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真相 文 / 筱萱
「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利威爾皺著眉頭看向艾布納，「雖然艾倫那個小鬼一直都想瞞著你,但是，對於他能變成巨人這件事，我不相信你一點也不知情。」
「我知道的也就是『他能變成巨人』這件事情而已。」艾布納加重語氣,神色浮現出一絲無奈,「除了這件事之外，我其他什麼都不知道。艾倫是怎麼會變成巨人的,在我沒找到他之前他經歷過什麼,這些我都不知道。」
「哦，真是稱職的兄長。」利威爾淡淡地應了聲,帶著淡淡的嘲諷意味。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麼,」艾布納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明明才十四歲，硬要裝成老頭子的樣子，這樣會加速衰老的啊，利威爾。」
「十四歲？你在開玩笑麼？」利威爾斜睨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教訓艾倫？」
「我怎麼可能知道？」艾布納白了他一眼，「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你在教訓艾倫，要不是察覺到氣氛不對我早就起來阻止你了。」
「……所以說，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是嗎？」利威爾感覺到額頭上有隱隱的青筋在跳動，似乎想說些什麼，目光在接觸到艾布納掛著『破布』的胸膛後，揉了揉眉頭，隱忍地說道，「給我把衣服換上，再來跟我談。」
「阿拉？害羞了？」艾布納眨眨眼睛，帶著調笑的意味問道。
「……閉嘴。」利威爾陰森森地看向他，「你可以選擇不換，同樣的，我也可以選擇不回答你的問題。」
「我知道了。」艾布納無趣地聳聳肩，走到衣櫃裡隨手扯了件襯衣出來，一邊穿還一邊嘟囔著，「真愛計較……」
「……哦？如果你喜歡在我面前裸著的話，那也可以。」利威爾瞇了瞇眼睛，在椅子上盤腿坐下，保持著他那不冷不熱的語氣：「放心，以後會有那個機會的。」
「……不要學怪叔叔的語氣啊，利威爾。」艾布納扣好最後一個扣子，在利威爾的對面坐下，用長輩的語氣說道：「那種語調真讓我不舒服，十四歲的少年就應該開朗活潑一點嘛。」
「……開朗活潑一點？」利威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跟你那個白癡弟弟一起去夕陽下奔跑大喊『這就是青春』麼？」
「噗，」艾布納想到利威爾頂著他那一貫的死魚眼面無表情地追逐夕陽的場景，忍不住噴了，「哈哈……如果這樣的話也不錯，說不定利威爾心裡也希望這麼做呢。」
「不要讓我質疑你的智商啊，蠢貨。」利威爾冷哼了聲，語氣裡充滿不屑。
「唔，好吧，」艾布納換了個姿勢靠在椅子上，表情稍稍收斂了點，「那讓我們來說點正經事吧，不介意我發問吧？」
「在我尚可接受的範圍內，我會考慮回答。」利威爾冷冷淡淡地說道，「希望你不要問些沒有意義的白癡問題。」
「那第一個問題，」艾布納的眸子閃了閃，「利威爾，你知道……艾倫為什麼會擁有變身成巨人的能力吧？」
「不知道。」利威爾的回答很乾淨利落，他看了艾布納一眼，「這種事情，不應該去問你父親麼？」
「我父親？」艾布納的表情有些驚愕，「他還活著嗎？」
「……哪個白癡告訴你他死了？」利威爾挑了挑眉頭，「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失蹤』而不是『死亡』吧？」
「……我一直以為他跟我母親一樣……」艾布納喃喃地道，「但是如果他沒死，那為什麼只剩下艾倫一個人？他不可能放下艾倫一個人的，到底……」
「看來你對你父親還是不夠瞭解啊。」利威爾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根據艾倫說的，在他那破碎的記憶裡，他會擁有變成巨人的能力，絕大部分可能是因為你父親在他身上注射的不明藥物造成。」
「……我父親……格裡沙·耶格爾在艾倫的身上注射了不明藥物……？」艾布納一臉難以置信，「你在開玩笑嗎？利威爾，這一點也不好笑……他怎麼可能對艾倫……」
「哦？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利威爾沒有辯解，只是冷冷地環胸看著艾布納，「不要太天真了，小鬼。」
「……」艾布納捂著臉沉默了好一陣，才緩緩地開口，「利威爾，我以為人不是那麼容易變的，至少在我認為，父親他不應該會拋下艾倫才對……」
「在你母親死了以後，你父親一直怪怪的，直到有一天對艾倫注射了那擠不明藥物之後，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利威爾淡淡地說道，「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事情。」
「……因為愛人的死亡，受到刺激，為了報復研究出藥物注射到自己兒子身上，然後拋下十歲不到的兒子，自己一個人不知所蹤……嗎……」艾布納的拳頭微微握緊，臉上掛著一抹諷刺的笑容，「真是個好父親啊……」
「……」利威爾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一言不發。
「人果然是種善變的生物，在我離家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出他是那樣一個瘋狂的人。」艾布納仰起頭，眼裡晦暗不明，「在我記憶裡，他一直是個負責任的好爸爸，至少我一直以來的認知是這樣，難道失去了卡爾拉，他就喪失了當父親的本性了嗎？」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失去了卡拉爾，難道格裡沙就忘記自己身為父親的職責了嗎？難道失去了所愛就不能獨自生存下去，難道失去所愛就等於失去了全部，連自己的兒子都能夠不管不顧嗎？所謂的愛到底造就了什麼？這樣的結局真的是卡爾拉所希望的嗎？因愛生恨，因愛而變得瘋狂，這未免也太過……可怕了。
「……愚蠢的小鬼。」
鼻間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利威爾皺著眉頭走到艾布納面前抓起他的手，手掌已被尖利的指甲掐破，淡淡的血絲蔓延出來。
「盡會給我添麻煩。」
利威爾的語氣有些不耐，卻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條潔白的手帕，細心地替艾布納擦拭掌心和指甲間的血跡，緊緊皺著的死魚眼在此刻顯得異常專注。
緊迫的氣氛瞬間柔和了下來。
「……利威爾，你果然是個溫柔的人。」艾布納的神色緩了緩，看著利威爾說道。
「……哈？你在說什麼？」利威爾眼皮也不抬一眼，「只是不想被別人質控我虐待你罷，要是你這小鬼出去亂說，我會有很多麻煩的。」
「……哈哈……」艾布納輕笑幾聲，回過頭閉上眼睛，感覺那雙有著厚繭的手在自己的掌心撥弄，突然有種很安心的感覺，「利威爾。」
「嗯？」利威爾不鹹不淡地應了聲。
「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人。」艾布納輕聲說道。
「哦？是嗎。」利威爾依舊保持著冷冷淡淡的語調，只是掃了艾布納一眼，隨即低頭繼續自己的包紮工作。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感覺你這個人很危險，」艾布納像是在回想些什麼，「眼神裡總是冷冷淡淡的，好像事不關己似的，一點也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孩子。」
「……」利威爾的頭上冒出幾條青筋，似乎在隱忍什麼。
「但是相處久了，我又發現你特別彆扭。」艾布納睜開眼看著利威爾面無表情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跟艾倫說得一樣，性格不好，特別暴力，還有很嚴重的潔癖，特別不招人喜歡。」
「……說夠了沒有？」
「明明是小孩子，卻很喜歡小鬼小鬼的叫，一點也不可愛。」
「……那真是對不起了啊。」
「但是啊，這樣的利威爾卻是一個溫柔的人。」艾布納像是沒有聽到利威爾在說什麼似的，微微露出一抹微笑，「我在利威爾身上感覺到，一種彆扭卻獨特的溫柔，讓我特別沉迷。」
「……嘖，說這麼曖昧的話，愛上我了嗎。」利威爾嗤笑一聲，眸光有些深邃。
「如果我真的愛上利威爾也不錯。」艾布納順著利威爾的話說下去，「利威爾是個溫柔的人，如果能愛上利威爾的話，我應該也會很幸福吧。」
「……是嗎？你是這麼認為的？」利威爾的聲音變得有些低啞。
「嘛嘛，前提是，你要長到我這個年紀才行。」艾布納把手縮回來，看著被包紮得堪稱完美的手微笑，表情有些戲謔，「至少也要比我高才對，你說是嗎？」
「……」
利威爾原本不算陰沉的臉瞬間黑了起來。
「不要生氣嘛，開個玩笑。」
艾布納笑著想要捏捏利威爾的臉，卻被他捏著下巴抓了過去。
「給我記住你的話，艾布納。」利威爾面無表情地說道，語氣似乎帶上了點別的什麼味道，略帶低沉的聲音傳進艾布納的耳朵裡，「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阿拉，你指什麼？」艾布納眨了眨眼睛，盯著利威爾的死魚眼反問。
「……沒什麼。」
利威爾似乎是微微翹起了嘴角，他鬆開艾布納的下巴走向門口：「走吧，耽擱的時間太長了，那些傢伙估計等很久了。」
「哦……哦！」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艾布納攏了攏頭髮，表情有些糾結，「現在才想起來問，今天這麼早叫我起來，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嗎？」
「不算早了吧。」利威爾斜睨了艾布納一眼，「在這裡耗了那麼久，早就已經超過預定的時間了。」
「之前沒睡夠，現在要把覺都補回來。」艾布納很認真地說，「反正又沒我什麼事情，多睡一點總是好的。」
「……哼。」利威爾沒有回應，只是冷冷地哼了聲，「埃爾文說要申請第二次壁外調查，大概是這幾天就要準備出發了。」
「咦？還打算到牆壁外面嗎？」艾布納有些訝異，「我記得壁外調查不是有次數限制麼？短短的時間內準備進行兩次壁外調查，人員的欠缺先不說，那些貴族批不批下來還是個問題啊。」
「你知道的還真清楚啊。」利威爾回頭看了他一眼。
「嘛，我名義上的師傅算是一個貴族，這樣的事情聽多了。」艾布納聳了聳肩。
「嘖……那是埃爾文應該操心的事情。」利威爾回頭繼續走，「我需要做的，只是執行我的職責。」
「真有責任心啊，利威爾兵長。」艾布納調笑，「如果表情柔和一點，人氣會更好哦！」
「……閉嘴。」
「別害羞嘛~！」
「……」
盯著利威爾沉默的背影，艾布納的表情無意識地柔和了下來。
他走出門外看著蔚藍的天氣，突然想起他剛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個好天氣，帶著一臉傻笑的格裡沙抱著他在門外搖來搖去，那令人眷戀的溫暖懷抱……
隨即，艾布納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他在內心這麼告訴自己：
格裡沙已經不是原來的格裡沙了，他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他必須要有這個覺悟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qaq評論還是好少！
你們的尊的不要我了嗎！
人家不過遲到了一會會嗎！
今天很準時更新了！
qaq潛水的都給我炸出來！
「超級火焰球！」
ps：謝謝貓ps的地雷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