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明媚庶女

《》章 節目錄 131第130章 文 / 古錦

    東府裡大嫂子二嫂子。唐家舅媽不好上門,約明玫外出相見,談莊子上邢家女事件。——霍辰燁離開時,據說跑出莊子折柳十八相送在亭外古道邊。找個拿捏得住親近自己將來對自己好的人嫁了她。

    霍侯爺傷重,正逢明玫小廚房新建,霍侯夫人便讓她負責霍侯爺的日常飲食,嚴肅交待她經心些。

    好像若霍侯爺營養不良了,就全是她不經心似的。

    當然公中的伙食銀子是不會再給她追加的,公爹的伙食費如何能撥到兒媳手裡來?

    司茶為這事兒沒少偷偷撇嘴:「見縫插針啊,不只吃食,連補湯也得小姐出了,那些虎骨熊膽人參鹿茸冬蟲夏草什麼的多貴呀,只一味知道要好的,要上品,怎不知道給銀子啊?小姐你說,難道這霍家府庫裡就沒有這些東西不成?」

    不只庫裡一定有這些東西,並且更不只她怡心苑裡有小廚房好不好,那盛昌堂裡就有不是,雖然她們不常動用。可如今侯爺臥床這樣的特殊時刻也不動用嗎?

    為點子吃食補品,明玫都不想提那點子花用。霍辰燁給的銀子數目,乖乖,只要他不再沒事兒往外捐,一家子人是吃不窮喝不窮的,還在乎這點子東西?何況就算窮些,這是老爹呀,能少他一口吃食不成。

    明玫擺手讓司茶不要多說:「哪裡就動用什麼熊膽鹿茸等等的了,這話可不敢亂說。」回頭再給人吃壞了,花再多銀子也會被扁的。

    司茶笑笑:「奴婢只是說順嘴了。」

    怡心苑照常一日三餐精心備置了送去,補湯也按著醫囑絕不偷工耍滑減料加料,因此得過霍辰燁一句讚:「還是咱們自己院裡做的吃食更放心。」

    那表情,估記若不是公爹兒媳不便當,大概會把他老爹也移他們院裡住著呢。

    霍辰燁在府裡的最後這些天裡,大多守在霍侯爺身邊,白天稍稍休息,處理些手頭的事兒,晚上就在霍侯爺床前打地鋪,著著實實做了好些天孝子。

    而在臨離去前的這最後三天裡,明玫不但見到了扇兒這枚新鮮待定姨娘,就住進了她的怡心苑,還見到了一個怎麼也想不到還會見到的故人。

    曾經的同窗,拐彎的表姐?霍侯爺的姨娘楚惜惜同學。

    楚惜惜同學……

    見到扇兒是請早安的時候,而見到楚惜惜,是午飯時候。那時她和霍辰燁回院裡休息了一下,霍辰燁因為前晚值夜踏踏實實熬了一晚上,便睡實了。明玫讓她的小廚房熬了細米肉沫粥,帶著司茶往盛昌堂給霍侯爺送了過去。

    才到門口,就看到楚惜惜身子半俯在霍侯爺的床頭,正哭得梨花帶雨,嬌軀顫顫。

    明玫一眼看到背影就認出她來。萬般詫異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據霍辰燁說,從前在賀家,是她裝驚裝怕主動投懷送抱而他安慰性拍撫,然後在霍家,又是他迷醉不知萬般蹊蹺下疑似入了她房拉了她袖。

    可當初出了事兒,連霍辰燁都被趕出了家門,她竟然還在?並且還能回府裡來?這女子也太能耐了吧?

    這樣的女子,從唐玉琦到霍辰燁到霍侯爺,轉速太快,半點不打滑,讓明玫十分不相信她有所謂感情的東西在。她往霍辰燁身上潑墨,還付出被關的代價,自然得有人許她別的好處才行。

    如今回來,不知又是為的哪般,可是來討誰許下的債的?自己怎麼會以為她已出局,而忘了注意她呢?

    明玫思忖著,好艱難才讓自己神色如常。

    霍侯夫人在一邊坐著,身邊站著侗媽媽並幾個小丫頭。輪班站崗的何姨娘帶著二小姐霍辰熒守在床邊。

    明玫跟霍侯夫人請了安,朝何姨娘點點頭,聽霍辰熒輕喚了聲「大嫂」,過去把食盒放在桌上,便站在那裡看著哭泣的楚惜惜默不作聲。

    旁邊霍侯夫人看著,臉上就有了笑意。

    楚惜惜雖背對著大家,聽了那聲大嫂,也知道是明玫進來了。她慢慢吸了吸鼻子轉回頭,在明玫的注視下站起身來,過來朝著她略福了□子,用那還沒收住哭意的嗓子軟聲道:「少奶奶安好。」

    明玫沒有回禮,只淡淡道:「嗯,不必多禮。」

    於是楚惜惜就著慢慢起身的當兒,順勢就把明玫上下打量了一番。

    還是象小時候一樣瘦瘦的,卻長高了很多,似乎比她還略高些了。皮膚白晰,面色嬌艷,容光更勝從前,尤其一雙大眼睛靈動有神。並沒戴多餘的首飾,腕上一隻玉鐲,頭上兩隻金簪,簡單得有些素淨的打扮。

    她人站在那裡,看著她的眼神不喜不怒一派淡然,那通身的氣勢,壓得她像個下人一般。

    楚惜惜忽然心中一陣酸澀,她為什麼那麼主動不及多想就給她福禮?她也可以不福禮的,打個招呼就好了。她好歹算長輩,根本沒必要那麼恭敬地討好她的,可為什麼一見面,人家什麼都沒說,自己就福□去?

    當初明明覺得兩人差不多的,七品家的嫡女,三品家的庶女。可咋最後的差距這麼大尼?

    侗媽媽見明玫並不稱呼楚惜惜,便只作不知她們是舊識這回事,熱情地替明玫介紹道:「這是咱們侯爺的楚姨娘,因身上不好一直在外面莊子上養病。這現在身體還未徹底大安呢,聽得侯爺受了傷,急得茶飯不思的,著急忙慌趕回來,要在侯爺榻前侍疾,盡一盡心力呢。」

    侗媽媽滿面含笑說著,一室人都看著明玫的臉色。

    明玫臉上沒什麼笑容奉陪,只問侗媽媽道:「你知道楚姨娘病體未癒?」邊說邊打量著楚惜惜,見她人又瘦了不少,小臉更加削尖了,下巴能當錐子使了,弱不勝衣的樣子更加風情了呢。

    只是這妞還是老作派不改,起身時眼睛從下往上緩緩抬起將人打量個遍,最後才和人眼神對上,然後便又迅速飄走,一股怯怯弱弱嬌羞不已的小家樣子。這模樣或許很惹男人憐愛,可十個女人有九個會討厭這種范兒吧?

    侗媽媽看明玫肅著個臉看她,心裡一愣,就收了那滿臉的笑意,恭聲答道:「聽說是呢。」說著看向楚惜惜。

    楚惜惜就嬌嬌柔柔接口道:「正是。妾身許久未在侯爺面前侍侯,實在慚愧得緊,得了消息又著實擔心,這才求了太太回了府裡。」

    「楚姨娘有心了。」明玫道,便不再理她,輕聲問旁邊的何姨娘:「現在該不該喚公爹起來喝些粥?」

    何姨娘道:「剛剛才喝過藥不到兩刻,再過些時候吧。」

    明玫點頭。藥裡有安睡的成份,至少要睡過半個時辰左右。

    因為在侯爺病榻前,大家本都壓抑著聲音。誰知霍侯爺竟醒了,雖沒有睜開眼,卻在床上略動了動身。

    何姨娘剛彎腰湊近去察看,楚惜惜便扭身又撲了過去,身子一矮半趴半跪在了霍侯爺床頭,一雙眼睛瞬間就又紅了起來,一副梨花帶雨泫然未滴的模樣,滿臉的關懷之情,抖著嘴唇看著霍侯爺,一聲聲輕喚著:「侯爺,侯爺,妾身回來了。」

    好像她是誰思念了八百年的人兒似的。

    霍侯爺緩緩睜開眼睛,也不知他有沒有看清面前之人,眼睛在楚惜惜臉上略停頓片刻便移開,茫然在室內一掃,然後便又閉上了眼睛。

    何姨娘在旁邊也輕輕喚了聲「侯爺」,霍侯爺也沒有半點兒反應。

    霍侯爺顯然也只是醒來片刻,很快就又呼吸勻長起來。

    明玫在旁邊見了,心中大定。她最怕就是霍侯爺護著,那時只怕霍辰燁臉上更難看。只要霍侯爺沒太當回事兒,也不用他撐腰護駕,楚惜惜還是比較好秒的。

    楚惜惜大概被霍侯爺那視而不見的目光傷到了,越發悲悲切切哭起來,並且越哭越大聲,若不是這麼多人在場,沒準會搖著他身體把他晃醒然後大哭大訴一番求憐愛之類的吧。

    明玫聽得很不耐煩,見霍侯夫人竟然不出言喝止,十分無奈,使了個眼色給司茶,司茶便迅速將楚惜惜拉了起來。

    「楚姨娘別哭了。大夫囑咐侯爺需靜養,怎可在病人榻前哭鬧騷擾。」

    楚惜惜聽了,便乖順地轉為低泣。偏帶了壓抑的聲音,撓人耳朵眼兒似的,聽來更為消魂。

    明玫十分想暴粗口,恨不得讓她馬上消失才痛快。深吸了幾口氣,認真回想了一番。

    這楚惜惜出過那檔子事兒,大約是被關在莊子裡去了吧。現在回府裡來,是想要噁心誰呢?難不能還指望這妞再玩個什麼花樣出來不成?

    還有這妞也是,這般作做是圖什麼?便是病榻上的霍侯爺真醒來,難道這當下還能給你什麼撫慰不成?

    最可能的還是針對霍辰燁那廝的。霍辰燁快走了,不可能因為一個楚惜惜就不來伺侯他老爹,並且他也不可能管到他老爹的姨娘身上。萬一最後脾氣上來,管你耍哪樣,我愛咋的還咋的,沒準就正好中了人家什麼招了。

    算了,雖然她還不知道,這霍侯夫人現在放出楚惜惜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是,她來做惡人好了,反正她也看她不順眼。

    明玫轉頭對侗媽媽喝道:「侗媽媽,你既知楚姨娘身體未癒,為何還敢把人帶到侯爺屋裡來?」

    侗媽媽沒想到明玫忽然對她發難,就愣了一愣。她是霍侯夫人的心腹,誰見她不是恭恭敬敬的,這少奶奶就敢喝問她?

    她不由就拿眼去看霍侯夫人。見霍侯夫人正一臉不快地看著這大少奶奶,卻也並沒有什麼表示。她只好回話道:「因為楚姨娘哭得可憐,老奴推擋不過。想著難得楚姨娘有這番心意,侯爺身前有這麼個人盡心伺服侯著豈不好?這才讓她進來了。」

    「侗媽媽一把年紀了,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府裡缺少侍侯的人手不成?病人怎好侍侯病人?過了病氣怎麼辦?何況侯爺身上有傷正是體虛時候,若舊傷未好又添新病你負責嗎?」

    侗媽媽被連番問得愣了,放出楚姨娘這事兒當然不是她能拿的主意,但這種被問責時候,她當奴才的不頂替著難道還能推給主子不成,見霍侯夫人仍然沒話說,就囁嚅著道:「……是老奴一時想岔了。」

    「那侗媽媽下次可別再想岔了,更別做岔了!」明玫冷聲道,「現在還請侗媽媽帶楚姨娘下去歇著吧,帶病之身過了病氣給誰都不好,便在自己住處不要出來了。」

    就是說楚姨娘被禁足了,讓自己去辦呢。敢放出來大概就是自己岔第二回了。

    侗媽媽想著,並沒有動步。她可以替主子擋責難,可要使喚她,也得是自己主子才行。霍侯夫人端著茶,並沒發話,只眼光冷冷看著明玫。

    眼神殺不死人。明玫不看她,只盯著侗媽媽。

    三人就這麼僵住了。

    那邊楚惜惜一聽,便明白自己大概又要被關起來了。她費了多大勁兒才又能回到侯府,如何願意自己再被關起來,當下也不哼哼唧唧地哭了,乾脆大聲地哭起來,邊哭邊求明玫道:「少奶奶,妾身已然大好了,剛才不過是想求個功才那般說的。不信你請大夫來診脈,大夫一診就知道了啊。」

    明玫皺著眉道:「楚姨娘,你前後言辭矛盾,讓人沒法信你!何況現在大家都全力顧著侯爺,如今倒還要給身體大好的你另請大夫以辯真偽?楚姨娘這到底是回府侍疾來的還是添亂來的?總之府裡也多的是人侍疾,這幾日你就先好好呆著,不添亂就算你幫忙了。另外我剛剛好像說過,不可大聲喧鬧,楚姨娘這麼快就忘了?這麼一驚一乍的怎麼適合榻前侍疾?」

    楚惜惜見明玫惱了,倒也不敢過份再鬧了,從聽明玫說先呆幾日她就心下一鬆,怕萬一鬧起來了日期被無限延期就不妙了,想著便收了淚,委委屈屈問道:「那妾身幾日可以出來?」

    明玫略想了一下,霍辰燁三日後就要走了,不讓他們碰面尷尬就好了,之後看情況再說吧。便道:「五日好了。到時請太醫來瞧過無事了,再聽侯爺意思吧。」

    楚惜惜點了點頭,揩乾了淚站在一旁,等著侗媽媽帶路。

    霍侯夫人沖侗媽媽微微點了下頭,侗媽媽就忙一揮手,讓身邊兩個丫頭帶著楚惜惜,一起走了出去。

    明玫便一直被霍侯夫人的冷眼籠罩著。

    一片安靜中霍侯爺卻沒有睡太久就再次醒了過來。

    何姨娘輕聲喚著「侯爺」,一邊把霍侯爺抱扶起來,霍辰熒就在霍侯爺背後塞上了墊子。待霍侯爺靠坐穩了,司茶已經打開食盒取了盛粥的玉碗遞過去,明玫接了,再遞給何姨娘。何姨娘就一勺勺的餵了大半碗。然後明玫遞了旁邊備用的軟布巾上去,何姨娘接過給霍侯爺輕擦了嘴,便在霍侯爺身後站著輕輕拍著背順食兒。

    霍侯爺恢復了幾分力氣,就問起來:「剛才……誰……在這兒……哭?」

    何姨娘不敢隱瞞,就把剛才的事兒細細講了一遍。

    霍侯爺沒有說話,只掃了霍侯夫人一眼。

    霍侯夫人心裡一虛,就解釋道:「因著唐家三太太送過信兒來,說要過府來探病。我想著那是楚姨娘娘家姨媽,過來一趟沒看到楚姨娘也說不過去。加上當初燁兒的事兒,楚姨娘本是無辜,關這麼些年也夠了。又有楚姨娘哭死哭活的求著,心一軟便答應了。」

    明玫道:「太太不會是聽錯了吧,唐家老太太孝期未過,唐家三太太如何好脫孝上門?」

    霍侯夫人就又使勁瞪她一眼,道:「長輩兒說著話,小輩插什麼嘴?還有沒有規矩了你?通家之好哪有那麼多講究?那唐家孝中難道沒上過你賀家門兒不成?」

    可賀家和唐家的關係是你霍家能比的麼?明玫想著,口上只道:「婆婆說的是。」

    霍侯爺就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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