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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初養成 033 談談條件 文 / 薔薇晚

    回到雲門的時候,天還未亮,遠方片片幽幽的青色雲彩,似幻似真。輕輕推門而入,韶靈坐在床沿,躺在韶光身旁。

    韶光身子一顫,眉頭蹙著,他彷彿陷入噩夢,額頭冒汗,臉色發白。

    她緊握成拳,抽鞭太過用力,虎口裂開了血口子,渾然不覺。用盡全力將他抱在懷中,他的痛苦她亦能感同身受。

    就像是胸口的傷疤好了九年,她偶爾還是會覺得疼。

    翌日。

    韶靈的腳邊漸漸放慢,她看著遠方的來人,高大魁梧,黝黑的臉,依舊留著雜草般的絡腮鬍子,莽夫兩個字,像是寫在他的臉上。

    那人也張大了嘴,滿面驚詫。

    「你是……」他自上而下打量著不遠處的女子,面色透出一絲尷尬。「韶靈?!」

    她淡淡一笑,輕點螓首。這個人,就是曾經要向慕容燁討她當媳婦的莊鳴。

    他眼神閃爍,不太敢直視她的臉,嘿嘿笑了兩聲,最終歸於沉默。

    「七爺如今得到宇文家的東西了嗎?」韶靈相比於他,卻自如許多,直言相問。

    「你……」莊鳴臉色難看,沒想過她居然知曉此事。「你怎麼知道的?」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韶靈無聲冷笑,眼神輕掃,說的不以為意。「我以為你素來都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原來也是個支支吾吾的懦夫。」

    「宇文壩死了。」莊鳴苦笑了,韶靈那雙清澄逼人的眼,看的他心中毫無底氣。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他死後,宇文家的兒子好賭,早已把家當全部輸了——」

    「如何會無緣無故死了?」韶靈心生狐疑,眉頭輕蹙,話鋒一轉,問的毫不拖泥帶水。

    莊鳴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似乎有不能坦誠的苦衷。「也不是無緣無故……」

    莊鳴雖然個性粗狂,但既然是雲門的人,也不會對她多嘴,若她咄咄逼人,反而令人懷疑。宇文壩的死,定是另有隱情。宇文壩一死,兒子輸光了家產,難道慕容燁沒有拿到他想要的?!

    正在她若有所思的時候,莊鳴面色轉沉:「韶靈,我……我對你不住。」

    她神情不變,淡淡睇著他,聽他繼續說。

    「要不是我說要娶你,你也不會一氣之下離開雲門,過去我是個蠢人,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雲門的人,居然不知她逃離的真正原因?!

    慕容燁為何隱瞞她刺傷了他的真相?!

    是在乎他雲門主人的面子?

    他緊緊低著頭,滿心內疚:「怪我沒有自知之明了,韶靈,你別跟我這個粗人一般見識。」

    「過去的事,我沒放在心上。」她眸光清澈冷銳,伸手撫上莊鳴肩膀,神色沉斂。「莊鳴,你是雲門的包打聽,我知道你消息很是靈通,可否幫我找尋兩人?」

    莊鳴心中狂喜,見她絲毫沒有埋怨自己,咧嘴笑著,一口答應:「包在我身上!」

    「我今日說的話,千萬要保密。」

    她站在莊鳴的面前,莊鳴身形龐大,宛若粗壯大樹,她身影纖細,兩人相比,卻沒有半分脆弱卑微之感。

    莊鳴連連點頭。

    她眼神漸深,抿唇一笑,笑靨清麗嬌美:「哪怕是七爺。」

    「好,我莊鳴說到做到。」他答應地爽快。

    「這是他們的名字和年紀,你暗地裡去查查,別打草驚蛇。」她轉身走入庭院,在宣紙上寫了寥寥數字,摺的整齊,遞給在門口守著的莊鳴。

    「放心吧,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莊鳴衝著她笑了笑,黝黑的面孔上突然浮現了一絲紅暈。

    都三十來歲的男人,居然還害羞?!

    韶靈望著他離開的身影,哭笑不得,無奈搖了搖頭。

    她緩步走去慕容燁的院子,他正在院內拉弓射箭,韶靈靜立在一旁,冷眼看著他每一箭,正中紅心。

    「試試看,爺新買的弓。」

    慕容燁風姿瀟灑地射完一箭,轉身回來看她,手中一把金光閃閃的弓,稜角分明,華美輝煌。

    她淺淺一笑,也不拒絕,從他手邊接過,微微瞇著凌厲美目,一箭飛出,擦著慕容燁先前那根箭的尾羽,扎入靶心。

    「手怎麼了?」慕容燁眸光暗暗掃過她拉弓的右手,虎口處一道新鮮的傷口,因為用力而崩裂開來,豆大的血珠冒了出來。眉頭輕蹙,他冷冷地問。

    她果斷地放下弓箭,回以一笑,並不在意,「受了點小傷。」

    慕容燁淡淡望向她的笑靨,俊美面容上卻沒有半點笑意,那一刻,他疏遠而冷漠。

    「七爺,我這次回來,不如坦誠相見。」韶靈勾起紅唇,淺笑倩兮,溫柔嗓音令人不自覺放下防備。

    慕容燁不過抬了抬眼皮,以綢布擦拭金弓,神態一如既往的傲兀狂狷。

    她的笑更深了,一把按下那把金弓,嗓音陡然轉沉。「若我能治好七爺的病,七爺可否還我自由?」

    「你在跟爺談條件?」慕容燁總算挑眉看她,他半瞇著魔魅眼瞳,似笑非笑。

    「各取所需,對七爺而言,也不見得是個壞消息。」韶靈並不畏縮後退,雙目透露一股子精明睿智。

    慕容燁看來並無大礙,是以深厚內力壓制體內寒涼,但不過是暫時的法子,他要想痊癒,唯有除根。

    拖得越久,後患無窮。

    他冷哼一聲,像是輕蔑至極,盯著那雙清亮的眼,不疾不徐地說道。「那你就錯了。」

    「哪怕我夜夜陪著七爺,也只是權宜之計,七爺的病症絕不會有任何好轉。」韶靈卻並不知難而退,她思緒井然,字字清晰,說的有理有據。「我身上這點點溫熱,太過渺小微弱,無法滿足七爺,也是遲早的事。」

    這些,卻是實話。

    她陪他睡了幾個晚上而已,他的確不曾碰她,只是她愈來愈難以忍受他身上的寒意,直到清晨,她的手腳也滿是冰冷。長此以往,她也會得病。

    慕容燁抬高下顎,聽了她的話,但笑不語,眼底卻拂過一片諱莫如深的顏色。

    「我給七爺想了個妙招。」她美眸一轉,計上心來,壓低嗓音,輕輕朝他說。「在我找出根治的藥方之前,七爺不妨試試。」

    慕容燁的唇畔,溢出淺淺的歎息,幾乎若不可聞。「那就讓爺瞧瞧你有什麼本事。」

    韶靈抿唇一笑,轉身離去,眼底儘是狡黠的光耀。「我這就去準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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