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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小色醫 【770】可憐天下父母心 文 / 悠然鐘聲

    可憐天下父母心

    可憐天下父母心

    「葉老你應該認識吧?」

    高萬剛露出一抹苦笑:「沒想到是因為他,現在我什麼都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高萬剛搖搖頭:「葉老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小說最新章節)他還好嗎?」

    「他已經作古。」

    高萬剛眼睛一瞪,隨後慢慢閉上,似乎在緬懷當年之事。半晌,開口道:「沒想到他已經到另外一個世界享福去了。」

    「聽說你們曾經是同僚?」

    「小伙子,真是做了不少功課啊!告訴你吧!當時在縣裡,我是縣長,他是常務副縣長,他比我大二十歲,我們倆一直政見不和,鬧得很凶。」

    「後來呢!」

    「後來因為年齡和身體的原因,他就退了,去了首都養病,而我卻平步青雲,步步高陞,直到現在的位置。」

    「你們僅僅是政見不合?」

    高萬剛不解的看著許子陵,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吐沫:「我曾經是紅小兵的頭頭,**過首長,要不是葉老,嘿嘿……」

    許子陵點點頭:「原來如此,你的人生經歷真是夠豐富的。」

    高萬剛一臉落寞:「現在我算是真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是我做過的事,我絕不會不認,我甘願接受處罰。」

    許子陵搖搖頭:「這只是一個故事,我現在代表組織審查你,希望你能夠將自己違法亂紀的行為和盤托出,這樣,也許……」

    高萬剛癲狂地笑道:「算了吧,即便我沒有罪,這次也只怕難以善了。」

    「可是,你分明有罪,其實,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撬開你的嘴,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夠自己說出來,為了你的老母親和正值花季的女兒。」

    高萬剛咬著牙:「我有些累了,請你出去,當然,你也可以不走,但是,我不會再說話。」

    許子陵道:「也許你還不明白我說的話,我讓你主動開口,也許在你的有生之年,還能夠為你老母親送終,還能夠看著你的女兒嫁人。」

    「別說了,你走!」高萬剛紅著眼睛喊道。

    「你再考慮考慮。」許子陵放下那包煙,走了出去。

    在過道裡,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他不認為首長那個級別的人,會因為幾十年前的嫌隙而公報私仇。他搖搖頭,高萬剛分明是有罪的,一條瀆職,一條濫用職權都是逃不了的。再說了,他養女人也是要花錢的,這些錢從哪兒來?

    總而言之,高萬剛不值得同情,至於羨慕嘛!那也是情不自禁的。

    許子陵正愁眉不展的工夫,安騰騰和馬利利拍著手走了過來,許子陵疑惑的看著二人,馬利利豎起大拇指:「許書記,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許子陵淡淡一笑:「過獎了,還不是沒有絲毫進展。」

    安騰騰道:「高萬剛已經開口了,這是一個好現象,他今天半個小時裡跟你說的話,比幾天裡說的都多。」

    許子陵道:「今天的談話內容,我希望你們為我保密。」

    安騰騰和馬利利點點頭:「我們是有紀律的。」

    「我想去他辦公的地方看看。」

    「咱們一起吧!」

    許子陵搖頭:「不用,把他的家庭住址,以及女兒的一些資料給我。」

    安騰騰也豎起大拇指:「厲害,這就是所謂的上兵伐謀,攻心為上,我這就給你準備。」

    眼看著到了飯點,許子陵婉拒了安、馬二人一起吃飯的邀請,逕自去了高萬剛母親的住處。

    在許子陵走出去之後,高萬剛就拿起那包玉溪鑽進了廁所,他知道自己時時處處處於監控監聽之下,也許除了這個廁所。

    點起一支煙,他的眼睛再次被淚水充滿:媽,女兒,正是為了你們,我才不能認罪,否則,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呀,嗚嗚……

    許子陵在車上接到了孟雪的電話:「哥,中午該吃飯了吧,你怎麼解決?」

    許子陵道:「我正在辦事,你自己吃吧。」

    孟雪手中的電話被陸思辰奪了過去:「子陵,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只是借調的,至於那麼拚命嗎?再忙,也得吃飯吧!」

    許子陵笑道:「我沒有拚命,我正要去看看高萬剛的母親,八十高齡的她不知道吃飯了沒有?」

    陸思辰皺眉道:「是不是你們那位被雙規的交通廳長。」

    「是。」

    「那你去吧!老人真不容易。」

    「大哥,晚上陪你喝兩杯。」

    「沒問題。」

    接著,孟雪接過電話,道:「哥,要不我打包幾個飯菜,你來接我,咱們一起去。」

    許子陵想了想道:「也好。」

    開車在望雲酒店門口接到了孟雪,二人一起去了高母的住處。

    孟雪翻開資料念道:「他媽媽住在第八毛紡織廠家屬區,他女兒是蜀南電影藝術學院大一的新生。高萬剛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他這不是造孽嘛!」

    許子陵搖搖頭,高萬剛是將男人做到了極致,卻讓身邊的人承受了無盡的痛苦。

    第八毛紡織廠沒有在蜀寧市區,而是在城郊。驅車來到一個破敗的小區門口,看到門口只有「八毛」二字還在,交了三塊錢的進門費,將車直接開了進去。

    入眼的建築也相對破敗,至少有三十年的歷史,結構古老,很多家屬樓只有四層。

    找到三號樓,停好車,許子陵引著孟雪敲響了高母的門。

    門內響起一個蒼老的老嫗的聲音:「誰?」

    「阿姨,您好,您是高萬剛高廳長的母親吧!請你開開門,我們是他的朋友,今天來看看您。」

    高母道:「我眼睛不好,你們是空手來的嗎?」

    許子陵同孟雪對望一眼,都是微微皺眉,孟雪開口道:「不是。」

    「這麼說,你們是帶了東西來的了?那我不會給你們開門的,請你們走!現在人送禮水平太高了,我不能因為自己看不清,而害了兒子!」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高母的一席話讓許子陵和孟雪感到汗顏,剛才,他們都以為高母是公然索賄呢!

    許子陵微微動容:「阿姨,請你開開門,我們是帶了點東西,可不是別的,都是飯菜,這不是到了飯點了嗎?估計你們家也沒有多餘的飯,所以我們自備了。」

    「真的?」

    「當然,不信你自己看。」

    「不要蒙騙我這個瞎子,否則,你們是要遭雷劈的。」說著,高母打開了防盜門。

    門一開,一股濃郁的中藥味道撲鼻而來,許子陵還好,孟雪就有些無法接受了。

    許子陵看到眼前這位老婦人,她身材不到一米六,穿著灰色的裌襖,滿頭銀髮用一個鋼製的發卡往後別著。臉上溝壑縱橫,一雙暗黃的瞳仁茫然無神,沒有焦點。嘴巴的部位癟了下去,多半是牙齒掉光了的緣故。再往下看,是一雙被纏裹過的三寸金蓮。

    老婦人身後的房間是十幾年前的裝修風格,倒還算是乾淨整潔。

    沉默了片刻,高母閃身道:「趕緊請進來吧!你們真是小剛的朋友?他也不知道提前打個電話,這個混小子,已經有一個星期沒來看我了。」

    許子陵心中喟歎:在母親心中,兒子永遠都是孩子,高萬剛都是年近花甲的人了,還小剛呢!

    孟雪放下飯菜道:「大娘,你還沒吃飯吧!我們帶了飯菜,我到你的廚房拿些碗筷,咱們一起吃。」

    「這個怎麼好意思呢!」

    許子陵道:「大娘,沒啥不好意思的,我們是高廳很好的朋友。」

    「唉,這兩天保姆說是家中有事,回去了,你看我一個人能湊合就湊合了。」

    聽到這句話,許子陵二人都覺得保姆是跑了,但是這位保姆還有些良心,沒有將高廳被雙規的事兒告訴老太太。

    孟雪從廚房裡拿出碗筷,將菜裝盤,飯裝碗,然後給高母夾了一些她能嚼動的菜,道:「大娘,吃吧。」

    高母笑著點點頭:「你們是好人。」

    這個時候,有人用鑰匙開門,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走了進來。

    高母道:「媛媛回來了?」

    高媛媛道:「奶奶,我給你帶了飯……」

    當看到屋子裡的一幕,美女愣住了。

    高母摸索著站起來道:「媛媛,這兩位是你爸爸的朋友,你看人家來看我,還帶了飯菜。」

    高媛媛紅腫的眼眶頓時淚光盈盈的,她疑惑的看著二人,她當然知道父親已經被雙規,也看到了那些以前經常走動的人一下子全都遠離,如同躲避瘟疫一般。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令高媛媛最無法接受的是學校裡的議論,同學都知道他父親的軼聞,連剛剛處了幾個月的男友也告吹了,那可是她的初戀,也是她獻出處-子之身的對象。

    可是,在這種眾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時候,還有人主動拜訪,這就讓高媛媛百思不得其解了。

    這幾日,高媛媛終日以淚洗面,回來還要強顏歡笑,她害怕奶奶知道這事,害怕奶奶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這時候,高母開口道:「媛媛,最近你爸在幹什麼,很忙嗎?都一個多星期沒來看我了。」

    高媛媛一下子無助了嘴,半晌,好不容易嚥下了噴湧而出的淚水,然後哽咽著道:「嗯,爸爸很忙,他在干一個工程。」

    「哦,那就算了,幹工程,他總是總指揮,可不能搞豆腐渣工程,讓老百姓戳脊樑骨。」

    「奶奶,吃飯。」

    眼睛瞎的人耳朵很靈,高母一下子便感覺到孫女情緒的異樣,道:「媛媛,你怎麼了,是不是被男朋友欺負了?」

    「我沒事,奶奶,咱們吃飯。」

    待吃完了飯,高母同許子陵二人聊了一些高萬剛的成長歷程,言談之間,老婦人充滿了驕傲,最後,被孫女高媛媛送進了房間午休。

    待高媛媛走出來,並關上了高母的房門之後,臉上已經變得異常嚴肅。

    冷冷地看著許子陵和孟雪,高媛媛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直到這個時候,她的目光才發現一部一直在錄像的手機。

    高媛媛一下撲過去,卻被孟雪輕而易舉的擋住,許子陵收了手機,高媛媛吼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在幹什麼?」

    高母馬上在房裡道:「媛媛,怎麼了,你怎麼可以和客人這麼說話。」

    高媛媛咬著嘴唇,道:「奶奶,沒事,你休息吧!我跟客人鬧著玩呢!」

    待房內高母的聲音低了下去,高媛媛才哭著小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許子陵直言不諱道:「我是紀委的人,我在審查你父親。」

    「你儘管審查他,為什麼還到我家裡來,我奶奶年紀那麼大,她接受不了打擊的。」

    孟雪抱著泣不成聲的高媛媛道:「妹妹,我們不會告訴你奶奶。」

    高媛媛搖著頭:「那你們是什麼目的?」

    許子陵道:「高萬剛有罪是肯定的,如果你們為了他好,應該勸他交代一切,爭取寬大處理。」

    高媛媛冷冷一笑:「我知道了,你們根本無法突破,所以才出此下策。」

    「無論如何,他都是有罪的,所以,及早交代,量刑會輕一些,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現,可能還會輕判。」

    「不用說了,我雖然不懂,但是我知道,我爸絕不會被輕判,他……我不想說,他雖然生了我養了我,可是,我因為有這樣一個父親而感到羞恥。」

    許子陵微微搖頭:「那算了,你再考慮考慮吧!」

    「我不用考慮,你們請回吧!」

    孟雪拉著許子陵,許子陵點點頭:「也好,再見。」

    看到二人出了家門,高媛媛一下如同沒了骨頭一般癱倒在地,嗚嗚咽咽的哭泣起來。

    儘管高媛媛壓抑著聲音,可是很快,她就感到一隻乾癟粗糙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的腦袋。

    「奶奶……」高媛媛抬起一雙淚眼道。

    高母一臉的疼惜:「媛媛,我的孫女,你怎麼哭了,告訴奶奶,是誰欺負你了?」

    高媛媛抱著奶奶的腿失聲痛哭起來,半晌沒有說話,高母緊張而且著急:「媛媛,你不要嚇奶奶,到底怎麼啦?」

    抽抽泣泣半天,高媛媛才道:「奶奶,我失戀了,我被人拋棄了。」

    「為什麼?」

    高媛媛只是搖頭。

    高母捧著高媛媛的臉蛋,安慰道:「媛媛不哭,那個男人不要你,那是他沒有眼光,我孫女是最棒的女孩,他遲早是要後悔的。」

    「奶奶……」高媛媛抱著奶奶,嚶嚶而泣。

    高母摩挲著孫女的秀髮,柔聲道:「乖孫女,不哭,咱不哭……」

    車上,孟雪道:「哥,他媽媽太可憐了。」

    許子陵歎了口氣:「這麼說來,高萬剛也不失為一個孝子,只是,這一切也是他咎由自取,如今,他是大不孝。」

    「你覺得高萬剛算不算罪大惡極?」

    「他肯定是罪無可恕,那麼一段高速,自從建成,就不斷的修修補補,可見是什麼樣的豆腐渣工程,作為總指揮,不知道他撈了多少好處。可是看到了他的母親,我動了惻隱之心,如果高萬剛配合,我會為他減罪。」

    孟雪點點頭:「是啊,他女兒真是挺可憐的。」

    「唉……」

    高萬剛吃著盒飯鹹菜,突然,他咬到了一個球狀物體,馬上躲進了廁所,靠在門上,按壓的狂跳的心從嘴裡掏出一個塑料球顆,擰開殼子,裡面有一個捲著的小紙條和一顆膠囊。

    展開字條,上面寫著:事已至此,一個人走,身後之事,自有人顧。

    看到這一切,高萬剛淚流滿面,咬牙切齒,這麼嚴密的看管,能將這送進了,還能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讓我一個人走,你們都得了大頭,我只不過玩了幾個女人,你們讓我抗,做夢吧!要死一塊死!

    高萬剛努力的平復了心緒,然後若無其事的解開褲子,撒了一泡尿,這才走出來,繼續吃飯。

    兩個小時候,許子陵獨自走了進來,這一次,他擋住了屋頂的幾個監控頭。

    高萬剛看到許子陵進來,目光有些熱切。

    「許書記,我能相信你嗎?」

    許子陵微微點頭:「當然,我以人格作為擔保。」

    「你能有的多大能量?」

    「不是我托大,我現在正在跟省委書記的女兒拍拖,而且,我在京城也有幾個兄弟。」

    高萬剛點點頭:「那好,我相信你。」

    許子陵擺擺手:「不急,讓你看一段視頻。」

    當許子陵播放了高母和高媛媛吃飯的視頻時,高萬剛淚如泉湧:「媽,媛媛……」

    半晌,高萬剛抬頭看了看牆角,許子陵摸出幾枚硬幣,直接打碎了監控鏡頭。

    高萬剛這才道:「許書記,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不敢說,我不是怕死,那些人能量太大,如果我供出他們,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為難我的老母親和女兒。」

    許子陵點點頭:「如果我向你保證,一定保護好你的母親和女兒呢!」

    「你拿什麼保證。」

    「人格和尊嚴。」

    高萬剛微微搖頭:「現在,我也只能相信你了,現在,我全部招供……」

    待許子陵走出房間時,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他無法想像,在高萬剛背後,有著如此巨大的貪腐網絡。他也沒想到,自己略施小計,高萬剛便和盤托出。其實那顆膠囊不是氰化鉀,只是一顆普通維生素。

    看到許子陵走出來,安騰騰和馬利利馬上迎了上去,安騰騰不高興道:「許子陵,你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打壞監控頭?」

    許子陵冷冷看著他:「請弄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不是我的領導,你們兩個是協助我的。」

    「你……」

    馬利利拉住安騰騰:「那麼,你進展怎麼樣?」

    許子陵搖搖頭:「暫時無可奉告。」說著,他大踏步走出省軍區招待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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