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82,夏流仁,救命 文 / 霧連洛
三姑說完,押著張媽揚長而去…
城南上的天空裡迴盪著張媽驚嚇的聲音:「小姐………」
三姑離去的速度讓眾人傻了眼,前一秒人還在屋頂之上,後一秒已經叫為了一個小黑點,這簡直就是縮地成寸的功夫。
六婆瞪著她的背影低語咒罵了幾句:「這傻姑,行事總是不經過大腦。」
然後她抬起眼來一臉和藹笑容地對月碧落說:「你放心,你的奴婢不會有事的,三姑沒有惡意。」
月碧落俏鼻一皺,冷哼一聲:「沒有惡意把張媽抓走做何?要我去長亭也不能用這種逼迫的手段,你們這樣做和張嘯天有何區別。」
月碧落當然是很高興她們的出現解了自己的圍。
但是另一方面卻覺得憋屈得高興不起來。
她是做好事,也沒想過回報,但是如果做了好事,反而被其威脅,以怨報她的德,那她是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的。
雖然她知道她們不至於傷害張媽。
但這種逼迫的手段她很不爽,就好像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得她不得不低頭的感覺。
「你也知道我們江湖中人,做事都是這麼粗魯的。」六婆對於她的憤怒,一點也不惱反而繼續給她陪笑。
然後從腰間掏出一顆藥丸給她:「快吃下,額頭和腰間的傷很快就會好。」
然後她轉過頭去,一雙溫和的眼突然轉得冰冷,銳利如刀劍般看向張嘯天:「我老婆子向來說話算話,剛說完要你們斷子絕孫,就絕不會讓你們有一個血脈滑出來!」
她說著便長袖一揮,隨著她的動作,飛出一排細密的銀針。
張嘯天臉色大變,趕緊揮袍轉身,準備跳躍而起躲過。
但他終究只是武夫,功夫再好,比不上人家內力發出去的銀針速度,一排密針全數落在了她的屁股之上。
張嘯天咬著牙呻呤著痛,額上瞬間便掉下如黃豆大的汗珠。
這針上有著燙如火焰的劇毒,他的屁股現在如坐在一團火爐上,燙得她抱著屁股拚命地跺著腳。
月碧落看著他這麼滑稽的樣子,突然心情便好了起來,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來。
這真是風水輪流轉,他剛還神氣牛叉不可一世,這會比個孫子還狼狽。
「哈哈哈哈,張太尉…你這樣子是被火燒了屁股啊。」月碧落毫不給面子的放肆大笑,話語引得本還是一片錯愕的人群,也跟著哄堂而大笑起來。
六婆在一旁也跺腳:「看來我功夫真退步了,竟然被他躲過去了!」
月碧落聽了她的話一頭黑線,你這是彈無虛發啊,你要功夫沒退步,那是什麼樣的境地?
月碧落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藥丸給吞了下去,淡淡地說:「六婆,今天就算了吧,你的話確實是要說話算數,就先把他這條命根子先留著,若他再犯事,再取他的不遲。」
六婆瞥了她一眼,從來沒人敢命令她做事,這丫頭卻吩咐得這麼理所當然。
「臭丫頭,你當六婆我是你家那奴婢,由著你說什麼就聽什麼!」她臉色有點不悅。
月碧落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我就說說,你饒或不饒那是六婆你的事,我只關心你騙走我的那些銀子何時還給我。」
六婆滿臉皺紋,卻明眸有精,神采奕奕,可這會一聽她的話,那雙精光的眼眸便黯淡了下去,銀子…銀子是她現在最大的痛處,這臭丫頭一戳就戳中她的痛點。
「好了好了,聽你的…但是銀子暫時沒有。」六婆說完走到還一直在抱著屁股蹦跳的張嘯天面前,冷眼一掃:「狗官,今天那姑娘替你求情,老婆子先把你根給留著,若是再欺負她,我一定要你斷子絕孫,我老婆子活了百年了,說話從來沒有失言的。」
她狠戾地警告了張嘯天一番,倒是讓月碧落聽了心裡有絲溫暖。
張嘯天抱著屁股邊跳邊點頭,痛苦地哀求:「小的知道了,求六婆賜個解藥…」
六婆眼光詢問地看向月碧落。
月碧落撇了撇嘴往王府處走去,邊走邊揮手:「六婆後會有期,至於那姓張的嘯天犬,就讓他在街上蹦一蹦,逗一逗路人開心。」
她月碧落對付敵人可從來不會心軟,之所以不讓六婆對張嘯天下狠心斷子絕孫,是免得麻煩張大將軍也來找她麻煩。
她的主要敵人是護國王府,其他人能少得罪牽扯進來就少得罪。
至於風二蠢公子,她還是得找風滿袖商量下這個事,至少讓風丞相不要捲進來。
「喂,臭丫頭,記得明日到十里長亭來!」
六婆在後面大喊著讓她記住。
月碧落沒有回答她,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她沒有回王府,反而去了御史府,腰上的傷和額角的傷,都讓她不得不去找夏流仁。
為什麼不去找別的大夫,因為她得省銀子。
而且腰是個比較敏感的地方,一般人她是不會讓碰的。
在現代她若受了傷,基本是自己在家自己解決。
可是在這裡,她沒有藥。
所以只能去找無恥下流之徒夏流仁,反正他也恬不知恥的,她自然也無需跟他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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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碧落經過一翻通報之後被家丁帶到了花園,家丁指了指涼亭恭敬地說:「涼王妃請在那邊涼亭先等等,奴才去稟告御史。」
月碧落點了點頭,正準備往涼亭走,忽然聽到一聲隱約的慘叫聲。
她趕緊回過頭來產順家丁:「剛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那家丁搖了搖頭:「涼王妃一定是聽錯了,這花園裡平素是沒什麼人來的。」
月碧落瞥了眼這家丁,他一臉正經,不像是在說謊。
難道真是自己聽錯了?
她也沒在懷疑,轉身往涼亭走去。
剛坐下來,那慘叫聲又響了起來,讓人聽得覺得有些詭異恐怖,這哪來的聲音?
她剛想起身順著聲音去找,站起來才發現腰真的很痛,又捂著腰坐了下去,感覺腰都直不起來了。
左腰上是一個還微微出血的傷口,後腰又被捅傷了。
額頭的傷口也讓她覺得腦袋有些暈暈的起來。
還是老實等著吧,不要多管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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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流仁從地下室出來還能聽到地下室裡傳出來的撕心痛吼。
他狹長的眼眸緊緊一沉,叫得越痛,他越解氣。
抬起頭卻見自己家丁急急忙忙往這邊走來,這是他的心腹,聰明又機靈,不是緊急情況,他是不會跑到花園來的。
夏流仁加快了步伐,沒等家丁開口便問:「何事?」
家丁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地回說:「爺,涼王妃來了,身上受了傷,臉色不太好,奴才讓她在府外等,她不依,奴才沒辦法把她帶來了花園。」
夏流仁臉色一變,俊美無儔的俊顏上流露出關心,腳上的步伐更加快了:「快帶我去,她傷得重不重?」
家丁心裡鬆了口氣,幸好自己把涼王妃帶進來了,要是把她扔府外,依爺這種關心程度,非把他皮給扒了不可。
家丁搖了搖頭:「她似乎是自己走來的,應該不算嚴重,奴才也不敢斷定,不過她剛進花園聽到了慘叫聲。」
夏流仁眼裡掠過一抹異色:「她倒是警覺得很。」
月碧落受了傷,又走了這麼久的路,坐下來就覺得腰真的痛得不行了,剛一直還堅持著完全是憑的下意識。
坐在石凳上坐了會就趴石桌上了。
六婆給的藥她是吃進嘴裡了,但沒敢吞下肚,轉過街角,出了六婆的視線,她就把藥丸吐了出來包在絲巾裡了。
她上過六婆一次當,自然不會再完全相信她,即使她看上去確實沒有惡意。
但防人之心她一定要有了,不可再憑人的面相。
雖然這次對她沒有造成什麼太大損失,但她也懂得了自己的合俠義心不能再氾濫,因為她現在背負血海深仇,任何閃失都有可能把自己送入萬劫不復。
聽到有腳步聲,月碧落勉強直起身子回頭看過去,夏流仁仍是一身鮮艷的赤紅錦袍,身子挺拔,芝蘭玉樹般優雅談定。
但她沒發現,夏流仁的腳步其實早已為了她加快些許了好多。
「夏流仁,快救命。」月碧落看到是他來也就放心了,又趴回石桌,一副有氣無力的虛弱模樣。
夏流仁走進涼亭,看她這樣蒼白無力的樣子,心弦好像被人用手指緊緊攥在了一塊,繃得老緊。
「你怎麼又整成這副鬼樣了?」夏流仁臉色陰沉,居高臨下地緊睇著她。
月碧落朝她淺淺一笑:「遇到了點麻煩,快幫我上藥,好疼。」
夏流仁湊了過來貼近她,語氣變得明顯輕緩了許多,溫柔地問:「哪兒?」
月碧落勉強直起腰,抬起手指了指腰間:「這兒…還有後腰。」
夏流仁深邃的眸光幽地加深,蹲下來看見她腰間用一塊碎片纏住了,碎布外面已經被鮮血染紅。
夏流仁忍不住負備:「你這個樣子怎麼還自己跑過來,讓張媽通知聲就行了,你是不是連腰都不想要了!」
他話語不善,但手上力道卻極為輕柔,生怕弄痛月碧落。
夏流仁修長白淨地手指在她腰間輕輕地捏了捏,心裡的弦總算鬆了一點,還好傷口不是很深,她又聰明的給自己先止住了血。
粗略檢查了一下,夏流仁站了起來,從右邊將月碧落給橫著抱了起來:「先回房躺著。」
夏流仁的臉色有些陰沉,月碧落點了點頭,不敢多說話。
怎麼說自己的命還掌握在他手裡呢。
人家醫術高,一治就好,還是乖乖聽話的好,而且他臉色陰沉,讓她心裡竟然有點怕他。
夏流仁抱著她,走得急快,看著長長的路,他卻一下子便走到了盡頭,轉彎又上了長廊。
花園裡的花都在含苞欲放的階段,但也有早開的花朵傳來陣陣清香。
陽光很暖,花園裡靜得能聽到風聲,剛剛那慘叫也沒再響起。
夏流仁抱著她走這麼快,也未見有任何喘氣,呼吸平穩。
月碧落見過他的功夫,不費力就能把她給震開,現在又見他抱著這麼重的她也絲毫不費力,可見這人內力有多深厚。
月碧落躺在他懷裡,抬眼便能見到他俊美無儔的俊顏,完美得沒有絲毫瑕疵的輪廓,可以說是百看不厭,尤其是那狹長而邪魅的一雙眼,風情萬種,比女上還艷上幾分。
可他的輪廓又精緻絕倫,反而顯得一點也不娘氣。
這古代美男也有不少,就是俊美如斯的東方芮白,比起他來還是要遜色那麼一絲絲。
風滿袖也不及他來得妖孽,這張臉真配得上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夏流仁紅唇微抿,嘴角上揚,垂下邪魅的眸看了她一眼,眼裡掠過一絲異色。
月碧落朝他冽了冽嘴:「夏流仁,皇上那小子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夏流仁走著路的身子突然一怔,身子都往前傾了傾,回過神來緊睇著月碧落:「你腦子成天想什麼呢?」
「你生得這麼好看,可能比他的後宮女人都要美上幾分,這麼年輕他就讓你做御史,不能怪別人亂…啊…」
月碧落說到一半,突然哀叫起來。
夏流仁滿眼怒火地瞪著她,一隻大掌在她的左腰傷口邊上輕輕地一捏,就讓月碧落痛得咬牙。
「再亂說就讓你下不了*。」夏流仁俯下頭來,眼神瑰麗*地看著她。
月碧落被這話惹得臉一紅…「什……什麼下不了*…」她咬著下嘴唇,腰上的疼還在呢,她不敢放肆。
夏流仁的大掌還停留在她的腰間,只是不再碰她的傷口,慢條斯理戲謔地道:「你覺得會是什麼下不了*呢?」
他邪肆的嘴角掛著玩味的笑,看起來魅惑勾魂,讓月碧落的心就這麼跳漏了一拍。
她故作鎮定:「大夫的手應該只碰傷口,你現在的大掌往哪放呢?」
「我現在是在給你檢查腹部有沒有因為腰間的傷受到牽連。」夏流仁一本正經地回她,彷彿正像那麼回事。
月碧落不願讓她擺佈,使用拍開他檢查著自己傷口的手,感覺心裡有異樣。
哪知這一動,牽動了傷口,痛得地齜牙咧嘴大叫起來:「啊…」
夏流仁臉色一正:「別動了,再動腰真要廢了。」他說完溫柔地把她給放到枕上,臉上已全無其他情緒。
月碧落擰著秀眉盯著他那張妖孽的臉,這貨的情緒轉得可真快。
「你不亂來,我怎麼會動。」她咬著牙反他一句。
「都痛成這樣了,還要跟我頂嘴!」夏流仁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眼裡流露的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溺。
他走到房間的書桌上,拿起了一個大紅的藥箱。
搬過一把凳子坐在*前,把藥箱放在*邊的几案上。
「現在給你上藥,有點痛,忍著。」夏流仁打開藥箱,拿出一個小木盒給打開,裡面是黑糊糊的藥膏。
月碧落看了咬牙問:「這是什麼,黑糊糊的?」
「最好的金創藥,師父做的,一般人他可是都不給用的。」夏流仁無視她眼裡的抗拒,用勺子挑了一勺,就要往她的腰間抹去。
月碧落倒抽一口氣:「不…不…好臭,這東西好臭。」
那濃濃的怪味,像豆豉般讓人無法接受,如果把這東西纏腰上一天,可能她腰好了,鼻子已經廢掉了。
夏流仁抹藥的手停在半空,朝她懶懶瞥了一眼,淡淡地說:「反正你沒人要,臭一點有何關係?」
然後他就迅速地將那黑糊糊又散發著怪味的藥膏往月碧落腰上一抹。
痛得月碧落大叫起來…「啊……夏流仁,你是不是在故意報私仇!」月碧落痛得真的是眼淚都流出來了,咬牙低吼。
藥膏帶來極為辛辣的刺痛,讓原本就疼的傷口,燒得火辣。
「我不要了…我情願不要這腰了。」月碧落邊抗議著,雙手用力攥緊*上的繡花枕頭,差點要把裡面的棉絮給扯了出來。
夏流仁卻置若罔聞,繼續低著頭在她腰上搗騰著,一雙如幽潭的黑眸裡掠過的是心疼。
他何嘗不知道這藥膏塗上去有多疼。
但是若不塗,月碧落這腰就算好了,也會留下後遺症,這是他絕不允許的。
「嗚嗚…夏流仁,我疼死了…」月碧落眼角的淚都流了出來,滑過臉頰,這東西是真的疼,比挨子彈都疼。
她挨子彈都沒哭過,可是不知為何就覺得這東西比子彈都疼上千萬倍。
「馬上就好了,再忍一忍。」夏流仁頭也不抬,語氣裡是不容抗拒。
月碧落再疼也不敢亂動,雖然疼到賭氣說不要這腰了,但她怎麼會真不要。
她還有那麼多事沒做。
可是疼是真真切切的,她咬著牙,一顆顆汗細從額頭滑過,淚水也是不自禁地蹦了出來。
夏流仁終於抬起頭,從藥箱裡拿出紗布輕輕地繞著她的柳腰繞了一圈。
「不要動,不要讓藥膏掉下來,這東西很珍貴。」夏流仁把裝藥膏的小盒扔到一邊,裡面已經空了。
「你弄好了沒?」月碧落咬著牙痛苦地問他。
「好了。」夏流仁站起來,坐到了*邊,掏出絲巾擦拭掉她額頭的汗珠和眼角的淚水。
月碧落眉頭緊擰,腰上火辣的感覺卻沒有消失。
「為什麼還這麼痛!」月碧落幾乎要暴躁起來,用力地拽過夏流仁的衣袖:「要痛到什麼時候?」
夏流仁看著她臉色痛得已經蒼白,一張晶瑩的臉蛋五官都快扭曲到一塊了。
該死的,師父怎麼沒說這藥會痛成這樣?
他可是記得月碧落就算上次被冰沙掌打了都只咬牙,沒落過淚,這是第一次見她流淚。
還是在她竭立隱忍的情況下。
他有些心疼地執起手掌擦掉她的淚水:「忍一下,一會會就好。」
「可是…真***痛!」月碧落揚起頭像頭被受傷的小母獅低吼。
痛苦讓月碧落受不了,夏流仁見到她這樣,心都揪了起來,不忍直視她的臉孔,最後沒法,他做了件大膽的事。
月碧落倏地愣住,果然安靜下來,屋外卻響起了家丁的稟報聲音。
「爺…然樂公主來府上了,一定要現在就見您。」家丁的聲音有幾分無奈。
夏流仁黑眸裡掠過一絲不悅,放開了月碧落。
然後他站了起來,轉身背對著月碧落:「你先休息,我去下就來。」
月碧落心裡浮上一抹失落感,怎麼就這樣沒了,腰間又開始疼了起來,只是沒有開始那麼痛到難忍了。
她咬著牙看了眼腰上纏得整整齊齊的白紗,抬起眼看向已走出門檻的夏流仁。
心裡有種衝動叫夏流仁站住不要走,可是還是壓抑了下來。
月碧落偏過頭去,不再看他那挺拔俊朗的背影,控制自己,不要想太多,如果自己先陷下去,那將是萬劫不復。
想想血海深仇,哪有時間去談兒女私情。
月碧落閉上眼,腰間的疼痛慢慢緩解,不一會兒,她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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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間,夏流仁便往大堂走去,邊走邊冰冷地說:「叫沙似雪回來。」
家丁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看著夏流仁那張妖孽臉,現在爺的臉一片陰冷,看來沙似雪要倒霉了。
沒保護好月碧落,讓她傷成這樣,爺不開心是當然的。
不過他總覺得爺對月碧落的關心也好像有點過頭了。
但他當然不敢直接說出來。
「然樂公主找我何事?」夏流仁在前頭走得很快,家丁屁癲地跟著後面,還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奴才問了,她不說,一定要直見您,看臉色不是什麼好事,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聽著家丁的回答,夏流仁眉色一轉,他極少接觸然樂公主,怎麼她會突然上門?
心裡嘀咕著,夏流仁走起路來就更快了。
人才剛踏入門檻,一身花枝招展的然樂公主就迎了上來,一臉憤怒朝他吼:「夏御史,你是不是在太后面前嚼了什麼舌根!」
夏流仁抬起眼懶懶地看了她一眼,淡定地問:「此話怎講?」
「太后跟我說,你跟她說的,王孫公子之中最適合本公主的就是張嘯天!」然樂公主怒不可竭,張嘯天那副樣子,她才不要嫁!
她一張瑩嫩的小臉蛋氣得通紅,似乎是剛從宮裡焦急地趕出來找夏流仁問罪的。
夏流仁微瞇著眼思索了會:「我有說過嗎?」
上次去給太后探脈,太后是無意中問過當朝之中哪個王孫公子比較沉穩有成就。
他就隨口說了張嘯天,沒想到太后是在問然樂公主的婚事。
太后是指婚指上癮了?
剛指過涼王的,緊接著又指了六王爺和東懷璧,現在是連然樂公主她也想做安排了?
「我只是說張太尉比較有成就,可沒說過他就適合你。」夏流仁慢條斯理地回她,在坐位上優雅地坐了下來,捧起茶喝了一口:「太后做的決定,你找我又有何用。」
東方然樂一臉憤恨,跺著腳指著他:「就怪你,你不亂說,本公主怎麼會被指著張嘯天!」
張嘯天長得那麼醜,她才不要嫁!
連月碧落那樣的醜女都可以嫁給涼王,為什麼她長得這麼美還得嫁給一個醜男!
剛在街上一路來,還聽人在議論,張嘯天今天在街上像猴兒似的蹦跳了半天,這樣的男人怎麼做她的夫君,太后真是糊塗了。
這都怪夏流仁,他在那胡說,什麼張嘯天是人才,是棟樑。
她喜歡的是風滿袖,怎麼能嫁給張嘯天呢,不要不要。
「我不管,你去找太后再說清楚,最有成就的不是張嘯天,是風滿袖!」東方然樂在椅上坐了下來,驕蠻地道。
夏流仁眼裡掠過一絲驚訝,原來東方然樂看中的是風滿袖。
「再不然,你王婆賣瓜,說你自己也行。」東方然樂打量了一番夏流仁,這傢伙雖然官職小一點,但是相貌無雙,嫁了也不委屈。
夏流仁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然樂公主,我還沒打算娶妻。」
他笑著拒絕了,臉上雖然笑得邪魅,但眼底卻是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東方然樂猛地一愣,平日裡公主慣了,沒想到被夏流仁這麼不轉彎的直接拒絕,面子上過不去,冷哼一聲:「本公主的意思是說,你如果不說風滿袖就得說你自己。」
「如果你喜歡風滿袖,應該自己去爭取,而不是經過別人的嘴,太后那麼疼你,自然會滿足你。」夏流仁心絲高興。
風滿袖是該娶個妻了,要不然老是對著月碧落一臉春風溫暖的笑,就怕月碧落把持不住,被他的溫情給*了過去。
東方然樂撇了撇嘴:「本公主當然說了,可是太后說圭璧公子是一介文人,就算以後做了丞相也沒有張嘯天這個抓著兵權的強。」
「太后這話是實話。」夏流仁附和著,眼底卻滑過一絲陰冷,太后這老狐狸倒是會利用自己女兒讓大臣對自己忠心。
明明是自己早就心裡有的打算,賣女鞏固朝廷勢力,還故意把這罪名嫁到了他的身上。
東方然樂冷哼一聲站了起來:「總之都是因你而起,你要對這件事負責。你要是不想辦法,本公主就死活吵著太后要嫁給你…你自己看著辦。」
東方然樂怒睜圓睜,今天就是來要個結果的,反正她不可能嫁給張嘯天。
夏流仁眼裡掠過一絲厭惡。
但隨即玩世不恭地道:「我倒是不介意娶個公主做側室,但是我勸公主,與其有時間吵著讓太后許給我,不如一哭二鬧三上吊求嫁給風滿袖的強。風滿袖心軟,指不定就娶你了。」
「你…你竟然娶本公做妾室?」東方然樂提高了音量,不敢置信這話是從夏流仁嘴裡出來的。
他不過一小小御史,竟然如此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是來找他麻煩的,但是好像完全沒佔到上風。
「公主,我說過我沒娶妻的打算,你若需要我幫忙,也許我會去太后面前替你說幾句,若是要威脅我,就擦亮眼珠,拭目以待我怕不怕。」夏流仁站了起來,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恕我失陪,家裡還有客人,先告辭。」
夏流仁說完看都未看一眼東方然樂,便要走。
東方然樂咬著牙掙扎著…太后特別喜歡夏流仁,這是她知道的,經常在她面前誇夏流仁醫術好啊,人又長得美貌什麼的。
有他說兩句,比自己鬧十次強。
「等等,夏御史。」東方然樂一咬牙語氣低下了許多。「算我求你。」
夏流仁回過頭來懶懶瞥了她一眼:「既然如此,我也有成人之美之心,公主回去好生等著吧。」
夏流仁回了句,又再度走了出去。
東方然樂看著他似乎很急著去見客的樣子,有些怒火。
朝旁邊的下人勾了勾手:「你過來,告訴本公主,夏御史是急著去見誰?」
「回公主,涼王妃受傷了,正在府上呢,爺是急著去給她療傷,剛知道公主來了,是放下病人出來迎接的。」家丁聰明的回道。
「哦…涼王妃?」東方然樂眼裡掠過一絲趣味,涼王妃竟然在御史府裡療傷?
她一嫁為人婦的女子,怎麼可以來男人府裡。
她朝丫鬟使了個眼色,「既然涼王妃在這裡受了傷,本公主也來了,理應去探望探望。」她說完這一句,便飛快地跑了出去,跟上了夏流仁。
夏流仁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公主還是請回吧。」
「不行,我知道涼王妃受傷了,而且就在這裡,這樣就走的話,護國王府會有怨氣的。」東方然樂一本正經地回他。
夏流仁知道這驕縱的公主是打定主意要見一下月碧落了。
見就見吧,反正也無妨。
夏流仁走到門口的時候,家丁給他說涼王妃已經睡著了。
夏流仁點了點頭,推門的動作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屋裡的嬌人。
東方然樂大咧咧地衝了進去,卻被夏流仁一手給拉住,眼神銳利地瞪著她小聲地道:「公主,涼王妃入睡了,你還是請回吧。」
東方然樂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夏流仁對涼王妃也太過關心了吧?
以她女人的直覺,這可不是一般大夫對病人的關心,而且她知道夏流仁根本不是個會關心病人的大夫。
「我就看一眼,讓她知道本公也關心她就好了。」東方然樂露出自認為最美麗的笑容。
夏流仁卻是眼眸一冷,這公主還真是難纏。
「不過就是個不受*的郡王妃,怎勞公主這麼費心?」夏流仁語氣不耐。
「不過就是個不受*的群王妃,可是夏御史卻這麼關心。」東方然樂也不客氣地回了過去。
夏流仁走了進去,任由東方然樂跟了上來。
夏流仁走到*邊撫了撫月碧落的額頭,俊眉微顰,怎麼有些發熱。
他趕緊拍了拍月碧落的臉蛋:「涼王妃,涼王妃…」
月碧落迷糊著翻了一下身,拍掉了他的手,眉眼動了動,嘴角撇了撇,又繼續進入睡死狀態,呼吸明顯有些急促紊亂。
夏流仁嘴角抽了抽…這女人,還真是不乖。
「涼王妃!」夏流仁又提高了音量…
東方然樂在一旁眨了眨眼大叫一聲:「涼王妃!夏御史讓你快醒來,本公主來了還不行禮!」
夏流仁立即把一雙狹長的利眼睇向她,這驕縱的公主還真是不省心。
月碧落大手一揮吼道:「白景成…別鬧,讓我再睡會…」
夏流仁剛陰沉著看東方然樂的眸子突然瞪大了,什麼白景成?誰是白景成?
東方然樂扯了扯嘴:「睡得可真死。」
夏流仁也傻眼了,這女人不會是燒得昏迷了吧?
他趕緊俯下身去檢查她腰間的傷,紗布繃得好好的,沒有問題。
他突然想起她跟自己說後腰也有傷。
該死,他竟然給忘了…
他趕給她翻了個身,背朝上,掀開衣裳一看,後腰已經一片通紅,紅如火燒。
「該死!」夏流仁低咒了一聲,朝外面家丁大喊:「似水……快去拿冰塊來。」
他抬起眼怒向東方然樂,如果不是這女人突然來,他又怎麼會忘了月碧落後腰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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