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擁抱 文 / 筱萱
「巨人……抓住了……」艾倫看著被固定住關節，完全不能動彈的女型巨人，喃喃地說道，「竟然……真的抓住了……」
「怎麼樣！？艾倫，瞧見了吧！那個被活捉的巨人！」埃爾德回頭笑著看向艾倫，「所以我說，相信兵長的話，不會錯的！」
「不要小看我們啊！你這個混蛋新兵！」奧路歐一臉得意，「這就是我們調查兵團的力量啊！」
「……前輩們……」艾倫看著身邊四個臉上寫滿了驕傲的人，似乎稍稍找回了一絲信心，「是的！」
「……哼，已經完全動不了了麼。」利威爾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被固定住的女巨人，一邊使用立體機動裝置一邊朝身後的人吩咐，「我暫時離隊行動，隊伍交給埃爾德指揮。」
「是！」埃爾德馬上點頭應道。
「很好。」利威爾縱身跳上了樹上，站在調差兵團團長埃爾文·史密斯的身邊，冷冷地說，「……真是不簡單啊。」
「還不可大意，」埃爾文緊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女型巨人，「隨時保持警惕。」
「這種事情，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利威爾瞥了他一眼，又回頭看向那個女巨人，微微瞇起眼睛，「終於能看到了啊，藏在巨人頸中，令後排班……全滅的傢伙。」
「說的不錯，」埃爾文朝三毛·扎卡裡阿斯抬了抬下巴，「就讓我們看看，它後頸裡面藏著的人吧。」
幾乎是在他的話說完之後，三毛和利威爾便一齊衝出，飛快地揮刀砍在女型巨人的後頸上。
一陣煙霧過後，女型巨人的後頸毫髮無損。
「……嘖，這個傢伙的皮膚，變硬了。」利威爾微微皺起眉頭，輕身落在女巨人的頭上，輕啐了一聲說道。
「硬化皮膚的能力麼……」埃爾文緊緊皺著眉頭，轉身朝旁邊的人命令：「準備爆破，嘗試著切斷目標的手臂，在我發令以後最短的時間內進行引爆。」
「是！」
「……你這傢伙，也該出來了吧。」利威爾面無表情地看著腳下的女巨人，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你似乎用不同的方式殺害了我很多部下呢……你覺得，那樣很好玩嗎？」
女巨人沒辦法動彈，只能任由利威爾繼續站在她的頭上，說些看似漫不經心，卻很令人寒顫的話。
「……對了，你這傢伙，如果把手腳都切掉，也是可以活著的吧？反正……也會再長出來……」利威爾看著自己的刀，漠然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冷酷，「啊……我說的你是的本體哦，在你的本體上做做實驗，也挺好玩的呢。」
女巨人的身體強烈的抖了抖，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一樣，她張開嘴，用盡自己的全身的力量悲鳴。
「……什麼……？」埃爾文迅速地看向三毛。
「有很多巨人過來了！」三毛的臉上閃過一絲焦慮，「在四面八方，全部都湧上來了！」
艾倫摀住耳朵，感覺自己的耳膜幾乎要被震破，「什麼聲音！」
「奇行種！」佩特拉猛地瞪大了眼睛，「怎麼會……」
「不會吧……」袞達也煞白了一張臉，看著後方難以置信地說道。
艾倫順著他們的方向看去，瞳孔瞬間放大，「……竟然有……這麼多巨人……」
映入他眼簾的，是無數爭相恐後湧現這邊的奇行種。
「不要發呆！」埃爾德很快回過神來，迅速地喊道，「全都使用立體機動跳到樹上去！快！！！」
說著，利威爾班的人很快操作立體機動暫時躲避到樹上，艾倫看著那從四面八方奔湧過來的奇行種狠狠地咬住下唇，可惡……好不容易才看到的希望……又破滅了嗎……
「……你這傢伙，剛剛做了什麼吧。」利威爾用力地踩了踩腳下的女巨人，「……竟然這麼大膽啊……」
「利威爾兵長！」
利威爾飛快地躍開，使用立體機動射進其中一顆樹木上，利用身體的優勢飛快地旋轉砍掉了兩隻奇行種的後頸，「真是……令人不爽啊。」他冷冷地道。
「全員出動！死守住女巨人！」埃爾文大聲命令，「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那些奇行種接近她！」
「團長！」其中一個士兵迅速地飛上了樹枝，焦急地匯報，「那些奇行種根本就無視了我們，全都衝向那個女巨人，完全阻止不了！」
「多調配些人手！盡全力保護那只女巨人！」
「已經盡量在阻止了！但是巨人實在是太多了！恐怕……」
「可惡……」難道好不容易到手的情報……就這麼放棄嗎？
「團長！又有東西接近了！」
「什麼！？」埃爾文迅速地朝那個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士兵的方向看去，一片火光，一個黑色的身影迅速地朝這邊接近，「全員戒備！」可惡……難道是救援的嗎……
一個輕巧的身影猛地沖巨人堆裡突破出來。
「給我閃開。」艾布納冷冷地操著雙刀斬落兩隻奇行種，踩在他們倒下的屍體上，動作絲毫沒有停頓地削掉抱著女巨人的手臂啃著的10米高小型巨人，身形輕巧地落下，正好站在利威爾的身旁，「真讓人感覺不舒服啊。」
「你是……」利威爾微微瞇了瞇眼睛打量著他。
「這麼多巨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艾布納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皺著眉頭像是在尋找什麼。
「……我說……」利威爾看著根本就沒打算理會他的人，緩緩地沉下聲音，「你這傢伙，是誰啊？」
他一邊說一邊處理著不斷湧上來的奇行種，身體飛快地在巨人中間穿梭著，血光四起。
「……從剛剛就說了，都給我閃開。」艾布納看著不住湧過來的巨人，眼裡的寒光更甚，「……你們阻礙到我的視線了啊……都給我滾開！！！」話語剛剛落下，他的身形便飛快地閃過，原本擠在一堆的巨人一一開始蒸發開來。
「……這傢伙……」很強啊。
利威爾看著眼前一臉寒氣的人，手上的兵刃微微握緊，如果是敵人的話……
「啊吼吼吼吼吼吼————」
女型巨人看原本圍著自己的奇行種一一消滅，竟又張口發出嚎叫。
「滾球獸！！！」
艾布納冷下眸子喊道。
「嗷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隨著艾布納的聲音落下，一道比女巨人更加具有氣勢的嚎叫聲響起。
「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站在樹上的埃爾德捂著耳朵，「也是巨人嗎！？」
「不知道……不過，好像不是敵人……」佩特拉也捂著耳朵，緊緊皺著眉頭說道。
「那個人……好強，」袞達眼神複雜地看著站在巨人堆裡，一臉寒氣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
「……」艾倫像是喪失了語言能力，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熟悉的背影。
「喂，新兵，你被嚇傻了麼？」奧路歐皺著眉頭問道。
「……我……我……」艾倫張了張口，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找到了，」艾布納眼尖地瞄見樹上那個熟悉的身影，飛快地衝了過去，「艾倫！」
「嘖……」利威爾皺起眉頭，竟也放棄了繼續擊殺巨人，迅速地追上艾布納。
「團長！」
「都別衝動，繼續戒備，我過去看看！」埃爾文冷靜地說道，操作著立體機動也朝那個方向飛去。
「怎麼回事！？他竟然往這邊過來了！」袞達狠狠地抽出刀，「可惡，果然是敵人麼！」
「全員戒備！」
「艾倫！快退後！」
「喂！新兵！快點躲起來啊！」
艾倫沒有理會前輩們的喊話，他只是一動不動的，緊緊地看著那個不斷接近他的身影，沒有任何動作。
「……艾倫。」艾布納臉上的表情像是終於找到了什麼寶貴的東西，在看到艾倫的瞬間習慣地綻放開那抹艾倫最熟悉的，充滿寵溺和包容的微笑，「找到你了，艾倫。」
「……哥哥。」
艾倫幾近脆弱的叫喚，怔住了利威爾班的人。
「我在。」艾布納溫聲應道。
「……哥哥。」
「我在。」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艾倫像是要確定什麼似的，一次又一次地重複地叫喚著。
艾布納歎了口氣，他走上前將這個已經幾乎要跟自己一樣高的少年，緩緩地將他的頭壓到自己的肩膀上，「……艾倫，我在，我就在這。」
「……嗚嗚……哇嗚嗚……哇啊啊啊啊啊！！！」
沉默了好一會，終於，艾倫像個孩子一樣，緊緊地抓著艾布納的衣服，委屈地哇哇大哭起來，哭聲裡有著恐懼、哀戚、抱怨、不安……各種負面情緒，而更多的是放鬆、安心、感動和欣喜。
「……抱歉，艾倫。」艾布納沒辦法用語言表達，他只能仰起頭，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弟弟，「……抱歉。」
「嗚嗚……我一直想變強……我想去找你……嗚嗚……」
「我知道。」
「但是……但是還是太弱……嗚嗚……太弱……」
「沒事的。」
「我沒法保護哥哥……明明約定好了的……嗚嗚……我沒辦法……我甚至沒辦法保護好自己……」
「放心吧，艾倫。」艾布納溫柔地擦拭著艾倫的眼淚，看著他跟小時候一樣，哭得一趟糊塗的臉，「以後，我會保護你的，哥哥不會在離開你了，放心吧，這一次，一定會保護你的。」
「……嗚哇哇哇哇……哥哥……」
利威爾班的人看著眼前兄弟情深的場景，默默地將自己手中的武器收了起來，安靜地沒有打擾他們。
「……看來，不是敵人呢。」埃爾文看著他們笑了笑，語氣微微溫和了點。
「……嘖，都是些小鬼。」利威爾冷哼一聲，看著低聲安慰著艾倫的艾布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是，好久沒看到這樣的場景了呢。」埃爾文歎了口氣，看著耶格爾兄弟的眼神複雜難懂，「久違的親人再次相逢，這簡直是在調查兵團裡，做夢也沒法實現的事情。」
「哥哥什麼的，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啊。」利威爾緊緊皺著眉頭，「而且，他哥哥……還是個令人不爽的傢伙。」
「艾倫，第一次露出了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呢。」佩特拉有些欣慰又有些失落，「看來艾倫，真的很依賴他的哥哥呢。」
「哼，不過是個新兵。」奧路歐不爽地別過臉。
過了許久，艾倫像是終於把離別七年的眼淚給哭乾淨了，抽著鼻子紅著眼睛拉著艾布納的手，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們，「前輩們……利威爾兵長，還有團長……」
「能和你哥哥相見，真是太好了呢，艾倫。」埃爾文微笑著朝艾布納伸出手，「你好，調查兵團第十三代團長，埃爾文·史密斯。」
「你好，艾布納·耶格爾。」艾布納也微笑著跟他握了握手，視線掃過在場的重任，禮貌地說，「一直以來，我的弟弟受你們照顧了，非常感謝。」
「啊……不不，別這麼說，」佩特拉有些不知所措，「你好，佩特拉·拉魯，請多多指教！」
「埃爾德·琴，你好。」
「袞達·舒爾茨，請多指教。」
「奧路歐·博查特，切，不要以為有了哥哥就囂張啊！」
「你們好。」艾布納溫和地笑著，將視線移到一直沒有說話的利威爾面前。
「……利威爾。」利威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好好記住我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