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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七章 對月愴然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什麼?

    蘭軒據內,落傾顏聽著浣紗給她說的消息,心底有著微微的驚訝。()

    逸王蕭君逸大敗突厥,於七天後帶著大軍回京。皇上為其舉辦慶功宴,特令文武百官攜同家眷一起參加。

    那豈不是她也要去了?這落傾顏的大名在京都,可謂是眾所周知,如雷貫耳。她能不能不去?

    哎!輕歎一口氣。算了,去就去吧。不就是個慶功宴嗎?反正她又不是主角,她只是去走個過場而已。

    「知道了,你下去吧」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低低歎了一聲

    浣紗看著夕陽斜照進來,落傾顏淡紫色的背影有些孤獨和無奈。心裡有些酸澀,想要說什麼,終歸化為一聲無奈的歎息。

    人人都知道小姐不良於行,人人都道小姐面如羅剎,人人都道小姐癡傻瘋癲…此次進宮,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等著要看小姐的笑話?

    再次看了落傾顏一眼,她轉身,默默地離去…

    京都,乃天子腳下。繁華程度,可想而知?大街上,人群流動,街邊叫賣聲不斷。百姓生活樸素,安居樂業,一片祥和之氣。

    一座高貴典雅的茶樓內,二樓。臨窗的一個男子,站在窗邊。淡漠沉寂的黑眸淡淡的看著街上人聲鼎沸的情景,表情淡漠而沉靜。

    身後,客桌上,安坐著兩個同樣俊美傾城的男子。一個溫和似風,一個玩世不恭。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個爽朗的男聲響起

    他回頭,看向剛剛走進來的那個滿面春風的華衣男子。左邊,身著大紅色華衣,眉目清朗如畫的男子。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玩味兒,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不晚不晚,剛剛大傷初癒,難免行動不便嘛」他眼中趣味兒甚濃,這下子該這小子嘗到苦頭了。活該!他在心裡解了一口氣

    對面,笑若春風的白衣男子,對著來人,微微一笑:「殤」

    凌絕殤不理會紅衣男子也就是齊王蕭子齊看似關心實則幸災樂禍的口吻,大步走上來

    「齊今天怎麼不去陪你的美人兒啊?」四大公子,分別為玉面公子—凌絕殤,多情公子蕭子齊,溫柔公子蕭子秋,以及—剛剛那個站在窗邊,此時走過來的傾國男子月華公子蕭漠漓。()

    四大公子都是京都所有未出嫁女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除卻以多情聞名的蕭子齊以外,其餘三人雖然都已過適婚之齡,卻都沒有成親,甚至連一個妾侍都沒有。所以京都所有待字閨中的女子都把目光放到了這幾個人中之龍身上。

    蕭子齊美麗的桃花眼輕輕晃過一道旖旎光澤,魅惑無邊,看向手中酒杯裡晶瑩的液體,薄唇勾起一抹玩味兒的笑光。

    「美人兒哪有兄弟重要?」如果他知道有一天他和他口中的兄弟,愛上了同一個女人,那個時候,他還能不能這麼雲淡風輕呢?不過,那是後話了。

    凌絕殤笑了笑,然後坐到他旁邊,看向右側的白衣男子—蕭子秋

    「子秋今日倒是難得的不在府中賞花觀月,吟詩作畫」

    蕭子秋溫雅淺笑,優雅的喝了一口酒,然後道:「聽聞前幾天,殤受了點傷,可有大礙?」他俊眸中有著點點擔憂。

    「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他根本不在意,不過想到那個淡雅出塵的女子…眼底劃過一絲溫柔。不知道她看到他留下的玉珮,有什麼樣的表情呢?好期待和她的下一次見面呢。

    「殤,你在想什麼,這麼魂不守舍的?」見凌絕殤神情呆滯,蕭子秋有些奇怪

    凌絕殤回過神來,「沒什麼」

    眸底迅速掩去眸底那一絲異樣的情愫。他好像…已經有些不可自拔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想不到他凌絕殤也有為情所苦的一天?對像還是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子?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蕭子齊濃眉一挑,眼裡閃過一絲會意的光,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光。故意湊近他,眨巴這漂亮的桃花眼,很是認真的問道

    「殤,你不會是得了相思病吧?」桃花眼中迷濛著一層狡黠之色

    他這一句令另外兩個男子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到凌絕殤身上,眼裡都有著淡淡的疑惑和不可置信。

    感受到蕭子秋和蕭君漓投過來的視線,凌絕殤很不自然的目光閃了閃,俊眉一挑,甚是不屑的看了蕭子齊一眼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整日沉迷在溫柔鄉中不可自拔」

    對於他的不屑和嘲弄,蕭子齊絲毫不在意。懶洋洋的向後靠了靠

    「人不風流枉少年」何況是那些女人自己要投懷送抱,他又沒有勉強。幹嘛要拒絕?

    對於他的理所當然,凌絕殤非常不齒

    「小心哪天後院起火,燒死你」他頓了酒杯,喝了一口酒。而後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家裡不是有個天啟第一美人嗎,還整天流連花叢。就不怕傷了美人的心?」

    蕭子齊嘴角勾了勾,桃花眼中清波流轉:「第一美人兒」他玩味兒的咀嚼著這幾個字,眼底有著一絲厭惡和排斥。他壓根兒就不喜歡那個什麼落傾城,第一美人又如何?若非皇祖母賜婚,他又怎會娶她?長得美是不錯,也頗具才情。可是,這樣的女人太過循規蹈矩,沒有一點新意,也就只能用來暖暖床而已。還指望他怎樣?

    他不屑又無奈的表情被蕭漠漓盡收眼底

    「皇祖母賜的婚,你既然應了下來,縱使再不喜歡她。也不得冷落與她才是」他淡淡道,波瀾不驚的黑眸,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蕭子齊聞言撇過頭,看向一臉淡然的蕭漠漓,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我說四第啊,你也過了適婚的年齡了。小心哪日,父皇也給你指一門婚事,你就不會坐在這兒說風涼話了」

    蕭漠漓神色依舊淡定,不以為然

    蕭子齊又道:「我聽說,五弟這一次可是帶回了突厥可汗的小女兒,聽說這個公主可是生的花容月貌」他眼眸一轉,饒有興味兒的看向蕭漠漓:「說不定父皇就把這和親的小公主指給你了」他眼裡看好戲的光澤甚濃。

    蕭漠漓依然不為所動

    蕭子齊有些挫敗:「我說四弟啊,你怎麼總是這樣一幅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的樣子啊?」這樣子的他,讓他很是無力,一點都不好玩。

    蕭子秋卻笑了笑:「四弟從小就這個樣子,連父皇和皇祖母都拿他沒辦法。你抱怨什麼?」這個四弟,真的很冷淡。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什麼事是他在意的。

    凌絕殤眼眸一動,腦中想起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子,那個淡雅似仙的女子。她看起來和漓真的好像,表情,性格都非常的像。如果他們兩個見了面…

    「哎!殤」蕭子齊不再理會蕭漠漓,轉而看向凌絕殤「你去了一趟青州,有沒有發現什麼好玩的?」他眼眸發亮,期盼的看著凌絕殤

    凌絕殤皺了皺好看的眉:「你不是一向只對美女感興趣嗎?你府中各種環肥燕瘦的美女都有,還嫌不夠?」

    「誰問你這個了」蕭子齊白了他一眼:「這京都呆膩了,整日無聊得緊。青州不是富庶之地嗎?我倒想去瞧一瞧,你不是去過一趟?就像你打聽一下嘍」

    「我這次去青州是去辦正事去了,你以為遊山玩水啊?哪有閒情逸致去欣賞什麼風景?」凌絕殤特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蕭子齊撇了撇嘴,頭,慵懶的向後靠著。瞇了瞇眼,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輕微的諷刺

    「這一次的慶功宴,不知道又有誰那麼倒霉?」就像他一樣,上次不過就是皇祖母七十大壽。落傾城當場彈奏了一曲,結果皇祖母大為歡喜,就做主把落傾城賜給他為正妃。本來二哥不也是沒有成親嗎?這就算皇祖母要賜婚,也要長幼有序吧?可是她卻非得說什麼,他性子頑劣,整日就知道拈花惹草,不思進取。落傾城溫柔賢惠,端莊有禮。嫁給他正好讓他收斂收斂性子。

    溫柔賢惠,端莊有禮?的確,他承認落傾城既美麗又溫柔,也非常的賢惠,從不和他府中那些小妾爭寵。王府裡上下都對她很是尊敬。可是…別以為他不知道,落傾城壓根兒就不喜歡他。她喜歡的,是他二哥。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二哥那般超然脫俗的人,豈是凡夫俗子所能瞻仰的?她落傾城就算貌若天仙又如何?還不是凡人一個。

    凌絕殤站起來,走到窗外。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腦中迴盪著一句話

    你若是想活命,以後就該斂去鋒芒…皇帝再信任你,你也只是個外人而已…

    呵呵,顏兒,你說的對。帝王之家,為了皇位連父兄都可以殘忍殺害,又何況我一個『外人』?瞇了瞇眼,或許…他是不是該…

    「喂,殤,你在想什麼?」身後傳來蕭子齊疑惑的聲音

    蕭漠漓黑眸一晃,眼底閃過瞭然。父皇終歸是容不下殤的,此次殤大難不死,又立了一樁大功。父皇更加不會放過他了。輕抿了一口香醇的美酒,什麼也沒有說。

    凌絕殤回過頭來,背著光,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晰。只是他的身上,好像有著一種莫名的淒涼和自嘲……

    **

    夜色撩人,一輪圓月掛在漆黑的夜空中,裝點了些微的光華。月色柔和的光輝灑在院子裡,坐在輪椅上的藍衣女子身上,微微灑下點點寂寥和落寞…

    看著那一輪圓月,鳳眸中的光澤有些恍惚和飄渺。這個世界的夜空好像比記憶中的那個世界更美,或許不是因為夜空的緣故,而是因為內心。以往,在21世紀,她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的欣賞一番月色,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悠閒的無所事事的時候…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多月了。她不能行走,每天都坐在輪椅上。這樣的日子,乏味卻也安靜,簡單卻也悠閒,單調卻也自由。

    可是…她垂眸,這樣的日子使得她每日無所事事,每日都有很多時間去回想以往的一切。特別是…他。那個她唯一深愛的男子;那個曾經對她呵護備至,溫柔似水的男子;那個她以為最終會和她走進婚姻殿堂的男子;那個十二年來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男子…她想要忘記他,想要忘記這種蝕骨的思念和心痛,可是,為什麼,記憶卻那麼的清晰,那麼的深刻?就像植入腦髓的毒藥一樣,明知道會中毒,明知道是無底深淵。可是還是會情不自禁的往下跳,就如飛蛾撲火那樣,毅然、決然。

    是誰說過的那句話,記住一個人,只需要一瞬間。要忘記一個人,卻要一輩子…

    浩然,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我原以為,只有我在你心裡是與眾不同的。因為這麼多年以來,我沒有看見你身邊出現除了我以外任何一個女人。可是為什麼?你何時竟有了一個未婚妻?

    她眉目蒼涼又淒苦,隱在面紗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

    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一種幸福;

    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是一種無奈;

    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一種歎息;

    在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是一種痛苦;

    那麼浩然,你告訴我,我和你究竟是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還是在錯的時間遇到正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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