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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露風華 040 雨雲之歡 文 / 薔薇晚

    韶靈推開門去,不曾留意到五月那個丫頭朝著自己眨巴的眼睛,才伸手和上門,突地被人從身後抱住腰,霸道地將她整個人都扳過身子來。

    她低呼出聲,但很快看清楚了這個惡意作弄自己的男人是何方神聖,慕容燁的雙臂將她困在門背後,不由分說,便封住了她的唇。

    他要將這十天來的思念,一次兌現。

    韶靈察覺的到他的狂暴和溫柔,這兩者共存的毫不違和,原本垂在半空的雙手,漸漸抱住了他的腰際,仰著晶瑩精緻的小臉,任由兩人肆意交纏。

    一個綿長的吻總算結束,兩人都耗盡了不好氣力。韶靈終於張眼,漂亮璨明的瞳,視線落在慕容燁的臉上。

    慕容燁咬牙,聲音顯得緊繃,氣息噴吐在她頸際,「爺吻你的時候,不許閉著眼。」他要在她的眼裡,看到吻著她的人,是他。也要讓她心裡明白,她心之所動的人是誰。

    「一回來就朝我發火?」韶靈臉上的苦悶舒緩開來,唇兒藏不住再見到他的歡喜,漾開笑意,承受他下一個俯首落下的纏吻。

    慕容燁冷哼一聲,稍稍放過她——但僅止於牙關,雙臂依舊將韶靈攬的緊緊的。溫涼的薄唇轉移陣地,朝上,蹭戲她圓潤小巧的耳垂、柔軟髮鬢,越是靠近她,他血脈中的亢奮程度越強烈。他的嗓音很是沉悶低懶。「今晚你可要好好伺候伺候爺……」

    他的言下之意,實在露骨,可偏偏她不難理解慕容燁離開十天的心情,她也常常想念他,盼著他早日回來。

    她但笑不語,雖然無法跟他一樣說出渴望對方的話,卻還是主動走到他的身後,看他坐下之後,給他按揉肩膀,他一路趕回來,必當身體疲憊。

    「這一路還順利嗎?下游的災區情況好轉了嗎?我給百姓的藥材,起了用處了嗎?」韶靈神色一柔,輕輕地問,眉眼之間有了鮮少看得到的溫順柔美。

    「順利。好轉了。有用。」對於她的詢問,他惜字如金,簡直一個字也不願多說,斜長入鬢的俊眉一蹙,悶哼出聲。一連三個問題,卻沒有一個跟他有關。他險些要懷疑自己身畔的人,也是朝中女官,格外在意百姓的死活。

    「七爺,你好好說,這麼敷衍我——」韶靈無奈地笑,不再給他按揉肩膀,正想走到他對面坐下,卻突地被慕容燁攔腰抱住。

    「你才是敷衍爺。你怎麼不問爺這麼多天吃的可好,睡得可好?」慕容燁的臉色很是不悅,黑眸幽深,卻無任何戾氣。暗中指責這個小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七爺,這麼多天你吃的好嗎,睡得安穩嗎?」韶靈依葫蘆畫瓢,好聲好氣地問。

    慕容燁聞言,胸中有氣,惡意掐了掐她腰際的腰肉,她雙頰緋紅,急忙逃出了他的懷抱。

    「你看,就算我問了,你也不屑回答這麼簡單的問題,所以我索性不問了,又怪我敷衍你,七爺可真是刁鑽難伺候。」韶靈雙手撐在桌案上,笑著搖頭,雙眸璀璨如星子。

    慕容燁眸子半瞇著,不冷不熱地說:「吃的不好,睡得就更不好了。爺回答你了,你打算怎麼做?」他雖不如皇帝那麼在意飲食起居,但去了黃河下游地區,飲食很是不同,滋味也差強人意,不過他在大是大非之前,從不犯渾。很清楚他們的用意並非享樂,而是朝政大事,對於御源澈的親力親為,他同樣有些改觀。至於到了晚上,他常常想念她,哪裡會睡得踏實?!

    韶靈笑著說,語氣很是和緩溫柔。「你不早些讓人帶口信給你,否則,一桌酒席也能擺好了。五月倒是做了幾道菜,都是家常菜,估計是看你回來了,臨時燉了一鍋雞湯,將就著吃一頓,行嗎?」

    聽著如此熟悉又軟熱的言語,慕容燁豈能狠下心來說不行?!原來這些天胸口總覺得空空蕩蕩的,便是因為少了她,獨自一人並非無法過生活,只是,有她在身旁,再尋常的小事,也會讓他覺得溫暖。

    用了一頓新鮮又溫熱的飯菜,慕容燁的臉色和緩不少,三月提來了一大木桶的熱水,並告知韶光剛回來,在將軍府吃了晚飯才回來的,如今去自己屋子歇息了。

    韶靈交代了幾句,便讓三月去陪韶光歇息了,給慕容燁放了熱水,剛一回身,慕容燁已然寬了衣,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後。

    「水好了,你在裡面多待些時候也成。」韶靈若不是早就習慣了他的腳步,不然又會被他嚇了一回,當人一轉身就瞧見一個裸著上身,下身只著白色長褲的俊美無儔的男人,豈不是以為是深夜出現的鬼魅?!

    「你幫爺洗洗。」慕容燁噙著一絲壞笑,逕自邁入裝了一半暖熱清水的浴桶,不過只因他的身子過於高大俊挺,幾乎大半個上身,全部暴露在空氣之中。

    韶靈站在他的身後,給他拆了男子的髮髻,將玉冠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眼前的男人五官俊美,透露出慵懶邪魅的神態,墨黑長髮披散在腦後,一半在水中沉浮,他的肩膀寬厚,身上的蜜色肌膚,肌理分明。原來不只是美人出浴惹人眼紅,如此美麗的男人,也會教人艷羨垂涎。

    輕輕握住白色絲絹,擦拭著慕容燁的後背,知曉慕容燁經歷了長途跋涉,自然疲憊生倦,小手到最後,抹上了他的胸口,碰到了那個她親手造成的傷疤,她小心翼翼,不忍過分用力,卻忽略了傷疤早已痊癒,根本不會讓慕容燁再覺得一絲疼痛。

    好不容易伺候到了慕容燁站起身來,她正欲轉身給他取來裡衣更換,他卻毫不客氣地捧著她的腰,把她整個人舉高,往浴桶裡一泡,嗓音低沉。「你也一起洗。」

    「這兒太小了,容不下兩個人!」韶靈低呼一聲,雖然對他驚世駭俗的舉動見怪不怪,只是兩人一道浸泡在溫水之中,肌膚相互貼著,不留一分縫隙。甚至她根本無法彎曲著雙膝,任由慕容燁把她抱著,跨坐在他的身上,這樣一來,他的身體有任何反應,她都會第一個感知的到,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太過曖昧。

    「還是那回在溫泉來的舒坦,是不是?」慕容燁刻意曲解她的話,薄唇邊的笑意,更是不懷好意的惡劣輕狂。

    下一瞬,他湊近她的面頰,吻上她的唇,靜靜地汲取著她的嬌柔和甜美。兩個人擁著親吻了很久,才鬆開了手,慕容燁伸手覆上她的前胸,長指熟練地解開一顆紅色盤扣,邪氣地一笑。「穿著衣裳怎麼沐浴?爺給你把衣裳脫了。」

    「我自己來就成了。」韶靈氣笑道,這當真成了他一向永不膩煩的興趣了,到如今,毀在他手下的衣裳也有好幾件了。

    慕容燁好整以暇地望向近在咫尺之間的女子,眼神覆上常人難以看到的溫和,她身上味道太淡,似花非香,像糖非糖,將俊臉貼近,埋進她發間貪婪吸取著屬於她的氣味。他吮住每寸雪白,游移在她裸背後的大掌,半迫半誘地施加壓力,要她自己將柔嫩的一切送到他的嘴邊,供他佔有恣嘗。

    「下回要再出去,一定把你也帶上。」他在她的耳畔,低不可聞地呢喃。

    「別讓皇上有機會嘲笑七爺,說你一天也離不開女人——」韶靈微微喘息著,卻依舊冷靜地說。

    「他也沒好到哪裡去,后妃成群,應付的過來麼?」慕容燁低哼一聲,卻不願再多談御塬澈這個男人,即便是自己的雙生兄弟,也無法讓他在此刻分神。

    接下來,便是兩人嬉鬧的時候,慕容燁非要揚言給韶靈洗浴,她自然是百般阻攔,只是在浴桶裡面還能淘到哪裡去,護著這一處,另一處便被慕容燁的大手造訪的徹徹底底,慌亂之中,又是被他逼得無路可退,他的身體滾燙的像是火,她每每不經意貼到一次,都覺得整個人快被燃燒殆盡。

    這一場好戲,才剛剛開始,情到濃時,慕容燁把她抱起去了,大手一揚,掛在屏風上的白色寬袍席捲而來,把韶靈裹得嚴嚴實實,宛若蠶蛹一般被丟向紅色錦被。

    他的黑眸之中閃動著笑意,宛若拆封一份禮物一般,扯開了白色寬袍,整個人欺身而上,將她擠入艷紅的錦被之中。她的雪白肌膚,因為熱水的洗禮而散發著淡淡粉色的光,垂下來的長髮捲翹在胸口,遮擋了一部分的迷人春光。他瞇著眼,像是要好好審視這份貴重禮物的每一個細節,韶靈被他看得很是難堪,雖然兩人該做的早就做過了,但讓一個男人將她渾身上下看個遍,她還不至於到這般大膽放肆的地步。

    韶靈急著轉身,他有他的喜好,她也有她的忌諱,別說如今桌上的燭火還亮著,她像是一份被擺放在神壇上的以供祭祀的禮物,這種滋味並不值得愉悅和驕傲。

    慕容燁很快將她轉回身,逼她正面迎戰,兩人間仍然密密相貼,他身上一絲不掛,大掌按緊她僵直背脊,要她感受到他的急迫和火熱。

    「路上遇到了民間的組織,衝著他去的……」慕容燁低低地說,卻不曾說出更多驚險的內情,韶靈突地面色一白,心中微跳。

    他們此去,並不順遂,甚至有人暗中打算了要刺殺皇帝?!韶靈轉念一想,怕是百姓常年被黃河水患所累,妻離子散,心生不滿,才動了這個念頭。

    「你沒事吧。」韶靈細細望著他的身體,不再覺得不自在,看清他身上沒有任何一處細小的傷痕,她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爺有那麼弱不禁風嗎?誰敢跟爺動手,不就是死路一條?」慕容燁的語氣依舊透露出倨傲和志得意滿,他自然有這個資本,他的身手並不一般,尋常的學武之人在他的面前,也是羸弱不堪一擊的。

    不過,即便這樣,他還是想要得到韶靈的關懷。

    有個人在身畔,竟然如此溫暖,她的體溫緩緩熨貼過來,他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還有,她的依偎。每當這個時候,他的胸口總是會多出一股暖意,一股讓他感到無比心靜平和的寧馨。

    她無意識地蠕蠕身軀,尋找更暖熱的依靠而偎進他懷中,慕容燁沒拒絕她的靠近,甚至於,他自動彎身收臂,將她納得更緊實些。「爺要出了事,你可怎麼辦?」

    韶靈微微一怔,隨即綻放了笑靨,他動手的時候,還想著了遠在千里的她。

    下一瞬,他不再開口,只是抬起她的腰際,把他的熾熱貼近她的嬌軀,兩人沉溺在火熱的**之中,無法自拔。

    小別勝新婚,這句話當真不假。十天不曾相見,只是肌膚相親,都冒出了比起尋常往日更多的火光。他難以壓下十天不見的空虛和寂寞,更不願再克制自己對她的渴望,不但自己貪婪而癡迷,更是把她也變成了野獸,嘗到狂樂刺激的交頸擁抱,在那一床柔軟的紅色綢緞錦被上,交疊汗水淋漓的兩人,她承受過多的並不陌生的**與歡快,每一回都以為自己就要昏厥過去,身軀卻本能地,一再回應他的撩撥和需索——

    慕容燁的額頭儘是薄亮汗水,臉上的歡欲神情太迷人,不似平時對任何事任何人都毫無興致的淡漠無謂,此時他有些蠻橫,有些邪佞,有些妖美,他的眸色變得極為深濃,宛若迷離夜色,彷彿誰在其中點燃火苗,而她在那兩簇火苗之中,被凝覷得渾身發燙。

    「要不我們再來一回?」他的黑眸睇著身下的女子,說話的氣息不太平穩,嗓音在此刻更是低沉,像是好不容易遇著了對手,一定要分個勝負高下。

    「不了……」她輕輕地說,笑著推開他。

    慕容燁笑而不語,也不再勉強她,雙臂環著她的嬌軀。他審視著她帶著疲倦的面容,她的嬌喘中隱藏喟歎,她的戰慄中夾雜無助,唯有在這個時候,他們坦誠相見,她骨子裡的溫柔楚楚,很是動人。

    韶靈的心裡,卻是百轉千回,五味陳雜。即便在他懷裡得到絢爛至極的**歡快,那股由透骨寒意,依舊如影隨形。似乎這種滋味,已經深深埋在心裡大半個月了,她不願再去多想,只想留住此刻的美好時光。

    慕容燁的眼底捲起一抹深深的沉迷,埋首於她髮際間,低歎,縱容淡淡馨香竄入鼻腔,填滿肺葉。

    他趕了一天的路,確實也累了,又加上這一場歡暢淋漓的**之歡,如今想做的,也唯有抱著所愛的女人好好睡一覺,等養精去銳之後,再戰個三天三夜也不急。

    清晨醒來的時候,韶靈微微睜開眼,卻見遠方發出淡淡的白光。她幾乎誤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慕容燁早已起身,他站在窗前。他的濃眉斜飛入鬢、雙眸炯亮,身穿月牙白的絲綢寬袍,腰間並不曾繫著腰帶,的確是找遍京城,只怕都尋不見比他更俊美的男人。

    她可很少看到慕容燁穿紫色華服的時候,他的衣裳約莫九成都是深深淺淺的紫色上等絲綢,看了幾眼,還不曾開口說話。

    「看傻了?」慕容燁笑著調侃,悠閒自在地品茶。

    韶靈急忙收回了視線,起身下床,淡淡地問。「怎麼換衣裳了?」

    慕容燁瞥了她一眼,卻並不說話,幽若深潭的眼對著茶杯的茶葉看了很久。他很滿意,韶靈看自己的那一瞬間,眸子裡該有的晶亮光彩,亮的驚人。

    「洛神的店舖打算在京城開張了,就在這幾天。」他說的很是平靜。

    洛神在江南本是首屈一指的富商,不過在京城卻鮮少有涉獵,如今他必當做好了萬全準備,要在京城打下洛家商號的一片江山。

    「這回我們來做東,一轉眼,都好幾個月沒見到他了。」韶靈的唇畔生出了笑花,從屏風之後出來,洗漱好了,利落地披上了外袍。

    慕容燁扯唇一笑,神色淡然,今日不必再進宮,他樂得其所。

    兩人在院子裡走了一陣,正巧遇著了韶光,就連韶光瞧了慕容燁,也瞪大了清明的雙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們姐弟,還真是一個娘生出來的。」慕容燁說的並不客氣,冷叱一聲。

    「誰讓七爺穿的這麼……出眾?」韶靈笑出聲來,她實在不太好形容今天的慕容燁,跟往日的輕狂不羈,實在差距太大。

    「姐姐,我要去將軍府了,怎麼不告訴我七爺回來了?」韶光拉著韶靈,走遠了幾步,似乎生怕慕容燁聽見,刻意壓低了嗓音。

    「昨晚太晚了,就想著今天才跟你說。這麼早就去,不吃了午膳才去嗎?」韶靈的雙手覆上他的肩膀,柔聲問道。

    「我答應了風侯爺……」提起風蘭息的名字,顯然生怕慕容燁遷怒,韶光頓了頓,看慕容燁沒有在看他們這個方向,才繼續說下去。「我把藥包帶去,姐姐放心。」

    「跟七爺說一聲。」韶靈輕聲囑咐。

    「七爺,我要去將軍府,晚上會回來的。」韶光順從地走向慕容燁,頗有禮數地告辭。

    「去吧。」慕容燁下顎一點,難得和顏悅色,心情並未因為「將軍府」三個字,而變得太差。

    「有沒有覺得,你弟弟最近很像一個人?」慕容燁緩步走向目送著韶光離開的韶靈,嗓音之中似乎藏著一絲興味盎然。

    「誰?」韶靈猛地轉過臉來。

    「風蘭息。」慕容燁的唇邊,溢出這三個字來,擲地有聲。

    韶靈靜默不語,先前她看過幾回韶光衝著慕容燁發火動手的模樣,心裡一直在擔心林術傷害年幼韶光,讓韶光的心裡儘是陰霾悒鬱,雖然看似溫和平靜,但像是不知何時要爆發的火山,骨子裡隱藏著偏執和衝動的火焰。

    但去將軍府的這幾天,很顯然韶光變得更加有禮數了,見了慕容燁也不再拘束膽怯,很是自如……若是細細想,當真有點風蘭息年少時候的輪廓。

    ……

    自從慕容燁回來之後,他身上的榮光,一項項從上面封賞下來。救駕有功,成了皇上治理黃河氾濫一事的有力助手,提出來的幾項措施,都取得了不小的成效……

    送往鳴東苑的來自宮中的賞賜,幾箱子的金銀,玉器古玩,幾乎看花了韶靈的眼。

    遲遲不曾給慕容燁扣上朝廷官職高位,但似乎離這一日,也不再遠了,天子遲早會動這一步棋。

    她憂心忡忡地收回了視線,看著宮裡的人將這些賞賜搬到屋內,其實最近的事態發展,很是自然。

    就在慕容燁得到封賞的這一日,宮裡又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等韶靈聽到消息,匆忙趕往宮裡的時候,已經晚了半天了。

    馬伯在今日晌午,離開了人世。

    韶靈止步於馬德庸的屋外,卻不知為何自己沒有勇氣走近一步,彷彿那是一個遙遠的山洞,裡面居住著可怕駭人的食人野獸。

    她連一步,都邁不動。

    小鄧子哭紅了眼,對著她說馬總管的走的時候很安靜,沒有一句臨終遺言。

    慕容燁在馬伯空空的床上坐了整整兩個時辰,最終一言不發地走出來,對著屋外的韶靈對視一眼,攬著她的腰際,一同出了宮。

    這一日,他一個字也沒開口,面色凝重,眉宇之間儘是過分的沉靜。

    他們都沒有料到,馬伯會這麼快離開。

    他走的,實在太匆忙。

    甚至連她,也只以為是一場感染風寒的小病,馬伯不讓她給他把脈,其實在那日,他就知道自己來日無多了吧。

    還未走出宣武門,韶靈的心裡,實在是不安至極,緊緊握住慕容燁的雙手,才發覺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的雙眼染上一片濡濕,咬緊牙關抬起臉看向他,他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但似乎生怕自己眼底的情緒洩露,很快抽離出來,直視前方。

    馬伯對慕容燁的意義,韶靈很清楚。或許在張太后的眼底,馬德庸只是宮裡一個伴隨左右可靠的忠心奴才,但是他在慕容燁的身邊,將慕容燁照顧的周全,伴隨他成長為一個成熟的男人。

    她的手心也是一片寒涼,不知為何,馬伯的死,讓她感受到一陣從未有過的不祥預感。

    在走出宣武門的那一瞬,她被遠方的驚雷嚇醒,猛地抬起眼,一絲冰涼落入她的眼底……天,開始下雨。

    越下越大,只是頃刻之間的功夫,將沒帶傘的兩人,淋得濕透。

    但他們不曾慌亂躲避雨水的衝擊,像是麻木不仁的鬼魂一樣,穿行在雨簾之中,唯獨兩人緊握的手,遲遲不曾鬆開。

    自從那日開始,天子跟太后夢寐以求的事,有了巨大的轉變。

    慕容燁非但不願承受皇帝承諾的官位,亦不肯受封為異姓王爺,只說自己所做的,無法承擔這麼多的榮耀。他清楚,只要他點頭妥協一步,以後的事,全都順理成章,他要想脫身,就更難如願。

    聽聞,張太后依舊不死心地為慕容燁拉攏朝中貴女,當然……韶靈不曾再親眼看到。只是有一回去詢問小鄧子馬伯安葬的地方,小鄧子說宮裡有過這樣的傳聞。

    但慕容燁的抗拒,與日俱顯。

    甚至,他用了最壞的打算,他要徹底毀掉自己在京城的名聲。

    洛神的到來,又讓他故技重施,演給世人看了一齣好戲。韶靈想到此處,苦苦一笑,當初她跟了慕容燁好幾年,照樣被慕容燁騙得團團轉,誤以為他有斷袖之癖,獨愛男色。京城那些把他當成新鮮出爐的青年才俊,天子面前紅人的,根本不瞭解他,更難免成了其中的看客,相信他們的眼睛,相信他們的耳朵,相信慕容燁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看來,這是最後的出路了。

    慕容燁,已經為了他們的將來,站在了風口浪尖處。

    不用幾天,宮裡的人,也會將此當成是談資——到時候,又會掀起一場何等的風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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