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前奏 文 / 筱萱
美國華盛頓
被夜色掩蓋的摩登大廈安靜得有些詭異，原本應該在各層巡邏的保安現在一個也不見蹤影。
碩大的辦公室似乎有些動靜，在寂靜的夜晚裡略顯突兀，地面暗紅色的液體似乎在預兆著什麼，漸漸地，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伴隨著男孩挫敗又略顯無組的低咒聲緩緩響起……
「**！那個賤女人！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男孩怒氣沖沖地用力捶了下牆壁，看著身邊因為被迫喝了藥顯得有些虛弱的大哥，越想怒火越盛，「**！**！**！下次要是再讓我看到那個賤女人，我……**！」
「德斯，你除了罵**就沒有別的詞彙了嗎？」德魯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弟弟，這個性格衝動，身子黑道世家卻又偏偏嫉惡如仇的弟弟，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你還說！要不是你從小到大禁止我罵粗話，我現在會的肯定不止這一句！」德斯瞪了德魯一眼，沒好氣的地說道，「再說了！那些說我被他們抓了你就信了，不會用腦子想一下嗎？也不帶人過來，害得自己……」說著說著，他的眼睛隱隱泛紅。
「是是是，是我蠢，是我笨，」德魯的眼睛裡依舊充滿了寵溺，他故意取笑道：「好了，你該不會是要哭吧？我記得你可是過了那個嚶嚶嚶的年紀了，我可沒有精力哄你了哦！」
「**！我才不會哭！」德斯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將那快要湧出來的淚水一股腦蹭在德魯的衣服上，仰頭傲嬌地看著他，「我是眼睛進沙子了，知道沒有？」
「是是是，你說是就是。」德魯無奈地看了自己溺愛的弟弟一眼，突然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將德斯按到自己懷裡，縮進沙發後面，警惕地看著外面。
「哥……」德斯一臉莫名其妙，卻也不由自主緊張了起來。
「噓，安靜點。」德魯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表情卻是絲毫沒有放鬆。
「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在這。」傲慢又刻薄的聲音傳過來，順著房門被『碰』的一聲踹開，皮鞋響亮的聲音隨著更加尖銳的高跟鞋『蹬蹬蹬』地越走越近。
德魯將德斯推到自己身後。黑眸裡閃動著戒備。他微微瞇了瞇眼睛，耳翼微微閃動了一下，大概只有三個人，他一向對自己的耳朵很自信。
他小心地伏下身子，準備最好的時機。
突然，他揪住陰影出現在沙發另一端的時候倏地拽住一男人的腳，在男人摔倒的那剎那，乾淨利落地往下拖，手中的瑞士刀在敵人還完全沒能反映過來的時候快准狠地扎進了藏著心臟的部位。
鮮紅的液體瞬間淌滿了地面，黑衣男子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徹底停止了生命。
而德魯，卻也真正是用掉了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他趴在血液上，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德魯，你還真有兩下子，不過，到最後還不是我贏了？」女人的聲音帶著濃重的諷刺，她一把拽起德魯的臉，看著眼前這張令她又恨又愛的臉，心裡依舊泛起一陣陣疼痛。
「放開我哥！」德斯猛地撲了上來，怒氣沖沖地吼道，卻被另一個黑衣人反腳踹了回去，身子在衣櫃重重地撞擊了一下，只能縮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哼，真是一點用也沒有！」女人輕蔑地瞥了一眼德斯，冷哼一聲，放下德魯就想往他那裡走。
「茱迪，別傷害德斯，他是我弟弟。」男人虛弱卻充滿堅定的聲音響起，茱迪有些惱怒地站起來狠狠踹了他一腳，臉上滿是憤恨。
「弟弟！弟弟！又是弟弟！你的心目中就只有你弟弟！我呢？德魯，我呢！？你回答我！？你到底把我放在哪裡！？」
「我已經娶了你了，不是嗎？」德魯的聲音淡淡地，帶著異常的冷靜。
「娶了我？你以為娶了我就行了嗎？」茱迪似乎被激怒了，她幾近瘋狂地怒吼：「你娶我只是義務！你把我一次又一次地丟在家裡！就為了你弟一個電話讓你去接他放學！你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我的存在！就算在跟我上床的時候，你也冷靜得像個機器人一樣！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的！為什麼！？我只是愛你！為什麼你就不能分一點點的愛給我？」嘶吼到最後，她的聲音卑微得像在懇求。
德魯沒有說話，他安靜地沉默著。
「咳……咳……哥哥……」角落裡的德斯似乎終於緩過神來，顫抖著叫喚著。
「德斯！」德魯連忙應道，「不要動！小心骨頭移位！我沒事，你呆在那裡就好！」
茱迪氣紅了眼，反而輕笑了起來，表情扭曲得有些詭異，「我跟你說了這麼久，你眼裡還是只有你弟弟……呵呵……」她沒有再理會德魯，只是徑直地走向德斯，看著他朝德魯的方向伸出手，微笑。
「啊——哥……」德斯突然痛呼起來。
碩大的辦公室裡響起骨頭斷裂的聲音。
德魯的瞳孔猛得一縮，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怒意，「茱迪！給我住手！」
「我偏不！」茱迪瘋狂地吼著，她再次抬起高跟鞋，狠狠地踩在另一隻手掌上，德魯又是一聲痛呼，高跟鞋在茱迪特意加大力度的磨蹭下穿透了德斯的手臂，『滋滋』的聲音伴隨著血腥味瀰漫了整個房間。
「……哥……」德斯的聲音帶著隱忍的哭腔，有氣無力地叫喚著。
這次，德魯沒有應答。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茱迪，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有聽到德魯的應答，茱迪滿意地點了點頭，嫌惡地看了自己的高跟鞋一眼，似乎在考慮要直接把鞋子扔掉，還是到街上再換一雙。
「小迪。」德魯突然開口。
茱迪有些恍惚，她從來沒有聽見德魯這麼喊過她，有些遲疑地看著他，有些不確定地問：「德魯，你叫我？」
「嗯，」德魯微微笑著，表情很是溫柔，他朝她張開手，溫和地說道，「你過來。」
「啊……哦！好！」茱迪表現得像個初戀的女孩子，她有些急切卻又有些羞澀地走到德魯身邊，正要撲進他的懷裡，卻被黑衣男子一把攔住，她充滿怒意地朝他吼道，「你搞什麼！？」
「大小姐！你要小心啊！他說不定……」黑衣男子似乎要解釋什麼，卻被茱迪不耐煩地打斷。
「他能幹什麼？給我滾！不要來打擾我！」
「大小姐……」黑衣男子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茱迪掏出槍指著他的動作給嚇壞了，「對……對不起……大小姐我現在就走！」說完，他利落地走出房間，還順手把門帶上。
茱迪轉過身，又是一臉甜蜜地看著德魯，小心翼翼地偎進他的懷裡，滿足地蹭了蹭，「老公……」
德魯伸手攬住她，摸了摸她的腦袋，平靜地微笑：「嗯，親愛的。」
茱迪驚喜地抬起頭，看見的卻是德魯冷酷的眼神，「老……」
「砰！」
茱迪的額頭上有個血洞，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裡還有著殘留的驚喜。
德魯站了起來，將屍體平放在地上，眼神閃過一絲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帶著濃重的諷意和嘲笑，「晚安，親愛的。」
「大小姐！你沒事吧！」黑衣男子衝了進來，驚愕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德魯迅速地舉起手中的搶朝他開了一發，卻因為精神恍惚而射偏了，也是這一槍驚醒了黑衣男子，他迅速地掏出槍準確無誤地射進了德魯的心臟。
德魯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黑衣男子鬆了口氣，有些懊惱地走到茱迪的屍體身邊，有些焦急地在四周走來走去，「這下怎麼辦，要是被老爺知道大小姐死了，那我……」他驚愕地看著原本應該死去的德魯，睜著清明的眼睛看著他。
接著，他就再也不能思考了。
解決了最後一個人，德魯用力地咳出幾口血，他仰頭朝德斯的看了看，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方纔他那一槍，卻是真的沒有躲過。
「……哥……哥……」
對不起，德斯，哥陪不了你了。
「哥……不要……」
德斯，別哭了，都21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都說了哥哄不了你了……
「……嗚……哥……」
就這樣，德魯恍恍惚惚地，在自己家弟弟斷斷續續的呼喚下，在他35歲這一年，結束了他短暫的一生。
——————同一時間——————
「阿祥你這回闖了大禍了！」一個女人用力地揪住一個可憐兮兮的少年的耳朵，氣急敗壞地怒吼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被稱為阿祥的少年哭喪著臉痛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小億姐你先放開我……耳朵真的好痛啊……」
「對不起有用嗎！？你每次都這樣說！」小億狠狠甩開他的耳朵，「你這回真的惹了大禍了！你不知道這些按鈕不能隨便按的嗎！？」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祥有些不安地說道，他只是打瞌睡的時候不小心壓到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回我也幫不了你了！你自己處理吧！」小億冷冷地看著他。
「不要……小億姐……」阿祥有些慌了，他伸手扯住小億的衣服，卻被她無情地甩開，頓時眼眶有些泛紅了，「小億姐……」
「阿祥，怎麼了？」
穩重沉著聲音傳了進來，阿祥欣喜地轉身撲到來人身上，有些焦急地看著他，「阿甘，你幫幫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別急，慢慢說。」被稱為阿甘的少年，性格明顯要比阿祥穩重成熟，他熟練地將阿祥抱在懷裡，指尖拭去他眼角的淚痕，柔聲地安慰，「別哭，我一定會幫你的，別擔心。」
「幫？你怎麼幫？」小億尖銳地說道，「現在三個空間都快融合在一起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幫！？」
「小億，你別老是嚇阿祥。」阿甘微微皺起眉頭，冷聲說道，拉著阿祥的手來到碩大的虛擬屏幕面前，眉頭微微舒展開，「這點小事，把空間強行分開就行。」
「你……」小億目瞪口呆地看著阿甘在屏幕上戳了戳，又不知道在虛擬鍵盤上輸入了什麼，原來幾乎快要融合在一起的三個空間，竟然真的慢慢分開來了……
「阿甘你最棒了！」阿祥高興得在阿甘的臉上猛親了好幾口。
阿甘的眼睛裡也微微顯露出寵溺和笑意來。
「……算了，反正你們兩師兄弟一個蠢得變態一個聰明得變態。」小億不爽地嘖了聲。
「好了，現在大部分都解決了，就是有可能有個別問題。」阿甘摸了摸阿祥的腦袋說道。
「個別問題？」小億微微挑起眉頭。
「嗯，問題不大，我有感應到再去處理。」
「隨便你們了。」小億都懶得理他們，甩了甩頭，轉身走出了控制室。
「阿甘！」看到小億消失的身影，阿祥識趣地湊到阿甘面前親了親阿甘的嘴唇，有些羞澀地說道，「謝謝你。」
「就這點謝意？」阿甘微微挑起眉頭，伸手霸道地攬住阿祥的身子，輕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子，「那我可不肯！一定要……裡裡外外好好謝謝才行。」說完他霸道地封住阿祥的唇，靈活的舌頭互相勾纏，平時冰冷呆板的控制室，竟然瀰漫出一股旖旎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