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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露風華 042 不嫁七爺 文 / 薔薇晚

    這是自從韶靈養好了腿傷之後,皇家邀請她跟慕容燁一道進宮的頭一次宴席。

    這回,慕容燁的身邊,擺放了韶靈的座位,不如頭一次那麼讓人難堪。雖然眾人對於慕容燁最近的傳聞半信半疑,但始終無人敢在皇家的宴席上,公然談論此事。

    「你坐我腿上。」他口吻平淡,眼神卻十分炙熱。堅實的雙手,圈緊細細的纖腰,不讓她離開。

    雖然皇帝跟太后還未入席,但已然有七八對皇親國戚到了殿內,他們面面相覷,只因即便是那些王爺王妃,也沒人敢如此堂而皇之地敢做出這種事來。

    讓一個女人,公然地坐在他的雙腿上,表露他們的親密無間。

    「這裡是皇宮,七爺。」韶靈從他身上起身,眼神有了閃爍的光芒,若這種是他用來宣告彼此的親密關係的法子,她並不贊成。

    「他們要說什麼,讓他們說去。」

    慕容燁話音剛落,皇帝跟太后便一道進來了。陳皇后懷著身子,不太方便,一般的宴席,她不太露面。

    張太后瞥視了一眼韶靈,依舊維持著臉上溫和的笑容,彷彿在她的眼裡,韶靈根本不存在。

    跟過去不太一樣,這一回,韶靈不再胃口全無,相反,她細心地品嚐了她面前酒桌上的每一道菜餚,有幾道滋味很好的,她還嘗了不止一口。

    以前,她曾經在乎的,如今,她不在乎了。

    慕容燁笑了看她,神色緩和,以前在皇室酒宴上,她常常只是動一筷子,就算完了,今晚的胃口卻很好。

    他喜歡看她神光煥發的模樣,就跟在雲門一樣,沒有任何忌諱,也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綁手綁腳,步履維艱。

    「朕要跟她說句話,你不會不同意吧。」酒宴過後,皇帝走下來,笑著看他們。

    慕容燁看了韶靈幾眼,似乎並不放心,但看韶靈微笑著輕點螓首,他便鬆開了手。

    兩人一起在宮內行走,皇帝的腳步放的很慢,韶靈也就跟隨著他,聽著他說,嗓音中藏著笑。「他跟朕提過,那幾個藥方,全都是你給的。你比起宮中太醫,用的方子更快捷簡單,藥材也在各地可見,給朕跟手下的官員,帶了不少方便。你的功勞,朕記著一筆呢。」

    其實,就算慕容燁不提她的存在,她也能安然無事。這筆功勞,記在慕容燁的身上,還是記在她的身上,都是一樣的。

    那個時候,她還是這麼想的,既然曾經想過要嫁給慕容燁,要成為他的女人,所謂的一切功名福祿,全都是連在一起的。但如今……她突地停下腳步,眼神轉冷,望著這個年輕的帝王,心中無法壓抑下淡淡的恨意。

    「哀家答應讓他的獨女成為澈兒的妃子,可惜,他竟然說女兒才疏學淺,不登大雅之堂,難以跟皇室結親……」張太后的話,猛地響起在她的耳邊,她胸口一震,臉上的苦笑變得蒼涼……

    這些,都是什麼孽緣?!

    皇帝聽著身後的人停下腳步來,他也隨即轉身,莞爾:「你想要什麼?可不能用上次的那句話敷衍朕,七爺想要什麼,朕就非要答應他。」

    「我不要任何賞賜。」韶靈沉聲說,臉上沒有任何喜怒。「我只是想幫七爺一把,關係到齊元國的百姓,我沒存任何功利心,小小藥方,其他太醫也定能給的。」

    「你總是拒絕朕。」這一句話,責難的含義,太過明顯。皇帝依舊笑著,但笑容卻沒有多少溫度。韶靈因為常年在宮外,對待民間的一些疾病,比起常年在宮中的太醫,用的藥方並不一樣,但藥效卻絲毫不遜色,因此,給齊元國的國庫節省了一筆不小的開支。如今黃河下游的病患越來越少,這其中當然有她的功勞。

    「唯有一事請求,不知皇上願不願意答應民女了。」韶靈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道。「若何時民女惹惱了皇上,讓皇上心生不快,皇上別跟民女一般見識。」

    御塬澈聞到此處,黑眸深幽,眸光轉濃。這一句話,實在用意很深。她是生怕自己跟著慕容燁總是跟太后作對,所以請求他的原諒饒恕,何時張太后要動她,他也可用天子的威嚴來壓下此事,保住她的性命?!

    這一個封賞,未免太過沉重。

    御塬澈扯唇一笑,語氣之中帶著一絲遲疑。「朕答應你,無論你犯下何等的大事,朕會饒恕你的死罪。」但一旦出了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天子是在給他的承諾,留了一條後路。畢竟,他不可不顧自己的天子威嚴,不能隨意兌現承諾。

    「民女多謝聖上。」韶靈神色溫婉,屈膝,對著天子下跪。

    天子負手而立,在月色之下打量著這個女子,她盤著素髻,頭上戴著白銀所製的鏤空珠花,其上垂墜著一顆顆黃玉串珠,垂洩在耳畔,很是明艷特別。一襲寶藍色綢緞上衣,黛色百褶長裙,依舊跟宮外女子一般裝扮,不曾穿宮裝。

    他手掌一伸,說。「起來吧。」

    她揚起晶瑩的小臉來,那一雙清澈靈動的眼,閃過與生俱來的風華和光彩,猶如在其中裝點了無數顆東海明珠——她雖不是天子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但那雙眼卻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天子揚唇一笑,神色緩和下來,韶靈望著他臉上沒來由的笑容,她討了一個不太討巧的賞賜,本以為天子不會答應,就算答應,以後說不准還有變數。只是如今,他為何笑的如此風度翩翩,神色溫和?!

    「你讓朕想起一個小丫頭來了。」他指了指韶靈,爽快地說。

    「是皇上的后妃嗎?」韶靈輕聲問,不敢造次。

    「朕身邊的都是女人,哪裡有小丫頭?朕可沒你想的那麼不堪。」御塬澈顯然心情大好,說話也隨意很多。

    小丫頭?慕容燁偶爾也會叫她傻丫頭,分明是一個萬分寵溺的字眼,韶靈狐疑地想,唇畔有了一朵笑花。「是皇上的幾位公主?」

    「十幾年前,朕在宮裡見到了一個小丫頭,她的眼睛跟你很相像。時隔多年,朕再也不曾見到她,若是她還活著,也該跟你差不多的年紀了。」御塬澈若無其事地沉浸在回憶之中,隨口一說,卻聽得韶靈心驚肉跳。

    「她還在世間嗎?」韶靈強忍著心中的疼痛,微笑著詢問,顯得很是自然。

    御塬澈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著搖頭。「朕也不知道。」

    不知道?!張太后的所作所為,都瞞著御塬澈嗎?!

    韶靈壓下心中的情緒起伏,不讓自己在這位心機深沉的天子面前,露了馬腳。她靜靜聽著,不再多問。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她那次進宮,只在東宮待了小半天,何時見到過御塬澈?那個時候,御塬澈還只是六皇子,不是東宮太子。

    「你居然讓朕說出了陳年往事,就算是對皇后,朕也沒提過此事。」御塬澈揚聲大笑,看著韶靈恬然明艷的面孔,這陣子的心情陰鬱,竟然一掃而空。

    韶靈淡淡一笑,並不覺得多麼榮幸,御塬澈是少年帝王,對於后妃,也並不能盡信,哪怕她們給他生兒育女,要對一個人傾心相對,什麼話都不避諱,可不是一般的感情。

    就在此時,天子近身的太監到他身旁說了句話,天子面色一變,韶靈隨即欠身,目送天子離去。

    「說完了?」慕容燁對著緩步走來的韶靈,扯唇微笑,面容很是俊美。

    「說完了。」韶靈笑著點頭。

    慕容燁的心中很是平靜,韶靈在養腳傷的這幾日,過分沉默,他本以為她有什麼心事,但今日一看,因為張太后的不理會,她可以不必應付,顯然輕鬆了不少。看她展露笑靨,他的不安,頓時蕩然無存。

    「七爺,太后娘娘宣召韶靈姑娘,說您要是怕等,也可以一起去。」玉瑾姑姑傳達了張太后的意思。

    「一個兩個,全都找上門來了。」慕容燁冷哼一聲,黑眸一沉,很是不以為然。

    玉瑾姑姑卻依舊站在原地,等待他們的回復。

    韶靈明白慕容燁肯定不想去仁壽宮,淡淡一笑,說道。「我去吧。」

    慕容燁伸手覆上她的肩膀,說。「爺在宣武門等你,有話快說,別磨磨蹭蹭的。」

    玉瑾姑姑輕輕咳嗽一聲,很顯然,這後半句話,顯然是說給她聽的,只是她不過是個奴婢,如何左右太后的心思?!

    韶靈跟著玉瑾姑姑,去了仁壽宮,對著張太后欠了欠身,不曾下跪行禮。

    張太后挑了挑眉,卻沒有在此刻,指責她的不懂規矩,頭一偏,對著玉瑾丟了個眼神。

    「韶靈姑娘,請坐。」

    「你好多時候沒來仁壽宮了。」張太后神色淡淡,像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句喟歎。

    不管那一夜的事,張太后有沒有懷疑到她的身上,在慌亂之際,她刻意留下男子的布鞋,就是為了轉移視線。

    她並不懼怕,相反,從容淡定,很能自處。

    至少,她已經找到了真相,不再蒙在鼓裡。

    她已經知道了,爹爹是被何人所害,雖然這個人就坐在殿堂中央,她容顏美麗無雙,手中權勢滔天。

    她若是畏懼膽怯,無疑是丟爹爹的臉面。

    「你可以嫁給燁兒。」張太后揚唇一笑,朱唇旁有一對梨渦,嬌媚的容顏,不難想像在年輕時候,到底擁有何等不可拒絕的魅力。她淺笑倩兮,彷彿這一句,是天大的恩賜。

    見韶靈沉默不語,張太后在心中無聲冷笑,韶靈想必天天晚上做夢都想得到他們的首肯,如今她這麼容易說出這一句,她卻是嚇呆了。夢寐以求的事,終究是來的太容易了吧。

    「哀家答應你,你嫁給燁兒,是坐側妃的位置。」張太后笑著說道,神態溫婉仁慈,瞅著韶靈,看她卻只是微微抬了抬眉梢,彷彿在等待自己繼續說下去。

    怎麼,側妃的位子還不滿足?未免太貪心。張太后眼裡的笑,冷冷地凝結住了。

    「哀家已經跟皇上提起過,把禁衛軍統領的位置給燁兒,他有這個本事,有這個能耐。一年之內,哀家會看著他成為本朝的王爺。如今燁兒沒有正妃之前,你的名分便是最高的,只要你為燁兒生下兒子,你就能母憑子貴,當他的正妃。」張太后口若懸河,一個字也不落,但在韶靈的臉上,依舊看不到一絲欣喜若狂。

    今日的韶靈,未免沉默的太久太久了,她的眼底清明,神色冷靜,像是不為所動。若是換做往日,她早就跟自己針鋒相對,怎麼竟這麼沉得住氣?!張太后的心裡閃過一絲懷疑,卻還是不疾不徐地說下去,相信韶靈不過是佯裝鎮定,其實心裡早就炸開了鍋。那些個王爺的側妃們,也都是高官之女,一個無權無勢沒爹沒娘的孤女,在大戶人家,也只能當最不起眼的小妾,更別說是在皇家了。

    韶靈握著的雙手,一片寒涼,她半垂著眼,彷彿早已神遊天外,對於張太后所說的話,根本就不感興趣。彷彿人在這裡,心早已出了宮外。

    「燁兒是哀家的親兒子,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你將會是眾位王妃中最得勢的一個,這麼好的條件……你不考慮一下才回復哀家?你當真捨得放棄這麼好的條件?」張太后的眼底,一片詭譎深遠,眼眸流轉之間,身為上位者的鐵石心腸和複雜情緒,讓那麼美麗的眼眸,卻變得不再清澈純淨。

    韶靈總算開了口,她寥寥一笑,語氣卻很堅決。「七爺不是一件物什,太后娘娘不必跟我談條件,我也不願跟太后娘娘討價還價。」

    張太后神色一僵,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雖不曾勃然大怒,但眼神陡然鋒芒畢露。她心中想,韶靈不過是在等,側妃的位置無法滿足她的胃口,女人……她同樣也是女人,她知道女人的心思,就像是一開始進宮選秀的女子,個個都做夢飛到枝頭變鳳凰。公然敢違逆她的人,這世上已經不多了。

    「我早有決定,是不會嫁給七爺的。」韶靈淺淺一笑,嗓音清冷,話音剛落,她盯著張太后冷凝的臉孔看,心中傳過一抹複雜的快意。終於,她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不再受制於人。

    張太后處亂不驚,她是什麼場面都見過的女人,韶靈一口回絕,必當還有下文。她安靜地等著,要瞧瞧韶靈到底還有多少奢求,到底還有多少不滿。

    「太后娘娘,不必多費口舌,我心意已決,絕不悔改。」韶靈站起身來,丟下這一句,眉目之間一派堅決。「天色不早了,太后娘娘也該歇息了,民女這就退下了。」

    張太后冷眼瞧著韶靈行了禮,轉身離開,她步伐穩健而倉促,背脊卻挺得很直。

    「韶靈啊韶靈……哀家本以為你雖有些傲慢,但還算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來,你不過是個不懂靈通的廢物。」張太后的臉上失了笑,低聲自語。

    「娘娘……您在想什麼?」玉瑾姑姑輕輕地問,遞給張太后一碗上等的碧螺春。

    張太后擰著峨眉,幽然喟歎:「燁兒不會真的對女人沒心思吧。外面的人,不說他跟洛神常常廝混喝酒,夜不歸宿?好像自從洛神那個商人到了京城,他好幾次沒回鳴東苑了。」

    「可是方才在宴席上,娘娘不也親眼看到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維護韶靈嗎?」玉瑾姑姑柔聲問道。

    「是啊,這才是問題所在。」張太后一口茶也沒喝,放下了茶杯,面色難看。「一樣的年紀,皇帝都有七個子女了,同日所生的燁兒卻沒一兒半女,甚至還沒跟女人成親。哀家就怕……一時的縱容,他一輩子都這樣,連個子孫都不給哀家留下。他氣惱哀家不承認韶靈,要是破罐子破摔,把名聲搞壞了,往後即便身在朝廷,也是落下一個把柄。」

    「娘娘,我心裡有個念頭,就是不知當說不當說。」玉瑾姑姑身旁的宛如姑姑輕輕地說,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說吧。」張太后瞥了她一眼,宛如姑姑比玉瑾年輕七八歲,但玉瑾較為保守沉靜,宛如則很是圓通。

    「我聽卓太醫說,有種藥可以讓幫燁殿下。殿下不是不能……而是不願,這就沒那麼難辦。那位韶靈姑娘,她若受了殿下的恩澤,自然就會對殿下死心,多用兩次,娘娘就很快就會抱上孫子的。」宛如姑姑噙著笑說,笑彎了眉眼,雖然言辭很是隱晦,但不難理解。

    「這個法子好是好,就怕太冒風險,太讓人懷疑了。」張太后考慮了一瞬,正色道。話鋒一轉,她心想,皇宮的后妃也有她看不入眼的,但她們給皇上生的孩子,便是皇家的子嗣。慕容燁對著別的女人一眼都懶得看,更別提去碰她們了,雖然韶靈不是最好的人選,但總比讓慕容燁去跟男人相處來的好,若能給慕容燁生下個孩子,也算是她有功了。

    「卓太醫說此藥無色無味,很是穩妥,對人身子也是溫和無害的。」宛如姑姑輕聲說。

    張太后轉向宛如姑姑的面龐,無奈至極地開了口。「如今這個緊要關頭,也唯有試試看了。不過,哀家聽說她可是學醫的,別被察覺了……」

    「娘娘放心吧,我會再跟卓太醫確認此事的,若有半點風險,也不敢讓娘娘為此冒險啊。」宛如姑姑在張太后耳畔耳語。

    張太后無聲地點了點頭,垂下眼,轉動著茶几上的描金茶碗,眼眸幽然轉深。她知道京城不少男人都有喜好男色的癖好,她卻無法容忍自己的兒子走上這條路。就算是妥協吧,她這麼想。

    也唯有自己懷胎十月的兒子,才能讓她妥協一回了。

    ……

    站在宣武門的慕容燁,看著韶靈走近,她臉色沉靜,但眼神之中,卻沒有半分光彩笑意。

    「怎麼了?又給你臉色瞧了?還是又給你安什麼罪名了?」慕容燁冷聲問道,面色凝重,這些天韶靈的不對勁,他看在眼裡。

    韶靈突然想到了離開雲門的那一日,她滿心期待,希望慕容燁能夠找到自己留在世上的親人,覺得哪怕只有一位也好,至少能彌補他過去二十幾年的殘缺。她微微一愣,一幕幕,在她的腦海飛快地閃逝而過,她銘心自問,如何她到底在哪裡?!命運留給她的到底是什麼樣的難題?!

    「爺明早就進宮,警告他們——」慕容燁一把扼住她的皓腕,低叱一聲。她這些天總是手腳冰涼,晚上擁著她入睡的時候,幾乎像是抱著一個冰塊。若不是因為他常年練武,身體裡的真氣流動,讓他比起一般男人還要溫暖,否則,他早就把她推開了。

    她心緊縮著,不等慕容燁說完,生生打斷了他的話。「沒事,我只是累了……」

    她除了能說這個,還能說什麼?!什麼都說不出口。

    不是慕容燁的問題,而是她自己的問題。她屏住呼吸,彷彿察覺的到自己的脈搏愈來愈弱,她的手也愈來愈冰冷,非要用盡全力,才能壓抑住心中的慌亂。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只是被她打斷了他的決心,還是被她臉上的疲憊憔悴所震撼。他沉默了許久時間。

    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是從他回了京城就開始的徵兆。

    他們之間——有事發生了。

    他無法否認,更無法視而不見,這個殘忍而可怕的事實。

    「爺請洛神去了鳴東苑,他在京城買下的宅子正在修葺動工,暫時住在最西邊的屋子,那裡還空著是吧。」慕容燁跟韶靈一同走在夜色之中,他率先開了口,打破了沉默。

    韶靈眉心一動,笑著說。「反正還有空屋子,我們回去的路上順便去買些嶄新的被褥和物件,明早再將屋子打掃清楚,總不能讓洛神覺得我們做事不周到。」

    「洛神凡事都很講究,自己要用的東西都會讓專人去採買,我們不用擔這份閒心。」慕容燁說的輕描淡寫,但言辭之中,可見他對洛神平日裡的喜好,甚為瞭解。

    韶靈抿了抿唇,笑容無聲流瀉到自己的眼底,以前在阜城的時候,她著實對洛神沒什麼好感。

    出現在她臉上的珍惜笑容,都讓慕容燁的心底一震,回到院子,他把門合上,看著韶靈坐在銅鏡面前,拆著頭髮上的鏤空珠花,但珠花實在難拆。他站在她的身後,伸手給她拆下,但牽扯著她的幾根髮絲,她的眉頭一皺,似乎是吃痛,他當下就把動作放的輕柔許多。

    他神色一柔,望向銅鏡之中抬起眉眼的女子,但韶靈的目光卻不曾跟往日一般跟他對視許久,脈脈生情,她只是觸到他的眼神,便移開了。

    他們之間……跟過去不一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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