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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梁愈梅的下落 文 / 慕流蘇

    瞧見孫氏,錦曦抬起一根手指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孫氏趕緊放輕了步子,跟著錦曦出了屋門。院子裡的石桌旁,桃枝也站在那裡。娘倆帶上屋門,一徑走到院子裡的石桌旁,孫氏和桃枝看了眼木盆子裡的東西,臉上都白了幾分。

    「你爹這是……」木盆子全是先前好不容易喝下去的藥湯,這胃裡面囊不住藥湯,病怎麼能好呢?

    「怕是得換一位大夫瞧瞧。」錦曦徐徐吐出一口氣,思忖道。

    孫氏無助的看向錦曦,道:「會不會是這藥太刺鼻太苦了些?」

    「如果味道美妙,那就是不叫藥了,良藥苦口。」錦曦道,最有可能的,就是藥並非對症。

    「曦兒,那你說,啥時候換大夫?要不,再等等,灶口的小米粥快要熬煮好了,我先舀點餵你爹喝幾口小米粥,墊吧下肚子。」孫氏商議道。

    「曦兒,你莫急,你爹的情況先前你娘跟我說了。這人鬧騰了一宿,肚子裡是半粒米渣兒都沒有,那再好的藥也囊括不住啊。還是先吃幾口小米粥潤潤腸胃,再喝點藥試試看?」桃枝也在一旁輕聲勸慰道。

    錦曦看著面前的這二人,扭頭看了眼東廂房的方向,略想了想,點頭道:「成,那就再等個半日,下晝日頭落山前,爹要是還不能囊住藥,就非得換大夫來瞧。」

    「那是,那是,不能耽誤。」桃枝連連道。孫氏沒有吭聲,站在那裡抹淚。

    「娘,爺那……」錦曦把帕子遞給孫氏,又問道。

    「你娘實話實說了。我們也都在邊上勸著,你爺才回去了,說是等你爹醒了,一定得派人去跟他說一聲,他好過來看看啥情況。」桃枝代替孫氏做了回答。

    「我爺把那栗子粉留下了沒?」錦曦問。

    孫氏立馬打住哭,從袖子裡面取出那只盒子。道:「在這呢!我倒差點忘了,要不,我這去抓一把栗子粉灑在小米粥裡。」

    錦曦點點頭,栗子粉能溫潤養胃,攙和在小米粥裡,縱然不能藥到病除,但至少也不會對病情造成更深的破壞。

    孫氏趕緊擦乾了淚,抬步去了灶房,留下桃枝和錦曦在那邊低聲說話。

    「……你爺聽你爹剛躺下,還是不願意走。說要留下等著。後來是青小子過來傳話,說是大哥家來給爺送年節禮了,你爺才趕緊回了村子……」

    錦曦輕輕『嗯。』了聲,腦子裡還在想著梁愈忠的病情……

    半上晝的時候,孫氏從東廂房裡出來,這半日一夜來。一直惶白著的臉上,終於多出一絲欣色。

    等候在門口的錦曦,桃枝,董媽,以及簡氏帶著的錦柔,文芸她們,全都圍攏過來。

    「吃了,斷斷續續的,吃了小半碗呢,我在屋裡坐著等了一會。見他躺下睡了,這才出來。」孫氏壓低激動的聲音跟大家說道。

    眾人聞言,都稍稍露出放心的神色,在大家的概念裡面,不管患的是啥病。只要能吃能喝,就不是啥大病。

    晌午飯前,梁禮輝過來了錦曦家,沒有空手,拎著幾包給老三老四的零嘴點心,一看就是縣城糕點鋪子的包裝。

    又去東廂房裡看了梁愈忠,梁愈忠那會子剛好醒了一會,被孫氏和錦曦扶著喝了半碗藥。跟梁禮輝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兩句話,藥性上來,再一次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孫氏留在屋子裡照料梁愈忠,錦曦送梁禮輝去前面堂屋喝茶說話。

    「自打我記事起,眼中的三叔從來就是生龍活虎的,今日這番憔悴綿軟,還是頭一回見。實在讓人心底不安哪!」梁禮輝坐在堂屋,徐徐道。

    錦曦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聞言輕歎一口氣,點了下頭。

    旋即又問道:「大哥這趟家來給爺送年節禮,打算呆幾日?」

    梁禮輝這兩年回來送年節禮,都會在村子裡小呆一日。

    「坐一會,等會下晝就要動身回縣裡。」梁禮輝道。

    「怎麼這般急?」錦曦問。

    「今年縣令老爺帶著一家妻小,回了蘭坪縣的老家過年去了,縣裡的一切大小事務,都是我岳丈大人在兼管。」他道,作為女婿的他,自然也要跟在老岳丈身後隨時聽候差遣。

    錦曦表示理解的點了下頭,便不再追問。

    「這綠茶好,醇厚,地道。」梁禮輝舉杯吃了小半口茶,杯子裡的茶,一根根如翡翠銀針,懸浮在水中,茶湯碧綠,晶瑩剔透,喝在口中,綿軟延長,醇香留齒。

    他忍不住讚了一聲。

    「是今年新近采的第二批冬茶,山裡氣候與外面略有不同,新近採下的茶葉,就著山裡的松木炒製出來的。給茶香軒上完三十斤的貨後,家裡還留了六斤,今個是頭一回喝。」錦曦道。

    「原來如此。」梁禮輝額首道:「你家於茶香軒,還一直在續約專供茶葉麼?」

    錦曦含笑點頭,梁禮輝頗有不解,道:「據我所知,你家做的綠茶,黃茶這兩種,如今已被長橋鎮乃至跟近一帶的村民們熟知,打出了口碑啊1」

    錦曦垂頭微微一笑,這兩年,雖說他們家在不停的謀劃鋪子的發展,但是,在製作茶葉方面,也選擇了一條走專攻和精攻的路。由從前的花樣繁多的茶葉,漸漸濃縮的只剩下綠茶和黃茶這兩種,所以手藝越做越好。

    綠茶面對的人群,是中等偏高的消費人群,而黃茶,卻是面對廣大的村人百姓。

    「聽說縣城也有娘家茶葉鋪子,跟你私下接洽過,想要跟你們家簽下專供合約?」梁禮輝又問。

    錦曦抿嘴一笑,大方的點點頭。道:「是有此事,開出的價錢還要更優厚些,不過,我婉拒了他們的好意。」

    「恕大哥說句冒犯的話。但凡經商者,難道不都是逐利而行麼?良禽擇木而棲,你為何要婉拒呢?」他不解的問。

    「經商者,固然以利為本,但這個利,也有建立的根基。那就是為人做事的原則。」錦曦道。

    錦曦曉得梁禮輝並不能明白她對茶香軒的感激,當初在她創業最艱難的時期,如果沒有文鼎引薦的茶香軒,適時向她伸出援手,只怕今日又是另一番光景。

    「許人一物,千金不換。我和茶香軒的茶葉專供,十年內都有效。」錦曦道。

    她從不輕易對人對事許諾,是因為變數太多。但一經許諾,便千金不換。

    「錦上添花遠不及雪中送炭,好一個許人一物。千金不換,曦兒妹妹,大哥曾思忖,你若是男兒身,必定是我們老梁家最出類拔萃的佼佼者!」梁禮輝由衷讚道。

    「大哥讚的好,不過在我看來。曦兒妹即便不是男兒身,也不輸與哪個男子。」粱禮勝的聲音忽然從堂屋門口傳來。

    錦曦看著去而復返的粱禮勝略有驚訝,梁禮輝笑了笑,改口道:「大哥的意思是,曦兒若是男兒之身,便是咱老梁家的下一任頂樑柱,能扛起來的那種,老二你別曲解大哥的意思。」

    粱禮勝咧嘴一笑,不反駁,錦曦也靦腆一笑。說來說去。即便在眾人的眼中,她再能幹,也終歸是女子。

    是女子,將來便是要出嫁,成為別家人的。名字前面都要冠上夫家的姓。這個問題太深遠,沒法子也沒必要細細探討,錦曦便轉開話題,詢問粱禮勝折回來所為何事。

    粱禮勝抬了抬手,指了下後院,道:「三叔還在睡麼?」

    錦曦點頭,應該是還在睡。

    「那我去找桃枝,跟她說點事。」他道,梁禮輝點點頭,目送粱禮勝去了後院。

    「書中有雲,成家立業,安身立命之所也。如今見二弟,亦不復從前少年人的稚氣。今日瞧見娘和四弟,亦穿戴乾淨整潔,家中物件俱雅潔,這鄭氏,倒是個持家有道的,上下老少打理的井井有條。」梁禮輝再次感歎道,面上流露出放心之色。

    錦曦這回笑了,桃枝當然是個好女子,能持家的,也不瞧瞧是誰給保的媒,能有錯麼?

    「日子是過出來的,不是看出來的。路遙知馬力事久見人心,二哥二嫂他們,定然會越過越好的。」錦曦附和道。

    梁禮輝點點頭,喝了一口茶,清俊的容顏上露出複雜糾結的神情,好幾次欲言又止。

    「大哥,你我之間,有啥話就直說唄!我最受不得人在跟前吞吞吐吐,看著硌得慌!」錦曦道。

    梁禮輝摩挲著敞口茶碗邊緣的一圈微微凸起的青花連蔓兒花,問錦曦:「家中近來,可尋有梅兒姑姑的消息否?」

    錦曦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他是在問消失已久的梁愈梅。

    錦曦搖頭,道:「沒有聽說,自打奶出事的那天夜裡姑姑捲著錢財翹跑,就再沒蹤影。家裡人都不敢在爺跟前提姑姑的名字。」梁愈梅的名字,如今是老梁頭的忌諱,誰提跟誰急!

    梁禮輝又不做聲了,坐在那裡,眼裡閃動著一抹思忖。

    「大哥,你咋問這個?是不是,是不是你打聽到啥風影了?」錦曦身子往凳子前面探出幾分,問道。

    「嗯,算是吧,但我眼下也不能確定,是與不是,還待查探。」他斟酌道。

    「到底是個啥情況,你倒是跟我說說。」她追問。

    消失大半年的梁愈梅終於有了蹤跡了,這個消息一下子就調動起錦曦渾身的血液來,為之沸騰。

    「臘八節前後,你大嫂與幾位閨中密友,結伴去湖海縣城遊玩,因為我喜歡喝茶,你大嫂便去了湖海縣城的一家茶莊買茶葉,你大嫂身邊帶著的丫鬟,與一位女子撞了一下,兩人鬧出了兩句口角之紛,也並非大事,邊上人一勸,便也散了。」

    「你大嫂在內堂喝茶,聽到動靜出來一瞧,只跟那對方打了一個照面。」梁禮輝道。

    「因為之前你大嫂並未親見過梅兒姑姑。她只是從我的畫作中瞥見過幾眼,便覺得那口角的對方形容和身形,有似曾相識之處。」

    「又聽那與之爭吵的丫鬟道,對方的口音與姑爺。便是我,與我的口音相似。你大嫂當下便帶著丫鬟追出門來。迫近年關,大街上行人如織,哪裡還有那人的蹤影?」

    「因為你大嫂並未找到那個女子,親自對質,她只是看了我做的畫。我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梅兒!我也才有些犯難,不知當不當說。」梁禮輝最後兩手一攤,道。

    譚氏去世,他為譚氏做了一副畫,被老梁頭拿去當做念想。梁愈梅失蹤,他為了方便尋人,也做了一副畫讓那些差役們看過,好做到心中有數。

    「大哥,這事確實不能確定是不是梅兒姑姑,不過。咱也算是有了一條蹤跡了。」錦曦思索道。

    「那這事,今個該不該告訴爺他們?」梁禮輝徵詢道。

    錦曦想了想,道:「只是有了一丁點兒的頭緒,我覺著暫且還是不要告訴爺,不然又得鬧個人仰馬翻。還是先去湖海那邊暗暗打聽找尋一番。」

    老梁頭自個人仰馬翻倒是其次,其他人都跟著不得安生。便是病中的梁愈忠,只怕也要被波及的起來出錢出力。

    錦曦的自私之心抬頭。

    「我也是這個想法。但我同時也擔心的是,會不會因為我們的一時大意和拖延,而給梅兒姑姑帶來不可逆轉的惡果?若當真如此,我們良心何安?」梁禮輝也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錦曦微微蹙眉,接著跟梁禮輝分析起來。

    「大哥你分析的,是最惡劣的一種境遇,我倒不這般覺著。姑姑當初可是自己翹跑的,可不是被誰給拐賣了。還能在湖海縣城上街買藥,甚至還跟人吵架。這說明她的人身自由並未受束縛,行事作風較之從前,更強勢霸道了。」

    「換而言之,她的處境興許並非咱們這擔憂設想的,指不定人家樂不思蜀。不是有家不能回,而是有家不願回,不想回。」

    「咱這邊得到一丁點頭緒就興師動眾,人仰馬翻的出動去那邊找她,她若是想回,早就回了,若是不想回,這樣貿然出動,只會打草驚蛇,指不定早得到風聲有多遠躲多遠,到頭來咱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跑一趟!」

    梁禮輝點頭,道:「那照你這般說,咱如今該當如何?」

    「爺那先瞞著,等過了正月初六,我隨你一道去湖海走一趟,先摸摸底。若真是她,咱就直接綁了回來再說!」錦曦道。

    「這主意,我看行,那就這麼說定了!」梁禮輝心中石頭落地,徐徐吐出一口氣。看著外面的天色,起身跟錦曦告辭,錦曦也不虛留,讓蔡金山將先前那綠茶給裝了一斤,送給了梁禮輝。

    因為梁禮輝今日是坐順道馬車到的鎮上,然後走回金雞山村來的,於是,錦曦跟他約好,回頭估摸著時辰,一經他在金氏那吃過晌午飯,就讓阿財趕牛車送他去鎮上租馬車。梁禮輝接受了錦曦的好意。

    梁禮輝和梁禮勝桃枝他們相繼離開後,也到了吃晌午飯的時辰。

    因為梁愈忠先前吃了小半碗小米粥,也喝了幾口藥,心情全都寫在臉上的孫氏,稍稍鬆過一口氣來,過來堂屋招呼錦曦去後院吃飯。

    錦曦臨去吃飯前,去了趟東廂房,看了眼床上合眼睡著,呼吸平穩的梁愈忠,這才放心去了灶房。

    晌午飯的時候,東廂房裡突然傳來茶碗掉在地上的碎裂之音,隨即便聽到孫氏惶急的哭聲從屋簷下面傳來。

    「快,快來人啊,曦兒,曦兒……」

    錦曦在聽到茶碗碎裂的聲音的時候,心口就猛地一跳,頓感不妙。孫氏的哭聲傳來的時候,她已經頓下碗筷,起身就衝出了飯堂的門口。

    「娘,別慌別慌,不礙事不礙事!」她一把扶住朝這邊奔來的孫氏,迭聲安慰,腳下朝著屋裡走去。

    孫氏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後面,飯堂裡的其他人都過來了,全都圍在梁愈忠的床前。

    梁愈忠北朝裡面朝外的捲縮成個拱形,被褥被踢成皺巴巴的一團堆在床腳的地方。他的眼睛是緊閉著的。五官卻都扭曲在一起,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一直蔓延到他的脖頸處。

    臉色一片鐵青,嘴角泛出淡淡的紫色。枕頭邊,一直到床沿以及床沿下面的地上,全都佈滿了污穢物。

    「……也沒有醒透,迷迷糊糊的說口渴……倒了茶還沒喝兩口,就一股腦兒的出來了……藥汁,小米粥。一樣都沒囊括住……我給他拍背,他身子抖得沒停,眼睛一翻白,就倒在床上抽搐……」

    董媽和簡氏一左一右扶著孫氏,聽孫氏在那吐字不清的說著事情的經過,蔡金山和蔡慶陽都鐵著臉。錦柔,文芸兩人嚇得已經哭了,錦曦朝簡氏使了個眼神,簡氏趕緊連哄帶勸的將這倆人給拉門口去了。

    屋裡的人皆滿臉凝重,錦曦自然更不在話下。她彎腰將梁愈忠的被褥拉上蓋住他的身子。伸手摸了下梁愈忠的額頭,又摸了下自己的,他的額頭一片滾燙。

    「爹的病情加重了。」她沉聲道。

    孫氏的聲音打住,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錦曦一人的身上,聽到錦曦這樣說,孫氏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軟下去了,幸好有董媽扶著。

    「小姐,我還是套車去鎮上把王老大夫給請來吧!」蔡金山請示錦曦。

    「一來一回太過耽誤功夫,我爹這情況得有大夫在邊上時刻監察。蔡伯,你把馬車套好,裡面鋪上厚厚的墊子和被褥,我們送爹去鎮上的王記醫館。」錦曦在很快的思忖後,果斷決定,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要住院留院觀察。

    「好。那我這就去套車!」蔡金山說完,轉身大步出了屋子。

    孫氏驚慌無措中,只隱隱聽到錦曦說出的幾個字眼,『病情加重』『不能耽誤……』當下眼淚嘩的一下就湧出來,腳下踉蹌著奔到床邊。扶著梁愈忠的手臂,哭成了淚人。

    錦曦看了眼哭成了淚人,顯然已經全沒有主意的孫氏,轉而吩咐董媽:「趕緊找兩套被褥出來,還有我爹衣裳,一併吃飯喝水洗漱的用品,備在車上。」

    「誒。」董媽應聲而去。

    「慶陽哥,你去端盆熱水來,讓我娘給我爹簡單擦把臉。」錦曦道。

    「好。」蔡慶陽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子。

    「娘,你莫慌,等到了鎮上的王記醫館就沒事了。」錦曦也不曉得該如何寬慰孫氏,畢竟梁愈忠就躺在這裡,神志不清,而且他的樣子看起來,也是極其的不妙。

    孫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道:「等會捎帶上我,我要跟去照看你爹。」

    錦曦心裡壓著一塊大石頭,輕聲道了聲『好。』

    蔡慶陽很快就端來了熱水,錦曦將床前的空地讓開,和蔡慶陽一道關了屋門站到門口,由孫氏給梁愈忠擦身上。

    今日就早飯後出了一個多時辰的日頭,接著便是一天的陰天。到了這下晝的時候,外面風聲大作,天空灰濛濛的,如同壓在人心上的一朵黑雲。

    身後屋子裡傳來孫氏壓抑的哭聲,院子裡,錦柔哭紅了眼睛站在錦曦身旁,仰頭一遍遍的問:「姐姐,爹不會有事吧?」

    脫貧後,錦柔這兩年來一直過著無憂無慮,被呵護的幸福時光。陡然間,一家之主的爹突然倒了下去。錦柔的心也一下子被狠狠摧了一把,以前的那種恐慌的感覺捲土重來,她害怕極了。

    錦曦抬手撫著錦柔的頭,對她擠出一絲笑,沉聲道:「有姐在,別怕!」

    「小姐,馬車套好了,被褥啥的都給弄妥當了。」很快,蔡金山便過來回話。

    錦曦點點頭,道:「好。」

    「阿財兄弟去送禮輝大少爺了,阿旺如今斷了一條手臂也不方便,要不,去把阿貴也叫來?」董媽在一旁請示錦曦。

    「小姐,帶上我吧,多個人多份力量,馱上抱下的也方便。」蔡金山道。

    錦曦感動一笑,道:「蔡伯,這家裡得有人坐鎮,你留下,我把慶陽哥帶上。」

    「阿貴不能帶,文大哥身邊也缺不得人手。」錦曦道。

    「姐,我可以去照顧文大哥,伺候他吃喝,陪他解悶……」錦柔道。

    錦曦看向錦柔,道:「你不行,有些事也沒阿貴他們來得方便。姐也要提醒你,文大哥如今身子抱恙,你要讓他多歇息,不不能常去那邊叨嘮他。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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