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0第20章 文 / 古錦
那邊賀明玫吃吃喝喝,屋裡暖意融融,身上錦墊柔軟,歪在榻上朦朧欲睡。
正渾渾沌沌漸入佳境,忽然聽見一個壓低的嗓音說了聲:「去!」
然後一陣低低的細碎的聲響越來越近,有什麼東西忽然壓在她身上,臉上被什麼蹭得發癢。賀明玫用手抹了抹臉,哼哼唧唧道:「司茶別鬧了,把胳膊拿開,我還睡呢。」
身上的重量並沒有減輕,臉上繼續癢癢的。賀明玫伸手一推,卻推到團毛絨絨的東西。睜開迷濛的雙眼看去,一隻雪白的小狗正伸著嫩紅的小舌頭看著她,黑黑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長長的毛足有兩寸長,兩隻小眸子如浸在水中的黑珍珠一般,濕魯魯滑溜溜地盯著她。
「咦,博美耶。」賀明玫嘴巴先於意識回籠,迅速驚喜道。大眼睛與小狗對視了好幾秒,才從錦衾下伸出小白爪子,準備去抱那純白小博美。
「別碰它!」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來。
賀明玫腦袋在靠墊上側了側,向聲音的來源看去。
只見門口簾子已被高高捲起,門口站著一個翩翩少年,十二三歲模樣,容長臉,遠山眉,皮膚細膩,鼻子高挺,嗯,溫潤如玉。
此時他身子半斜靠在門框上,閒適隨意地站著,兩腿微微交叉,用蹬著青緞皂底高幫靴的一隻腳尖輕輕緩緩地叩著另一隻腳,桃花眼上挑,微揚著下巴,正用一雙幽黑的大眼睛略帶不耐地看著她。
突現生猛好肉,賀明玫那點被打擾冷喝的不快迅速消散,她不由細細打量起這少年來。只見他頭上束著紫金冠,穿著件鑲金線青藻游魚箭袖衫,腰間束一條明紫色鑲青金石的緙絲孔雀尾紋腰封,整個人彰顯著濃郁的富貴風流氣息。
一陣風過,少年身上披著的碧色寒梅暗花緞面的披風,被風吹的半飛揚,幾縷黑髮也隨風飄在耳旁,讓他的人透著股壓不住的俊逸飄然來。
視線對上,那少年便垂下眼皮,帶著散漫到傲慢的聲調叫了聲:「塔塔,回來。」
那小白狗便從賀明玫身上蹦下去,「噠噠噠」跑回少年身邊。少年彎腰抱起小狗,揉了揉它蓬鬆的腦袋,才問道:「你是賀家小七?」
賀明玫挑了挑眉不吱聲。知道這位大概是唐家的少爺了,初次見面,知道她的身份,剛才還喝止她,現在又這樣問話,看都不看她一眼,太沒禮貌了些吧。長得帥了不起啊,長得帥我也不理你。
好吧,美男對她反應差,她的不快又回來了些。
那少年沒聽見答話,眼光終於從狗身上抬起來,皺著眉頭不滿地看著賀明玫。
賀明玫這才點了點頭,嘿嘿擠了個假笑,道:「賀明玫。」
那少年卻不肯報自家名字,只低下頭去繼續撫弄那狗腦袋。
旁邊四菊就有些不安的樣子,朝著那少年笑道:「五少爺,這位是賀家姑太太家裡的七小姐,正是少爺的七表妹呢。」然後又對賀明玫道:「這是我們五少爺。」
原來這便是唐大舅媽的獨子五表哥唐玉琦了。
「五表哥好。」賀明玫勉強叫道。
那五表哥卻道:「不知道起身見禮的嗎?」
四菊在旁邊就笑著道:「五少爺,表姑娘還小呢,不懂也是有的。」然後看了眼多寶閣,若有所指道:「這次奴婢一直在這裡守著的,五少爺放心。」
那唐玉琦聽了,就舉步晃到多寶閣前認真看了一遍,回頭掃了榻上依舊眼色迷迷濛濛呆頭呆腦樣子的賀明玫一眼,冷哼著道:「不是小毛賊,就是小傻子。」轉身悻悻地一撩披風,坐到了另一側椅子上。丫頭們便忙著端過去爐子點心伺候著。
賀明玫只覺得那什麼小毛賊小傻子十分的刺耳,不由問道:「傻子說誰呢?」
「傻子說你呢。」
「毛賊說誰呢?」
「毛賊說」唐玉琦差點咬了舌頭。剛才被無禮對待了,他很不爽,才會一時嘴快。抬頭看見賀明玫揶揄的目光,深覺不憤:「竟然有點小聰明。」
賀明玫笑道:「傻子才知道?」
唐玉琦氣極反笑,切了一聲,不屑道:「說你胖還喘上了,我家塔塔都比你聰明呢。」說著拍了拍塔塔的頭:「是不是塔塔?」
賀明玫也不生氣,看著塔塔,對唐玉琦撇嘴道:「那麼又小又毛團似的狗狗叫塔塔,真難聽,叫尼尼好了。」
唐玉琦不樂意了,冷哧道:「說你傻吧還不肯認,別看它小,它已經四歲了呢。叫塔塔哪裡不好。」
切,罵你是小狗還聽不懂,還敢叫別人傻子。
不過剛才說她小傻子,竟不是尋常開玩笑的樣子,明顯帶著不屑的神色,賀明玫自然看的分明。還有那小毛賊雖不知道說誰,賀明玫直覺和她很有關係似的,心裡也不爽著呢。
她坐起身來,指著塔塔道:「不過剛週歲的薩摩耶,竟然敢說有四歲。嘖嘖,說你傻你就認了吧。」把他說的話原樣還回去,感覺十分暢快,忍不住笑起來。
唐玉琦不知為何將他的狗說成薩摩耶,但他真生氣了,不想多理這小女孩,哼了聲道:「不懂裝懂,懶得理你。」
這塔塔是徐國公家的孫子徐茂輝去歲新年的時候送他的。徐家有親戚從海外帶回來的,據說輪船光海上就走了二年,他新年養到現在深冬,可不快一年了。抱走的時候能存活,怎麼也得大幾個月。說四歲哪裡過份。這個小庶女,只怕第一次見這樣的袖珍狗呢,竟敢看它個兒小就大言不慚。
唐玉琦真是十分不喜歡這些賀家的小庶妹。
只說上次,賀五賀六小姐隨姑母來賀歲,差點要走他的塔塔,哭哭鬧鬧個不停,怎麼哄都哄不住,實在不像個樣子。母親十分看不過去,差點鬆口讓他送給她得了。後來是他一看不妙,抱著塔塔跑去了練武場躲起來沒去送客,才沒被那賀五得逞的。據說臨上馬車了那小庶女還淚眼汪汪地往門內張望呢。
後來卻發現,躲過這一劫還有那一劫。唐老侯爺好不容易淘騰回來的一方田黃葉臘石,據說相當難得。說節後讓那相熟的雕匠做了微雕刻了印章送給唐玉琦,便暫時擺在偏廳多寶閣上,也是讓新春拜節的親戚們觀賞一下的意思。誰知竟被那賀六順了去。
這次聽說賀家又來了個小庶妹,唐玉琦十分不想再見。結果剛從外書房回來,便被二姐抓了壯丁來陪客,拿了把柄威脅他,他無奈只好屈從。
賀明玫見唐玉琦一副不稀得搭理她的樣子,便知這貨不信,於是朝他勾了勾手指頭道:「我告訴你它為什麼不足週歲,然後你得告訴我誰是小毛賊。」
唐玉琦不屑的看她一眼。信他是不會信的,不過反正坐著無聊,聽她胡說八道也好。主要是小毛賊的事兒他完全不想隱瞞,為什麼要隱瞞啊真是,提起來就有氣啊。
所以唐玉琦當下雖覺得這賀明玫的動作有些怪,但一時也說不上哪兒怪。他放了塔塔,自己也起身坐到榻邊不遠的椅子上,聽賀明玫細說。
賀明玫彎腰撈起塔塔抱著對唐玉琦道:「你看啊,這種狗呢兩個多月的時候,嘴型扁,像鴨子的嘴巴,然後呢,慢慢長慢慢變,到十個月左右呢,基礎已經成型了,有優美的弧度。當然再長呢,這弧度還會變的舒緩圓潤一些,不過已經有限了。」
唐玉琦狐疑地看著賀明玫,又仔細去瞧那塔塔,認真回想了一下自己剛養時候的樣子,似乎有些信了,嘴上猶道:「真的假的。」
賀明玫又道:「你看它的眼睛。這種狗呢小的時候眼睛小,呈杏仁形,兩眼的距離近。長到十個月一歲左右眼睛就烏黑的多了,成圓溜小杏子樣,兩眼的距離也慢慢適中拉開。但是以後還會長,比如長到二歲左右,兩眼的距離就完全正常了,那時也就不再長了。」
這個唐玉琦是不信的。這塔塔兩隻眼睛一直都很烏黑水潤,哪是現在才烏黑的。雖然眼睛長開了一點,更圓更大了些,哪裡就如杏子般了?小杏子也不像。並且兩眼的距離雖然長了,那也是因為它在長大,誰知道長到幾歲算正常不長了,分明胡掰。
「還有,你看這兩耳的距離,雖然在長,卻不像眼睛一樣越長越開,但長度還是會有變化的。這樣子的長度,也就一歲左右的樣子。」
「這種小狗初生時膽小,愛叫,愛發脾氣,不愛跟人親近。脾氣會越來越好,長到十個月左右已經越來越願意與人玩耍,更加聰明好動,母的呢長相就越來越甜美,公的呢就越來越淘氣。」
唐玉琦想起這小狗之前是愛炸毛的,後來才好些了。漸漸將信將疑起來了,想起剛才的疑問,問道:「你說兩眼的距離,到底怎樣才算是完全正常了?」
賀明玫指著小狗的眼睛跟嘴巴,手指頭沿著它們慢慢畫線:「正常不長的時候,就是這三個點的距離一樣長。」簡單說就是雙眼加嘴,等腰三角形。
不等賀明玫手指頭再在案杌上畫出等腰三角形的形狀來,唐玉琦已經點頭表示明白了。
而等賀明玫再從腳掌的彈性,趾甲的顏色,大腿的長度,動作的連貫細細解說之後,唐玉琦就更只剩點頭了。
然後賀明玫在附送了關於犬牙的咬合介紹後,撫著塔塔的毛問道:「小毛賊說誰呢?」
唐玉琦心裡想著等下還是去信兒問清徐茂輝才好,嘴上便隨意地答道:「小毛賊賀七你又來!同一招用兩次,有意思嗎你?」
賀明玫嘿嘿笑。管它幾次,好用就行。
唐玉琦想到自己同一招上當兩次更沒趣,便也不在此問題上多糾纏,只氣鼓鼓地道:「還不是你家那賀六,拿了我的印章石。」想起他那已經答應了別人拿給他們賞玩一把的印章石飛了,讓自己好一頓沒臉,想起自己在這個小庶女面前連續吃癟,心裡越發不爽起來,真心覺得就該用這個機會好好臊臊她才好。
於是邊敘說邊指責,只把賀六說的十分沒品,末了習慣性地皺著眉頭高仰著下巴一臉嫌棄地道:「賀家小庶女特沒規矩,小偷小摸行為十分的惹人厭煩,這般做為可是為客之道」只詰問到賀明玫臉上去。
賀明玫心中哀歎,你媽這賀六在賀家當當財迷就罷了,這下子,果然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不過為毛是她被人當面奚落呢呢呢?
當然不爽歸不爽,身為賀家人,不用說當然得維護賀家人,何況自己也被一鍋燴進去了。
賀明玫挑了挑眉,瞧著多寶閣笑道:「那個,尼尼啊,啊不對,那個,五表哥啊,你們唐家這麼多房屋,有幾樣好東西咋不擺別處,偏專擺待客的地方呢?這般愛炫耀富貴,還引得人家小姑娘眼饞出醜,你們唐家人好故意噢。並且背後說人壞話可以嗎?我家媽媽們都知道這樣不厚道噢,你們唐家子女不用講這種規矩麼?八歲的客人也是客人啊,為什麼沒有人招呼呢?讓個四歲的小孩子陪著,是你們家的錢都用來買這些東西擺了所以丫頭婆子不夠用吧,嗯,所以把客人當丫環使喚給你家看孩子呢?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吧。不過你家既然用個四歲的小主人待客,那小主人也是主人,主人答應給的,怎麼能說小偷小摸呢?再說我們賀家也是豐衣足食什麼都不缺的,才不稀罕別人家的東西呢。」
唐玉琦只覺得自己那一番指責已經十分有理有據氣勢十足了,這個小庶女若是個懂事的,定然無言以對羞愧難當,便是不懂事,也會被他的氣勢鎮住不敢掠其鋒芒。他隱隱有點後悔,以前的事到底不管她的事,自己不該被她滿臉懂狗的得意和口頭便宜一撩就火起來,便對著她言詞激烈。他是來陪客的,她到底是小客人,不要把小孩子嚇哭才好。
誰知這小女子只是短暫默了一下後,便用著不鹹不淡的腔調強詞奪理顛倒黑白,無理得十分有理啊。
唐玉琦下巴也不揚了,冷淡高貴也不裝了,只眉頭皺的越發緊,良好的教養讓他忍耐著等她告一段落,便揚聲道:「我家的東西,擺自己家裡不行啊?就炫了怎樣,拿人東西還有理了不成?」
說著一把奪過小狗,舉到賀明玫臉前道:「我家好東西多了,我家還有塔塔呢,你家有嗎?你家那賀五還不是哭著喊著想要。」
「我家沒有小狗,但我家有戰馬呢,很多匹。你家有那麼多匹戰馬嗎,都上過戰場被將軍猛士騎著殺過敵嗎?」唐老侯爺當年雖率過左軍征戰,但現在已年邁半退役狀態,唐家舅舅們轉行習文,能養多少戰馬?會比正當年的武將賀老爹多麼。
唐玉琦沒想到這小女孩用戰馬來比狗狗,做為習武的男人,對鐵血戰馬是有著近乎尊敬的喜愛的,狗狗到底只是玩藝兒,有可比性麼?
他幾乎不想跟賀明玫再糾纏這個問題,只是賀明玫那一臉的得意刺激著他爭強的神經,到底不想自動棄械,想了想看了看塔塔,不甘地道:「我的塔塔會直立,會作揖,你家的馬會嗎?」語氣便自動弱了幾分。
「我家的馬能馱人,能長嘯,你的狗會嗎?」再說馬也能直立好不好。而狗,只會汪汪兩聲。
唐玉琦還想再說些什麼,賀明玫一看這樣還沒完沒了了,便伸手叫停,抱過仍被舉在面前的塔塔道:「狗狗很聰明的,只是主人是個大傻子。養了快一年了,才教會這麼點兒東西?我若養二個月,包管它連你都不認得了。」大冬天的抱著毛絨絨的一團十分的暖和。
偏唐玉琦聽出味來了,正好抓住機會扳回一城,於是冷笑一聲撇嘴輕哧道:「說的那麼冠冕堂皇,說來說去還不是想養我的塔塔?」本來用足十成的諷刺語調,不知為何看著對面那小女孩笑吟吟看著塔塔的臉,一雙大眼睛比他的塔塔還水靈,正認真盯著塔塔的眼睛看,忽然伸長舌頭擠著一隻眼睛沖塔塔做了個大大的鬼臉說著說著後面的語氣忽然就又弱了幾分。
賀明玫被說破心思,不由老臉一紅,一邊和狗狗玩鬧一邊暗想自己果然太急切了些。剛才還為賀六拿人家東西不齒呢,自己又起了霸走人家狗狗的念頭,真是有夠丟人現眼的。
不過她是那要臉的人麼?怪只怪這塔塔,噢,她要改叫它尼尼,真是太可愛鳥。
正尋思怎麼把這話圓過去,卻見唐玉琦站起身來,指著多寶閣上的一個雕像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麼?」
賀明玫把塔塔摟在懷裡,想到看著那個雕成雞頭鳳尾樣的鮮紅血玉,挑著眉毛十分詫異地鄙視道:「你竟連這都不知道?」
唐玉琦嘴角抽抽:「我家的東西我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一個上古神獸重睛鳥。」說著把那東西取過來在賀明玫眼前晃,道「這鳥的雕工十分繁瑣,你看這頭這尾這細羽頂冠,一般的匠人根本雕不出來的,所以這樣的雕件極罕見。」
然後他想起什麼似的,懷疑地看著賀明玫,問道,「你又是在哪兒見過的?」據說門都沒出過的小女孩,他可不信賀家連這個都有。
「在你家見的啊。」賀明玫歪著頭,一臉笑意地看著他,「原來叫重睛鳥啊。」
唐玉琦才明白過來上著丫頭的當了,呆了一下,然後吹出口氣,歪著頭用那雙桃花眼斜睨著賀明玫道:「好啊你個賀小七,不但會狡辯,還很狡猾,十分狡詐」語氣卻好了許多,也完全忘了自己拿這個出來顯擺不過也是想問一句「這個你家也有麼?」
他放好重睛鳥,走回去奪過狗狗抱住,道:「你還我的狗狗,還想養我的塔塔,別把我的塔塔給帶壞了。」看了眼賀明玫仍伸在空中支叉著手指未及縮回的手,道:「也不看看你瘦的,手指雞爪似的,胳膊還沒有我的塔塔後腿粗呢,別回頭倒被塔塔帶著跑。」
賀明玫噘嘴,人身攻擊神馬的最沒品了。她挑著嘴角笑道:「別看我瘦,瘦是瘦淨肌肉,我能摔倒你信不信?」
唐玉琦切了一聲:「來給你試試?我隨便你怎麼摔。」
「現在剛睡醒,精神不足。回頭園子裡雪地上摔吧。」賀明玫道。
唐玉琦見她說的真的一樣,懷疑地看著她,冷笑道:「就憑你?好,你若摔倒了我,我的狗就給你養。」想了想又接道,「兩個月對了,為什麼剛睡醒精神不足?」
「剛睡醒肚子餓啊,需要補充體力呀。」
「睡覺累餓的?」
總之不吵不成交。待到傳午飯的時候,唐玉琦這只刺頭已經順過毛來了,和賀明玫聊的十分開心,當然大多都是他說,講了許多男孩子野在外面的趣事兒,什麼徐茂輝說自己在鄉下莊子上給一頭牛接過生,於是大家都叫他牛媽。
什麼霍辰燁看上了賈家老爺子的兩隻會唱戲的鳥,賈誼便院裡把著風讓霍辰燁去偷,結果被賈老爺子將他倆堵在院子裡要抽,嚇得倆人縮在樹上半天不敢落地。
什麼陳謹叢家裡管的嚴囊中羞澀,偏說自己零用多,誇下海口請大夥兒吃飯,於是大夥兒各領了一幫兄弟去「捧場」,然後吃完飯沒錢付帳被店家押回府了,被他爹好一頓啐
並且賀明玫也知道了他為什麼會來這裡陪著她的原因:他不過是想看一下,誰知不小心用勁大了些,摳掉了他老爹書房裡掛著的,據說是傳家寶劍上面鑲著的二顆寶石,然後被他二姐以告密相要挾。他從懷裡掏出那兩顆寶石,哭喪著臉說:「已經讓小廝去找府裡相熟的雕匠了,父親發現前趕緊鑲回去才好。」