收留之恩」
玉蝶清淡淡掃了他一眼「你們也算是運氣好,剛才我在運功調息。否則你們一落到懸崖恐怕還未站穩腳跟,就已經死在我的掌下了」
蕭漠漓不置可否,回身,坐在床前。替落傾顏把了把脈
「我沒事」落傾顏抽回手:「你去幫我做兩根枴杖,我要靠著枴杖,重新…站起來」
蕭漠漓蹙了蹙眉:「你內傷還未痊癒,不用著急」
「小子,你倒是挺會憐香惜玉的」玉蝶清半譏半諷的說道,又看著靠坐在床上的落傾顏,說道:「丫頭,別怪老婆子我沒有提醒你。這世上,男人的話最不可信。寧願相信小人,也不要相信男人。否則,一個轉身,他就會把你傷得體無完膚」她眼眸中又出現了痛恨無奈的神色。
蕭漠漓蹙眉,落傾顏卻輕笑:「前輩,這句話,傾顏很是認同」蕭漠漓的眉,蹙的更深了。
「哦?」玉蝶清倒是有些訝異,再次打量了落傾顏一眼。似了然了,有些感慨的說道:「我當年也是你這般年紀…」她突然不說了,落傾顏卻是明瞭
「可是,前輩,你也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落傾顏又道:「我父親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父親官拜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終生只有我娘一個妻子。」
「那又如何?」玉蝶清根本不為所動
落傾顏淡淡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前輩,你中毒已深。我說的可對?」
玉蝶清猛然抬頭,瞇了瞇眼。眸中,鋒芒畢現。
「你如何得知?」手中的暗器緊了緊
落傾顏卻好似沒有看到她的動作般,說道:「我學過醫」鳳眸傾瀉一道流光:「前輩所中的毒,乃是『悲白髮』。中毒者,頃刻間,髮絲成雪,心痛如絞。若沒有解藥,一般人最多只能活一個月」她瞥了一眼玉蝶清一頭白髮:「若我沒有猜錯,前輩中毒至少在二十年以上。可是除了一頭白髮以外,前輩竟然還好好的活著。除了前輩本身內功高強,壓制了毒性以外。更重要的是,前輩日日都在服食毒蟲毒蛇,以毒攻毒。借此,壓制了你體內的『悲白髮』。可是,日積月久。你體內的毒,越積越多,早已經成為了一個毒人。毒,已經滲透了你的骨血,遲早會毒發身亡。」
玉蝶清有些驚訝,而後放柔了神色:「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測的醫術」
看著她眼裡流露出的那一抹悲哀和憤恨,落傾顏鳳眸一動:「前輩,或許,我可以幫你壓制你體內的毒素。」
玉蝶清眼眸一震,眸底有著明顯的驚喜和懷疑。
「你剛才不是說了,我毒入骨血,早已無藥可醫」只是可惜了,她不能親自了結那個賤人的性命。手指,緊緊的抓住椅把,眸底的悲憤再難壓制。
落傾顏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蕭漠漓:「我剛才看到山崖上,有『噬心草』你去採一些進來。記住,只需要嫩尖的那一部分」
蕭漠漓眉間微蹙,看了看坐在桌旁的玉蝶清,沉吟一會兒:「好」他說著就走了出去
落傾顏回過頭來看著玉蝶清,說道:「前輩明明已經毒入肺腑,已是朽木之軀。卻硬是強撐著一口氣,想來,應該是不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