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43第142章 文 / 古錦
明玫昨兒個就聽說,秦氏當晚派了兩個婆子在盛昌堂一同值夜,痛快笑了一場。
她覺得秦氏挺剔透,卻沒想到秦氏發作的這樣疾速。她沒敢做的事兒,人家都做了。
照例過去盛昌堂送早飯請安連帶值上午班。
然後不久,就見東府裡,霍大太太帶著煥大嫂子過來了,炯二嫂子回了娘家,不在此行之列。一番相見探問病情,才安排霍大太太坐下,就見西府裡霍三太太也帶著一家子內眷過來了。
又少不了一番廝見。
再然後沒多久,另有客到。秦氏娘家老媽帶隊,領了幾個兒子媳婦一群人過來了。這秦太太才剛過府來探望過侯爺,如今這番又來,任誰都看出了些不對來。
東西兩府裡的人更是嘀咕,他們可都是被秦氏派人請了來的。
所以,秦氏,或者秦家人有動作要做,是每個人心中的想法。
明玫看著形勢,大約也能明白秦氏是要做何事。讓娘家作靠山,讓族親旁家做證,把手中證據示眾,她要掌握主動,提前維權,早除隱患。
這行事方法明玫也曾經想過。只不過霍辰燁那廝,對霍侯夫人比她還瞻前顧後,想的太多,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後媽可以靠邊兒,弟妹還是要顧的,以及霍府臉上,也要蒙上光潔的遮羞布……
何況現在霍侯爺的狀態,讓她也沒膽孤注一擲將事兒鬧大了。若霍侯爺被氣歪了,別說霍辰燁會如何怪她,只怕連賀正宏老爹也不會饒她吧。
希望秦氏給力。她定替她好好加油助威。
因為有外男到,年輕媳婦都躲到了稍間裡。明玫忙著安頓招待大家,乘機出來交待司茶她們,等下要如此這般見機行事。另外又讓范媽媽去請莊生和金醫士過來……
秦家到底是外客,坐著說了會兒話,就被秦氏領著去了她的院子裡。剩下這一窩子霍姓人,大有互相眼色相詢的,連霍侯夫人也十分疑惑。
因為明顯有事要說,倒不好都圍著霍侯爺的病床。明玫讓丫頭們設座,幾個太太並排坐了,自家媳婦兒或坐或站在自家婆婆身後,等著下面的情節。
霍侯爺的床邊,只站著何姨娘和霍辰熒兩個,隨時準備端茶遞水什麼的。
果然才上了茶沒一會兒,就見秦氏去而復返。她一陣風似的掀簾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屋子當中,朝著病床方向抹著淚兒道:「公爹,有人要謀算我們,請公爹做主……」
此語一出,室內便是一靜。這事兒,聽起來挺大的嘛。
霍侯爺靠坐著,舌頭不靈,只以詢問的眼神看向秦氏,示意她繼續。
霍大太太直接開口催道:「爍哥兒媳婦兒莫哭了,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就聽秦氏接著道:「我娘家人聽說了咱霍家,竟有人去外面悄悄買迷迭香回來。原本我娘還不信,結果仔細打聽了之後才知道,此事確鑿。所以今兒個才會上門,因為不放心我,不放心相公,怕我們一不小心就著了道。」
屋裡便有不知那迷迭香是何物的,也聽出了那不是好東西,互相使著眼色。
霍侯夫人一聽迷迭香,手上一抖,茶就灑出來些許在衣襟上。她吸了吸氣穩住神,輕喝道:「秦氏,你胡說什麼?」
「婆婆,我沒有胡說,」秦氏道,看了霍侯夫人一眼,一臉的倔強,「我娘家已經查問清楚了,螞蟻巷後街,賣藥之人叫駝子,家住京郊,家裡有娘有弟,他不敢亂說的。」
秦氏說著也不再看霍侯夫人,轉臉仍朝著霍侯爺,道:「媳婦兒昨兒在這盛昌堂,也正好看到,就在這屋裡,就在那櫃子裡,竟有味道古怪的線香。媳婦兒拿了讓人去問,才知那東西果然就是迷迭香……如今府裡只有相公一個男子,夜裡在此值夜,此物自是要用在相公身上,卻不知是誰要這麼陷害相公?」
聽說已經查清楚迷迭香來路,霍侯夫人心裡就亂成一團。這種東西,讓人去買自然不會傻到還告訴人家買者是誰,可是那買藥的侗大勇如今還關在京兆尹呢,難道是這小子抗不住打招出她來?
她沒想到這事兒讓秦家知道了。不過不管秦家知道多少,都不該這麼大陣仗來問罪。爍哥兒是她兒子,她這當娘的還會害他不成?秦家弄這麼大陣仗來,讓她不好掩過此事,倒明顯是害了她了。
想著,轉念一想,秦家這陣勢,莫非並不是衝著她來的?要知道這府裡,最不可能害爍哥兒的就是她了。
這麼一想,霍侯夫人就穩下了心神,腦子倒好使了。
想起她買的香上次已經全用於霍辰燁身上了,自己手裡並沒有剩下。再說那迷迭香本是線香,因無故在內室燃香太過奇怪,她便囑人掰斷揉碎撒在香爐熏香裡,如何還會有成形線香?
就算有,怎麼會大咧咧放在此處櫃中?
想著,靈光一閃,不由喝問道:「賀氏,可是你買的迷迭香?想要迷亂爍哥兒心智,行不堪之事?」
她幾乎很確定,這東西定不是她買的那些,不是霍辰燁就是賀氏另買來,想要如法炮製在爍哥兒身上。她目光凌厲盯著明玫,恨不得立時拿了她治罪。
此言一出,大家的眼光便都落在明玫身上。
這府裡,如今如果有什麼人要對霍辰爍不利,可不就是她嫌疑最大麼。
明玫並沒有像其他媳婦兒一樣站在自己婆婆身後,她帶著四丫頭兩婆子六大護法分開站在霍侯爺床頭床尾,聞言也沒有撲通一聲哭下喊冤,只站在那裡愣怔道:「媳婦兒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香啊婆婆,媳婦兒不知道那迷迭香是什麼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處的。正想請教婆婆:婆婆如何知道用這香可以迷亂爍哥兒心志,行不堪之事?媳婦兒原本以為,此香是那種對男子有害對女子無礙的毒香呢,聽婆婆的意思好像不是?婆婆如何對此香這般熟悉?」
秦氏說了此香會對男子有害,卻也沒說到「迷亂心智」這般具體。霍侯夫人顯然對此香知之甚詳啊。
大家的目光便都轉到霍侯夫人身上。
霍侯夫人聞言一滯,知道自己說話欠妥,被捉到了破綻,一時不好改口,便決定氣勢上壓人,畢竟她是婆婆。就聽她怒道:「我自然是聽旁人說起過……你還敢不認?這府裡除了你還有誰會起這等心思?」
明玫正色道:「媳婦兒可是做錯了什麼讓婆婆有這些誤會?媳婦兒雖入府時日不多,卻也和爍兄弟與弟妹相處融洽,媳婦兒為何會平生害人心思,何況爍兄弟是位高可謀還是財豐可奪?婆婆這樣說,可是會讓兄弟妯娌之間,甚至霍家整個內宅不睦,橫生ji隙的,媳婦兒想問,婆婆空口污我,是何緣故?」
「世人多言繼母惡毒,養歪繼子,甚至毒害或趕出家門,謀霸家產爵位等,手段層出不窮。但相公常與我說,何其有幸得婆婆為後娘,從不曾虧待他半點。所以也告誡我說,婆婆雖是繼婆婆,也要尊敬有加,待如親婆婆,媳婦兒並不敢忘。可今日婆婆何出此誅心之語?若有證據,媳婦兒願自請下堂;若無,媳婦兒不服。」
這話過於狠厲了,把什麼繼母虐待繼子的事兒拿出來墊話兒,大有撕破臉不肯罷休之勢。霍侯夫人手上的確沒有什麼證據,心裡既虛又怒,一時除了雙眉倒豎也無別的可言,只指著明玫道:「你……你……」
「我……我……」明玫學著霍侯夫人的結巴腔調,挺直腰背站在那裡看著霍侯夫人,莫名就有種淡淡地不屑和玩笑,她最後輕聲重複道:「我要證據!」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沒想到一下子擰巴成這樣,室內眾人面面相覷。
霍大太太年長,還是她出聲和稀泥道:「燁哥兒媳婦兒,一家子說話,便是誰有個錯處,改了就是。哪有動不動就說下堂不下堂的?」
「是。」明玫應著霍大太太,從善如流,溫聲道,「婆母改了就是。」
霍侯夫人氣急,差點拍案而起。哆嗦著嘴唇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
大約是看看這樣忤逆不尊的媳婦兒樣子吧。明玫覺得,她裝哆嗦還不如直接裝暈好點兒,暈個一天半天,先把眼前的事兒岔過去再說。
那邊霍侯爺顯然不肯讓大家跑題,艱難出聲道:「秦……氏……,你……說……」
他自然是讓秦氏指認是誰,既然查得那般清楚,斷沒有不知道真正買藥之人的可能。
秦氏早就不哭了,她本來只是告狀,一方面把那賈金蘭送走,另一方面也大鑼敲打一下,讓有這種心思的人以後收斂,不敢再做此想也就罷了,沒想到婆婆竟是和大嫂槓上了。
原本做為親兒媳婦,她自然是站在自家婆婆身後默默觀戰。現在雖然想反擊自己婆婆一下以自保,也沒想著和明玫一個陣營。
她當然已經查清是婆婆的人去買的香,但她一直覺得沒必要說出來一棒子打死。畢竟自己以後還要屈於人下討生活呢。
當然只要她能達到目的,那兩個婆媳擰起來她也樂見。因此越發淡化自己的目的,只道:「迷迭香確是那醃贊地方用的東西。媳婦兒想著,這滿府裡的下人,相公便是看上了,收在房裡就是。但賈家表姐也住在府裡,萬一有人用這東西壞了表姐清白可使不得,如今府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種東西,藏在什麼地方,不若先把賈家表姐送回賈家,再慢慢尋查府裡。」
她的要求還真簡單呢。明玫挑眉看她,她這邊上戰場了,她那邊倒退下去了。想了下她也往床外側再站了站,靠近旁邊屏風不說話了。
床上的霍侯爺咳了兩聲,臉色難看。
一時間沒有人接話。
霍侯夫人見秦氏只有這點要求,也心下一鬆。關於那迷迭香的來源,也實在是不好再深究,便道:「既如此,等下就讓人送你表姐回去就是。」
然後又沒人吭聲了。
這件事兒這就算是完了?秦氏看了明玫一眼,深恨她不接著窮追猛打,抓住迷迭香來路深層挖掘把事情翻個底兒朝天。
無槍可使,她的事兒還沒完,便只好自己再上。
她使個眼色給自己丫頭,就聽那丫頭道:「剛才秦家太太使人來問這邊事兒了了沒有,說他們要回府去了。」
秦氏聽了,就對著霍侯爺,帶著幾分討好地道:「聽說如今府裡艱難,婆婆手上沒有銀子周轉,要將媳婦兒的陪嫁銀子拿出來用。媳婦兒原來陪嫁的銀子有幾千兩,如今已經花用不少,只好派人回娘家去借。家裡父兄聽說此事,就讓媳婦兒來問一聲,看看霍府到底需要多少銀子周轉,我秦府那邊,多少可以湊一些過來。」
借錢的名聲都傳到外面去了,霍侯夫人臉色更加難看。
她忽然明白這秦氏這秦家,不是衝著明玫去的,就是衝著她來的呀。她盯著秦氏,怒道:「你倒敢說,我有動用你半分銀子?」
她是想用,可還沒用上呢,霍辰爍那廂就吱吱唔唔地不肯答應,一會兒勸她放棄資助賈家,一會兒說替她另想法子。她哪有用上她半分銀子?
秦氏道:「婆婆是還沒用媳婦兒的銀子,可媳婦兒也已經知曉了婆婆的意思。再說家裡艱難,相公這些天著急上火,媳婦兒如何能只顧自己安生自在?這才悄悄問了娘家,想借些銀子來周轉。媳婦兒這樣做,也錯了嗎?」秦氏頗有些無辜地道。
明玫對立於屏風邊上的蔡媽媽使個眼色,蔡媽媽轉身便往外走。
很快外面丫頭通傳說莊生求見,已在門口侯著了。
霍侯夫人顧不得跟秦氏鬥嘴,下意識道:「一屋子內眷在,這時候求見作什麼?」一口就要回絕。
這段時間,她一直以不到月初報帳時候,侯爺又病著,攔著莊生不許進內院。今天竟被人放了進來?
卻忘記自從她的得力干將被帶走,失控的地方只怕不會少了。
霍侯爺咳了一聲。
明玫便道:「呃,公爹是要讓他進來嗎?」說著又自語道:「嗯,此時前來,定有要事,請進來吧。」
那丫頭就在門口應道:「莊管事兒請進。」說著便掀開了簾子。
就見莊生傷感滿面抱著帳目來給侯爺報帳,說侯爺既病著,讓府裡主子們也都旁聽,他要把帳目交清白了,請辭而去。
「侯爺,手下真不知道如何做才好了。當初手下發過誓,只遵當家人之令行事。如今侯爺病著,太太幾番逼取銀子,手下為難得緊啊。若要不給吧,夫人是除侯爺之外位份最高的當家之人,可若手下拿出來了,回頭侯爺若怪罪,而夫人還不上,手下這條命賣了,也值不了那麼多銀子啊。」
滿府女眷,莊生頭也不敢抬,躬著身子站在中間,把之前霍侯夫人逼銀的事兒都細細說了一遍,然後向霍侯爺告罪:「先前夫人要給楚家兩萬兩銀子,大爺說是楚家訛詐,不許手下給半分銀子去。可那時夫人已經取走三千兩銀子去了,手下如今心中惴惴,不知怎麼入這筆帳。現在夫人再要兩萬兩銀子,也不知用處,只日日催逼,二爺那兒也沒給個準話兒……手下實在無能,請侯爺另請高明吧。」這氣兒受得,連出的地方都沒有了。
內外宅兒混亂,手竟然伸到外宅兒去了,還又牽出一個楚家來。
侯爺瞇著眼,胸膛一鼓一鼓的,自己默默勻著氣兒。
他記得楚姨娘似乎回府了,只是之後再沒見過,也沒有人提起她來,他也沒有再問。
如今這意思,只怕另有一場事端。
既恨這賈氏行事越發無章法,自己一病她就膽大妄為起來;也惱秦氏為點子嫁妝把內宅事兒攤在這許多人面前來說,讓家醜外揚,霍家是真缺那點兒銀子不成?更歎息自己那二兒子的無決斷,到底年幼,掌不住事兒。
而他更氣的,便是明玫。
明明有手段挾制,竟然這般任由賈氏鬧起來。莊生早不來晚不來,這時候跑來揭她底兒,自然是有人安排。
莊生只當掌家金印仍在侯爺手裡,侯爺生病指揮不便,因此他身在外院才會無所適從,不知道聽誰的好。畢竟就算金印不出,他也不可能完全捏著銀子不放,讓霍家正常生活停擺。
實際上那金印早給了霍辰燁,霍辰燁走時又給了明玫。囑她等閒不要用,外院一切照舊行事就好。等候爺病好了,再交還回去便罷。
霍侯夫人利用侯爺不便這段時間逼問銀子,她只須朝莊生亮出金印,說聲不許,莊生也就心中大定了。偏她沒事兒一樣,旁邊看著,讓莊生自已作難。
想著,目光一轉便盯到明玫臉上。
明玫察覺,迎上這目光,卻是安撫地微微一笑,一副盡在掌握不用在意的樣子。
霍侯爺便知這媳婦兒葫蘆裡有藥,只不知會如何炸了。
霍侯夫人心中惴惴,盯著莊生眼中淬火,想也不想就一碗熱茶連碗帶茶摔了過去。屋裡叮噹一陣亂響,莊生腳下茶葉茶碗散落一片。
其實她心下明白如今她是大勢已去,若侯爺發火,只消一句話,她以後更別想動用外院半分銀子了,那以後銀子從何處尋去?
好在侯爺說話不利索,又當著滿屋人的面兒,她不能面子跌到地上不知撿,哪怕硬撐,也要撐住幾分顏面。
「不遵東家之言,辦事推三阻四,如今這是如何,來告我的狀了?你這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侯夫人?先滾下去,帳會隨後細細地查。你這樣的管事兒,當霍家希罕用不成?」
莊生淡淡道:「侯夫人說的是,在下無能,本來就是來請辭的。」請著施了一禮,轉身下去了。
霍侯爺見她這般對莊生發威,心下氣極,對著霍侯夫人怒道:「你……你……」
前一聲還挺大,後一聲就弱了些。不等第三聲「你」出來,明玫忙驚叫一聲:公爹,公爹怎麼了,公爹暈過去了?
旁邊司茶她們就跟著大聲叫道:「不好了,侯爺暈過去了,侯爺暈過去了!」
何姨娘一怔之下,也是大放悲聲:「侯爺!侯爺!」然後撲在霍侯爺頭上放聲大哭。
侯爺好無奈,他只是一開始有點怒,所以聲音大了點兒,後來說話慢點兒,就成暈了?
怪不得這兒媳婦總能把燁哥兒氣爆啊,一瞬間他也好想爆啊,大男人家家的,裝什麼暈呀讓他!可是這誰該死的,趴在他臉上哭什麼,壓住他嘴讓他開不了口了。
霍侯爺認命地閉上了眼。
算了,媳婦兒要演戲,他便看戲吧。心裡明白,自家太太,踢到鐵板了。
別的都好說,無事生非刻薄算計媳婦兒,胳膊肘兒朝外敗點兒銀子,呆頭豬腦治家不嚴什麼的都還好說。可氣暈男人,事兒就大了。
旁邊有婆子大叫道:「太太,太太,你快給侯爺認個錯吧,侯爺被你氣暈了,侯爺被你氣暈了呀!……」
氣暈了認個屁的錯啊。
總之一番乍乍唬唬地嚎,裡外下人都知道霍侯夫人把自己當敬如天一般的男人氣暈了。
幾位太太便慌慌站起來想圍過去看,明玫一迭聲叫著:「快請金醫士,快請金醫士。」
外面腳步聲跑去跑來,很快有人叫著「金醫士來了金醫士來了。」就見金醫士背個工具箱匆匆而來。
不慌不忙推拿施救,金醫士抽空斜了明玫一眼。她早讓他在旁邊廂房裡等著了,只是沒想到侯爺還真陪著她演戲。
明玫嘴角抽抽,好敷衍,連針都捨不得扎兩下喲。
霍侯爺過了一會兒便悠悠醒來,盯著明玫一臉怒氣不說話。
明玫也沒有多心虛,看著他如釋重負地笑,然後忽然傾身湊近,提高聲音問道:「公爹說什麼?」
床周圍被圍得嚴嚴實實的,盡都是一開始便離床近的人。霍侯夫人沒臉朝前湊,幾個太太帶著兒媳婦兒也只好站在她旁邊不遠處,至少,也在兩層以外了。
霍侯爺不語,他怎麼知道說什麼。
「什麼,不讓太太掌家了?」只聽明玫驚訝地大聲道,「讓太太住到後面順昌院吃齋養生,非準不得出院門一步?」
明玫此言一出,別說一屋子鴉雀無聲,連霍侯爺自己都有些愣了。
知道此女大膽,卻不知如此大膽,她竟然就這樣當面假傳聖旨軟禁婆婆?她如何知道他就不會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