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明媚庶女

《》章 節目錄 157第156章 文 / 古錦

    洗三禮後挺長一段時間,明玫都挺開心的。她聽來很多八卦,也收穫很多關懷。偶爾躺在床上想起來某篇兒,也能樂呵一會兒。

    霍辰燁大約沒有她這麼樂,因為他不只被一位親友問到明玫早產的事兒。

    賀大太太當然也有例行過問一下,然後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了,還交待明玫要敬重夫婿叭啦叭啦的。

    三嫂就旗幟鮮明多了,很明確地當面問霍辰燁是否真的偏坦妾室氣壞正妻。

    霍辰燁回說絕沒有,然後他看著明玫,說:「小七你說。」

    明玫於是說:「真沒有。」

    三嫂本來也就擺擺娘家人的立場罷了,類似於問了是正理,不問顯得娘家窩囊的感覺。見他們兩口這樣,臉色就有些肅了:「小七,你不會連真話都不敢說吧?」然後眼神不停在霍辰燁臉上掃瞄,看他有沒有露出那種「敢說有小心回頭收拾你」的隱性威脅什麼的。

    明玫就忍不住笑了,霍辰燁臉就有些不好看了。

    三嫂看著明玫這樣,也不像受欺壓的節奏,便裝腔作勢說了些長嫂式勸告的話。

    當然還有別人問過他。

    等後來霍辰燁聽明玫說起唐大太太的提議,他立馬就否了:「琦哥兒就那麼兩個,而我們將來還有很多孩子,幹嘛認人家的孩子,小心六一以後覺得你不夠疼他。」

    然後又嘟囔道:「你人緣不錯麼,那麼多人向著你。」

    那確實。明玫為此得意了很久。

    賀家這邊的親戚就算了,關鍵是連霍辰燁這邊的都有倒戈分子,能不讓他鬱悶嗎。

    徐茂輝家范氏,賈誼家程氏,都悄悄給明玫支招。當然據說,她們也都交待自己老公質問霍辰燁了。

    范氏還維持著大家范兒,而程氏,就情真意切多了,很有些如果搞不定,咱們團結起來一起上的意思。

    當然,感情不會無故降溫,更不會無故升溫。

    還是剛過完年的時候,二月份,殘雪還沒融盡時候,有一天程氏神情憔悴的攜兩子上門來了。

    她說是聽了外間傳言,說當初唐家那兩個孩子是明玫護著的,因此來求她,幫忙看護她的兩個孩兒。她一示意,兩個孩兒就乖巧地跪下磕頭,顯示是原先交待過的。

    明玫才知道還是因為世子位之爭。

    霍侯夫人這邊沒戲唱之後,賈家大房自然也沒有銀子讓賈謹拿去打點了。

    本來這件事兒也就算完了的。

    誰知天公作美。前段氣溫驟降,本就纏綿病榻多日的老皇帝某日貪戀兩口新鮮空氣,在御花園呆了片刻,結果冷氣吸多受了寒,差點沒捱過去,昏迷了整三天。

    賈謹那貨,就在冰天雪地裡叩天祈拜,稱願意自己折損陽壽以身代之,為老皇帝祈福祈壽。

    竟也堅持了整三天,直到老皇帝醒來。

    老皇帝醒了,賈謹幾乎凍廢了。老皇帝感動之下,將賈謹召進皇宮,住進了皇家高級病房養護。

    這個年,賈謹是在宮裡過的。

    這份恩寵,哪位臣子敢不放在眼裡。

    於是這次不像前次說的那樣,還再需要賈謹遞上銀子才能打通關節了。

    賈家大房抓住機會,硬是說動賈謹,用白條代替白銀,承諾只要順利承爵,哪怕砸鍋賣鐵賣兒賣女,也定然把銀子奉上。求賈謹幫忙在老皇帝面前吹風。

    賈謹覺得欠條也好過沒有,未來的銀子也是銀子。

    加上老皇帝風吹就滅的燭火似的,幾口涼氣就要放倒了去了,還沒有他這個凍了三天的恢復得快,這點兒恩寵不用就過期作廢了。

    何況他也真惱賈國公爺。當初,他被斷指,國公爺沒為他找回公道這事,他無論如何也忘不了。

    不用說,他很快就應了下來。

    賈家大房打鐵趁熱,已經找人寫了請立世子的奏報,往禮部遞交上去了。

    這本來並不太合規矩,因為不管怎麼說,也得國公爺這邊遞交申請才合適啊。

    可因為有賈謹在,禮部也不敢不接這份奏報。規矩都是小事,畢竟最後的決定權在皇帝手裡。

    這邊私下安排妥當,大房一家就上了國公爺的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要求國公爺積極主動地攜助奏請侄子承爵。

    這麼明著欺負人,國公爺能幹麼?幾個回合就被激怒了。再被不斷地提點著自己的殘軀,自己兒子的斷腿,國公爺於是一鞭子抽在了衝鋒在前,爭作世子的那位侄兒身上,那侄兒當時就趴下了。

    撕破臉的結果是,當面被陰森森撂話:你傷咱家精英,咱不會傷你家根苗麼?你家裡那兩個小崽子才多大點兒,咱們走著瞧吧。

    且不說國公爺怕不怕,反正程表嫂是花容失色,有自家公公那實例擺在眼前,也由不得她不多想。

    國公爺本來是打算著,等賈誼立了些戰功,這麼越輩請立世子也容易些。沒想到如今被逼這兒了。

    程氏把親近的人過了一遍,發現武力值最高的,大概還是明玫這裡。

    老爹老公領兵掌權,老爹的護衛能動用,老公又留有高人護駕,又有市井曾經的傳言墊底兒,程氏覺得,孩子交給她才更放心,大房陰招陽招,明玫大約都能應付過去。

    明玫當時想了一想,沒敢接手這事兒。就說你看你姑姑在府裡,雖然圈在院子裡,到底有身份在那兒,你敢不怕她惡向膽邊生,不管不顧來個狠歷的,到時候怎麼護得住。

    程氏哭得可憐兮兮。

    明玫就道:我給你一隊護衛用,都是高手,玩陰的不敢說能不能都防住,要來明的,一般人還真玩不過他們。另外,最主要的,咱有銀子。

    讓程氏回去放出風聲,就說大房給賈謹多少銀子,咱給現銀,當初姑姑的嫁妝那麼豐厚,親侄有事兒還是可以動用的……總之,得把他們往嫁妝上引……

    程氏不明白為什麼要往嫁妝上引,但明玫言之鑿鑿:「總之若真需要現銀,有我呢。」

    程氏回去找賈誼商議,氣勢足足的。然後又有關於嫁妝的各種消息傳出來。

    最後,大房和賈誼又提出了老話題:當初那嫁妝,是整個賈家的,不是國公爺一家的,得要回來大家分。大房做為族長,發了話:這麼多年要不回來這筆爛帳,誰要回來誰有功,可以分一半的銀子,剩下的,才族裡作主再均分。

    一半是多少?於是賈誼歡實又賣力了,直接就在老皇帝面前嘀咕上了。說實話賈國公府幾代沒出個人才,只是也沒犯錯,誰當國公爺也實在無所謂,老皇帝便點了頭。當然老皇帝病休,太子處理朝政,自然交給太子具體辦理了。

    於是,有戲看了。那些銀子當初太子爺用了,讓霍家還回來麼?現在霍辰燁還在與敵人廝殺呢,背黑鍋也不是這種時候。很快有御史說賈誼之前帶隊抄家,親手斬殺了人家一個月娃娃……賈謹被下大獄了。

    原來皇帝用他,就是用他的狠勁兒,肯下手敢下手。沒想到皇帝還沒死呢,這麼快清算了。賈家的世子位,誰也不爭了。

    後來賈誼帶功回來,請立世子奏報上去,上面麻溜就批了。

    因為這件事,程氏深深感歎上面沒人辦事兒太難了。當時賈謹幫大房遞交了奏報之後,國公爺也及時上交了奏報,那些禮部官員推托著接都不敢接,只說孫子承爵可不大合規矩……因此程氏向明玫要了邢家姑娘,覺得萬一邢閣老起復,這姑娘於賈家於賈誼,就是莫大的助力啊。

    這次賈誼回來,比霍辰燁還麻溜地得一美妾。

    還有一位,是本家煥大嫂子。

    煥大嫂子是另一種情真意切。

    也是年前的時候,煥大哥的一個妾室有了身子。因為炯二嫂子寡居,就說好了那個孩子不論男女都過繼給她。於是炯二嫂子帶著那妾室回了自己娘家住,到現在那妾室快臨盆了也沒有回府。

    當然這是官方說法。實情是炯二嫂子寡居無聊,時常到這位妾室的小院裡串門,湊一起做做女紅說說笑笑什麼的度日子。

    然後某天,煥大哥酒醉進門,睡錯了人……於是,寡婦懷孕了。

    炯二嫂子娘家打上門來,找了霍大太太私聊,說要告煥大哥□弟媳。

    霍家大房,就這麼一個頂樑柱,再纏上這事兒,只怕官職和名聲,就全完了。

    於是霍大太太就和炯二嫂子娘家商定了這麼一出桃樹生李的計策來。反正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她的親媳婦生的親孫子。炯二嫂子帶著那妾室,住在娘家的某處別院裡,靜待生完了孩子回歸。

    明玫琢磨著,估記這時候也該生了或者已經生了,但炯二嫂子一定會妥妥地坐完了月子才報喜,免得誰非去看望什麼的。

    這件事兒,明玫都知道了,估記秦氏也有風聞。都說當事人是最後一個才會知道的,可煥大嫂子掌著大房家事,能完全蒙在鼓裡麼?

    只不知她知道多少罷了。

    可她什麼也不能做,估記天天心裡吞了蒼蠅似的,也只能裝聾作啞。畢竟一竿子捅上去,傷的不只自己男人,自己面子,重要的是不家自己孩子。

    明玫後來不愛親近她,因為當初她從眉眼間發現自己老公和弟妹之間氣場隱隱不對時,是急於把炯二嫂子往霍辰燁這花花公子身上粘的。

    結果炯二嫂子將計就計,配合又故意地跟霍辰燁搞點小曖昧的動作,拖呀拖的直拖到診出身孕才發作。

    當初覺得自己挺八面玲瓏的,出了事兒才知道真沒什麼人站在她這邊,煥大嫂子一度的心灰意冷,幾次過府來,話也少了許多,人也越來越憔悴。不過現在看情形,是終於挺過來了。

    現在煥大嫂子精神好轉之後,又開始喜歡結交攀扯了,不過明玫稍一留意,就聽到她現在三句不離口的,是她的兩個兒子。「你家兩個孫子這麼知書有禮,回頭我可得讓我家那倆小子多結交結交,熏熏這身貴氣。」「我家那倆小子也這樣,大的習武弄的一身泥汗,叫他了不知道停,小的……」

    她後來抽空來看過明玫兩次,還著兩個兒子,還讓他們試著抱六一,當場教導他們兄弟要相親相愛,當兄長的要如何如何關愛弟弟之類的。

    對明玫也表現的十分熱情。女人們想盡力交好,方法也就那幾種。有新鮮出爐的美妾,煥大嫂子當然也是點撥她的妻妾相處之道。

    她現身說法:「這些年我一心一意為這個家,我覺得我做得很好,到哪兒都能挺起腰。現在,被一巴掌打在臉上……」

    明玫見她起了頭,便忙調轉了視線不去看她,這種事情還是不知道好些吧。

    並且說實話她很同情她,可她幫不了她什麼。

    煥大嫂子見明玫完全沒有驚訝的意思,便知道和她猜的一樣,自己掩耳盜鈴這麼久,別人其實早就知道了。苦笑道:「如今我也算看透了,只求你兩個侄兒能好好長大,有些出息,便就罷了。」

    然後就勸明玫:「你有了兒子,比什麼都強……你那好大伯,六個妾室,不是沒有想要張狂的,不過誰也沒張狂起來罷了。男人過了明路的,總好過在外面藏著掖著的,沒的噁心人。以後有什麼事兒給嫂子吱一聲,嫂子也算過來人,見得多些……」

    ……

    不管怎麼說,明玫事後盤點,發現自己也有一大把人脈呢。

    而霍辰燁,據說被那麼些人問來問去之後,他也認真反思了下那天自己的態度,最後對明玫誠懇道:「那天我真氣糊塗了,不該越過你處罰你的丫頭。以後你立起規矩來,誰敢不遵,直接上家法……」……

    關於生產那日味道一事,明玫說了之後,大家就都上了心,默默地去查證。

    黃鶯的兩個丫頭兩個婆子是秦氏從府裡調撥的,扇兒的丫頭小紅是一直跟著她的,然後秦氏也給她補齊了兩個婆子和一個丫頭。

    除了兩個姨娘,怡暢苑一共這麼八個人,查起來很快。

    范媽媽守著廚房,於是去取飯取點心的各屋丫頭一個,都在不經意聊天中問出當時在作什麼了。

    蔡媽媽在漿洗房先後碰到兩位去送洗的媽媽,然後是出來提水的婆子,出門幫主子買零嘴兒的丫頭。

    閒聊的互相印證中,找出有那麼兩個人當時在睡覺,沒有人證。

    都是黃鶯那邊的,一個叫金花的丫頭和一個姓靳的婆子。

    這個金花呢不是個伶俐的,黃鶯平時大多使喚另一個丫頭金玉,讓這個金花做粗活兒。這金花那天早上睡實了。

    這個靳婆子呢四十多歲,人卻有些精明。那天她替黃姨娘取東西,站在院子裡,明玫從窗戶往外看到過一眼。

    在范媽媽蔡媽媽她們各處找人聊天後沒多久,有一天來告訴明玫,說那個靳婆子和採買上的人聊天,請她們下次幫忙捎些某個鋪子裡的香紙回來。說上次她就是從這家鋪子買的,那香焚起來還有股好聞的味道,黃姨娘那天早上在院牆處燒了,覺得極好,那黃紙也極輕薄,燒起來飄得老高。

    蔡媽媽仔細一打聽,黃姨娘燒紙的時辰,可不就是小六一出生的時辰嘛。

    明玫就笑了,吩咐人把這靳婆子查個底兒掉。

    發現這婆子原是大廚房採辦上的一個跑腿的,也沒主過什麼事兒,但多少也能沾點兒好處。後來秦氏當家,正想安置自己的人,就得空一腳把她踢到了黃鶯那裡。

    這件事兒知情的人不多,所以也沒有誰議論什麼。明玫自己也不十分確定那味道是否真的存在,以及是否有什麼危害,所以這件事拖拖拉拉,也沒個定論。

    霍辰燁知道這件事兒之後,覺得很嚴重。他叫來了黃鶯當面問她有沒有在那天在牆根燒香。

    那時黃鶯怔了怔之後,就笑著道:「是呢,少奶奶在生孩子,生了一夜也沒有消息。妾身睡不著,便早早起來點香祈告,願少奶奶和小少爺平安無虞……」

    沒想到霍辰燁聽了,就臉色難看,問她燒的什麼東西,可有摻些從江湖上弄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意圖害人。

    黃鶯才知事不妙,她大呼冤枉,很是哭啼了一場,說她是燒了,可她一片真心可對天啊,怎麼能想到害人上去。

    可霍辰燁說不管有沒有摻什麼,在那麼緊要的關頭在上風口燃煙起霧的,熏著明玫了是真。無心之錯也是錯,讓她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不准出來。等事情查清楚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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