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小色醫 【318】守護愛情 文 / 悠然鐘聲
守護愛情
守護愛情
路過醫院門口的花店,許子陵買了一束雛菊,又在路邊的商店買了兩瓶二鍋頭,兩袋酒鬼花生,就看到張耀輝開著一輛掛著財政局牌照的奧迪過來。
上車後,張耀輝就向龍陽公墓開去。
許子陵找到馮雨欣號碼,撥了過去。
馮雨欣接到許子陵的電話,欣喜非常:「子陵,你找我?」
許子陵的聲音很冷淡:「何江龍現在躺在病床上,我覺得你應該抽時間去照顧照顧他。」
馮雨欣皺起眉頭,心中有些不忿,她道:「為什麼?」
「因為,他很喜歡你,在他生命垂危的時候,想到的還是你,他讓我幫他照顧你。」
「夠了!對不起,我很忙!」
許子陵鍥而不捨道:「就算我求求你,他現在身心都很脆弱,需要人照顧,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你就當做做好事!」
馮雨欣語氣稍微緩和道:「你求我啊?要讓我照顧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照顧他是因為你,這個人情,你欠下了!」
「呃……喂!」對著手機話筒喊了一聲,發現對方已經掛斷,許子陵搖搖頭悻悻地收起了手機。
張耀輝問道:「馮雨欣怎麼說?」
許子陵心不在焉道:「她同意了。」
張耀輝道:「還是老大厲害!」
「馬馬虎虎吧!」
……
龍陽市公墓位於一片青山的山麓,也是屬於青雲餘脈,佔地數公頃,據說一位香港人開發的。
一塊四平方普通墓地價格就在6~8萬,有十年產權,可以轉讓。
有人說,國人生老病死都要求人,活著買不起房子,死了買不起墓地。
相對而言,季永忠的條件還算不錯,公安局的撫恤金基本上花在四平方米的墓地上。
張耀輝泊好車,同許子陵來到梯田一般的公墓時,遠遠看到墓碑前站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女人,微風吹亂了她的髮絲,掀起了她白色的裙裾。
是方霏,季永忠的護士女朋友,她被深深的憂傷包圍著,夕陽西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二人走過去,許子陵看了眼墓碑上季永忠憨憨的笑了,鼻子一酸,他趕緊放下手中雛菊,又接過手中的二鍋頭給季永忠墓碑前倒了一杯。
方霏擼了擼鬢邊凌亂的髮絲,道:「你們來了。」
許子陵道:「我來看看他,沒能出席他的葬禮,我很內疚。」
方霏搖搖頭:「不,你們已經做得夠多了!」
許子陵道:「你要注意身體,現在不只是你一個人,你放心,將來不論男女,都是我……」他看了眼張耀輝繼續道:「都是我們的孩子。」
「謝謝,我能養大他。」
許子陵看了看方霏,對張耀輝道:「耀輝,你先扶妹子下去休息,我跟忠少單身嘮兩句。」
看到張耀輝和方霏的身影慢慢遠去,許子陵拿起一瓶二鍋頭,一口喝了一半,連辣帶嗆,一時間他淚流滿面,痛苦不堪,跪在季永忠的墓碑前,無聲的哭泣起來。
第一次見面喝酒,青雲觀之夜,月下結拜……
往事歷歷在目,如同發生在昨天。
許子陵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動不動還用杯子在季永忠墓碑前的杯子上碰一碰,當落日的最後一點餘暉散盡時,許子陵站起身來,神情肅穆的離開了。
許子陵沒有發現,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他。
來到山下的車上,坐在後排,張耀輝啟動了車子,許子陵為方霏把了把脈,道:「你身體還好,注意休息,如果妊娠反應強烈,我給你開點藥。」
方霏搖搖頭:「我沒事,我會注意,現在和將來,孩子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孕婦怎麼可以胡亂吃藥,我沒事,我不吃。」
許子陵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動,過了一會,許子陵才道:「方霏,我想問一下,永忠出事前幾天,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
方霏疑惑的搖搖頭:「異常的事情?沒有啊!」
「你再仔細想想。」
「啊,對了,張俊請他去酒吧玩,幾天前就有這個計劃,說是專案組解散了,大家聚一聚。」
「是嗎?」許子陵瞇著眼睛道:「據我所知,這個張俊是剛剛從警校畢業的實習生,收入很低,跟女朋友在城郊的民房同居。他請客的目的何在?」
方霏的美眸亮了起來:「你懷疑他?不能啊!他說為了感謝大家對他的照顧。」
許子陵道:「永忠為他擋了槍,他卻沒有出席永忠的追悼會和葬禮,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只有一個解釋——做賊心虛!」
方霏也慢慢接受了許子陵的推論,她哭道:「可是,為什麼呀?他為什麼?」
許子陵搖搖頭:「但願我猜的一切都是錯誤的,人心沒有那麼邪惡!」
同張耀輝一起將方霏送回去後,沒多久,許子陵也要求下車,張耀輝看到他態度堅決,便將他放在路邊。
許子陵默默走在華燈初上的市區街道上,每每要抬起頭,才能收回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突然,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響起,許子陵扭頭看去,就看到一輛寶馬x6高速衝上了人行道上,對著自己撞了過來。
周圍的行人全都駐足屏氣,眼看著一場慘劇就要上演。
後面的甲殼蟲中,高曉雨一下摀住了嘴巴,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許子陵情緒極度低落,但卻不會影響他的反應,只可惜,車玻璃上貼著膜,他看不到車主的表情。
眾目睽睽之下,許子陵單手在車身引擎蓋上一撐,身體便落在車後。
「哇——」很多人同時發出驚歎聲。
寶馬又開出一段距離,才停了下來,一個中年人走出來對著許子陵誠惶誠恐:「對不起,對不起。」
許子陵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沒有說話,扭頭走了。
眾人一看沒什麼熱鬧可看了,也就發分散了。
就在許子陵轉過身的一刻,寶馬男嘴角翹了翹,他回到車上,撥出一個號碼。
「什麼情況?」
「彪哥,這個叫許子陵的身手確實不錯,我開車撞他,他居然毫髮無傷。」
彪哥皺起眉頭:「他沒有為難你?」
「沒有,看上去,他情緒非常低落,也許是因為剛剛看過他死去的兄弟。」
「他倒是重情重義,可惜注定是我們的敵人,你跟好他,我會安排一切,他必須死。」
「明白。」
……
張俊開著亮紅色的進口寶馬三,慢慢停在一家售樓部門口。
張俊有些鬱悶,今天白天被張富強叫去,談了談,他感覺張局長是在懷疑他,不過,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破綻,除了自己安排的請客時間,還有沒有參加季永忠的葬禮。
時間方面不能成為懷疑自己的理由,那麼,自己不參加葬禮,也可以理解為自己內疚,雖然不近人情,也還講的通。
想了想,張俊長長呼了口氣,開門下車。
售樓部門口,一個穿著制服的售樓小姐,打扮的如同空姐一般標緻迷人。她甜甜一笑,美眸在車身上流連了一番道:「先生,看房子啊!」
張俊腰桿挺的筆直,總算是吐氣揚眉一回,身後的寶馬車就是他的底氣。
「看看,看看而已!」
張俊說的是實話,如今風頭正緊,自己已經成了被懷疑的對象,他還真不敢輕舉妄動。車只敢在晚上開出來,房也只能晚上出來看看。
在兩列旗袍女的嬌聲歡迎中,張俊氣勢豪邁地走進售樓部。
走在大街上許子陵突然眼睛一瞇,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那個叫張俊的小警員居然開著一輛進口豪車,還準備看房子?
本來對張俊就心存懷疑的許子陵立刻跟上去,一來確認自己是否看錯了,二來看看他的是否有犯罪動機。
看到許子陵穿著普通,還是步行而來,門迎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在她們的意識中,這種人通常似乎閒極無聊溜大街的,是正兒八經隨便看看的貨。
雖然已是晚上七點,售樓部還有不少人,有的在天花亂墜的介紹,有的在談論合同細則,有的在簽合同,業務是熱火朝天。
許子陵走到張俊兩三米外,裝模作樣的看著沙盤。眼角餘光卻是在瞄著張俊。
張俊旁邊,一個售樓小姐吐沫橫飛的介紹著房子的結構,公攤面積,綠化率和物業等。張俊聽得不住點頭,小姐高興道:「那麼,您下定嗎?」
「嗯?」
售樓小姐笑道:「我是說,您決定嗎?如果決定,您只要交納一萬元的定金,我們就可以簽一份協議,如果您是全款購買,我可以給您優惠五個點以上。另外,今晚下定,公司會送出精美禮品和現金紅包。」
張俊微微一笑:「我只是看看。」
小姐笑容已經變得有些勉強了:「先生,您還在猶豫什麼呢?」
張俊依舊笑容滿面:「我沒有猶豫,今天來本就是抱著看看的態度,你非要我下定,分明是要將你的意願強加於我,你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為我爭取最大的利益,而是你自己。」
小姐臉上已經沒有一絲笑容,她還真沒見到有人將話說得如此直白,何況,她對自己的美貌一向很自信,所以,她認為,這位顧客是個極沒有風度的人。
即便如此,小姐還是強行擠出一絲機械的笑意,道:「那你隨便看。」
走出幾步,另一名售樓小姐引上來:「怎麼樣?」
「沒戲。」
「他可是開著寶馬來的。」
「我看那多半是借來招搖撞騙的,他根本就沒錢,你看他穿的那件襯衣,分明是不到五十塊的地攤貨。」
「……」
三個女人一台戲,她們聲音不大,剛好張俊能夠聽到,她們對著張俊指指戳戳,不時用鄙夷的眼光,從頭到腳品憑著張俊。
開始,張俊還無所謂,嘲笑那些女人頭髮長、見識短,胸大無腦,可是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變得臉色潮紅,渾身顫抖。
因為,他聽到了「鄉巴佬、鄉棒子」的稱呼。從小到大,出生農村的張俊就通過努力學習改變命運,他不想做農民,成為鄉下人。通過自己的努力,他終於進入警校,成為一個警察,一名國家幹部。自此,他便努力的想要融入這座城市,做一個名符其實的城裡人。
眼看著自己即將有房有車,居然還有人說自己是鄉巴佬?一瞬間,張俊再也無法理智的思考,他猛地轉過身,臉色冰冷,眼中閃現著懾人的紅光,大步走到幾個議論他的女人跟前,吼道:「放屁,我要見你們經理。」
「你……」三個小姐全都摀住了嘴,向後退了一步,她們知道,因為自己的嚼舌頭,惹怒了這位年輕人。
「聾了嗎?去啊!我要買房子,但是你們所有人都別想拿到提成,這棟房子我直接向你們經理買!」
之前給張俊介紹的那個售樓小姐笑得極不自然:「對不起,先生,我就是這裡的經理安妮。」
張俊瞪大眼睛,一時間無法抒發自己鬱悶的情緒,他拿著一張卡,在手中晃了晃,然後交到安妮手中道:「刷卡,我買了!」
安妮望著手中的金卡,眉開眼笑,此刻,在她眼中,張俊真的是玉樹臨風、年少多金,無可挑剔,男人中的**。
不光是安妮,剛才譏諷張俊的幾個售樓小姐臉上難掩失望之色,望向安妮的目光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安妮笑瞇瞇屁顛屁顛走了好幾步,又停下裊裊婷婷走了回來,含情脈脈望著張俊道:「先生,這一棟總價是三十八萬,請問你是一次性付清全款,還是按揭。」
「全款。」
安妮忍不住吸了一口氣,美眸圓睜:「您稍等,我這就為您準備合同,您先坐,請問你喝點什麼?」
張俊故意找茬:「紅酒,有嗎?」
安妮豎起食指:「有,而且是八三年的拉菲,您稍等。」
安妮如同旋風一般又折了回來,帶著一陣香風,芊芊素手上端著一隻高腳杯,裡面有半杯紅褐色的酒漿。
張俊接過酒,喝了一口便皺起了眉頭。
安妮道:「先生,怎麼了?酒有問題?」
「好酸!」張俊紅酒喝得極少,而且多為葡萄汁,根本不知道紅酒還有干紅這個類別,拉菲雖然極貴,可是入了張俊的口,一樣只有酸味。
聽到這個評語,安妮差點爆笑出來,心目中對張俊的定位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現在,最多認為他就是個暴發戶的兒子。
安妮淺淺一笑:「您先稍坐,我去給你準備手續!」
安妮走後,張俊仰頭看了看裝修的金碧輝煌的售樓部,裝模作樣的晃著高腳杯,然後煞有介事的喝了一口,可結果還是酸的皺起了眉頭。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張俊發現,他的對面,突然多了一個人,而剛才那首關於葡萄酒的詩正是他吟誦的。
「你是?」張俊望著許子陵,自然的警覺起來。
許子陵不答反問:「外面那輛寶馬好漂亮,純進口的,要五十多萬吧!是你的車?」
張俊語氣不善道:「你是什麼人?跟你有關係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許子陵搖搖頭:「我問是為你好,就算車不是你的,這房總是你買了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多管閒事的人!」
「你認識我?」
「除非你不叫張俊。」
張俊雙目圓睜,剛要說話,安妮踩著高跟鞋,腳步輕盈的走了過來,笑容可掬道:「張俊先生,經查,您卡上有四十萬的現金,現在咱們可以簽合同了!」
許子陵朝他笑了笑:「恭喜呀!」說了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許子陵就走了出去。
張俊望著許子陵的背影,實在想不通這個人屬於哪個陣營,出於何種目的,不過,他感覺自己已經走在了深淵的邊緣,他已經感到了害怕。
「先生,先生……」當安妮溫聲細語叫到了第三聲,張俊才「啊」的一聲如夢初醒,他大口喘著氣,發現自己已經汗透重衣:「你,你說什麼?」
安妮有些奇怪,不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麼,她道:「先生,我是說,你可以簽字了,只要在這裡簽上你的尊姓大名,你就擁有了一套少數人才能擁有的高檔住宅,擁有了……」
張俊猛地站起來,一把搶過安妮手中的卡,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張俊便扭身跑了出去,上車直接點火走人。
等安妮反應過來跑出去,只能看到寶馬的尾燈,她氣得跺足大罵:「你個鄉巴佬,不買還喝我的酒,一杯好幾百塊呢!你,你生個兒子沒**!……」
張俊沒有聽到安妮花樣翻新的謾罵,他心情一點都不平靜,他在想,是將錢和車還回去,還是遵照要求,為何江龍送上一程。他一路將車駛到郊區,並關滅了所有燈,讓自己完全置身於一片黑暗的天空下。
良久,張俊掏出手機撥通了女友蔣閒文的電話。
「幹嘛?我很忙!」蔣閒文的聲音透著不耐煩。
張俊哽咽道:「文文,我想你了!」
「對不起,我還要工作,沒事我就掛了。」
「不,你不用工作,我可以養你,很快,我們就會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車子,真的。」
蔣閒文笑著搖頭:「這樣的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你去騙小女生吧!」
「不,你相信我,這次我一定能夠做到。」
蔣閒文沉默了一會道:「等你做到了再來找我,其實一個女人,希望找一個能夠給他安全感的男人,你行嗎!」
「我行。」
「還是那句話,等你做到了,再來找我。」
「不,文文,我真的想你,我……」
聽到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張俊氣急敗壞,一下揚起手,差點摔了手機,可是看看,又有些捨不得。
不過,因為女友的態度,張俊也做出了決定,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守護他的愛情。
只是,他並不知道,他不但被人監視著,他的通話內容也被人監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