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二十九章 嬌蠻的柳文鳶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已近初冬,天氣越發的冷了起來。連帶著人心,也似涼薄了些。京都,本來是個繁華的地帶,此時,視乎也是受著天氣的影響,人們都不怎麼願意出門。昔日人聲鼎沸的大街,變得如今的人影單薄,顯得有些淒寂。
然而,此時,西街上,卻有一輛華麗的馬車慢慢駛向城外。駕車的,是兩個青衣少女。眉目清秀,喜笑盈盈。
馬車內,坐著三個人,兩個氣質高華的俊美男子和一個綠衣蒙面女子。女子閉著眼睛,靠在車窗旁,似乎在閉目淺寐。對面,兩個華衣男子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著她。眸光熾烈如火,溫柔似水。
……
氣派非凡的府邸,一座精緻的小樓裡,大氣典雅的閨房中。絕美的女子慵懶的靠在榻上,長長的裙擺懶懶的灑在地上,襯托一地的星光璀璨。女子閉著眼睛,一手支著頭,好似在睡覺。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驚醒了閉目淺寐的女子。睜開眼,清麗水眸看向掀開珠簾疾步走來的青衣女子,她的貼身丫鬟—翠衫。
「什麼事,這麼慌張?」溫柔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威嚴。
翠衫恭謹站立身側,小聲稟報道:「王妃,二皇子又去找二小姐了」
躺在榻上的絕色女子瞳孔一縮,擺放在腹部的手,緊緊的握起,指甲深深的掐進了皮肉裡。水眸在那一瞬間閃過千萬種神色,幽怨、嫉妒、掙扎、矛盾、心痛…最後統統化成憤恨。她悠然坐了起來,神情冷漠,眼神冰冷。
說出的話,卻是溫柔至極「翠衫,你說我哪裡比不過顏兒?」她水眸中絲蒙上了一層白霧,有些迷茫的問著翠衫。
「小姐…」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此時這樣的脆弱,翠衫有些心酸。小姐自小就開始喜歡二皇子,為了能夠配得上他,小姐日夜苦讀詩書,苦練琴棋書畫。成為了天啟有名的才女。位的就是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二皇子身邊。可是天不遂人願,小姐最終被賜婚於三皇子齊王,和二皇子失之交臂。
可是就算事已成定局,小姐還是一心癡念著二皇子,看到二皇子至今未娶,她心裡也是有著而安慰的。可是卻不曾想,二皇子竟然會喜歡二小姐?這讓小姐情何以堪?
落傾城突然冷笑一聲,站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我努力了十幾年都得不到的,她卻這麼容易就得到?從小爹娘就偏愛她,我不嫉妒,因為她是我妹妹,我一樣心疼她。可是為什麼?」她眼神變得淒怨而痛恨:「為什麼要跟我爭子秋?為什麼?」最後一句,幾乎是嘶聲裂肺的質問
「小姐,你別這樣」翠衫看著有些瘋狂的落傾城,心疼的上去安慰她。
「小姐,你不要傷心。二皇子或許不是喜歡二小姐,他只是可憐二小姐而已。」
「是嗎?」落傾城已經,滿臉淚痕,嘴角掛著一抹諷刺:「翠衫,知道嗎?以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子秋心地善良,他只是同情顏兒而已。可是…」她聲音有些嘶啞,抓著翠衫的手微微收緊:「自從上次,顏兒去了寶華寺回來後就不一樣了。子秋,他幾乎天天都往丞相府跑。自求向來雲淡風輕,無慾無求。他每次去,都是去見顏兒的。你讓我怎麼還能夠自欺欺人?」她痛苦的說著,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下。
「小姐…」翠衫哽咽的喚道,而後似想到什麼,又道:「小姐,你放心吧。凌大人,他不是也是整天去找二小姐嗎?今天,他也去了。翠衫聽說,二小姐今日突然想去郊遊,幾人現在恐怕已經快出成了」
「郊遊?」落傾城抬起淚眼迷濛的眼睛「凌絕殤?他也去了?」眼眸幽幽的飄向窗外,飄過斷枝殘葉,似在想著什麼。看著看著,忽然,似被濃墨印染。原本透亮的水眸一下子變得陰冷暗沉。眸底滿是決然的恨意,冷聲吩咐。
「去,把這個消息傳至定侯府。柳小姐那裡」身側的手,緊緊的握起。
「小姐」翠衫有些驚訝,看向落傾城冷然的雙眸。心底一暗,而後點頭:「是」說著就走了出去。
落傾城站在窗邊,伸手,接住一片落葉。眼神飄渺
顏兒,你別怪我。我也不想這樣的,誰讓你奪走了他的心…
十指緊握,手中那一片枯黃的葉子瞬間便支離破碎。微風一過,化為碎片的殘葉便立刻被風吹走,在空中掙扎片刻,然後安靜的落在了地上…
悠然睜開眼眸,鳳眸一縮。落傾顏蹙了蹙眉,眼中有著一絲不安。她怎麼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好像會發生什麼事一樣。
正想著,突然聽得馬兒長嘶一聲,馬車似顛簸了一下。重力不穩,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去。
『啊—』
「傾顏」
「顏顏」兩聲急呼,兩隻手,分別摻住她向前撲去的身體。
還好沒有撞到門窗,不過由於她腿腳不便,所以不免的,雙腿不受控制的斜跪倒在地上。
「傾顏」蕭子秋眼神一緊,立刻將她抱了起來重新坐好。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兩雙眼睛擔憂的看著她。
「沒事」落傾顏搖搖頭,素手掀開車簾,問道:「浣紗,碧影。怎麼回事?」
「小姐——」浣紗轉過頭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得一個驕橫的女聲傳來。
「你就是落傾顏?」
一聽這個聲音,馬車內的凌絕殤很明顯的一怔,眼裡閃過一絲不自然。他躬身走了過去,然後跳下馬車。看向那個騎著棗紅色駿馬一身紅衣的美麗女子,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厭惡。
「郡主有何事?」
「郡主?」落傾顏把目光移到蕭子秋身上。
蕭子秋溫文而笑:「定侯府侯爺的女兒柳文鳶」眼眸晃了晃,然後說道:「她喜歡殤」
哦?落傾顏恍然大悟,再次看過去。那個騎在馬背上高傲的女子在看見凌絕殤的時候明顯的一喜:「殤哥哥,你這的在這裡?」
殤哥哥?落傾顏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子秋,抱我下去」她對著蕭子秋說道。
蕭子秋站起來,跳下馬車,看了一眼對著柳文鳶頗為無奈的凌絕殤,伸手去抱落傾顏。
「郡主找在下有事嗎?」凌絕殤的聲音很冷淡。
柳文鳶撇了撇嘴,看著被蕭子秋從馬車裡抱出來的落傾顏。杏眼一橫,手中馬鞭指著落傾顏:「你就是為了那個醜女人才不理我的?」
「不許你這麼說她」凌絕殤眼眸一冷,犀利的逼視著居高臨下的柳文鳶。
落傾顏已經坐在了浣紗從馬車上取下的輪椅上,饒有興味而的看著聽聞凌絕殤這句話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的柳文鳶。
「你…你居然為了這個醜女人凶我?」柳文鳶憤怒的看著落傾顏。
凌絕殤的臉立刻黑了下來,還未來得及出言指責,一旁的蕭子秋上前一步。依舊的溫文儒雅:「郡主,你乃是大家閨秀,怎可以如此這般不知禮數,出言辱罵他人?」溫和的語氣,眼神卻是冷漠而疏離的。
有蕭子秋出面,柳文鳶就算是再驕橫,也不敢在一個王爺面前放肆。只得狠狠的瞪了落傾顏一眼,然後在看向臉色不太好的凌絕殤。
「殤哥哥,你們要去哪兒?我也要去」杏眼瞥了一眼安坐在輪椅上的落傾顏,眼底有著鄙夷。一個殘廢,還是一個醜女。哪裡比得上她的花容月貌?憑什麼跟她爭殤哥哥?
凌絕殤瞇了瞇眼:「郡主還是回去吧,免得侯爺擔心」他冷聲說道,顯然不歡迎這位刁蠻的郡主。
「你—」柳文鳶氣結,終是不願意在凌絕殤面前失了風度。只得強硬道:「我就是要去,你能奈我何?」她絕對不允許那個醜女人和她的殤哥哥單獨相處。
凌絕殤還想說什麼,卻被落傾顏阻止:「凌大人」
凌絕殤回眸,眼神立刻又變得溫柔。落傾顏鳳眸淡淡的掠過柳文鳶敵視的眼神。
「大路朝天開,誰都可以走」看了看周圍的景象:「我們的目的地也快到了,就讓郡主一同隨行吧」她說完就喚道:「浣紗」
「小姐」浣紗低眸,靜聽吩咐。
鳳眸飄過遠處一望無際的原野,伸出手指:「推我到那邊去」
「是」浣紗靈眸看了一眼騎在馬上頤指氣使的柳文鳶,癟了癟嘴,然後推著落傾顏就向前走去。
見此,剩下的幾人也都跟了上去。柳文鳶見沒有人理她,心裡的憤怒又上來了。
「喂,等等我」她翻身下馬,急忙追了過去,站在凌絕殤的身邊擋住他和落傾顏靠近的機會。
寬闊的平原,一望無垠。身臨其境,感覺心胸都開闊了不少。
「想不到這裡還有這麼一大塊平原」望著這一片荒地,落傾顏歎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柳文鳶故意要跟落傾顏唱反調「這裡光禿禿的一片,有什麼好看的」
落傾顏不理會她的冷言冷語,只是看著這塊平地,鳳眸一動。
「如果把這塊地開發成果園…」
凌絕殤和蕭子秋均是一怔,而後一喜。
「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凌絕殤絲想到什麼,看著落傾顏:「顏顏,你真聰明。這城郊雖然是荒郊,但是若開發以後,再種上果樹,來年可定會有大豐收。這京都的經濟定然也會提高不少」他嚴寒讚賞的看著落傾顏,蕭子秋眼裡也有著驚歎跟溫柔。
一聽凌絕殤誇讚落傾顏,柳文鳶不滿了:「殤哥哥,你幹嘛那麼誇讚她啊。不過是彫蟲小技罷了,也值得拿出來炫耀」她不屑的撇過頭,眼裡分明有著嫉妒。
「哦,是嗎?」凌絕殤臉色清冷:「那麼這樣的彫蟲小技,對於郡主而言,是否信手拈來呢?」
「我—」柳文鳶想反駁,最終卻是一跺腳,不甘心的走到落傾顏面前。
「當日慶功宴上,落姑娘曾說不在乎自己容顏的美醜。那麼今日又何故戴著面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她杏眸一轉,劃過一絲狡黠:「莫非,當日落姑娘只是在欺瞞大家?」
「郡主」凌絕殤眼眸徹底冷了下來。就連一向溫和的蕭子秋也不悅的皺緊了眉頭。
「誰說的」一看見自家的小姐被人欺負,浣紗和碧影當仁不讓的擋在了落傾顏面前。「我家小姐貌比天仙,怎麼可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浣紗氣鼓鼓的看著柳文鳶,眼神中有著少見的敵意。
「貌比天仙?」柳文鳶嗤笑一聲:「是嗎?那麼就不妨讓本郡主看一看落姑娘的廬山真面目如何?」她說著就欲上前揭開落傾顏的面紗。卻冷不防被人抓住了手臂,她回眸,看向那個臉色陰沉的俊逸男子。貝齒狠狠的咬住唇瓣,眼裡有著不甘和恨意。
「殤哥哥,你抓疼我了」她委屈道。
凌絕殤瞟了一眼剛剛走過去擋在落傾顏面前的蕭子秋,冷冷的看著柳文鳶。
「郡主,如果你再故意刁難顏顏,就不要怪本相對你不客氣」
耶?落傾顏挑了挑眉,她還沒見過凌絕殤擺官威的樣子呢,想不到還挺有威嚴的。嘴角玩味兒的勾起。
柳文鳶瞪大眼看著憤怒的凌絕殤,眼眸含淚:「顏顏?你眼裡就知道一個落傾顏。你何時想過我?」她大吼。
凌絕殤甩開她的手,冷漠道:「與我何干?」
還真是不會憐香惜玉啊!落傾顏搖搖頭,突然,眼神一緊。放在椅把上的右手微動,拉開面前的浣紗和碧影。同一時間,右手手指上的銀絲『嗖』的劃出。只聽得『砰——』的一聲,一枚飛鏢落在了地上,也打亂了柳文鳶接下來的話。
凌絕殤和蕭子秋臉色同時一凜,兩人下意識的站在落傾顏面前保護她。而反應過來的浣紗和碧影則是驚了驚,後怕的拍著自己的胸腹。
「小姐,你沒事吧?」浣紗關切的問道。
落傾顏搖搖頭,看向把他們包圍的幾十個黑衣人。鳳眸清冷一片,隱在面紗下的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看向被嚇傻了的柳文鳶,淡聲道:「郡主還預備發愣到什麼時候?大敵當前,你準備給人當人質嗎?」
柳文鳶一個機靈,這才回神。她雖然驕縱,但是也不是愚笨之人。明白此時此刻不宜再跟落傾顏計較長短,於是抽出隨身長鞭,準備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