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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小色醫 【062】男人心機 文 / 悠然鐘聲

    男人心機

    男人心機

    近一個時期以來,由於許子陵採取了打擊下游拉攏上游的手腕,刀把村彷彿是處在颱風眼中的孤島,儘管周圍山呼海嘯地動山搖,刀把村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免費小說}

    於是刀把村終於緩過勁兒來了,最明顯的標誌就是:村長胡建偉回到村裡來了,其他背井離鄉的鄉親們也都陸陸續續回來了。

    胡建偉是個高級瓦工,在外面很能掙錢,沒奈何老婆翠兒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催他回家。剛開始他還有點心有餘悸,待聽說老婆在家裡搞農家樂比自己掙得更多,只是翠兒一個人在家裡獨自支撐太累了!胡建偉當下便不再遲疑,遂跳上火車流星趕月一樣奔回老婆的懷抱。

    等他把攢了滿滿一肚皮的小蝌蚪全部飆進老婆翠兒雪白的肚皮裡,立馬變得抖擻精神生龍活虎起來,轉過身便馬不停蹄地趕來桃樹坪找許子陵算賬。

    經過一個來月的思考,他已經有點回過味來:上次的悲慘遭遇都是拜這個陰險狡詐的小道士所賜。這次來他要會會小道士並還以顏色。

    他不是那種「打脫牙和血吞」的主兒,他是睚眥必報之人,他是見血封喉的胡建偉。

    進了桃樹坪村委會,小道士春風得意滿臉奸笑,正在那裡恬不知恥的唱《空城計》哩。

    ……

    諸葛亮在敵樓把駕等,

    等候了司馬到此談、談談心。

    西城的街道打掃淨,

    預備著司馬好屯兵。

    諸葛亮無有別的敬,

    早預備羊羔美酒犒賞你的三軍。

    你到此就該把城進,

    為什麼猶疑不定進退兩難,

    為的是何情?

    左右琴童人兩個,

    我是又無有埋伏又無有兵。

    你不要胡思亂想心不定,

    來,來,來,請上城來聽我撫琴。

    ……

    這段《空城計》彷彿就是專門唱給胡建偉聽的,此時在他聽來極具諷刺挖苦意味。

    再看小道醫那幅小人得志不可一世的嘴臉,胡建偉心中的怒火便一股一股往天靈蓋上直衝,當時恨不能衝上前去一個撩陰腳將其踢翻,然後劈頭蓋臉啐上一臉痰。

    壓了壓怒火,他強擠出一絲笑紋:「兄弟好興致啊?氣色看起來不錯嘛!」

    許子陵裝作才看見他的樣子,急忙收回飄渺的眼神,離座起身翩翩上前,熱情的伸出了雙手:「哎呀呀……這不是偉哥嗎?最近一段時間怎不見你的影子?跑哪兒發財去了。」

    偉哥?狗日的罵人不帶髒字!連老子的名字都不放過,簡直太陰險可惡了!

    胡建偉根本沒伸手,鼻子裡冷橫一聲道:「發財?發棺材哩!我都快被躲在人後扇陰風打橫炮的小人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了,發球毛的財哩!」

    「真的?」許子陵面不改色心不跳,神情優雅笑容可掬道:「有這回事?」

    胡建偉一屁股坐了下來,兀自從兜裡掏出煙,自顧點了一顆。煙從他的鼻孔裡徐徐冒了出來,雙頰上的青筋不易察覺地抽動了兩下。

    壓了壓心裡的邪火,他這才抬頭盯著他那張**俊爽的面孔獰笑道:「你不知道?」

    他很無辜的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兄弟很同情偉哥的遭遇。」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一口一個「偉哥」,而話裡話外的意思在胡建偉的耳朵裡無疑全變成了赤-裸-裸的嘲笑,簡直無異於火上澆油,他忍不住咆哮道:「這個小人就是你!」

    「偉哥,這話從何說起?」許子陵的痞勁兒浮上了面皮,嘴角裹著一絲冷冷的笑意質問道:「你聽哪個王八說的?說的什麼?證人是誰?何時、何地、證據何在?敢不敢當面對質?」

    一連串反詰環環相扣步步緊逼,胡建偉當時便鬧了個燒雞大窩脖。他本來就是瞎詐唬來了,他有個球毛的證據哩?只有張口結舌連一句都回答不出,頓時陷入窘迫之中苦苦掙扎起來。

    他梗著漲紅的脖子說道:「你別管那麼多,我一猜就是你。你說、是不是你?」

    哈哈哈……許子陵狂笑起來,然後他湊到胡建偉面前說道:「我們村有幾頭漂亮的小母驢最近有身孕了,我一猜就是你幹的,你說、是不是你?哈哈哈……」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胡建偉被擠到了牆角。原以為一個下馬威便可以把小道士挑落馬下,誰知半個回合不到自己已經滿臉開花滿世界找牙了。

    許子陵倏得板起了面孔,露出狼一樣鋒利堅實的牙齒獰笑著,帶著教訓的口吻說道:「偉哥啊!你是老哥我敬你,但沒腚眼子的話可不能亂說,更不能胡說!眼看奔四十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毛糙?說話做事怎麼還這麼不著調調?」

    胡建偉被噎得面皮發紫白眼直翻,只剩下長吁短歎的份兒了。

    說話間,許子陵的臉色又變了回來。

    他笑吟吟走過來拍著胡建偉的肩膀,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語重心長道:「老哥你太急了!好歹也是一村之長嘛,好歹你也穿過咱中**爺的綠馬甲、吃過咱中**爺的軍糧,隊伍上是怎麼操練你的?至不濟咱還是個叉開兩腿端鳥撒尿的漢子嘛,天塌下來鳥大個屁事?有什麼大不了的嘛?用得著這樣氣勢洶洶聲色俱厲?」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下不說了。起身緩緩轉回桌後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水面的浮沫,淺淺啜了一口,極有風度的用舌頭將嘴裡的茶梗慢慢運到舌尖上,然後拿出一張紙輕輕將茶梗吐到紙上,這才淡淡地轉過頭盯著垂頭喪氣的胡建偉一言不發。

    定定看了一會兒呆若木雞的胡建偉,他噴得一聲笑出聲來,「偉哥,要能沉得住氣、穩得起勢、撐得住檯面,要不然群眾該用腚眼子笑話我們這些當村幹部的了!」

    他這番話極盡嘲弄、挖苦、諷刺、揉搓之能事,陰損、刁刻、剔骨誅心,舌尖上一句句尖刻的單詞像一根根毒刺一下下全戳到胡建偉的肺管子上,把個胡建偉刺得心裡直嗚咽,渾身篩糠一樣直哆嗦。

    而他漫不經心的舉動則表現出一種從容不迫和不屑一顧,活脫脫就是幼兒園的男老師教訓剛剛斷了奶的鼻涕娃娃一個樣,似乎在告訴胡建偉:你他媽誰呀?你y差老鼻子了!你y根本不配跟俺過招,你讓俺用哪一隻眼睛夾你y呢?

    可憐胡建偉被他那幅鄙夷的眼神料理得幾乎要抱著腦殼鑽進自己的褲襠裡去了。

    胡建偉知道自己今天太急了!

    本該旁敲側擊一點一點往出掏,關鍵時刻卻沒有忍住,以至於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讓一個才十七歲的小屁孩玩得死去活來,嘴巴彷彿被小屁孩用一條粘滿屎花花的髒褲衩子嚴嚴實實給堵上了,想張都張不開。

    他的心裡不住哀鳴,恨不能當場一頭撞死。

    不過胡建偉也非尋常之輩。最初的糗態過去之後,他伸出大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轉眼功夫便眉開眼笑恢復了常態。

    他點著許子陵大笑道:「還說我太急,你急還是我急?剛才不過和你開個玩笑而已,看把你急得?呵呵……居然給老哥上起政治課了,太有趣兒了!」

    見他變臉跟翻書一樣快,眨眼間便把自己拔出窘境,許子陵只覺得眼皮子怦怦直跳,不由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廝不好惹,是個難纏的血性漢子!一定要小心對付。

    於是他也跟著大笑起來,順手使了一招太極推手,「嘿嘿嘿,你以為我傻冒啊?我早就看出你是開玩笑哩,我也是跟你開玩笑哩,這叫隨形就勢,湊個閒趣逗個閒嘴而已,誰讓你是老哥嘛。你老哥居然連這點小把戲都沒看出來,呵呵……太好玩了!」

    李娟麗在一邊看得心裡直哆嗦,剛開始胡建偉咬牙切齒似乎要吃人,眨眼便被許子陵按到了牆角摀住了嘴巴。她還沒從短兵相接刺刀見紅的電閃雷鳴中緩過神來,兩人卻又握著雙手哈哈大笑起來。

    胡建偉拍著許子陵的肩膀笑道:「兄弟,行!有你的,今後咱倆逗趣兒的時間有的是,你就等著吧。」

    許子陵撇撇嘴,鼻子裡哼了一聲,「嘿嘿……我敢保證,你肯定逗不過俺。」

    「那就走著瞧?」

    「有什麼有趣的法寶儘管拿出來現眼,兄弟俺照單笑納。」

    剛才還是你死我活,轉眼就稱兄道弟,明明都想一個黑虎掏心把對方打個嘴啃泥,嘴上偏偏嘻嘻哈哈抹了二斤蜜糖一般。

    李娟麗越看越覺得膽戰心驚、頭髮直豎,脊樑骨嗖嗖往外直冒涼氣。

    她暗襯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們玩起心計城府來更可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笑模笑樣的、腳下的絆子便惡狠狠飛了出去,花樣兒簡直太多了!

    望著漸漸遠去的胡建偉,許子陵瞇起了眼睛半晌沒吭聲,不知他在琢磨什麼?

    李娟麗在桌子上敲了兩下,清脆的敲擊聲把他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她打量著他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地說:「看來胡建偉根本不信你的話。」

    撲哧……許子陵搖搖頭輕蔑的笑了起來:「按理說他也是個人物,可就是穩不住檯面,詐詐呼呼有什麼用處?」

    「我看他窩了一肚子心火走了,今後咱們要小心防著他哩!」

    「鷹立如睡、虎行若病,咬人的狗不叫!」許子陵滿不在乎的說道:「他不行!動不動便呲牙咧嘴先把一嘴獠牙亮了出來,切——什麼樣子嘛?最多也就是向我展示一下他的舌苔而已。我剛才瞟了一眼,胡建偉舌苔發黃、口臭很重,明顯是精飼料吃多了消化不良。」

    撲哧……李娟麗被逗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半天才忍住笑意叮囑道:「我是給你提個醒,小心行得萬年船,謹慎無大錯。」

    「倒也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他只要敢囂張,我立馬讓他離故鄉。」

    他的話平平仄仄、駢四驪六,氾濫著一種壞壞的惡作劇意味,聽起來煞是有趣兒。李娟麗又大笑了一回,好半天才停住了風擺揚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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