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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議婚 文 / 慕流蘇

    孫氏這邊派了蔡慶陽趕忙去鎮上給梁愈忠梁愈洲兄弟捎口信,一個時辰後,蔡慶陽便回來了,連帶著梁愈忠梁愈洲兄弟也都回來了。

    孫氏把梁禮青過來捎話這情形一講,兄弟倆馬不停蹄的趕去了村子裡,錦曦也跟著同去了。

    老梁家後面的內院裡,老梁頭和譚氏都從憋悶的東廂房給移了出來,坐在院子裡的八仙桌旁。邊上,或坐或站,分別有梁愈林一家三口,粱禮勝梁禮青兄弟,金氏這幾人。

    梁愈忠這邊趕過來的時候,才剛剛踏進內院的西側門,就聽到老梁頭在那跟梁愈林佈置採辦的事情,院子裡的氣氛,一改往日的沉悶壓抑和火藥味,今日下晝,竟然意外的充斥著一股子農家人辦喜事前的喜悅氣氛。

    難不成,老梁頭這樣火燒眉頭的找梁愈忠兄弟過來,是要商議梁愈梅的婚事?錦曦心裡暗想。

    前邊,老梁頭正朝梁愈忠這邊招呼,譚氏也循著腳步聲臨近的方向僵硬的扭過臉來,目光茫然而空洞,顯然是還沒有復明的跡象。不過,即便沒有復明,譚氏今日的氣色較之前幾日,也稍顯不錯,花白的頭髮攏在腦後,還插了一根木簪子。

    「老三,老四,你們來的正好,我正跟你們二哥二嫂這合計你們妹子大婚的事情哪!」老梁頭興高采烈的指著一旁的長高凳,招呼他們坐。

    梁愈忠帶著錦曦坐了下來,錦曦瞥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梁愈林一家三口子,聽說他們昨日上晝才從鎮上醫館那回來,坐在中間的梁禮柏,神情怏怏的,臉色依舊有些蠟黃,少了往常的頑皮跳達。果然。這人的身子啊,還真是摻不了假,上吐下洩的就是傷元氣!怪也只怪他那爹娘糊塗,留著瘟雞的內蛋給孩子吃,這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想到傷元氣,錦曦忍不住又想起渾身是傷的文鼎來,他失了那麼多的血,想必那傷了的元氣需要好一段時日才能恢復吧?嗯,等回頭再過兩天,讓董媽從雞圈裡給挑一隻新近開窩下蛋的小母雞。送去給他補補元氣!

    「爹,咱梅兒是過去做小的,難不成你還要大肆操辦不成?」梁愈洲性格最耿直。素來是心裡想到啥嘴上就說啥,一邊屁股落凳子,一邊口裡就已經納悶的問了出來。

    譚氏一聽臉色一沉,老梁頭也是笑容僵了下,一旁的梁愈林見機低喝起梁愈洲來。

    「老四。有你這般說話的麼?咋一上來就給咱爹娘潑冷水啊?」梁愈林道。

    「二哥,我沒要潑冷水啊,我就是據實而言啊。我瞧見那鎮上的員外們娶小老婆,都不能從人家正門進去的,還得在傍晚時分,用一頂小轎子抬著從後門進呢。說這是納小規矩!」梁愈洲道。

    梁愈林剜著梁愈洲,一副瞪著不開竅的榆木疙瘩的急惱樣子,道:「老四。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們弟兄四個就這一個ど妹,張大強家那副家境,做大做小沒啥區別!咱這邊要的,就是給咱妹子好好操辦一回。去了張家那也底氣足不是!」

    老梁頭一擺手,道:「啥底氣不底氣的。咱只認準你們妹子這是出閣,人生就這一遭,甭管咋樣,咱家這邊得給她操持起來!」

    譚氏也讚道:「沒錯,別人家閨女有的,咱家梅兒也要一樣不缺。別人家閨女成婚走的過場,咱家梅兒也都要走一回!」

    錦曦微微垂眼,譚氏這就是要執意照著閨女出嫁的程序來辦了。

    梁愈忠坐在那,既沒有反駁梁愈洲的話,也沒有附和梁愈林的話,只詢問老梁頭:「爹,那你說說,找我們哥幾個來,有啥差事要交待?」

    辯駁被打斷,言歸正傳,老梁頭抓起一旁的茶碗大口咕隆了幾口,開始交代了起來。

    「這事兒啊,我和你們娘合計了好幾個來回,打算兵分兩路來走!」老梁頭開口道:「納彩、問名、納吉、納徵,告期、迎親這塊的六道程序哪,就交由雙方聘請的媒人去交涉操辦,咱女方這邊的媒人,是老薑頭,男方那邊說是想請老陳頭來說媒。」老薑頭和老陳頭,在金雞山村,都是子孫比較繁盛的人家的老者,兩人也是能說會道的主兒,村裡好多人家婚嫁,大多是請他們做媒人說合的。

    「爹,你要把這六道程序全走完哪?」梁愈洲再一次驚詫了,雖說成婚是老祖宗傳來下來的這六道程序,可是傳到如今,村人們大多在此程序上進行了簡化。畢竟不是那種高門大閥吃穿不愁的,農村人家娶個媳婦家來,一來是侍奉公婆操持家務,二來是為了生兒育女。差不都就得了,還真一道道的來走,費神費力費財呀!

    「爹,咱兄弟四個成親,你可都沒這樣講究過,我說這些不是要跟您老較真追究啥,只是,咱們這農村人家的,沒必要折騰成那樣吧!」梁愈洲冒死直諫,老梁頭的臉色頓時更不好看了,譚氏也是嘴角抿成一條直線,跟那端坐著一聲不吭。

    「爹,我覺著老四說的話在理,不瞞您老,我也是這般想的!」梁愈忠第二回出聲,看著老梁頭道:「我曉得你和娘要這樣照著老規矩來操辦,是為了不委屈梅兒,順帶給給她長長臉,可是爹,我覺著有些是,有些臉面,不是咱這般張揚就真能給長起來的。何況,張家那家境就擱在那,別說五兩銀子的聘禮,他們家要能把那幾間土基屋子給翻修一遍兒,就算不錯了!」

    梁愈忠的話,讓老梁頭的臉一黑再黑,譚氏更是忍不住用她那空洞沒有焦距的眼睛,朝著梁愈忠和梁愈洲聲音這邊,狠狠瞪來,喉嚨的地方在微微聳動,錦曦猜測,若不是因為譚氏失明,嚴重影響了她的戰鬥力,不然,那一口唾沫鐵定招呼在梁愈忠和梁愈洲身上。

    由此可見啊,眼睛不僅是心靈的窗戶,更是在武鬥中起著至關作用的武器啊!

    「老三老四,你們咋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呢?」一旁的梁愈林很是著急,再次搶聲指著對面的梁愈忠和梁愈洲訓斥起來:「梅兒可是咱唯一的妹子啊,即便她做錯了事,那也還是咱的妹子,咱都得護著!」

    「難不成殺人放火這樣的錯事,也得一併護著?要就事論事,二哥你真是糊塗!」梁愈洲毫不猶豫的反擊梁愈林。

    「喲,我倒差點給忘了,爹說採辦的事情一併交由二哥你去跑,怪不得你上傳下跳的鼓動咱爹娘大操大辦,是打著採辦搜刮油水的心思啊?」梁愈洲不屑道,自打上回崔喜雀在飯堂跟楊氏大鬧,梁愈林在一旁要打崔喜雀那事後,梁愈洲心裡就對梁愈林存下了惱意。

    作為一個男人,動手打兄弟媳婦,就是不該,就是不把兄弟放在眼底!

    錦曦則是饒有興趣的看向梁愈林夫婦,怪不得這回躺在裡頭支撐老梁頭和譚氏給梁愈梅大肆操辦呢,原來還真是無利不起早啊!

    不過也是啊,自打梁愈梅出娘胎,只怕譚氏就明裡暗裡的,在為這ど女積極籌備嫁妝。即便在老梁家最困頓的時候,賣田賣地賣豬賣牛,也不會去動梁愈梅的那部分嫁妝。

    僅僅上回縣城那宅子賣掉,梁愈梅就分得了四十兩銀子呢,四十兩啊!

    突然,錦曦腦子裡靈光一現,那張大強之所以找上梁愈梅,該不會是梁愈梅跟他訴苦抱怨在家裡父兄這,找不到異性的關懷和溫暖時,不小心走漏了嘴,將她有多少嫁妝的事情,告訴了張大強吧?

    錦曦眉頭不由皺起。

    「兔崽子,我是你哥,你敢這樣埋汰我?信不信我大耳光子抽你?」對面,梁愈林眼睛瞪圓,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從凳子上霍地一下站起,擼起袖子作勢就要過來抽梁愈洲。也正因他這副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惱怒樣子,才越發肯定了梁愈洲的猜測,二房兩口子打的是採辦的油水!

    梁愈洲也霍地一下站起,比梁愈林高出一個頭,梗著脖子道:「你當我是喜鵲?你抽一個試試?我今個要你有來無回!」

    「嘿喲,好小子,媳婦兒的枕頭風刮的帶勁兒啊,跟我吼上了?老子還真就抽了,看你這兔崽子能把你老哥咋辦!」梁愈林也動了真火,跳著喊著就朝梁愈洲這邊撲過來!

    粱禮勝和楊氏夾在中間拉架,梁愈忠在一旁大聲喝制,老梁頭氣得連咳了好幾聲,譚氏氣得將手裡的茶碗朝著混亂的聲音處摔去,茶碗碎裂,譚氏怒氣沉沉道:「作死的,大好的喜事都讓你們給攪黃了,都給老娘消停些!」

    老梁頭那邊也沒再咳了,目光在面前一眾兒孫身上掃過,最後指了梁愈忠,沉聲道:「老三,家裡如今就你見識最多,你接著說,梅兒這事,該樣就不該照著六道程序來操辦呢?爹娘的苦心,你們弟兄咋就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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